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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三章 叔宝发配遇救星 比武只为助酒兴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09-03 | 字数:5187

秦叔宝怒而打擂,一顿拳脚打得擂主史大奈连连后退!

史大奈也急了,若战败,官就当不成了,也就顾不得身上连连中招,大吼一声全力反攻。

秦叔宝一看史大奈拼命了,一时间倒也手忙脚乱,连退几步。

这时台下奔来一个人,正是张公瑾。

张公瑾是奉罗帅爷之命前来看看,一看台上打得不可开交,史大奈已露败相!

张公瑾一看,秦叔宝已经变换了招数!史大奈虽然招数猛烈,但是个子胖大,没有秦叔宝灵活,秦叔宝打出了一套快拳,先发制人,且招招不离史大奈的面门和双眼,不由得史大奈不招架!

史大奈被秦叔宝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又退到了擂台边上,就要被打下擂台!

金甲和童环不停地鼓掌助威,大声喊好, 张公瑾一看,挤过去施礼问道:“二位官人,这擂台上打擂的好汉姓甚名谁?”

金甲和童环如实相告,这是山东秦叔宝;张公瑾大喜,连忙挤到擂台下面,喊道:“叔宝兄,叔宝兄快快住手,在下张公瑾,单员外已有书信送与我,快请住手听我一言!”

秦叔宝一听张公瑾的名字,顿时响起来,单雄信曾写信让自己带给张公瑾,托他照顾自己。

于是秦叔宝猛攻几拳,史大奈被逼得身子后仰,已经悬空,只剩双脚还站在擂台边缘。

秦叔宝不失时机地踢出一脚,却是虚招,脚尖快速地在史大奈的腰部一勾,把他拉回擂台,然后后退两步,拱手说:“英雄武艺了得,咱们算是个平手,承让承让。”

史大奈看了秦叔宝几眼,知道他手下留情,感激地抱拳作揖。

秦叔宝“通”地一声跳下擂台,来和张公瑾见礼。

张公瑾欣喜地拉着秦叔宝,喊上金甲童环,一起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店,饮酒叙话。

秦叔宝见张公瑾面色白净,和颜悦色,先有了好感,彼此敬了几杯酒,秦叔宝拿出单雄信的书信递给张公瑾。

张公瑾拆看一看,上面都是拜托自己照顾秦叔宝的话,点点头收好。

秦叔宝问:“张兄,这擂主史大柰和你是什么交情?为何替他求情?”

张公瑾笑道:“并无大交情,普通朋友而已。叔宝兄岂不闻,君子成人之美?你和他无冤无仇,何苦把他打下擂台,害他丢了官职?”

秦叔宝点头道:“也是,我只不过是看金甲与童环被他打下擂台,此人不可一世,我气不过才上去教训教训他!张兄,我发配到幽州,由大帅罗艺发落,这罗艺为人如何?”

张公瑾沉吟道:“罗艺生性凶暴狡黠,刚愎固执,不讲仁义,但他勇于攻战,善射。罗艺割据幽州已久,雄霸一方,杨林曾经率大军征讨,都没能平定幽州!后来两家罢兵言和,朝廷封罗艺为幽州王,统辖幽、营二州,成为东北地区的实际统治者,听调不听宣,独霸一方,地位十分尊崇。”

张公瑾举杯和秦叔宝碰碰,饮了一杯酒又说:“罗艺脾气暴躁,还有一个坏规矩,但凡外地押解来发配的幽州的罪犯,不由分说,先打一百杀威棍!挫其锐气!今天刚好罗艺升殿问事,你免不了要去见他,这一百杀威棍怎么办,待我再想办法。”

秦叔宝一听,问道:“我们内地并无此等规矩,一百杀威棍厉害吗?”

张公瑾点点头,说:“厉害无比!这行刑的大棍是特制的,两端箍着铁环,一百棍下去,体弱的当场丧命,拖出去埋了;体健的往往伤筋断骨,轻则卧床三个月,重的打成残废!”

秦叔宝沉吟半晌,说:“张兄,我也是吃的公门饭,这行刑的士兵能不能拿钱收买?”

