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旧情难忘2

来福自上次来找金娇娇的时候，至今已经有一年多了没有来了。

这几年来福与金娇娇的联系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一年都没有见上一次面。

这期间来福因为朝廷事务繁忙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来福和金娇娇两人的感情已经渐渐的淡了，彼此也疏远了，虽然在金娇娇的心中，还一直有着来福的位置，假如来福不是那么疏远她，金娇娇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男人。

但是随着来福对她的渐渐淡忘，金娇娇除了无奈之外，也慢慢的学会承受这一切和学会遗忘。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深宫高墙里的孤独生活，只求平平安安的在后宫孤寂的度过此生。

对于来福，金娇娇是越来越失望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来福，现在的来福已经变得老练，野心膨胀。

在金娇娇的心目中，来福已经背离了初衷，做了本来是臣下不该做的事。虽然来福现在当上了大王，但是金娇娇并不觉得来福这是成功的一种人生体现。

人，有些事注定是不能为的。不管你做了这些不可为的事以后是不是成功了，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却是失败的。

做人的失败。

“娘娘，大王求见，在外候着呢。”金娇娇的婢女进来说道。

来福现在已经是大王了，本来这宫里不管任何地方，他都可以直接闯入不需要通报的，就算有人通报，都是有人高喊一声：大王驾到。里面的人就要赶忙出来迎接。

但是在金娇娇面前，来福没有一个大王的架子，他依然轻轻的走到金娇娇的门外候着，叫婢女进去通报。

“大王到了？怎么没有听见喊声，还要大王在外面候着？”

金娇娇虽然对来福灰心失望，但是来福现在毕竟是大王了，金娇娇再怎么对来福失望，但是君臣关系还是要分清的。

金娇娇现在虽然挂名还是皇王后，只比王太后小一级，按理说金娇娇此时的辈分比来福还要大。

但是必须一提的是，金娇娇这个皇王后可和来福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等于是前朝的皇王后了，按照规矩，金娇娇是必须要出来迎接来福的。

金娇娇起身赶忙走到门边，看见来福就弯腰施礼了。

“不知大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王赎罪。”

“赵王后快免礼，可否让寡人进屋一叙啊？”来福也恭敬的还利。两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疏远到这种地步了？彼此见面都要客套一番。

但是现在今非昔比，来福的身份变了，客套是必须的，这是君臣之礼，是不能免的。

“大王快快请进。”金娇娇将来福迎了进来。

来福坐定之后，金娇娇则在一旁默立着。

“飞燕你也坐吧，我们不必拘礼，今日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的。”来福道。

“臣不敢，臣妾怎敢在大王面前失礼。”金娇娇没有坐，依然静立一旁候着，等待来福发话。

“你是主，我是客，主人不坐，哪有客人先坐之理？竟然这样那我也站着吧。”

来福说着，当真站了起来。金娇娇不坐他也不坐。

这下可惊到了金娇娇，不管来福曾经是她的什么人，但是来福现在都是九五之尊，她怎能和来福平起平坐？

“大王，你这可惊煞臣妾了。”

“那你也坐吧，飞燕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喊我的名字，不要那么拘礼嘛。”

金娇娇看见来福也始终不肯坐下，只好坐了下来。

“大王今日前来，一定不是来和臣妾聊天的吧？有何事大王尽管说来。

来福顿了顿，言道：“自我登基以来，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国家，可谓是呕心沥血。但是不知道是何缘故，天下并不太平，与我之前所想象的相差甚远，我实在是找不出是何种原因，望飞燕你给我出谋划策，现在我的心中乱得很呐。”

来福一番诉苦，在金娇娇面前尽显委屈，似乎他来福现在成了天地下最为不幸的人。

金娇娇听了，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君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何况你来福还是篡夺了归海的天下，并不是你征讨而来的。

这不劳而获的果实，必定不会香甜，这篡夺来的江山，还能走多远？

说句不好听的话，来福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假如你来福现在一意孤行，势必会遭受更大的失败。

