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旧友来访

刘洋盯着电话上的联系人愣了很久，他终于按下了接听按钮“杜晨老兄，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才10点，晚吗？我明天要到孤苏城来一趟，记得来欢迎我。”

“我们最近比较忙……可能不方便。”

“我知道，所以不用你特地来接我，等你准备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我来总部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吃个饭。”杜晨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安必行看着刘洋僵住的表情，他随后问道“是谁打来的？”

“一个老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杜晨杜法医？”

“嗯，我听说过他。晓敏遇害后，他就辞职离开了孤苏城，我觉得晓敏的死对他的打击不小啊！”

刘洋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里杜晨一直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自从晓敏死后，杜晨变得沉闷了许多，毕竟晓敏是杜晨留在LCPD唯一的念想。刘洋还记得当时杜晨说要回自己的老家清流城开个诊所，他本来打算找个机会去清流城看看杜晨，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第二天一下班，杜晨果然已经出现在LCPD总部的门口，刘洋连忙走上前去和杜晨打了一个招呼，杜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LCPD的总部大楼上“难道是我记错了吗？这栋楼的样子和我印象中有些不一样。”

“我们总部大楼差点就被东门帮的那些崽子炸没了。”刘洋直言不讳地说道，杜晨听后只是笑了笑“我看过新闻，你们最近一定被徐从戎搞得焦头烂额的，他是东门帮的新帮主？”

“我相信你看的一定是‘假’新闻，徐从戎和东门帮没有一点关系。”刘洋没好气地说道，东门帮帮主蒋天雄落网，东门帮已经被LCPD剿灭的新闻早已经报道过，杜晨显然没有观察孤苏城的时事新闻。

杜晨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他带着刘洋朝着美食街的方向走去：“你们现在的局长是谁啊？”

“她叫程小雨，最近她总是没什么斗志，徐从戎把外面搞得天翻地覆，她连例行会议都没有开。”刘洋突然想起自己在上班的时候偶尔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程小雨局长，他总觉得局长已经熬夜了好几天，眼睛里一点精神都没有。

“副局长呢？”

“还是秦伟杰。”

“哈哈……”杜晨笑了笑，他看着不远处的烧烤摊“你的搭档李雄鹰呢？我打他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刘洋气得想朝杜晨翻白眼“你在家是不是从来不看新闻？李雄鹰已经进去了。”

“他贪污受贿终于被发现了？”杜晨一脸吃惊地问道，刘洋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可以去看看新闻回放。”

杜晨走到了一家馄饨店前，豪情十足地说道：“今天晚饭我请客。”

“好的。”刘洋毫不客气地答应了，“你怎么突然回到孤苏城来了？你的私人诊所开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看病把人给看死了？”

“别提了，我回去以后手头的资金不足，诊所没开成，于是在乡间的小药店里当药师，现在我打算回到孤苏城来发展。”杜晨笑着回答道，刘洋尴尬地笑了笑，杜晨点的馄饨很快端上来了，他三口两口就把一碗馄饨吃完后“你的新搭档是谁？”

“他叫安必行。”

“安……必行？他是不是安天华的亲戚？”

“没错，他是安天华的儿子，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不认识，我们可能见过面，但是我没什么印象了。”杜晨喝光了碗里的馄饨汤“唐恒呢？唐恒最近如何？”

“老样子，我们最近被徐从戎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的，唐恒最近一直在LCPD总部大楼过夜，每天都要忙到凌晨。”

“真是太辛苦了，你也不帮帮他的忙。”杜晨放下了手中的碗，“我以前见过徐从戎，那是我刚来LCPD没多久的时候，我还记得第一个受害者是个男性，年龄好像在20到25岁之间，衣着完整，衣表有大量呕吐胃内容物附着，但衣物纽扣完好、腰带为系着状态，尸体表面未见明显机械性损伤。”

“你记得还挺清楚的吗？我怎么听说徐从戎犯下的第一个案子是一起爆炸案呢！”

杜晨摇了摇头说：“你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我说的是我第一次见到被徐从戎杀害的人是什么样子，我还记得那是一间狭窄的出租屋，面积统共不过三十平米，但是房间的设计者很厉害，在他精妙绝伦的设计下竟然完整地划出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不过，再摆上床、柜、桌、椅等必备家具后，已经没有多少可供腾挪辗转的空间。”

