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腐朽承诺
155腐朽承诺
“因即是果，果即是因。”
——引子
“我也觉得是他呢，你说呢，小兄弟？”那个男子看过来，让墨然心脏停了半拍。
冷静，冷静，也许只是在跟器灵交谈，就像叶隐和恒宇剑帝一样，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真的在看着我啊！
墨然冷汗直流，那个男子却是越发清晰，连带着墨然看到了那个高挑清丽的女子，身着宫装，衣裙飘动，面容紧致无暇，肉身荧光烁烁，长发如同黑色的丝绸舞动，犹如广寒仙子，此刻也看过来，当即露出杀意，一道道飞仙光凝聚，盘旋。
那个男子笑着，相貌俊美，戏谑的笑着，虽然散发着书卷气，漫步走来，像是踏着天宇在飞仙，有难言的气势，但是双眼微眯间，血红炼狱呈现，更像是一尊魔神，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交汇，却是完美融合。
“小兄弟，有没有告诉你，不作死就不会死啊，你明明知道我们来此，还留下来旁听……还有，你就是那个让老师魂牵梦绕的姘头？”男子走到离墨然还剩三步时停下了，那女子的影像再度模糊，墨然赶快起身，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不是很迫人，仙气弥漫。很祥和，却让墨然心中凛然，知晓这个男子可以插手他的因果了。
因为……他们现在处于同一界面了！
这一刻，除了他们以外，其他事物的时间都停滞了，包括那个重新变得模糊的女子，令墨然紧张异常，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对一个修为有可能达到极道强者程度的人物，而不是尸体，烙印，残魂。
“有何指教？”墨然颤声问，尽管竭力控制，令自己看起来尽量无辜，并不让自己气势上输给对方，可还是止不住惧意。
“唔，怎么这么弱，这天赋也是差强人意，唯有神魂还算牢靠，你这家伙，真的是老师的姘头吗？额……那我岂不是也要叫你一声师父……真纠结啊。”男子目光射来，将墨然看了个通透，随后低头自语，一脸嫌弃。
姘头……姘头你妹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熟可忍，婶婶不可忍！墨然莫名不爽，觉得这货脑子不正常，通常普通人不应该先关注自己的修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禁忌之地，然后再问来历吗？！
“呵呵，总之，是杀不掉你了，真是可惜，小兄弟，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和我老师认识的呗，让我有个念想，好在老师年幼时把她抓来，不错不错，真是个好主意，这样慢慢养成的话似乎也不错。”男子陷入意淫中。
墨然一阵无语，随即开口问他，“你的老师，是不是二十多岁的红发女子？倾国倾城？”
“哈。你居然真的已经遇到她了啊，不对，老师这种成熟的女人怎么会对你这种小屁孩感兴趣。”男子依旧以嫌弃的目光打量墨然。
墨然额角青筋跳动，感情这男子一旦牵扯到他的老师智商就变负数了啊。
“刚才你老婆不是说，你老师救了我吗？我就是在那时看到的。”墨然提醒道。
“对哦，还真是嫉妒呢。”男子再度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墨然，还带了点不屑和不服。
“额，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了？你的老师我真的不认识，也只是听你们交谈，才得知自己和她可能有什么关系，只是现在我特么还是个处男啊，能不能不要再就这个话题摧残我的神经了！”墨然低吼。
“那算了，不如就各自介绍介绍我们双方吧，我叫仇（qiú）陌，仇恨的仇的多音字，陌生的陌，我老师给我取得名字。”男子温和一笑，缠绕仙雾。
“呵呵，真是个好名字。”墨然心里嘟囔，这听着怎么像是仇恨墨然的缩写啊？
“我叫墨然，墨水的墨，怅然若失的然。”墨然干笑道。
“哦，也是个好名字。”仇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个，我还是声明一下吧，免得你又那样看着我……其实我并非靠常规手段进来的，我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进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出去，见你们进来，就干脆待在原地了，并不是有意偷听，额，其实你们可以继续打情骂俏的，要不是你走过来，我也看不清你们在做什么，只能听见声音。”墨然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了，甚至于诚实的有些过分。
“哈哈哈，真合我的性子啊，也难怪你会让老师神魂颠倒，连我都有点被你迷住了呢。”仇陌大笑，很没节操。
“额，还是说说正经的事吧，比如，你怎么觉察到我的，据我所知，我应该和你不在一个时间轴吧，难道说……”
“没错，这也是一种证明，你和老师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因为我和她相处多年，也沾了不少同她的因果，她就像一个纽带，将我们链接在一起，我一进此墓，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呵呵，更何况你身上有老师的气息啊。”仇陌和煦的笑着，犹如春日的阳光，不知为何，墨然感觉其中好像有一股冷意。
