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班长
就在刘洋调查蒋涛舍友的同时，唐恒找到了化学系的李主任询问氰化钠的来源，李主任打开电脑，翻出了相关文件“首先，氰化钠这种剧毒化学物品，学校实验部虽然有，但管理方面也相当严格，每次使用必须有至少一名副高级职称的教师及两名以上的管理员签字方可，且必须仔细核对数量，注明用途，做好台账，并定期核验。回收工作也非常严格，想要窃取成品氰化钠，并瞒过检查，几乎没有可能。”
“你们最近有没有少过氰化钠？”
“不会的，当我听说有学生死于氰化钠中毒，我已经仔细地查过了台账，与目前的库存没有出入，可以排除作案人直接窃取成品的氯化钠。”
“是吗？”
“不会有错的，你看，这是记录。”李主任把电话移到了唐恒面前“最近三个半月，也就是这学期开学至今，使用无机氰化物总共69次，其中使用氰化钠的次数为23次，受害者所在的两个班级总共使用氰化钠各做了3次实验，这些实验都是在实验室内进行的。”
“我看看他们的使用记录。”
“请看，他们两个班使用的原因分别为金属提取实验、电镀实验及化工合成纤维实验，6次使用与回收数量、实验过程损耗方面的记录并无问题，这意味着，理论上来说，氰化钠也不是从实验过程中私自留存夹带走的。”
“为什么你要用理论上这个词？”
“因为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实际操作上只要动动脑子还是能做到的，不过难度非常大。”李主任说道。
“能说明一下吗？”
“氰化钠的使用与废品回收处理的量，都是由副高级职称以上教师及实验室管理员共同完成检查和记录工作的，但实验过程损耗，则是由学生自行记录在实验记录册上。”
唐恒大概是听明白了“我举个例子吧！是不是学生在做金属提纯试验的时候，需要在记录册上记录下被提纯金属及数量，使用氰化钠的数量，在这一过程中，学生完全可在数据上进行造假，从而将氰化钠差值夹带出来？”
李主任点了点头“不过呢，学生都是俩俩一组进行实验，而且实验室里有多个监控，又由老师和实验室管理员监督，所以要想从数据上造假，难度极大，可行性不高。”
“那么多学生，你们可以监控过来吗？”
“可以，因为我们会先把他们分成几个大组，一个大组一般只有20人，所以配上副教授或教授监督指导，外加实验员、管理员巡逻并提供帮助，监督压力并不算大。”
唐恒仔细地查看着台账“这就奇怪了，你看这日期。1班最近的一次实验，居然是案发的前一天。”
“这……”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会不会是在这次实验里，有氰化纳流出？”唐恒看着李主任的脸部表情，他顿时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他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们管理不当，造成的？”
“没有这种事，台账都是对的。”李主任显然有些害怕了，唐恒连忙问道“我能看一下那一天实验室里的监控吗？”
“当然，请便吧！”李主任不太自然地说道，唐恒简单地看了一遍监控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是他把监控的内容拷贝了一份，准备带回去仔细查看。
而就在另一边，刘洋、陈雄和杜晨在学校附近的美食街找到了蒋涛，他正在和自己的女友一起喝咖啡。当蒋涛看到身穿警服的刘洋朝着他走来后，他急忙起身逃跑，把自己的女朋友留在了原地。
刘洋本想冲上去追蒋涛，但是却和一个端着托盘的中年人撞了个正着，三杯咖啡翻在了他身上，那人连忙道歉，而刘洋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杜晨走上前去查看刘洋的伤势，而陈雄则坐到了蒋涛的女友季婷前询问情况，季婷吓得瑟瑟发抖，她惊恐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怀疑蒋涛杀人了。前天晚上的那起命案你听说过吗？”陈雄问道，季婷点了点头“我听说过，是投毒案。”
“我们怀疑凶手是蒋涛。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季婷看着已经跑得没影的蒋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陈雄心平气和地问道：“他最近有没有和化学院的学生见过面？”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我上次翻看他手机的时候，我看到于圣最近一直在转钱给他，一次转2000，转了好几天呢！”
“是吗？”陈雄问道，杜晨准备带着刘洋去医院检查一下，于是陈雄只好打电话联系唐恒，唐恒在回总部大楼的路上接到了电话，他二话不说就调转车头回到了孤苏大学。案子似乎已经明了了，于圣雇佣蒋涛替自己杀人，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死那四名学生，原因不明。
