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男人密码> 章节目录> 第242章 奇人趣事
第242章 奇人趣事
通过那个小车司机的叙述,程逍大致了解了孙仲达的过去。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孙仲达曾经通过演讲比赛在单位出了名,然后受到总厂一把手的器重,要把他调到宣传部。
能去上宣传部是程逍欢梦寐以求的。尽管离“作家”这个夙愿相差很远,但总归是玩“笔杆子”的,并且这个职业相对体面,自己多年所学也有个用武之地,所以他潜意识中很想了解能去上宣传部的途径。
有了这个想法后,孙仲达进屋没坐下多久,程逍欢便主动问:“孙师傅,刚刚听说你过去在单位参加演讲比赛得了第一名,而后又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得了第二名。那时XX(指当时的一把手)就要把你调到宣传部,你咋不去呢?”
孙仲达听到此言笑了,那种笑容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多年以后程逍欢再翻回头去剖析孙仲达这个人猜想到他内心是特别渴望被别人赞美和欣赏的,但人们往往都不愿当面赞美一个无利可图的人,或者说孙仲达从段长变成了“三胖子”这么多年很少再受到别人肯定,而如今有人把他过去的辉煌翻出来“晒”,他自然感到获得了久违的自豪感。
“我那时是段长,挣的钱要比宣传部多得多,还有‘外捞’,你说我能去吗?”孙仲达回答的时候目光本能的扫视一下屋里的其他人,似乎有意确认别人是否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对于孙仲达不当段长的真实原因程逍欢已经了解了,就不能再像个“二傻子”似的瞎问了,只能避开这个问题接着问:“那你不当段长的时候咋不去宣传部呢?总比现在开天车强吧?”
孙仲达毫不犹豫地说:“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这个五千多人的工厂就一个宣传部,有点文化和关系的人都想去,宣传部哪能用那么多人啊?早就超编了,花多少钱都挤不进去。”
孙仲达的这句话无形地把程逍欢刚刚萌生的目标堵死了,但他并没有感到绝望,因为目标并不代表梦想,能当上作家才是他最终的目标,所以失落感也是转而即逝的。他刻意笑了一下,试图把这种沮丧掩饰过去,转移话题问:“你刚才说你曾经当段长时还有很多‘外捞’,‘外捞’从哪来呀?”
“外捞”其实是不能公开说的话题,有一定阅历的人自然不会问。那时的程逍欢也想不到那么多,好在孙仲达已“不当大哥好多年”了,并不避讳这个问题。
“长途司机给呗!我从来不‘卡’工人,这点孟师傅知道。”
孙仲达说到此看了一眼对面坐着那个小车司机,程逍欢这才知道这位小车司姓孟。
“确实是!老孙当我们段长时,那真能一碗水端平!给谁加分都在会上公开说,这点大伙都服!”孟师傅迎合一句。
得到了被曾经的下属肯定,孙仲达再次露出了欲望被满足的笑容,接着上一话题对程逍欢说:“储运厂是对外吊装钢材的部门,长途司机在咱厂滞留发不了货是损失不少钱的。我当时早就知会吊车司机——不经过我的同意不给他们吊,他们如果问就说吊车坏了。长途司机的领头的就去问我‘吊车啥时候能修好?’我就告诉他‘可能一个班都够呛。’长途车一般都是十几辆车成队来的,在这干泡八小时他们就少挣一天的钱。人家也都是明白人,知道吊车没坏,是我故意‘卡’他们的,然后领头的就偷着往我兜里塞一百块钱,对我说‘张段长,你看能不能快点把吊车修好?我们实在耗不起了。’然后我就说‘行,我尽量让他们快点修吧!’那还用‘尽量’啥呀?我出去给吊车司机一个手势就完事了!长途司机慢慢都明白咋回事了,不用我再说就知道把钱先塞我兜里了。车火皮也一样,在咱厂滞留一宿都是额外交滞留费的,但吊车坏了谁也没着……到宣传部上哪能白得这么多钱呢?”
孙仲达两只手一边比划一边说,声音铿锵有力,并而描述得很详细。
“你当时就不怕长途司机到总厂告你吗?”程逍欢又问。
“告谁呀?告状得有人证和物证!我事先都把各个环节运作好了,谁给他们作证啊?再说总厂的领导屁股都不干净,谁给他们认真调查这事儿啊?X老黑(指当时总厂一把手)的儿子就成吨往厂外偷废铁,谁不知道?我敢‘卡’长途司机,别的工段不敢像我这么‘卡’,就是因为我不怕他们告!”
在 孙仲达理直气壮的语气中,程逍欢可以看出他曾经在这方面的手段和魄力。
之后孙仲达又跟小车司机围绕着总厂一些知名领导的阴暗历史或野史展开话题。孙仲达说得还是特别详细,令程逍欢更觉得此人赋有传奇色彩,因为他所讲的很多事情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令程逍欢不解的是,孙仲达是通过什么渠道获得这么多“情报”和信息的呢?
上层领导的事情程逍欢并不关心,只是通过孙仲达的叙述认识到——这个国有钢铁厂整个领导层,可能找不到一个像他父亲一样正直的人。
在闲聊中孙仲达除了讲那些政治色彩很浓的话题之外,还讲了一件令程逍欢此后一想起来就会笑的笑话……
孙仲达当段长时,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新来的女烧水工去办公室找他,进屋就慌慌张张地说:有人在厕所的坑底下拿钩子钩她的屁股。
孙仲达便拿着手电跟那个女工去了女厕所。厕所里没灯,黑漆漆的,孙仲达用手电一照厕所的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东北的冬天特别冷,人们如厕的时候粪便都会一层一层的在厕所粪池里冻成了“柱子”,最后“柱子”被堆积出了茅坑,在茅坑上方堆成了一个“塔”。那个女工是新来的,上厕所时没带手电,摸着黑站到了茅坑的两端,脱下裤子向下一蹲屁股碰到了“搭尖”。她在惊慌失措中也不知道碰她屁股的是什么东西,就以为有个“变态狂”站在厕所坑里拿钩子钩女人的屁股……
孙仲达在叙述这件事的最后用手比划说:“我用手电往坑里一照,看见一个大粑粑橛子从坑里支出这么高!”