气息……是指那女人吻了我吗？天啊，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就惨了。
墨然打了个寒颤，道，“你说我和你们纪元毁灭的真相息息相关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你毁灭了我们的纪元，也可能是与你密切相关的人干的，比如说父母，儿女……这种卜卦逆了天道，根本算不准，不过我的老师却告诉我到这里来之后若是见到了你，最好直接杀掉。”仇陌长吟道。
想起那个红发女子，墨然面色黯然，这个女人明明表现出来的爱意深入骨髓，却又教唆她的徒弟干掉自己，未免太纠结了吧？
兴许……是由爱生恨？
墨然自嘲的想想，基本无视了这句话，又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死我，以你的修为杀我，易如反掌吧。”
“错了，应该就是吹一口气的事，你应该说易如吹气吧。”仇陌笑意盈盈，指出墨然的错误。
“额……”
“好吧，实话说，虽然我的修为足以跨过诸天万界将你斩杀，但是你我之间隔的不是空间，界面，而是时间，岁月。”
“什么意思？”墨然皱了皱眉，看着他与仇陌的距离，不过三步而已。
“一步一纪元。”仇陌负手而立，淡淡道。
“三个纪元？！果然在太古纪元之前！”墨然头皮发麻，霎时间明白过来，“既然你无法迈出，但不代表我不可以啊！”
“你尽管试试。”仇陌说道。
墨然想了想，踏出了一步，愣了一会儿说，“不是好好的吗？你这货真的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诶？怎么可能？！”一向挂着笑意的仇陌大惊失色，打出一片飞仙光，化作大道宝瓶，要去炼化墨然，让墨然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后退，光芒已经照在了身上。
暖暖和和的，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我明白了，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不在因果之中！”仇陌惊讶，第一次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墨然。
墨然斜眼，这家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如果没有光阴阻隔，自己恐怕早就被他灭杀的连渣都不剩了。
“嗳……果然是命数啊，老师你太勉强我了，连您都杀不死的人我又怎么杀得掉？！”仇陌忽的哀叹一声，收敛起笑意，看向墨然的眼神复杂。
“对了，既然你也奈何不了我，那我能不能问几个问题？”墨然打断对方的惆怅，并补充，“几个小小的问题。”
“没问题啊，只要不是涉及我们那个纪元的事，毕竟我还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仇陌又笑了起来，眼神飘忽。
不知是敌是友还跟我聊的这么嗨，额，似乎我也好不到哪去，居然和他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套话，也是够了……难道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这是变得习惯了？
“好吧，首先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要用修罗界这个名字来敷衍我。”墨然说道，刻意强调了自己的要求，免得对方钻空子。
“哦吼，看来你偷听的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啊，嗯，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仇陌笑着，不等墨然发难，便又道，“此地名为虚葬坟冢，又名修罗墓，还有尽头的那条摩刼河你一定以为是时间长河的源头吧，呵呵，实际上那是极道天痕的有形体现。”
“极道天痕是什么？”墨然双眼微眯，总觉得这货有所保留，倒也不太在意，有些问题并不打算问出口。
“额，很难解释，总之大概就是来自各个世界的终极烙印咯，等同于那个世界的究极力量，只有身在那方世界的最强者才能掌握。”仇陌敲了敲太阳穴，这般解释道。
“最强者……那九洲……”墨然联想到了一些东西，可又好像断掉了，仿佛有某种东西在阻止他思考这种禁忌的东西。
“你没事吧？”仇陌的声音传来，看着墨然紧锁的眉头，他也有一些想法。
“没事，还是说说这些棺材里葬的都是什么吧。”墨然冷冷道。
“到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我就知道……零界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里会有时间长河，时间长河究竟是时间的有型体现，还是历史的固定记录？它的源头在哪里，它的尽头又在哪里？”墨然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啧，最后一个问题了，能告诉我关于你老师的事情吗？比如……她的名字。”墨然和仇陌对视，恳切道。
“当然……不可以！要是告诉你她的名字，岂不更是给了你机会去祸害他，虽然我无法改变历史，但尽量让它曲折点，还是办的到的。”仇陌露出欠揍的笑容。