张公瑾说:“平时自然是可以,但今天罗艺亲自坐在银安殿理事,谁敢徇私舞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走吧,等进了帅府再想办法。”

秦叔宝点点头,请金甲和童环回到客栈,取来行李和刑具戴上,跟随张公瑾进城。

张公瑾介绍道:“幽州城南北九里,东西七里,开十个门,非常雄固!幽州王府在城的正中央,占地极大,房屋众多,罗艺就坐在家里料理公务。”

说话间,四人进了罗艺王府,金甲和童环自去投递公文,等罗艺接见。

张公瑾领着秦叔宝来到辕门外的屋里,引见秦叔宝给几个同僚,一个叫李公旦,一个叫韩实忠,都是旗牌官,也都是好汉。

这时候尉迟南和尉迟北也进来了,又与秦叔宝见礼。

张公瑾和众人商量,如何免掉秦叔宝的杀威棍? 尉迟南和尉迟北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李公旦沉吟了半晌,眼睛一亮说:“有了!罗元帅生平最怕瘟疫,秦叔宝面色本来就发黄,再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两个解差金甲和童环再禀报大帅,说他在路上不慎染了瘟疫,大帅估计就免掉他的杀威棍了!”

张公瑾大喜,谢过李公旦,心里还不放心,打听了今日升殿值班的几个士兵,恰好都认识,悄悄地去打了招呼,塞给银两,士兵都答应帮忙。

一切安排妥当,金甲和童环也回来了,说大帅命令把犯人押上去过堂。

张公瑾亲自陪送,护送秦叔宝三人上堂。

秦叔宝不敢抬头,戴着枷锁跪在银安殿上,罗艺拿起押解的公文看了看,吩咐说:“来呀,照老规矩,先给这个配军打三百杀威棍,让他长点记性。”

两个解差金甲和童环连忙跪倒说:“禀报大帅,罪犯秦叔宝在路上不慎染了瘟疫,病得不轻,请求大帅法外开恩!”

罗艺一听,说:“罪犯抬起头来!”

秦叔宝抬头一看罗艺,一脸狡黠、刚愎自用的样子,非常倨傲。

罗艺看了看说:“秦叔宝脸是有点黄,但不像是染了瘟疫,可将杀威棍减半,打他一百五十杀威棍!”

张公瑾一听,急忙冲几个专门行刑的士兵使眼色。

几个士兵收了张公瑾的银子,自然帮他说话,一个士兵跪倒说:“禀大帅,以在下行刑多年的经验,该犯走路都有气无力,不像是害假病,万一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溅到我们几个身上,我们也就得了瘟疫了 !求大帅明察。”

罗艺非常聪明,看见了堂下张公瑾的挤眉弄眼,一言不发,站起来走到秦叔宝面前转了几圈,仔细近看秦叔宝的脸色,又回到帅案后面坐下。

罗艺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啪”地一声,吓得大殿里的人都是一惊!

罗艺喝道:“秦叔宝分明没病,你们下面的人大概是受了他的好处,串通一气!来呀,与我重重地打三百杀威棍,一棍都不许少!”

张公瑾一听,暗暗叫苦,忽然想起一桩公务,就上前跪倒说:“禀大帅,史大柰摆擂台百日,今已期满,未遇敌手,特来请大帅示下。”

罗艺点点头,说:“就按拟议的,封他为右护军,去军中效力!来呀,还不速速与我打去秦叔宝三百杀威棍?”

张公瑾本来是想让罗艺高兴一下,得了史大柰这样一个人才,或许一高兴,就免了秦叔宝的三百杀威棍;没想到罗艺念念不忘打秦叔宝,张公瑾只好摇头叹气,退过一旁。

就在行刑的士兵们举起杀威棍要打秦叔宝的时候,忽然外面急匆匆地进来一个人,喊道:“父亲,速速回内衙一趟,母亲大哭不止,孩儿劝解不住!”

罗艺一惊,急匆匆地站起来走了;秦叔宝好奇地转头一看,一位白衣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也跟着罗艺走了。

张公瑾一看,连忙上去把秦叔宝拉起来说:“二哥,你真是幸运!眼看一顿重棍是少不了了,偏偏来了这么一出!你先起来吧,大帅这一去,没有半个时辰不会回来。”

秦叔宝站起来,奇怪地问:“这是为何?”

