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互诉衷情

皇甫文秀跟席乃谦，边喝咖啡吃烤牛排烤鱼边聊天，两个人越说越近乎，越说越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知己，是可以掏心窝子的知己。

皇甫说自己在银行工作，外面的人羡慕，实际上却苦不堪言。席乃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说，“银行是管钱的地方，多好啊，有啥苦？”

皇甫说，“银行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有的人好，有的人不好。像我们这些在柜台上的员工，属于银行最底层的员工。不说别的，每天只要一坐到窗口，那么这一天就不要想站起来，就那么忙。”

“别看这么忙，可是拿钱并不多，这样的付出跟我们的收入根本就不相称。给你说一句实话，为了不上厕所，上班都不敢喝水。”

席乃谦就长出一口气，“这样说来，还是我的工作好了、滋润了。我学校毕业以后，没有去工作，就到家里开的饭店去帮忙。”

“我们家的饭店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也还像一回事。不过，主要经营是我父母亲，我只是打一个下手，父亲联系好以后，我去进进货什么的。”

“所以，我们从来不用开会啊什么的，我上班下班的时间,也很自由，想多干就多干，不想多干就休息。只是跟别人说起来，是一个开饭店的，没有你们银行的名头响亮。”

皇甫哎了一声，“其实面子上风光,也没有什么好处，人不能生活在面子里。我想的就是要图实惠。现在的银行工作，说老实话，也就是一块鸡肋，真正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像我们这些外地人，能来到这个城市工作，已经是万幸了。要想挑选自己满意的工作，那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了。”

席乃谦就问，“你是哪里人啊？”

皇甫说，“老家是乡下，也不怕你笑话，上大学期间，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幸好国家有助学贷款，我才能完成学业。”

“我们农村出来的孩子，就是一条能吃苦。我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打扫教室，虽然收入不多，但是能够我的零花钱。”

“为了这个，还吃了不少同学的白眼。但是我不在乎。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可是每一次的考试，我的分数，我的名次，都是名列前茅。”

“为此我还获得了国家的奖学金，在学校不就是比学业吗？我学业比你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是城市人，你家里有钱，你就可以看不起农村来的我？”

“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你生下来就是城市人，并不是你的本事，只是你的运气好。你家有钱，也不是你的功劳，是你父母亲优秀。”

“如果你跟我拼爹，也许暂时我居于下风，可是你爹能一辈子一直跟着你，叫你跟别人拼吗？所以我一点儿也不自卑。”

“当然，大学期间，我没有跟别的同学一样去看电影，去逛街，去咖啡厅小资一把，但是我的学业完成得好，知识学得扎实。”

“也正因为如此，银行到我们学校招工，我就考上了。不用靠关系，就是靠自己的学识，我的考分是第一名，你再硬的关系，能把我挤掉吗？”

“在银行工作，虽然具体的岗位不尽人意，但是我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我每天都比别人早到，比别人晚走，各项活动，我都积极参加。”

“我的本职工作，虽然我不喜欢，但是它是我的饭碗，我兢兢业业严肃认真，有过差错，但是没有大的事故，除了基本工资，按单数提成，我也是最多的。”

“尽管工资不算高，但是我已经把助学贷款全部还清了。”

皇甫讲述的时候，席乃谦静静地听着。皇甫的讲述，使他深深地感动了。皇甫遇到的东西，他从来就没有体验过。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就被全家人以及亲戚捧着宠着。

他上学，就没有过钱的概念。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缺过钱，从来都是他要100块，没有99，不仅没有，而是101。

席乃谦又问道，“你在这个城市，有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啊？”

皇甫低下头，“没有。我就觉得，自己是一株移植过来的树，看上去也是枝繁叶茂，可是只有自己知道，基础不好。扎根不深。实际上就是，根就扎不下去。”

“就是一叶浮萍。在城市里扎根，谈何容易。什么是根，我个人的理解就是有自己的房子。没有自己的房子，即使你有固定体面的工作，也仍然是一个漂浮在城市表面的浮萍。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席乃谦听到这里，心底有所触动。就说，“我们也是有缘相逢，不知道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受过这么多的委屈。但是你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做一叶浮萍，也是一种成功。真的值得我学习。”

皇甫捋捋自己的头发，嫣然一笑，笑得很灿烂。“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话，猪往前拱，鸡往后刨，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人其实本来是贪图安逸的，像我们必须奋斗的，只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自己的奋斗，来获得人人向往的安逸。没有伞的孩子，就必须比别人跑得快。”

席乃谦说，“跟你聊天，我就觉得自己非常渺小，而你就是一个，我人生的榜样。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你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朋友。”

“当然，我也没有很大的能力，但是至少可以跟你聊天，可以接送你上下班。我每天去进货，开的是一辆小面包车，只要你不嫌弃，也能使你免受，风雨雪霜的侵袭。”

皇甫笑了，“那太好了，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心地善良城市的男生，只是每天接送上下班我真的不敢当。我每天乘坐公交车就挺好，自由自在，还能在车上，听到不少的新闻轶事呢。多接地气啊。”

皇甫说完，看了一墙上挂的表，啊了一声，“都12点了，没有公交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还要早早上班呢。”

席乃谦招呼服务员来买单，皇甫看见服务员收了三张百元钞，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这样的消费水平，真的并不适合自己的收入水平。

不过，皇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准备走。席乃谦说，“这么晚了，既然也没有了公交车，那么我去送你吧？”

皇甫想了想，觉得确实有点晚了，没有了公交车，打车也不怎么安全，就说，“刚刚还说叫你接送不敢当，现在就被打脸了，今天晚上看来，不送是不行了。”

席乃谦笑笑，说，“这也是天公作美啊，天意不可违。我的车还在你们银行附近。”

两个人出来，又来到银行附近的路灯下，席乃谦的死飞就锁在路灯的灯杆上。皇甫问道，“你的车昨天晚上摔成那个样子，已经惨不忍睹了，今天倒又跟新的一样了。又买了一辆？”

席乃谦也笑了，“我就就是开饭店的，不是开银行的啊，哪能那样夸张呢？这个车就有这个好处，哪个部件坏了，再换一个部件就是。所谓的修，其实就是换。很方便很快捷。”

说话间，席乃谦已经把车子弄好，说，“这个时候，夜深人稀，正是我们死飞一族，施展身手的大好时机。你也可以试一试。”

席乃谦说着，就把车子送到皇甫手里。“跟普通的自行车一样，但是不能往后蹬，它本身没有闸，不能刹车，需要刹车的时候，就往后蹬，如果蹬得厉害了，就容易摔倒。这一点要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