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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邂逅留情
灶房里,白明月在灶台前低头烧火,从灶洞中扑腾而出的火苗,将白明月嫩白的脸蛋映得通红,使她本来就十分娟秀的小脸显得更加的迷人。
老者则在灶台后将剖开洗净的鱼,放进冒着油烟的大铁锅里油炸,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师伯,您知道那个叫展飞的是哪里人吗?”
白明月随她师伯来到灶房以后,扎实的被师伯说了一通,白明月一直在低头不语,她并没有将老者的话听进去几句,脑海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白明月见过公孙剑和展飞他们几次,她一直觉得展飞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一直在想,但是始终想不出来。
“展飞?师伯不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啊?他们刚来不一会,你们师兄妹也来了,月儿你们之前不是认识吗?”
江湖规矩,一般相见不刨根问底,比如说兄台你打哪儿来,要到哪里去?家中还有何人啊?等等是不能问的,所谓的英雄不问出处。
拉家常式的询长问短,一般是民间中的亲朋好友之间相互的问候,江湖人士一般很忌讳别人问他的家庭情况,他也不会直言相告的。
人们常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就是这个道理。
恨不得带着面具来行走江湖,连自己的身份都想隐瞒的,更不要说想打听别人的家庭情况了。
于是也就有了一些流行于江湖上的一些至理名言,什么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老者行走江湖大半生,这些规矩他不是不懂,他与公孙剑和展飞乃是萍水相逢,他怎能去细问这些呢?
“师伯,我和师兄是回京城的半道上才与他们认识的……”
白明月便将那晚在客栈里,有一伙人想加害白晴儿,被白明月和她师兄发现,出手救了白晴儿的经过和来龙去脉,详细的对老者说了一遍。
“后来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来自京城的宫廷侍卫,早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晚我们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白明月讲完,嘟起嘴巴似乎在后悔那晚救错了人,本来她一直都想找宫廷侍卫厮杀,替师傅报仇,没想到反而救了宫廷侍卫。
“月儿,人在江湖,多行善事没有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谁,她就欠下你一份情,这也是你们之间注定的一种缘分。你师傅虽说是被宫廷侍卫所害,可所有的宫廷侍卫都不全是坏人啊。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来看。”
老者心里很清楚,刚才公孙剑了解了白明月和东方工致的身份,并且知道昨晚就是他们夜闯知府衙门,而公孙剑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让白明月把梅花镖拿了回去,也不去询问他们昨晚是怎么回事,就是看在白明月师兄妹在半道上救过白晴儿的恩情上。
这就是所谓的,结下善缘,必有善果。
但是白明月听了老者一大堆道理后,还是没有几句听进去,也许是她师傅曾经对她过于疼爱,养成了白明月有点固执的性格。
她就认下一个死理,那就是宫廷侍卫杀了他们的师傅,这个仇不能不报。
可是对于展飞,白明月一看到他,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坚信自己一定见过展飞,展飞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总感到有一种亲切之感。
这种亲切之感,来自于白明月的内心深处,让她想起了许多许多过往的事情来。
这些曾经的过往,很多都是来源于儿时的记忆。
这些儿时的记忆,在白明月的脑海中,已经模糊不清了。
悠悠然恍如曾经做过的一场梦。
灶洞里扑闪的火苗,跳动在白明月那出神的眼中,她的思绪就如这一缕缕青烟,穿过了时间与空间,袅袅的飘向久远的童年……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皑皑白雪覆盖了山川与河流,大地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白明月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跟在哥哥后面。
她的哥哥看见前面有只陷入雪地中的小白兔,他就拼命的追过去,却把她落在了后面。
白明月大声的喊着她的哥哥,可是哥哥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不等她了。不一会哥哥的身影便在白明月的视野中消失。
白明月心中焦急,大声的哭喊着,拼命的向前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追寻她的哥哥。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白明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床边放着一盆暖暖的炭火。
一位和她母亲一样年纪的女人,坐在床边慈祥的看着醒过来的白明月。
她就是道姑静音,白明月后来的师傅。
那一年,白明月才六岁。
……
“月儿,你在想什么?”