金娇娇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知道来福已经变了，变得让她金娇娇不认识。现在她金娇娇的话来福已经不可能听的。

“大王所说的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毕竟国换君，已经改朝换代，等于一个人换心，一下子不适应，也在情理之中。”

金娇娇的话虽然是在安慰来福，但是她说出来的这话，多少还是违心的，她已经不想把自己内心的忠实想法告诉来福了。

“目前国内形式的发展，已经不是在情理之中了，过了我所能接受的，现在蔡阳人氏史杰等人纠集一帮人，已经打出了反新的旗号，目前已经攻下了多座城池。”

金娇娇一听，也吃了一惊，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大王现在将怎么去应对？”金娇娇问道。

“出兵平叛，这是当务之急了，我相信不要几个月，定能将叛贼消灭掉。”来福答。

“那今日大王前来是为何事？”

金娇娇心想既然你来福一切都已成竹在胸，那何必要跑到我这里来呢？

“我有一事不决，将是当下不知道该派谁去，谁能担当此重任。”

聊了半天，来福才将话题转到他今日来的目的上，我确实是想来问问金娇娇，看她能有何主意，给来福提个更好的建议。

“公孙剑可以担当此任啊。”

“公孙剑你也知道，归海心月自从乌孙国回来之后就大病，至今卧病在床，公孙剑是不能去的，身为军队统帅，怎能心挂两头？”来福言道。

“那就让龙虎去啊，龙虎对大王忠心可鉴，应该放心了吧？”

“飞燕你有所不知，龙虎虽勇，可不是带兵的料啊，身边必须有人辅佐。”

来福说完，重重的长叹了口气，言道：“可惜杨成离世过早，他要是还在的话，我就不会操心了。

来福的话，极为正确，杨成雄才大略，是难得的谋士，但是却死得过早，假如杨成还在，来福悄然不会如此难断。因为一切都会有杨成给他打理或者出谋划策。

“大王，不是臣妾说你，杨成之死全部是怪你啊。”金娇娇也跟着叹了口气。

金娇娇所说的一点不假，当初来福要归海婴禅让皇位给来福，一切计划全部按照杨成指定的计划行事。果然来福顺利的登上了九五之尊。

当上大王之后的来福便把所有的事务交给杨成一人操劳，来福根本就没有想到给杨成多安排几个得力的住手。

致使杨成在开国之初，朝廷事务巨大，他日夜操劳，导致积劳成疾，倒在了任上。

来福大哭一场，将杨成埋在文兰山上。

失去了杨成，来福便犹如失去了臂膀，致使现在来福的身边没有得力的谋士相助。

“飞燕你说的没错，杨成之死都怪我啊，现在已经悔之晚矣，今日前来还望你给我举荐一人，你觉得朝中谁人胸有大志，可堪当领兵平叛之大任？”

“大王，金娇娇乃是一介女流，自古女人不能参政议政，自古有训，前朝有制，这些朝廷及国家大事，大王还得自行作主。”

金娇娇的回答，来福很不高兴，他自建立傲来新国以来，就推翻了许多的旧制，还启用了许多有能力的女官，他觉得女子只要有本事，也可参政议政。

金娇娇虽然知道来福现在重视有才学的女子，提高了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对此金娇娇在心中还暗暗的赞扬过来福，觉得他不同以往的大王。

来福开始建国的时候，天下人都觉得气象和社会制度都焕然一新。可是这种良好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各种社会问题便一件件如雨后春笋一般，凸显出来。

来福本来想让天下所有人都有田种，有地耕，缓和各阶层的矛盾。

可是一切事与愿违，不出几年天下的贫富差距却越来越大，致使上至公卿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一片怨声载道，直到各地纷纷起兵反叛。

“娇娇，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来福的口气近乎在恳求。

来福现在作为一个大王，开口闭口都是以朕自称，唯独在金娇娇面前自称为“我”，他这是自贬身价，放下帝王自尊，让金娇娇觉得在她面前，来福还是以前的来福并没有变，而且他来福在金娇娇面前，还是原来那样平等的状态，他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姿态。

