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抉择
“什么？”
“杀了……我。”龚静最近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说道，“不能让病毒扩散。”
“你会没事的，我们会把你隔离起来，等待治疗。”刘洋不停地安抚他，洪浩楷在一旁看着监视器，“她的血球已经不正常来了，蛋白酶遭到了破坏，病毒很快就会成熟，然后开始扩散，我们没时间了。”
刘洋掏出枪对着龚静，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下不了手，你们来吧！”
“根据我从夜空猎手那得到的情报，‘艾尔莎’已经进化至可以通过空气传播，一旦病毒演化完成，那么它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化武器，只要开始传染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安必行郑重地说道。
刘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这个答案她早已预料到了，毁灭病原体的确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但是这实在太残忍了，他已经答应过潘森要救龚静的生命，他不想失去诚信“真的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吗？”
安必行摇了摇头，他掏出了手枪，鹏飞急忙冲上去，他趁着安必行没做好准备将安必行撞倒在地上，然后从他手中夺过手枪“我绝对不允许你冲着一个孕妇开枪，这么做是会下地狱的。”
“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那整座城市将变成地狱。”安必行吼道，“看看孤苏城现在的样子，当病毒扩散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活下来，难道你想看到无数的平民因为你愚蠢的决定去死吗？”
“愚蠢的决定？”洪浩楷回想起自己发射EMP飞弹的情景，虽然这一切注定发生，但是他没有想到是自己造成了这一惨剧，刘洋站在旁边大吼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敌人了解我们的一切，他们设好了一个又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去钻。”
“只要还在战斗，我们就还没有输。”洪浩楷咆哮道，“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
当他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龚静时，刘洋同时抬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虽然我枪法没你好，但是我相信这个距离，我打爆你的头不是问题。”
“就像杀死我的长官那样？”洪浩楷说话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讽，刘洋想了想，回答道“当时我别无选择。”
“现在，你有得选吗？孤苏城上千万条生命，和你眼前的一个孕妇。”
刘洋想了好久，他放下了手枪，安必行推开鹏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是一道电车难题，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争论了，不是吗？放下枪吧，洪浩楷先生。”
“什么？”洪浩楷问道。
安必行掏出了手枪，闭上了眼睛，扣下了扳机……
熊熊的烈火将仓库点燃了，刘洋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正在他哀伤的时候，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传了过来，他甚至不用抬头看就能已经猜到了来者是谁，于是他立刻跑到一旁的建筑物后寻找掩护。
“怎么又是直升机？”刘洋愤怒地问道，但是子弹的呼啸声掩盖的他的喊叫声，不远处正准备赶来看热闹的帮派成员，见此情景，吓得立刻转身逃跑。
子弹如同暴雨般地倾泻下地面，坐在直升机上的雇佣兵毫不留情地朝着步行街上扫射，洪浩楷跑到刘洋身边，他大喊道：“快想办法还击，把他打下来。”
“你疯了，不可能赢的。我们没有重武器，只能想办法离开这里。”刘洋回答道，一梭子子弹打穿了墙体，飞灰溅射在他脸上，他急忙压低身体，朝着另外一栋楼走去。此刻安必行和鹏飞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开了，而洪浩楷端着自动步枪，试图射杀直升机上的机枪手。
“快回来，会死的。”刘洋大喊道，但是洪浩楷并没有回答他，
当洪浩楷刚露出半截身体，玉米杆子般的子弹就把他的上半身打成了横飞的肉沫，黏稠的鲜血溅射在刘洋脸上，刘洋吓得差点大叫起来，他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无数发子弹落在了他四周。
此刻，刘洋把自己能喊出名字的神都念叨了一遍，他不停地祷告着，祈求着，直到直升机离去，洪浩楷已经被扫成了无法辨识的血肉，刘洋的身边遍布着子弹孔，幸运的是没有一发子弹打在他身上，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中了大乐透一样高兴。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5个雇佣兵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些雇佣兵端着枪，冲着刘洋走来，刘洋此刻害怕极了，他非常想躺在地上装死，但是雇佣兵已经看到了他，子弹从刘洋身边划过，其中一名雇佣兵用蹩脚的通用语喊道“放下武器。”