“好了，就这样吧，对了，这样的状态对你的消耗很大吧，赶快解除吧，我心中已有定论。”墨然说道，看向别处，“如果真如你所说，这里的停留时间有限，我应该还是可以回到我那个时代的，算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墨然，陌蓝……你真的很像我的老师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给你看个东西！”
仇陌忽然点指，迷蒙光华绽放，犹如一朵又一朵的仙葩，墨然只觉得眉心一痛，一些画面凭空出现在脑海里。
那是一滴血，璀璨到极致，如太阳星般，释放不朽的光辉，自九天之上砸落，焚毁虚空，沿途无数星辰破碎，追根溯源，却是一尊古金乌仙被青铜神箭贯穿了眉心，真身显化，翅膀挥动太阳之火，回光返照间，照亮了宇宙。
但随后有一把神枪刺来，枪锋光芒闪烁，亦为青铜色泽，像是要将世界刺穿，锐不可当，截断了那尊古金乌仙的头颅，随即一只大手探来，将金乌的残躯抓走，然后就是一阵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声，金色的太阳火雨降下，一尊仙就此陨落。
吼！
一条神龙从北方飞来，黄金瞳中带着悲恸，绽放金色无量光，以龙爪直接去抵挡那道枪锋，可它后面也有追兵，一只诡异的九头蛇显现，九头黑雾缭绕，颜色却为血红，咬住了神龙脖颈，令其行动不能，血肉溃烂，失去抵抗能力，当即被一头长有凤凰翅，玄武背，真龙头，白虎爪，朱雀尾，腾蛇腹，穷奇身的怪异生灵打爆，金色的血雨落满了苍穹，全部由神枪吸收。
墨然还看到一只真凰腾空，一次又一次的被击碎，而后涅槃，直到耗尽本源，才化为了血雾。
有一尊战仙左手提刀，右手挥剑，压塌虚空，撕裂天宇，粉碎无数星辰，甚至打出了黑洞，飞仙光满溢，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几尊隐没于暗黑中的身影打爆，化作光雨飘散。
视野慢慢放大，这是一片巨大的战场，设在宇宙中，无数生灵对轰着，神通无量，仙雾蒸腾，雷劫不停，都是禁忌的力量在被打出，然后消解，几乎把整片宇宙都就此毁掉了。
画面渐渐模糊，墨然总算回神，魂海剧痛，刚才宛如身临其境，苦与痛刺伤了他的灵魂本源。
“这是什么？不是说我不在因果之中吗？为什么会对我有效果？”墨然大吼。
“呵呵，那是我留下的一段没有杀伤力的烙印，足以跨越无尽岁月在特定时间被你读取，而你看到的画面，便是我们纪元毁灭的开端。”仇陌笑着解释。
“烙印……你们纪元毁灭的开端？什么意思？”
“嗯，正如你所见，在那个纪元的末期，忽然出现了许多堪比仙王的凶兽，而它们的领头甚至超越了仙王境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屡战屡败，不得一退再退，幸好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让我们得以苟活，至于这些凶兽，据我后来所知，与主宰者有关！”
“说来也可笑，因为人界有另一个主宰者留下的法则，我们凭借这个法则造了一座牢笼，命名为，神洲。”
神洲？！
墨然一惊，这不是九洲位面的前身吗？
“再然后为了挽救这个纪元，经过无数次卜卦，我们勉强算出，那个想要毁灭这个纪元的主宰者怕是与你有关，于是乎，就有了你听到的那几件事，我们阵营中的一尊仙王想要杀掉你以绝后患，却被一个叶姓的后辈阻拦，无计可施之下，我和我老婆便来这里寻找线索，就是没想到……居然还是杀不死你。”仇陌的眼神变得冷冽。
“可后面的纪元依然存在，也许你们并不曾毁灭啊，总还是有希望的吧，为什么这么悲观？！”墨然试图辩驳，却发觉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呵呵，等你们的纪元遭受无妄之灾，亲人，朋友，同伴一一死去的时候再说这种话也不迟……”仇陌冷笑，随即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墨然，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答应我，如果你遇到了那个主宰者，据我们推算，必然还很虚弱，和凡人无异，只是他可以屏蔽我们的搜查，我们拿他没办法，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把那个虚弱的他，杀掉！”
“这个……”
“杀掉他，就会有很多人不会死，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现在倾尽全力也要干扰你的因果，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仇陌厉色道。
“我……我……我还真就不听你的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墨然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对，你不是墨然！”
“是啊，我是陌蓝。”少年捻着飘扬的蓝发中那一缕红发笑道，“再见了，真是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多信息。”说罢，他的身上发出红光，隐隐为炼狱焦土之象，“我知道的，那个东西所在的界中界，名为修罗域，那个主宰者，留下了一滴血，名为修冥之血，还有，零界的尽头，是世界树的枝杈，上面开着……的是两朵双生花。”
“你这个白痴，还想威胁我……看来你老师还有很多事没教给你呢。”
在红瞳中血色深渊的转动下，戏谑笑着的少年刹那消失。
“尽管在之后的岁月试着杀我吧？要不然岂不就太没乐趣了？！”
（额，明天毕业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