张公瑾四下看看,附耳对秦叔宝说:“大帅惧内,虽然大帅和倨傲,但是夫人一发火他就没主意了,这次到内宅又劝又哄,没有半个时辰不会回来,你先趁机歇会,不必跪着。”

堂上两边站立的武将,都知道大帅的脾性,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各自也散去了。

张公瑾带着秦叔宝回到辕门外休息,再说罗艺急匆匆地回到内宅,一看夫人眼泪汪汪地坐在椅子上,泪流不止。

罗艺连忙上去好言安慰,问:“夫人,早上起来还好好地,为了何事哭泣?是不是那个下人触怒了你?我直接拉她出去砍头!”

夫人宁胜珠抽泣道“”“你别一天到晚的打打杀杀!不关下人的事,早上你走后,我觉得困倦,就补了一觉,没想到做了个梦,梦见我姐夫秦彝对我说:‘你睡得好安逸!如今你的姨侄有难,正流落到你幽州,看在至亲骨肉的面上,务须帮他一把!我一惊醒了,想起姐夫为国殉节,死于战场,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哭一场!’。”

罗艺忙问:“你说的是你姐姐的儿子?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如何帮他?”

宁胜珠说:“因为路途遥远,我和姐姐通信很少,多年不曾来往,只记得他儿子乳名叫太平郎!”

罗艺沉吟半晌,说:“秦彝将军是忠君报国而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托梦给你!你记不得侄子的名字,但你侄子应该是姓秦。我想起来,刚才升殿处理公务,有名犯人叫秦叔宝,莫不是他?”

宁胜珠喜道:“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叫秦叔宝!你领我去看看!”

罗艺立刻扶起夫人,掏出怀里丝帕给他拭泪,和罗成一左一右扶着宁胜珠,来到银安殿。

属下一看大帅回来了,纷纷站好队伍,等候命令。

张公瑾听到消息,只得押着秦叔宝回到银安殿,让秦叔宝跪在地上。

宁胜珠被罗成搀扶着,走到秦叔宝面前仔细打量,看得秦叔宝莫名其妙。

宁胜珠看出秦叔宝依稀有姐夫秦彝的模样,激动地喊了声:“太平郎,是你么?”

秦叔宝一怔,忙问:“老夫人如何知道在下的乳名?”

宁胜珠大喜,立刻伸手来解秦叔宝的枷锁,却哪里解得开!

罗成一看,连忙招手喊来张公瑾,命他速速给秦叔宝除去刑具。

张公谨立刻命解差金甲和童环给秦叔宝去掉刑具,宁胜珠拉着秦叔宝的手看了又看,放声大哭!

秦叔宝莫名其妙,罗成连忙拉拉宁胜珠说:“母亲,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去后宅叙话吧。”

宁胜珠止住眼泪,亲手拉着秦叔宝往后宅去了,银安殿上众人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罗艺站起来轻咳一声,宣布退殿,一干武将纷纷躬身施礼,送罗艺走了。

罗艺回到内宅,夫人宁胜珠正拉着秦叔宝问长问短。

罗艺问道:“秦叔宝,你的家世是什么?莫要弄错了。”

秦叔宝说道:“在下济南人氏,祖父秦旭,深受北齐皇帝的信任,充任御林军统领;父亲叫秦彝,官拜武卫大将军,镇守北齐重镇济南府!母亲叫秦宁氏,我在历城县衙当捕快头目,只因误伤了人命,发配到大帅麾下充军。”

宁胜珠嗔道:“夫君莫要多问了!速速准备上好的宴席,与我侄儿洗尘压惊!”

罗艺不敢再问,转身去准备酒席。

宁胜珠不住地看秦叔宝,忽然想来了,转身对罗成招手说:“还不快快拜见大哥!”

罗成慌忙上前施礼,秦叔宝一边还礼一边打量罗成,英姿勃发,不由得赞叹道:“贤弟器宇轩昂,真乃人中龙凤也!”