“这种房间的确是让人难忘。”

“是呀，这么小的房间里，当时挤着四个人，我，李雄鹰和管腾，还有那具尸体……尸体躺在床上。但半边身子都歪了出来，似乎挣扎着想往外爬却又力不从心，神态亦有些狰狞，可见他死的并不安详，很是痛苦。”

“顺便提一句，管腾已经进监狱了。”刘洋回答道，杜晨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么可能呢？他都已经离开警队了。”

“然后他犯罪了，模仿了当年的涂鸦杀手，还差点把我打死。”刘洋回忆起涂鸦杀手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要不是管腾缺乏锻炼，最终体力不支，他和安必行兴许已经命丧当场。

“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啊！”杜晨感慨道。

“是呀，包幸已经牺牲了……”刘洋小声叹了口气，“继续说说你刚刚提到的那个案子。”

“我记得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发现，尸体眼睑水肿，是典型的酒精中毒体征之一；此外，面颊、口唇、口鼻腔粘膜呈樱桃红色，此为一氧化碳中毒的典型特征。另受害者口腔内尚有少量呕吐物残留，尸斑主要聚集于背部及下肢，同样呈樱桃红。所以我最后断定，他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时间有24个小时。”

“后来你们是怎么锁定杀人凶手就是徐从戎的？”刘洋问道。

“我们起初以为受害者死于意外，毕竟受害者的财物没有丢，防盗门是反锁的，但是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指纹。我们起初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新的受害者出现，在他的家里发现了同样的指纹。”

“是吗？”

“这次的受害者同样是男性，二十四岁，单身，身高一百七十六厘米，体重六十一千克，职业售房顾问，就职于某房地产中介公司。为人较小气，为业绩可不择手段，与同事关系较为紧张。我记得李雄鹰当时一直忙着调查受害者的同事，但是最终没有调查处任何名堂。”

“那么……”

“后来是徐从戎他自己把这些杀人的视频上传到网上的。”杜晨紧张地说道，“这家伙脑子不正常，是个疯子，一般凶手都会竭力掩盖自己的犯罪证据，但是徐从戎，他不停地告诉警方自己就是凶手，还留下线索让LCPD去找他，然后又制造陷阱杀害LCPD的警员。”

“太可怕了……”

“直到他落网，没有人知道他犯罪的理由，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发现他有精神病。考虑到他过去的表现，LCPD把他送到了东门精神病医院治疗，没有人知道治疗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他杀死了好几名医生，逃离了精神病医院。”

“我听说他逃离了精神病医院，但是他杀害医生的事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刘洋说道，杜晨看着刘洋，笑了笑“按照我的经验，没有无懈可击的敌人，任何人都有弱点，徐从戎也不例外。他的傲慢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是吗？”

“我记得那次抓到徐从戎的时候，他正在酒吧里淡定地喝酒，LCPD把他包围了他都不知情，最后被我们抓到了。”

“但是我相信，这种低级错误他不会再犯。”刘洋回答道。

到了深夜，派去调查程小雨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徐从戎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把吕空明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问道“有没有再确认一遍，狂牛和飞鸟是不是任务失败，被LCPD逮捕了？”

“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他们绝对没有被逮捕。但是……他们失踪了。”吕空明说道，“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他们来到了程小雨所在的小区里，他们告诉我，程小雨家的灯开着，里面有人，然后我让他们去拜访一下LCPD的这位局长。”

“然后呢？”徐从戎笑着问道。

“然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信息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吕空明回答道，狂牛和飞鸟和他关系不错，他俩的失踪让吕空明感到了一丝哀伤，徐从戎拍了拍吕空明的肩膀，然后笑着说“瞧瞧，LPCD的局长会让两个歹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这像是警察做得吗？”

吕空明摇了摇头说：“不像，难道，她真的是……”

“我们会知道答案的。”徐从戎笑道，他想了想，又问道，“我听说你的儿子吕晓晨学习成绩不错，有没有考虑让他出国去读书？”

“想是想过，可是……”

“不就是钱的问题吗？放心吧，你要多少钱，尽管问我要就是了，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徐从戎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