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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无言错过
赵希玮自打从医院里面出来,就没有再给任何人打过电话。她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章军这个人的存在,她没有在父母或者保姆的面前,提起过章军的名字。
她每日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想跟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5月底的时候,章军和关海峰到成都视察,为了让章军有时间回一趟家,关海峰还特意安排他们两人在成都停留一晚。
那天,章军陪同关海峰看完成都的几个项目,给相关的工作人员开过会以后,他给赵希玮打了一个电话。
当章军从手机听筒里面,听到传出的是自己岳父的声音的时候,他不禁有些讶异。
章军对赵行长说,他现在已经回成都了,晚上要回家住。他问赵希玮的身体现在好一些没有。
赵行长说,赵希玮最近在他家住,章军如果要回来的话,就直接去他家。
赵希玮前几天狂躁发作的时候,已经把她和章军家里面的那些东西,凡是她砸得动的,都砸了个稀烂。后来虽然经过了保姆的仔细整理,但是现在仍旧没有办法住人。
赵行长在电话里面不方便给章军说这么详细,他就说得有些含混不清。
但是,章军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几分。他跟赵行长通完电话以后,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
因为关海峰和林语都在他的身边,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对赵行长说,他可能再过四十多分钟就可以到家。
赵行长那边好似也不太方便,他跟章军说完这话以后,没等章军多说什么,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赵希玮的躁郁症,在谁也控制不住她的行为的狂躁期过后,这几天正处于她的抑郁期。
早上,保姆做好早餐,去叫赵希玮起床。
她叫了几声,赵希玮都没有应。保姆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就想推开赵希玮的房门。
但是,赵希玮房门紧闭,保姆转动了几次门把手,都没有把门打开。
保姆害怕赵希玮出事,就叫来正在餐桌前吃早餐的赵希玮父母。
当他们三人走到赵希玮门前的时候,无论他们怎么敲门,赵希玮的房间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声音。他们不断叫着赵希玮的名字,但是赵希玮一声都没有应答。
赵行长找来赵希玮房间的备用钥匙,他们从外面将房门打开,发现赵希玮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屋顶。
赵希玮妈妈有着跟抑郁症作斗争的多年经验,她对赵希玮现在的状况就非常担忧。
她几步走到了赵希玮的身边,摸了摸赵希玮的额头,她发现赵希玮并没有发烧。
她看着赵希玮那张白得有些出奇的脸,她一把拉开了盖在赵希玮身上的被子。
赵希玮左手的手腕上,有着几道很清晰的血痕。她手腕上流出来的那些血,除了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染红了一小块以外,还滴到了她身下的床单上。
赵妈妈吓坏了,她将赵希玮的手举了起来,仔细看着那几道伤口。
好在赵希玮手腕上的这些伤口都很浅,它们出了一小会儿血以后,就因为血小板的作用,而自动凝结。
保姆看到赵希玮这个样子,吓得哭出了声。她在赵希玮的枕边,发现了她昨天晚上给赵希玮削水果用的那把小刀。
赵希玮正是用这把刀,割伤自己的手腕的。
赵行长见赵希玮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因为天气有些热,他就担心赵希玮的伤口感染。
他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从书房里面拿出家庭药箱来,用碘伏直接给赵希玮的伤口清创、消毒。
赵希玮手腕上的这些伤口,受到碘伏药水的刺激时,赵希玮除了轻轻地皱了皱眉以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仍旧用她那双无神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头上的石膏吊顶。
赵行长帮赵希玮处理完伤口以后,在她的手腕上,仔细地贴了几张创口贴。
赵行长夫妇俩和保姆一道,将赵希玮扶着坐了起来,他们三人合力将赵希玮弄下了床。
赵希玮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她的父母和保姆摆布。
他们三人将赵希玮扶下楼梯,来到客厅的沙发前。
赵希玮看到沙发以后,她不待她的父母和保姆动手,她就轻轻地坐到了沙发上,坐稳以后,她又直接躺了下去。
赵行长一脸无奈地看着赵希玮,他轻声吩咐保姆去给赵希玮端一碗早上刚熬好的清粥来,他想让赵希玮吃一点东西。
那天,赵希玮好似在那张沙发上生了根,她在那里躺了整整的一天。直到章军忙完公事回家,她都还躺在那里,像个石膏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章军到家的时候,赵行长担心章军被赵希玮的样子吓到,他就将章军拉到一旁,轻声叮嘱了几句。
赵行长原本不想将赵希玮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情告诉章军,但是又害怕章军发现以后,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反而刺激到赵希玮的情绪。
他想了想以后,终于对章军说了实话。