屋子里面的人顿时哄堂大笑,两个女检斤员也低着头用手挡住脸笑了半天。
……
那个孟师傅提到孙仲达“坏”,但没有具体说出他怎么“坏”,当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程逍欢看到了孙仲达确实很坏,而且坏得特别另类,坏得让人意想不到……
天车工提前洗澡是没人管的。前几天程逍欢都是跟石磊和李峰师徒三人下岗后提前一个多小时去洗澡,程逍欢去了检斤房之后石磊要去洗澡也不去检斤房招呼他了,所以这天程逍欢是跟孙仲达同去单位浴室洗的澡。当两人走进浴室后看见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孩站在澡池子内侧的二层台上,两条腿泡在澡池子里,显然是试图下台阶又不敢一下子下去……
程逍欢从小父亲就总带着他和弟弟来单位洗澡,大了之后和看浴室的人认识了就自己去了。澡池子的水一般都很热,小孩一下进不去,需要一点点适应澡池子里的水温整个身体才能泡在澡池子里。
那个小孩在适应水温的过程中,还没发育成熟的jj勃起了,孙仲达见了对那个小孩说:“你撸!你撸!撸出来就得劲了!”
此言一出,程逍欢大笑不止。这是他第一次见识了孙仲达的“怪”,连小孩都坏。
那个小孩虽然没向孙仲达请教怎么撸,但程逍欢联想到他回家之后肯定会在被窝里偷着琢磨,如果琢磨成功了,孙仲达就成为那个小孩第一次“撸管”的启蒙老师了。
在与孙仲达一起泡澡时,程逍欢谈到了项洪海,并说了不愿做他徒弟的理由。孙仲达由此向程逍欢揭露了项洪海的“老底”……
项洪海一年前就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和过程也很窝囊。最初的原因是有一天他前妻上班不在家,项洪海和另外一个同事找来两个女人到他家打扑克,目的是一人一个把这两人女人“拿下”。当然两个女人也都明白他们的企图,“打扑克”只不过是个碍于启齿的借口而己,结果他找来的那个同事在他家的床上把其中的一个女人拿下了,另一个女人没看上项洪海,没跟他“啪啪啪”。人走屋空之后,过度郁闷的项洪海却没注意到卧室的床单上留下了无法解释清楚的证据。
项洪海的前妻是鲜族人,鲜族人一般都特别爱干净,所以家里的床单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她回家后就发现床单上有一小圈不明液体濡湿的痕迹,便问项洪海怎么回事。项洪海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前妻就认定项洪海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他前妻当时没有选择离婚,但从此便跟项洪海“冷战”,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甚至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前妻便总去网吧上网,经常很晚才回家,项洪海对此也束手无策 。一天凌晨十二点下班后,项洪海回家发现他前妻不在家,便去各各网吧找。在一个网吧中正好看见他前妻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腿上,那个男人的手在摸他前妻的胸……
孙仲达叙述到此时,程逍欢想到换成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跟那个陌生男人玩命。在接下来的叙述中,项洪海的反应令程逍欢错愕不及。项洪海也玩了命,玩命地哭嚎:“我家老娘们儿搞破鞋啦!我家老娘们儿搞破鞋啦!啊!啊!啊!……”
据孙仲达说,项洪海这番嚎叫极其苍凉悲壮,嚎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瘫软在地上。
他前妻也没有安抚他,只是对他冷漠地说了句:“你别在这儿作了,明早该离婚就离婚吧!”说完便和那个男人一同走出了网吧……
——孙仲达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描述得绘声绘色。程逍欢并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后期看司马迁的《史记》后,也在思考很多历史故事司马迁并不在场,那么他是怎么了解到详情的呢?当然,孙仲达也和司马迁一样讲故事的时候有渲染和杜撰的成份,这说明孙仲达具备旷世作家的天赋和想象力,同时他之所以特别关注此类因外遇而导致离婚的事情,也未尝没有为自己找心理平衡的因素。
孙仲达在讲述完项洪海离婚的始末后,又讲了一件他坏项洪海事情……
项洪海离婚后,法院把五岁的儿子判给了项洪海,项洪海把儿子交给了他父母抚养,自己每天便整天像个“散仙”似的泡舞厅。孙仲达也是舞厅的常客,经常能在舞厅见到项洪海。
一次孙仲达在舞厅正和几个女人聊天,项洪海走过来跟孙仲达打了一个招呼。项洪海走了之后孙仲达就冒上了“坏水”,对身边的几个女人说:“这是俺单位的‘雷哥’。”
“他不是叫项洪海吗?咋叫‘雷哥’呢?”常去舞厅的女人也都认识项洪海,其中一个女人问。
孙仲达解释说:“人家老娘们上厕所,他去给人家送纸,人家问‘你咋上女厕所来了呢?’他说‘我学雷锋做好事,给你们送纸来了!”
之后项洪海再请那几个女人跳舞时谁都不跟他跳了,并且他一走进舞厅,那几个女人就偷着笑,窃窃私语说:“‘雷哥’来了!”结果这个典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整个舞厅认识项洪海的人背后都管他叫“雷哥”……
在说到项洪海那天在天车上挨揍的情节时,孙仲达说他挨揍不止一次了。项洪海第一次挨揍并不像上次这样窝囊,绝对可称得上“虽败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