回到学校后，他先没有急着去找于圣，当他把监控视频又看了一遍后，这次虽然有了针对性，但是他仍然没有发现于圣的操作有任何问题。于是急忙把视频发回去，让技术人员抽点时间把他查看一下，技术人员起初不乐意，但是唐恒答应回去后请他们吃饭。
时间过了整整十分，这十分钟唐恒不止一次地看自己的手表，过了一会技术人员终于打电话出来，他们告诉唐恒，于圣确实提炼了氰化钠，并且提炼成功了，接着是否有小动作把氰化钠藏好带出来，技术人员不太确定，图侦人员正在忙着调查夜空猎手，他暂时没有时间对应这起投毒杀人案。
这对唐恒而言已经足够了，他在辅导员的帮助下，唐恒很快见到了于圣，他把于圣喊到了一个小办公室里，然后让于圣坐下。
于圣显然慌了，唐恒冷冷地问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把证据拿给你看？”
于圣低着头，想了一会“我会被判几年？”
“不知道，要看你的态度了。”
于圣非常害怕“其实我早就想来自首了，但是……你们从来没找我问过。”
“那还怪我咯？”唐恒冲着于圣翻了一个白眼“别乱扯了，要招就现在，不招就算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好吧！”于圣终于放弃了挣扎，“我一直想让那隔壁班的班长陈东死，但是没有机会，后来一次晚宴上，我认识了蒋涛，他一直在接类似的单子，要价还不高，于是我雇佣蒋涛，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把一个宿舍里的人都杀了？”
“是吗？我过会去问问蒋涛，如果你们两个说的不一样，那就……”
“是我让蒋涛把他们四个都杀掉的。”于圣急了起来，他哭了起来，“我给了他五万……”
“五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哪来那么多钱？”
“校园贷。”
“你到底和陈超有什么矛盾，非要弄死他不可？”
“我和陈超在高中就认识了，我们就读于孤苏城第一高中，那时我们是同班，还是班上的重点班。他学习成绩一直比我好，我的家人总是拿我们两进行比较，所以我很生气，我一直盼望着他出事。”
“然后呢……”
“上了大学后，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是他的口碑远比我好很多，我一直很恨他，上次，我们为了暑假联合旅行的事，意见不统一，吵得很厉害。在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想，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他杀掉呢！”
“然后，你在那堂实验课上，从原材料里提取了氰化钠，然后把氰化钠交给蒋涛，让蒋涛帮你去杀人？”
“是的，我本来以为蒋涛会做得高明一点，但是没想到，他居然那么不靠谱……当他向我炫耀说他用电棍袭击了那四个人，我就知道，我完蛋了。我本来想让他逃到其他城市去避避风头，但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女朋友，还告诉我他的事情绝对不会败露。”
“好吧，现在只能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晚上，陈雄与杜晨终于找到了躲藏在自己家别墅衣柜里的蒋涛，他的父母外出了，管家早已辞职了。
陈雄端着手枪，对着蒋涛，而蒋涛则挥舞着电棍，不让陈雄靠近，双方对峙了很久，杜晨在一旁安慰道“蒋涛，你放下武器投降吧！LCPD会从轻发落的。”
“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不想死。”蒋涛看上去很害怕，杜晨突然阴着脸问道，“既然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欠了一屁股债，我不想让我家里人知道，我到处想办法赚钱，把这笔钱还上。”
“可是你做得一点也不专业啊！”杜晨一边说着一边靠向蒋涛，蒋涛突然挥起电棍，准备朝着杜晨脸上打去，杜晨急忙后退，然后拔出了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手枪，一枪打穿了陈雄的咽喉。
陈雄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在地上，他的嘴里不停地吐血，杜晨走上前去，对着陈雄的头上又开了一枪，他转过身，用枪对着蒋涛“晚上好啊！小伙子。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跟我走，一条跟他走，你选择哪一条？”
“我……跟你走。”
“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把债还清的。”杜晨拿出了一部一次性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又有新人加入了，不过这次比较麻烦，死了一个警察。你们马上来东门区的皇族玉玺33号，带好清理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