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往事如烟

皇城外，海岸边，高山上。

在老者的家中，展飞和公孙剑遵照白晴儿之命，再次拜访了老者。

“老伯，我们再次登门拜访，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展飞和公孙剑首先和老者客套几句。

老者倒是很爽快，他笑了笑，言道：“请勿言打扰，两位到此肯定有要事，不然你们也不会来的。”

展飞和公孙剑相视一笑，既然老者那么爽快，那接下来也就不必转弯抹角了，直扑正题吧。

展飞拿出了两个香囊，递到老者的手中，言道：“老伯，今日我们到此确实有要事请教，请问老伯认得这些东西吗？”

老者伸手接了过去，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后，眉头骤然紧锁，一脸的凝重。

“这是从哪里来的？”老者很严肃的问道。

“这是我们在知府衙门的后院发现的。”展飞答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有多少？你们的人是否已经有人出事了？”

老者急迫一连串的追问，看得出他显得有些紧张，并且话语中流露出十分关切的样子。

从老者的表情神色中，展飞知道今日他们来对了，老者是认识这种有毒香囊的，并且了解它的毒性。

“不瞒老伯，我们确实有一位兄弟可能就是中此毒之害而死了。”

“这种毒，其实属于一种蒙汗药之类，但它又不同于一般的蒙汗药，众所周知一般的蒙汗药，要么直接取人性命，要么使人昏迷。而这种香囊所散发出来的毒，使人癫狂完全失去了理智，所以这种毒比一般的蒙汗药要凶险许多。”

展飞听到老者了解此毒，心中大喜，忙问道：“如此凶险的毒出自何处？是何人所发明？老伯可否知道？”

“此毒出自何处何人所创老朽自然知道，只不过发明此毒之人，在四十年前已经死了，此后这种毒也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愿闻其祥！”展飞言道。

老者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他沉思半日，终于开口说道：“说起来话就长了，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四十多年前，有师兄妹三人跟随师傅在昆仑山上学武，大师兄常天，二师兄段福，三师妹赵梦蝶。

他们在山中跟随师傅学了十年，三个由不懂事的小孩也长大成人，大师兄常天习武非常刻苦，因此也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并且大师兄还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师妹赵梦蝶女大十八变之后，便偷偷的喜欢上了大师兄，而大师兄常天呢，自然也喜欢他们长得美丽动人的师妹。

二师兄段福则长相平平，虽然他也喜欢师妹赵梦蝶，但是他却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再说师妹也不可能喜欢他。

所以段福只能将对师妹的这份爱，暗暗的放在心中。

大师兄常天在习武之余，还喜欢研究各种江湖上的蒙汗药，他吸取了各家的蒙汗药之长，独家研创出一种独特的蒙汗毒药。

展飞他们今日拿来这种给老者看的香囊里所含的毒，就是当年这个叫常天的大师兄发明的。

四十年前，江湖上的组织白莲教发展得风风火火，三师兄妹的师傅乃是白莲教的骨干，当然在他们三人长大成人之后，也带他们加入了白莲教。

此时大师兄常天已经和小师妹赵梦蝶结为伉俪，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在江湖上还一时传为佳话。

没过多久，大师兄常天却在白莲教里呆不住了，他觉得凭他这一身本事，在江湖上的一个组织混，根本就没有什么前途。

于是他便劝说师妹，当时已经是他妻子的赵梦蝶，要她随他一起去投靠朝廷，但是却遭到赵梦蝶的激励反对。最后常天不辞而别，一个人脱离了白莲教，投靠了官府。

几年之后，白莲教发展壮大，便与朝廷对抗。朝廷便派出军队前来镇压。

但是白莲教这个组织经常是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无法剿灭。这时已经投靠官府的大师兄常天，便向官府献计献策，他则假装回到白莲教中，以通报官府行动的情报为由，骗得白莲教组织的信任。

毕竟他的师傅以及师弟师妹都在白莲教内担任要职，所以大家对于常天的回归，并没有感到怀疑。

赵梦蝶和段福也感到非常的高兴，以为他们的师兄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常天按照当初和官府指定的计划，暗中放毒，与官府里应外合，致使白莲教组织遭受到重创。