刘洋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一个死，他举着枪，瞄着其中一名雇佣兵的脑袋“想让我放下武器，做梦。”
这几个雇佣兵嘴里嘀咕着刘洋听不懂的话，其中一个雇佣兵抬起枪，摆出一副想射杀刘洋的样子，而他的伙伴似乎阻止了他，刘洋知道，落在这些雇佣兵手里，一定会生不如死，于是他准备把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留给他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这5名雇佣兵身后，随后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这5名雇佣兵已经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刘洋急忙冲了上去，他这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她带着猫头鹰面具，身上穿着特制的防护服。
“你是夜空猎手？”刘洋战战栗栗地问道。
夜空猎手点了点头：“你们干得不错，谢谢。”
“可是……危机还没有解除，对吧！”刘洋低着头说道，“徐从戎在城里埋了很多炸弹，他随时会引爆这些炸弹，黎明前线的雇佣兵兴许还会掏出些什么武器来。”
“还有饿狼……我们要同时对付很多敌人。”夜空猎手把目光投向了西方“过会安必行和鹏飞会赶到这里，你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龙华燃气大楼，黎明前线的直升机是从那起飞的……”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刘洋想了想，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只是一个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的人。放手去做吧，事情在变好之前，总会变得更遭。”夜空猎手说完后，就朝着楼顶射出了钩爪，然后消失在刘洋的面前，刘洋在原地愣了很久，安必行和鹏飞这才跑来。
“我刚刚看到夜空猎手了。”刘洋激动地喊道，鹏飞和安必行并没有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他们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洪浩楷在哪？”鹏飞问道。
“到处都是……”刘洋哀伤地叹了口气，“他已经牺牲了，夜空猎手刚刚把黎明前线的老巢位置告诉了我。龙华燃气大楼距离这里足有10公里，我们需要加快脚步。”
“我们已经知道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安必行朝着西面望去，“LCPD很快会了解到病原体已经被处理的信息，增援最迟明晚会到。黎明前线可能还有一发EMP，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组织它发射。”
“可是……还有10公里，我已经走不动了。”
“不是有自行车吗？”刘洋朝着路边躺着的自行车指了指，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三辆还算完好的自行车，然后朝着龙华燃气大楼逝去，此刻的孤苏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街上到处能看到被炸烂的商店。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夜空猎手的？”刘洋突然问道，安必行望了他一眼“在东门帮当卧底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差点被青龙帮的混混打死。”
“是夜空猎手救了你？”在一旁骑车的鹏飞笑着问道，安必行点了头，刘洋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安必行一个也没有回答。
杜晨划着小船，好不容易才赶到了位于颤栗湖中的东门精神病医院，虽然医院的门禁系统已经遭到了EMP炸弹的破坏，但是医院里并没有像杜晨所预料得那样变成一团糟，梁教授把一切都处理得井然有序。
“估计连老大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吧！”杜晨用幸灾乐祸的口气问道，此前梁忠教授一直以为他才是摧毁孤苏城的主角，但是显然……他已经成了微不足道的配角，现在已经没有人关系饿狼的存在了。
“但是……他们所做的并不能影响我们的计划。反之，他们倒是帮我们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梁教授已经准备好了不少木筏，他指着这些木筏说道：“你觉得这个时候，把所有病人全运上岸，会怎么样？”
“火上浇油，锦上添花。”杜晨笑了笑，“不不不，我用错词了，他们的出现并不会让这座即将遭到毁灭的城市变得更遭。”
“是吗？杜法医。”一个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杜晨看到换了新面具的李雄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背着那把曾被LPCD收缴的战刀，手里拿着那枚他曾经用来决定无数人生死的硬币，只见他轻轻地将硬币抛出，然后接住“瞧，是反面，我们曾经的仇恨一笔勾销，现在我替你工作。”
“好吧……那我们可以开始了！”杜晨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