宁胜珠见两个小兄弟亲近,笑得合不拢嘴,说:“叔宝,你莫夸他,成儿武艺高强,一表人才是不错,但是有个缺点,跟他爹爹一样地倨傲,目中无人!都怪我把他宠坏了,你得空要教导教导他才好。”

秦叔宝连连答应,罗成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说什么。

罗艺出去吩咐大摆宴席,消息传开,大帅原来是秦叔宝的姑父,手下众将官纷纷来送贺礼祝贺;宁胜珠知道后喜笑颜开,吩咐下去,大宴众将!

宁胜珠安排管家给秦叔宝换了一身新衣,刑具早就去掉了,又安排秦叔宝剃头洗澡,出出晦气,焕然一新去赴宴。

罗艺看见秦叔宝重新打扮一番,人才出众,相貌魁梧,比起罗成的儒雅又是一种气概,暗暗欣赏不已,拉秦叔宝做在自己身边饮酒。

这么一来,赴宴的众多武将纷纷敬秦叔宝的酒;宁胜珠心疼侄儿,下令只许用小杯敬酒,不许用大杯!

连罗艺都惧内,手下自然不敢违背,全部的酒杯都被换成了小杯。

热闹一番,酒至半酣,罗艺问秦叔宝:“贤侄,你父亲秦彝将军有两手绝活,一是秦家祖传枪法,二是一对金装锏,不知你是否愿意为我们献艺一番,以助酒兴?”

秦叔宝一听,神色顿时暗淡下来,说:“姑父大人,当年济南城破,我父亲以身殉国,虎头錾金枪和盔甲都落在了老贼杨林的手里!瓦面金装锏一直跟着我,是我的义兄秦安代父传艺,只可惜瓦面金装锏在我出事时,连同黄骠马和行李,都失陷在潞州府了,因此无法表演!”

罗艺沉吟道:“这个不难,回头你开张详单,把哪些物品和银两,一一写明,我修书一封派人送去潞州府,谅他不敢不给!”

秦叔宝连忙道谢,说:“姑父,押解我的两个解差金甲和童环,都是我的好朋友,尚未回去,不如就把书信由他二人带去,岂不两便?”

罗艺问:“此二人现在何处?”

张公谨答:“大帅,二人现在驿馆休息,还没动身回去。”

罗艺即刻下令:“去传他两个来饮酒,叔宝你这就去写详单,我命他们带回去。”

秦叔宝遵命离席去办,等写好详单回来时,只见院子里一排酒席桌中间,腾出了一大块空地,摆好了兵器架子,上面插着十八般兵器!

秦叔宝连忙把详单交给金甲和童环,问姑父罗艺这是何意?

罗艺笑道:“侄儿,我有意抬举你做个武官,但是你要露两手武艺给大家看看才行!十八般兵器都在这里,你任意选用,露两手吧?”

秦叔宝想了想,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杆素缨枪说:“我秦家以枪法出名,我还是使枪吧,那位好汉下场指教一番?”

众武将面面相觑,都不肯下场与秦叔宝比试,因为不知道秦叔宝的武艺深浅,又怕伤了秦叔宝被罗艺的夫人怪罪,个个缄口不言。

在场的只有张公谨和尉迟南尉迟北兄弟,以及史大柰本人,知道秦叔宝武艺高强,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史大柰。

罗成一看冷场,笑着走了出来,说:“小弟不才,愿与表哥一试。”

说完罗成拍拍手,手下早送来了罗成的兵器--五钩神飞亮银枪。

五钩神飞亮银枪其实和普通亮银枪差不多,只是在枪缨里面暗藏了五把倒钩,可以锁夺敌人的兵器,相当于钩镰枪!

姑母宁胜珠不放心,站起来嘱咐道:“成儿,你是祖传的罗家枪法,十分厉害,万万要小心,不可伤了你家表哥!”

罗成傲然地回答:“母亲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伤了表哥的。”

这句话激起了秦叔宝的雄心,暗想,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比武了,关系到秦家枪法和罗家枪法的高下,自然不能轻敌,必须全力以赴打败罗成,维护秦家枪法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