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另有安排

皇甫文秀看到绅士，一次打麻将就输了那么多的钱，一方面是感到不可思议；另一方面也对绅士的大手笔，感到佩服不已。

她在老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大人们的打麻将。他们的输赢，每锅都是五毛钱，最多的也不过一块钱。一整天打下来，或者一晚上打下来，也不过是几十元的输赢。了不起的，输赢在一百元也就到顶了。

这样的输赢，在老家被视为最正常不过的输赢，其实也不算什么输赢，也就是增加一点打麻将的负责人态度而已。如果不上点彩头，打麻将的人就不认真不用心。

这样的输赢，还因为人们有一句经常被提起的话，叫做麻将三十年，各花各的钱。意思是说，大家经常在一起打麻将，今天你输了，明天你就赢了，互有输赢的事情。

当然了，农民也没有学过什么概率学，更不知道如果公平打麻将，不出千的话，输赢的概率是各半的。他们知道的只是在实践中，互有输赢而已。

可是，像绅士这样，一次麻将就输赢几万元，却是极其少见的。这样的输赢，一次就是皇甫文秀一年的工资。这样的麻将，是不是就成了赌博了啊？

可是，既然是赌博，双方应该是互不服气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唱歌娱乐呢？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文秀才意识到，他们这样的麻将，里面一定是有猫腻的。

打麻将的几个人，好像是有默契的，在打麻将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完了以后还要唱歌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只有一面之缘的绅士，才会热情地邀请她过来。

不过，人家为什么那么大的输赢，毕竟跟皇甫文秀没有什么关系，钱是人家的，人家由自己支配的权利。再说了，绅士出手这么大方，给人家几万元的时候，眉头都不待皱一下。人家不心疼，自己操什么心呢！

自己应该操的心是，在唱歌的时候，跳舞的时候，叫绅士高兴，然后给自己完成任务贡献一点力量。皇甫文秀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是很有可能的。

因为绅士明明知道皇甫文秀的要求，还要叫她过来一起唱歌，在一般情况下，他是知道，他能满足别人的要求的时候，才这样做的。

皇甫文秀就坐上了他们的车，一起到了歌城。对于歌城，皇甫文秀已经不再陌生，甚至是很熟悉的。对于本市范围内的歌城，她做了足够多的功课。

所以，一下车，她就知道这是本市最有名的歌城了。这个歌城的有名，并不是因为它的设施是最好的，装潢是最豪华的，交通是最便利的。

而是因为它的陪唱小姐是最漂亮的，要价也是最高的。也正因为这样，它的名气也最大。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大款，一些公款。

不过，因为最近风声有点紧，公款收敛了许多，大款也就相应地少了许多。恢复了它的本来功能，本来的价位。变成了跟其他歌城类似的了。

诺大的广场上，稀稀落落地停了几辆车，看见有车子开过来，就有一伙人蜂拥而上，“到我们那吧？”“我们有优惠。”

看起来绅士是常客，他头也不回，也不跟那些人讨价还价，径直带着皇甫文秀他们，向早已经订好的歌厅走去。

这里果然比那些量贩式的要来得气派。房间那么大，拐角沙发摆了一圈半。茶几也是大号的，只是上面空空荡荡的，好像是虚位以待的样子。

服务员就问，要什么小吃要什么酒水？绅士就说，“小吃你们看着上，然后来点黑啤就行了。给我来点鹿茸酒。”

很快小吃跟黑啤酒上齐了。就有服务员把音响设备调好了。把麦克放到茶几上。绅士也没有什么客气，直接就拿了起来。

他没有开口就唱，而是来了一段开场白。“各位领导，今天我输了点钱，但是心情愉快，输得高兴。我给大家献上一首：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清了清嗓子，在大家的掌声中开始唱了起来。他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只是调子有点不准。客人们心不在焉地听着，随意地吃着小吃，喝着黑啤。

皇甫文秀，这个时候就有点明白了，绅士是今天唱歌的埋单者。尽管在打麻将的时候说过，谁赢了谁买单，但是第一个唱的是绅士，那么肯定绅士就是埋单者。

这个就叫皇甫文秀更加看不懂了，打麻将输了，输了那么多的钱，脸不改色心不跳。说好了赢家买单唱歌，可是真的到了歌城，买单的却又是绅士。

绅士唱罢一曲，对着一位客人说，“要不叫两个小姐，过来陪领导们跳跳舞吧？”

领导摸样的人看看了其他的人就说，“免了吧，现在风声这么紧，咱们不能当出头鸟。你是企业家当然什么也不怕，我们可是不行。”

皇甫文秀这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起码是吃公家饭的。看起来，应该是绅士，求他们办什么事情的。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文秀隐隐约约地觉得，原来他们打麻将，也是打的所谓的工作麻将。

就是输钱的人，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输了，只是借着打麻将，把想送给人家的钱，送出去了。想到这里，皇甫文秀心头一惊。

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行贿受贿吗？可是看看他们的表情，看看他们的表现，却一点点那种见不得人的感觉也没有。相反，他们倒是其乐融融，都很坦然。

皇甫文秀尽管对这种行为有点愤然，但是毕竟是人家之间的事情。她也就没有什么气了。到了现在，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交换。

她是为了交换绅士的公司存款，绅士是为了交换他的所求，这几位客人是为了交换自己的利益。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被交换，皇甫文秀就有点不自在起来了。

绅士把麦克交到皇甫文秀手里，“下面请我的朋友，皇甫文秀女士给大家一展歌喉。”皇甫文秀也没有丝毫的谦让，她知道自己来的用处就是唱歌的，接下来还要伴舞。正因为请小姐有风险，人家才把她叫过来的。

因为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皇甫文秀接过麦克，就开始唱了起来。她唱得很投入，再加上她的音色优美，音调准确，在歌厅唱歌，在一般人听起来，就有点专业的味道了。

所以，当皇甫文秀一曲唱罢的时候，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还有一位领导模样的人给她献花。皇甫文秀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大家的鼓励。”

说完，皇甫文秀又继续唱了起来，一连唱了几首，绅士过来，给她献了一束花，接过她手里的麦克，放到茶几上，说道，“领导们随意，请点歌。”

领导模样的人就说，“我们都是五音不全，我们就不献丑了。”

绅士看了一下表，点点头，就看到鱼贯进来几位女士。绅士说，“这几位女士，是我们养鸡场的管理人员，正好休息，过来陪几位领导活动活动。”

皇甫文秀闻言一看，这几个进来的女人，都是穿得很休闲，一看就不是歌厅的职业陪唱小姐。进来的女人对这种场合，好像也很熟悉，也没有什么客套，各自奔向在场的几个男人。

他们就跳了起来。皇甫再一看，现在就剩下她跟绅士坐在沙发上了。就站起身来弯下腰，“我请昝老板跳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