老者显然发现白明月走神了,站在灶台后和蔼的望着白明月,脸上满满都是疼爱的表情,好像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女儿一样。
“师伯,我想起了我哥。”
白明月抬眼望着老者,灵动的双眼顿时迷离,滚落了两行热泪。
老者轻轻的长叹了一声,他也清楚的记得,白明月小的时候,经常在梦里呼喊着哥哥,每每这时,她都是在睡梦中哭醒。
可是,去哪里给她寻找哥哥呢?
老者曾经和静音道姑带着幼小的白明月,回到她家乡的时候,她家什么人都没有了。
乡亲们说白明月的母亲听说女儿失踪了,病情一下严重,不出两天就过世了,而她的哥哥在母亲去世以后,离开了家乡,从此再没有人看见过他。
“师伯,您说我哥还活着吗?”白明月眼中泪花闪动。
“傻孩子,哥哥肯定活着啊,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将来总有一天,你们兄妹俩会重逢的。”老者安慰着白明月。
“师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像我哥。”
“你是说展飞?”老者顿时愕然了:“你还记得哥哥的模样吗?”
白明月摇摇头。
时间已经太久远了,十年的岁月,足可以让哥哥的音容笑貌在白明月的脑海中模糊。
再说那年白明月的哥哥才十二岁,假如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
青山依旧,容颜已改。何况白明月已经记不得哥哥是什么模样。
假如展飞就是白明月的哥哥,那展飞也是认不出白明月了,女大十八变,白明月现在已经是十六岁了。如出水芙蓉一般水灵的大姑娘,早已经看不出当年那稚气的脸。
……
“好香啊,我们可是闻着香味流着口水进来的。”
白明月和老者正一边聊着一边忙碌着饭菜,展飞和杨清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老伯,如霜姑娘,我们要帮忙吗?”
“你们两来的正好,帮老朽把这几把小菜拿去洗了吧。”老者指着地上的几把小菜道。
展飞正要弯腰,杨清先把小菜抢到手中,笑着言道:“我拿去洗,这里的路我熟。”
“那,那我也去吧。”展飞说着也转身想和杨清一起出去。
因为展飞一进来,就从余光中发现,好像白明月一直在盯着他看,这让展飞感觉有些不自在。
“冷壮士,你别去,老朽这里有句话正想问问你。”老者把展飞叫住了。
展飞回身笑着问道:“老伯,是何事啊?”
老伯转身搬来一张板凳,叫展飞坐下,展飞看见老伯在灶台后忙碌着,他怎好意思坐下,于是便笑着对老伯言道:“老伯有事尽管问,不要客气。”
老者本来想问什么直接问也就可以了,但是老者刚才那客气的举动,让展飞心中有了防备。
“展壮士,你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何人啊?”
老者知道这样的问话,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何况展飞乃是宫廷侍卫的人,对于自己身份及家庭情况的保密,是宫廷侍卫内部最基本规则。
这一点老者不是不知道,但是刚才他听白明月说,对展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询问展飞,看展飞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除此之外现在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知道展飞的具体的情况了,但是老者对他的提问,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得到展飞如实的回答。
果然,展飞听了老者的提问,首先想到的是老者为何突然要问他这些情况,他的目的何在?
展飞和老者也是第一次打交道,杨清虽然说老者已经退出江湖,但是老者真正的身份,展飞并不了解。
何况他还是白明月和东方工致的师伯,白明月和东方工致昨晚夜闯知府衙门的事,还没有了解清楚,他们的目的和身份目前尚未可知,展飞怎会向老者说出真话呢?
“噢,晚辈就是京城人氏,家中父母健在,老伯为何要问晚辈这些情况呢?”
展飞随口胡编了一通,这看似规规矩矩的回答,其实话语中包含着一层意思,那就是老伯你行走江湖多年,难道有些话是不该问的吗?
“哦,老朽也是随便问问,只是觉得冷壮士的口音不像是地道的京城口音,故而好奇,冷壮士不要介意。”
老者打着哈哈,将此事应付了过去,便不再问了,他知道再问也是不会问出什么的。
白明月对于展飞的回答半信半疑,也许是自己想哥哥想疯了吧,看见一个形似哥哥的人就怀疑是自己的哥哥,这种想法未免有些可笑,再说白明月也不希望他的哥哥当上宫廷侍卫。
宫廷侍卫可是她白明月的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