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身手小试

到了聚会的那一天，牛科长如约把时间和地址都发了一个截图给皇甫文秀。并且关切地问她，“那地方你去过吗？能找到吗?”

皇甫文秀说，“地方倒是没有去过，到时候打一个车，出租车师傅肯定是能找到的。你那天说我不能迟到，可是我去早了，人家都不认识我怎么办啊？”

牛科长自己原来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皇甫文秀提出来了，他才觉得真的是一个问题。毕竟皇甫文秀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从年龄上也有很大的差距，跟他们在一起，皇甫文秀肯定是要非常尴尬的。

牛科长就说，“这个问题也好办，我动身的时候，给你发一个微信，你十分钟之后再出发。这样，咱们两个差不多就是同时到了。最起码，我会先你而到。”

皇甫文秀就说好。

果然，到了那一天，皇甫文秀接到牛科长的微信以后，并没有过十分钟才走，而是马上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地址，很快就到了那一家饭店的楼下。

不过，皇甫文秀并没有马上进饭店，而是在大门的不远处，看着大门的动静。直到看到牛科长进去了，她才不紧不慢地在大门口转了一圈，然后才进去。

当然，皇甫原来也想过，跟牛科长一起进去。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那样一来，会给人们一种，她是跟牛科长一起来的印象。牛科长不一定愿意这样。如果人家愿意的话，那天就会说清楚的。

所以，皇甫文秀刻意地跟牛科长，保持了一段时间差。

这个饭店，跟皇甫文秀想象的很不一样。她去踩过的点，都是一些功能单一的歌厅，量贩式的歌厅。没有想到，人家的饭店还能兼歌厅。当然这也是她接下来才知道的。

皇甫文秀一进包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这个吃饭的包间，超乎她想象的大。好像就是一个小型的广场。

他们吃饭的桌子，被放在一个角落落里，尽管那吃饭的桌子，也不是一般饭店的那么大，而是大了几乎一倍，但是蜷缩在角落里，依然显得不起眼。

皇甫文秀一进去，马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在皇甫文秀的身上。这个使初入社会的皇甫文秀，很不适应。

不过，她想到了牛科长已经到了，想到了自己做的所有功课，她努力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向每一位都点点头，然后落落大方地说，“各位领导晚上好。”

牛科长赶紧站起身来说，“这一位皇甫文秀女士，是我们业务往来的朋友，正好今天晚上有空，就一起来了。一会儿喝酒的时候，大家可不要灌人家，不许欺负人家女孩子啊。”

皇甫文秀也赶紧说道，“谢谢牛科长的栽培，我初入社会，什么也不懂，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人来全了之后就开始吃饭。

其实，皇甫文秀也知道，国人的所谓吃饭，其实是吃菜，吃菜的目的，就是为了喝酒。可是见到人家这阵势，才知道，人家连吃菜都省了，一上来就是喝酒。

先是大家一起喝了三杯，叫做酒过三巡。喝这三杯酒的时候，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本本分分的。皇甫文秀也只是象征性地端起了自己眼前的杯子，意思了一下。也没有人提出任何的意见。

后来开始打关了。跟皇甫文秀的老家规矩不一样，人家打关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助兴的东西，比如打杠子啊，划拳啊。

人家很简单，站起身来依次碰杯。这里的规矩是碰了杯，就一定要喝，而且要喝干。这样老老实实地打一圈下来，就是把八九杯喝下去了。

按照饭桌上的酒杯的大小，皇甫文秀估计，每一杯酒至少也有三四钱。她听村里人说过，以前用的酒杯，有的叫作七钱杯，有的叫作三钱杯，她是按照最小的三钱杯算的。

这样一算，她就吓了一跳，最少也是几两酒下肚了。还好，大家都对她很照顾，没有人为难她。轮到她打关的时候，有人提议她免了，象征性地喝一口就可以了。

麻烦是在轮到牛科长打关的时候出现的。牛科长说，“我有糖尿病，医生不叫喝酒。对不起大家了。”

牛科长有糖尿病？皇甫文秀并没有看出来。她只是听说糖尿病人会消瘦，可是牛科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瘦啊。

众人就不愿意了。有人说，“老牛啊，你都能啃嫩草，怎么会有糖尿病呢？再说了，医生的话能听吗？我还有医生写的医嘱呢，你看看？”

牛科长笑着说，“谁不想啃嫩草啊？关键是身体不给力，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酒是好东西，贵巴巴的，我真的十分想喝，问题是身体不允许啊。”

聚会发起人就说，“老牛不够意思啊，谁肚里有几根蛔虫，在坐的除了皇甫之外，谁不知道啊？你那糖尿病谁不知道，多少年也没有见你戒酒啊！在别的饭桌上能喝，今天就不能喝了？你要是不喝，我就灌你。”

牛科长不管别的人怎么劝，怎么说，就是不喝酒。最后真的有人就动起手来了，硬硬地灌了一杯。牛科长也只得喝了。

可是牛科长喝完之后，就咳嗽了起来。有人就说风凉话，“还真的咳上了，真是一个好演员啊。不过，好演员好像还是女人多，牛科长如果当从承认自己是女人，今天一滴酒也不叫你喝了，怎么样？”

牛科长咳得脸都红了，可是那几个人还是不依不饶。也许他们之间太了解了，但是在皇甫文秀看起来，就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

皇甫文秀看看难受的牛科长，就站起身来说，“这样好不好？牛科长也是确实不能喝，谁有头发愿意装秃子呢？我来替牛科长喝，折半喝怎么样？”

大家一时都蒙住了。原来就没有把这个初生牛犊当回事，可是现在她却自愿站出来，替牛科长挡子弹。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时候发起人就说话了，“好啊，就折半喝。本来你们是两个人，需要打两个通关的。因为皇甫女士初来乍到，大家照顾女士，免了。可是牛科长却没有免。你们两个人现在顶一个人，这不就是折半了吗？”

皇甫文秀见人家说得有道理，自己拿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人家，就看了看牛科长。牛科长也没有想到，皇甫文秀会站出来替他喝酒。

原来他也以为一个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女孩子，在喝酒方面，真的是没有什么经验。而且按照一般人的印象，现在的女孩子，很少有喝酒的。

他在这样的场合，用出这样的赖酒的方法，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打算是最后一次。虽然效果也有限，但是却能热闹酒场的气氛。

现在皇甫文秀站出来，就叫他很难办。如果承认自己刚才是演戏，那就大煞风景了。如果默认皇甫文秀替酒，如果她不能喝，喝出什么事情来，那倒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因为现在好像有新闻报道说，在一起喝酒喝出人命来，一起喝酒的人，是要负民事责任的。负民事责任事小，人家喝出人命来，可是大事了。

所以牛科长就折衷，“虽然大家同意折半喝，实际上人家皇甫却是实实在在地打通关的，这个对人家也不公平。是不是还是老规矩，实实在在地折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