他们的师傅也在这场被常天出卖的阴谋中，失去了生命。

唯独很巧的事情就是，段福和赵梦蝶却在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也没有中毒，在官府派兵包围的时候，依然很清醒，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常天顾及师兄情谊和夫妻情份，暗中让段福和赵梦蝶喝下了解药，因此在众人皆中毒的时候，唯独他们两个依然清醒。

常天配合官府剿灭了大部分白莲教，使得这个组织在几十年内不可能再次兴风作浪，而得到了朝廷的封赏。

正当他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却不想有两个人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要取他的性命

这两个人就是二师兄段福和三师妹赵梦蝶。

在他们看来，常天所犯之罪已经不可饶恕，他们要杀了他为师傅和白莲教组织报仇。

经过一番策划之后，赵梦蝶决定约常天出来，因为赵梦蝶是常天曾经的妻子，他一定不会有所怀疑。

果然常天如约而至，在师傅的墓前，三人祭拜了一番之后，常天正要劝说段福和赵梦蝶归顺朝廷，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赵梦蝶趁他不备，从其后背狠狠一剑刺去，剑刃惯胸而出，顿时前胸后背鲜血直喷，他瞪着不解的眼神望着他的妻子赵梦蝶，倒地而亡。

从此，常天所使用的那种蒙汗药，也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不想今日又重新出现于江湖中。

……

老者的故事讲到这里，展飞对一些事情感到非常好奇，于是问道：“老伯，你故事中的二师兄段福和师妹赵梦蝶，如今可否健在？”

老者听了，长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哀怨和悲痛的眼神，言道：“师妹赵梦蝶已经不在人世了。”

“老伯，你就是二师兄段福吧？”

展飞从老者的表情中，恍然大悟的读懂了老者表情中的所有含义。

“是，是的，老朽就是段福。”老伯答道，他似乎还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

展飞本来还想再问一些详情，但是看见老伯回忆到伤心处，显得有些激动，所以便想等老伯心情平静之后再问不迟。

其实有一些关系，展飞无须再问，也知道一个八九不离十了。

老者故事中的师妹赵梦蝶，便是之前他们听老者提到的那个静音道姑，也就是司马云天和白明月的师傅。

而眼前的这个叫段福的老者，自然也就成了司马云天和白明月的师伯了。

原来段福一直都喜欢着师妹赵梦蝶，怪不得每当老者提起静音师太的时候，总是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情感和深深的缅怀之情。

这种毒药的出处，至此算是查明了，但是老伯却说这种毒药在四十年前，随着常天的死亡而宣告销声匿迹。那为何如今又重现于江湖上呢？

难道常天在世的时候，已经将此种险恶的毒药传于他人？

“老伯，此种毒药的配方你可知道？”展飞问道。

老者摇摇头，言道：“此种毒药配方很特殊，配制成功以后，无须加入香粉便自动香气扑鼻。我不学这种阴毒之物，所以不知道配方。”

“那它的解药老伯可否知道？”展飞又问道。

“老朽不知啊，自从常天死后，老朽以为它的配方和解药都随着常天一起带进了坟墓，哪知道这种迷魂毒药又重新出现。”

老者摇头感叹，表情中有一些遗憾，其实他对这种蒙汗药是非常的了解的，估计要制造出这种毒药的解药，对老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也还是需要一定的时日的，并不是信手捏来的一种毒都可以马上找出它的解药。

其实造毒容易，解药难觅，江湖上有许多千奇百怪的毒药，它的解药都只掌握在发明此种毒药的人手中，而许多放毒之人却是没有解药的。

这就是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

“老伯，其实我们已经找到此种蒙汗毒的解药了。”

展飞望着老者神秘的微笑着，看其表情明显是想在老者面前卖一下关子，也可以理解为年轻后生的一种孤傲与调皮。

“当真？何为它的解药？”老者显然吃惊不小，因为他所熟知的这种蒙汗药毒性复杂，想在短时间内找到或者制造出它的解药，一定是不可能的。

展飞又对老者笑了笑，言道：“老伯你也知道，这种蒙汗药毒性非常的强，但是我们在此谈论半日了，我们几个却没有丝毫中毒迹象，老伯你不觉得奇怪吗？”