他对章军说,赵希玮昨天夜里刚刚发生过自残的行为。他让章军跟赵希玮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分寸。因为看赵希玮那个样子,她现在已经不能够再承受任何的刺激。
章军听到赵行长这话,赶忙点头。
赵行长跟章军交代完注意事项以后,他就拉着赵妈妈进了饭厅隔壁的小会客室,留下章军和赵希玮单独会面。
保姆在厨房里帮他们一家人准备着晚餐,客厅里面就只剩下了章军和赵希玮两个人。
章军坐到赵希玮身边的那把单人沙发上,他探出身来想跟赵希玮说话。
但是,赵希玮并没有拿眼睛去看章军。
章军虽然经过了赵行长的再三提醒,他仍旧被赵希玮现在的这个样子吓得不轻。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但是赵希玮却瘦了很多,她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现在则是没有任何的血色。
她不光是脸部皮肤很白,就连她天生红润的嘴唇,现在都没有什么颜色。
她丰润饱满的脸颊,现在清瘦到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颧骨。
赵希玮的身上盖着夏天用的毛巾被,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现在已经能很明显地看到她手腕上突出的那个关节。
赵希玮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活像一尊漂亮的石膏像。她没有抬起头来看章军,更没有转过脸来跟章军说话。
她像是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外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章军看着赵希玮的样子,有些心疼,他轻轻地拿起了赵希玮搁在沙发上的右手。他发现外面的气温虽然已经高达30度左右了,但是赵希玮的体温却非常的低。
章军一抓住赵希玮的手,就发现她的手冰凉。
章军想用自己的体温,将赵希玮的双手捂热。
他抓起了赵希玮的双手,想握在自己手中,没想到他刚一拿起赵希玮的左手,就看见了左手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地贴着的那几张创口贴。
章军看着赵希玮受伤的左手腕,眼里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他用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摸着赵希玮手腕上的那些创口贴,章军的这个动作,终于引起了赵希玮的反应。
她侧过脸来,眼睛直直地看着章军。好似想辨认出自己面前流泪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章军见赵希玮转过脸来了,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伸出手去,将赵希玮的脸,包在了自己宽大的手掌中。
赵希玮的脸原本就很小,现在因为突然间的暴瘦,她的那张脸就更小了。
章军的手刚触碰到赵希玮的脸颊时,她好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哆嗦了一下。
章军的手掌紧紧地贴着赵希玮的脸颊,他发现赵希玮的脸和她的手一样的凉。
这下子章军终于忍不住了,他将自己的脸埋进赵希玮身上的那床毛巾被里,嘤嘤啜泣了起来。
从小到大,极少在外人面前哭泣的章军,此时哭得有些肝肠寸断。
直到这个时候,章军才感觉到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爱着赵希玮而不自知。
现在,他终于明白,赵希玮的病症跟自己多年来对她的冷淡,脱离不了关系。
章军为此深深地自责。
赵希玮好似被章军的哭泣给惊醒了,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摸着章军的头顶。
章军见赵希玮清醒过来了,他顾不得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就翻身过去,坐到赵希玮躺的那把沙发上。他将赵希玮一把抱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搂在了他的怀里。
赵希玮终于认出章军来了,她在章军的怀抱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赵行长夫妇和保姆都听到了赵希玮的哭声,他们不知道赵希玮发生什么事情了,三人一起跑进了客厅。
他们见赵希玮和章军正相拥着痛哭,不像是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三人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那天在饭桌上,章军正式向赵行长夫妇提出,他想带赵希玮一起去北京生活的事情。
但是,赵行长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赵希玮经过刚才的哭泣以后,头脑清醒了不少,她听到章军这个提议,有些动心。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够同意。
但是,赵行长夫妇俩都知道,赵希玮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清醒不了多久,又会陷入抑郁和狂躁。
章军工作压力太大,又长期在外出差,他那里根本就没有条件好好照顾赵希玮的病。
赵希玮现在的状况,不要说怀孕、生孩子,她就连普通的工作,都没有办法去好好完成。
他俩建议,还是让赵希玮留在成都,好好养病。等身体状况完全稳定下来了,再去北京跟章军共同生活。
他们将赵希玮的这些情况,跟章军仔细说明以后,章军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