可是来福的恳求，金娇娇依然无动于衷，她一则不想牵扯到朝廷的政务中来，安安心心的过她孤独的日子就好。二则她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也不懂什么政治。这第三呢，金娇娇觉得来福已经完全的变了，变得让金娇娇快不认识他。

他们虽然坐在对面，但是各自的心已经是咫尺天涯。

“要我怎么帮你呢？我深居后宫，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就给我推举一人啊。现在我实在是想不出谁人能担当平叛的大任了。”来福央求道，他不死心，因为金娇娇在他的心目中，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虽然他来福近年来对她极为冷淡，但是来福感觉金娇娇还是爱他的。

可是来福不知道，经过这么些年的岁月冲刷，再深的爱恋也有冲淡的时候，何况来福还不断的给金娇娇失望。

这么多年来，他来福何曾为金娇娇想过？

心已死，想再复活真的很难了。

来福看见金娇娇始终没有给他出点主意，便失望的起身告别而去。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来福回头看了金娇娇一眼，感觉身后的这个女人，已经变得陌生了。

来福叹了口气，心想：往后再不会来麻烦她了，更不会再来求她。来福知道他在她的心底，已经不重要了。

“大王，你何不去找找卫成老将军？”

金娇娇看见来福失望而去，顿又于心不忍，她也说不清楚是何种力量的驱使，她既然追了几步上去。

对啊，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卫成老将军有勇有谋，派他和龙虎一起出去平叛，定能将叛贼镇压。

“多谢你提醒了我，谢谢，我这就去找卫成老将军。”来福的愁眉渐渐的舒展。

卫成老将军来福是了解的，想当年卫成和陈志将军，和来福一起征讨匈奴，卫成将军就显露出具有将帅之才。

只是最近几年，卫成年岁大了，他便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姜还是老的辣……

来福辞别了金娇娇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卫成的家。

卫成将军乃是前朝汉武帝时期的名将卫青的后人，他继承了前辈的聪明才智和文韬武略。

来福走到卫成的府上外，早就有家丁跑进去通报卫成，说大王驾到。

卫成今年刚好六十岁了，可依然精神抖擞，眼不花耳不聋。

“大王光临寒舍，令鄙庐蓬荜生辉啊。”

“老将军身体可否无恙？”

……

一番礼节和客套话之后，话题当然要转入正题。

“大王今日驾到，可否有事？”

来福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来看过卫成了，卫成年纪大了以后也不上朝了，所以刚才要不是金娇娇提醒，来福还真的把卫成给忘了。

足见来福今日前来，肯定是有事。

该说的客套话已经说了，来福现在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卫将军可否听说江汉一带有人造反啊？”

卫成听了一惊，莫不是要派我去镇压吧？

卫成猜对了，来福今日前来正是这个意思。

“卫将军看起来才五十左右啊，朕今日前来登门拜访，就是想请老将军出马，前往江汉镇压反贼。”来福言道。

“大王只看见表象而已，其实老臣年纪大了，耳也聋了，眼也花了，恐怕已经难当此大任了，大王还是叫青年将军们出征吧。”

卫成想婉言谢绝来福。对于汉江的绿林军反叛，卫成也听说了，他还知道率领绿林军的是蔡阳的史杰等人。

关于史杰史强兄弟，卫成是很清楚，因为他不光认得史杰和史强两兄弟，并且说起来卫成和史杰家还是有点沾亲带故的。

再说卫成是卫青的后人，卫青是汉武帝最得力和信任的大将军，现在卫成怎么能带兵去镇压汉武帝的后人史杰和史强兄弟呢？

所以来福的这个差事，卫成是不能答应的，所以才婉言拒绝了来福。

“朝中已经没有比将军更为合适的人选了，还往老将军不要推辞，这可是老将军再次为国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开始来福还以为卫成的婉言拒绝，是他的一种谦虚而已，所以就一定要卫成领了此大任。

但是卫成年岁大了，他也有点犟：“多谢大王的提携，老臣确实是年事已高，想结下大王的这个重任，但也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