老者听了，看着展飞手上和他自己手中拿着的香囊，如梦初醒一般，拍案而叫道：“对呀，我们为何半日都没有中毒反应呢？”

“我们几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种毒性极强的蒙汗药为什么对我们不起作用呢？那就是我们都在无意中服用过了它的解药。”

老者听了展飞的话，更加感到丈二莫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服过解药了。

展飞看见老者吃惊不已，也不想再卖关子，毕竟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长辈，何况他还给过展飞他们许多帮助。

“老伯，我们猜想你的苦茶就能解这种蒙汗药之毒。上回我与公孙兄在你此处喝了苦茶回去之后，我们其他兄弟接触过这种香囊的人，都不同程度的中毒，唯独我与公孙兄没事。今日到此看见您接触这香囊半日，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所以就更加坚定了我当初的估计。老伯你家的苦茶就是解药。”

老者听了展飞的话之后，猛然醒悟的点点头，似乎也没有感到很意外，倒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一样，显得有几分自豪。

本来他的苦茶就是一种解毒茶，确实能解许多的毒，但是老者却没有想到无意中也能解了他师兄常天发明的毒。

“常天当年可是一个人才啊，只可惜他投靠官府之后却又出卖了朋友，并且出卖师傅，犯下滔天大罪，我与师妹不得不替师傅清理师门，杀了常天。”

老者说到这里，长叹一声言道：“我们杀了常天之后，可苦了我的师妹了，常天和她本来是一对恩爱夫妻，只因走了不同的两条路而分道扬镳，但是师妹心中依然爱着常天。在常天死后，师妹赵梦蝶便上昆仑山出家做了尼姑。”

“老伯，你当初为何不劝说师妹不去当尼姑呢？”

展飞看出每当老者说起他师妹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浓浓的思念和缅怀之情，知道老者年轻的时候是非常喜欢他师妹的。可是为什么最终让他师妹上了昆仑山当了尼姑呢？

老者摇头长叹，言道：“一言难尽啊，不说了。”

展飞看见老者不想说，也就不再相问了，但是心中仍有一些疑问，看来只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问了。

……

展飞与公孙剑坐了一会，问老者要了一些苦茶之后，准备起身回去了。老者挽留了几句，便将他们送出了院门。

在下山的路上，不巧展飞和公孙剑又刚好遇到了司马云天和白明月，他们手中提着几只鸡鸭和一坛酒，正兴致勃勃的向山上走来。

看起来他们满面春风，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

“哎哟！怎么这么巧啊？在此又遇到两位了。”展飞率先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走在前面的白明月看见是展飞和公孙剑，刚才和司马云天说笑时兴高采烈的表情一下没了，马上拉下了脸淡淡的回头道：“师兄，他们和你说话呢！”

展飞觉得很是奇怪，怎么两位看见他们就不高兴了呢？而且现在很明显白明月连招呼都懒得和他们打，而是把话头让给了后面的司马云天。

在擦肩而过的一刻，展飞瞥了白明月一眼，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展飞，而是将目光一直盯在公孙剑身上看。

“两位仁兄刚到山上看望老伯啊？怎么不多坐一会？”后面的司马云天虽然脸上也同样有所变化，但是比起白明月的要好看多了，他瞬间露出了笑脸。

“哦，我们已经坐了大半日了，老伯正在家中呢，你们俩快上去吧。”

展飞本想问他们前两天为什么失约，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问了不太礼貌，也会让别人难堪，于是便将话头打住，点头微笑着擦肩走了过去。

“你们俩今日遇到什么好事了？”

公孙剑也发现了白明月的目光一直在看着他，这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到白明月和司马云天两个人，一见到他和展飞就马上变脸了，这让公孙剑心中甚是不悦，本来招呼都懒得和他们打。

公孙剑心想：莫名其妙的看到我们就拉下了脸，好像我们欠你们钱似的，不就欠下你们一个人情嘛？要是当初没有那晚对白晴儿出手相救，我公孙剑现在才懒的理你们呢。

此时正好白明月在盯着公孙剑看，看见公孙剑问话，便随口回了句：“噢，今日和师兄一起出门做了一笔生意。”

“呵呵，你们还会做生意啊？这可不简单。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公孙剑哈哈笑着也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