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决裂

冰棘的双眼猛地一缩。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万古第一智计无双，绝非浪得虚名。”

“没有这么夸张，只不过是一些看得出来的细节而已。”星陨笑笑，“既然如此，就更加简单了。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再一次为我冲锋陷阵吧，冰棘！”这样的语气，就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友，透着怀念，特透露着热情，自从星陨来到此世，这样的感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可是冰棘，似乎并不领情。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应有的高兴。

“你终究，还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星陨长叹一口气，“当初我麾下最强的将军，如今，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老朽么？这样的结局，比战死更加让人惋惜啊。”

“从没有什么对立不对立。”冰棘垂下眼帘，“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我所希望的只是这个世界的秩序。如今此世已经不需要神明，如若再次强行介入，那么这个世界也会在我们的力量下，再次化作灰烬。”

“这个烂透了的世界，那还有什么秩序可言？”星陨额头青筋爆出：“你忘记了当初我们的誓言么？我们是革命者，是反抗者，我们要在腐朽的世界尽头创造出新的乐土——这些誓言，现如今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冰棘后退了一步，散发出抗拒的信号：“可是你，依旧想要烧毁这个世界，然后在废墟上，重建起你所认为完美的世界，对吗？”

“如果你要的是苟延残喘的美好，我所要完成的，就是万年以来，让这个世界变得真正纯净的夙愿！”

“醒醒吧，别执迷不悟了。”冰棘无力地抬头看天，天空中始终灰暗，没有一颗星星：“为了你的目的，你打算再付出多少鲜血？几万人，几十万人，还是几亿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视你为王？你难道忘了，当初炎月是怎么死的么？”

“你还好意思提炎月！”星陨愤怒了：“她当初为你而死，你却不能完成她的遗愿！现如今，你竟然还敢提她？！万年的放逐，终于让你连脸面都不需要了吗？”

“是啊，炎月为我而死。”冰棘的声音满是遗憾：“因为她的死，我才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只是因为我们自己的欲望，挑起征服和杀戮，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才对。”

“够了！”星陨双拳紧握，“你对同胞的死视而不见，却对低等下贱的生命如此重视？你的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了，把万古心给我，我不想再和你与任何瓜葛！”

“不可能。”冰棘对星陨的侮辱并未在意，神色平静：“在悠长的岁月中，万古心一直和我融为一体。如今，我不可能将万古心剥离出来。换句话说，我，既是万古心。万古心不再是一件器具，而是有思想有底线的生物，你不可能再随意使用万古心了，星陨。”

“你在开什么玩笑？”星陨神色狰狞，一步上前扼住冰棘的咽喉：“我所需要的只是万古心而已，将它交出来，我保你性命无虞。别用这些鬼话来骗我！它本就不是你应该拥有的东西，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资格拥有那样的神器！”

“看看你，星陨。”冰棘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冷冷道：“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疯子无异。别再执迷不悟了，别再让这个世界生灵涂炭，也别再让这个世界像当初一般，再次变成地狱。”

“你这个伪善者，软弱的绵羊！”星陨狠狠将毫不反抗的冰棘甩到地上：“你也要反抗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你要如何？”

“杀了你！”

星陨张开双手，背后因为力量的堆叠而显现纯粹的黑。双眼血红，面目狰狞，星陨真的愤怒了，心念一动，空间也随之颤抖，厚重的压力直接排山倒海，朝着冰棘压去。

冰棘也并非任人拿捏的木偶，快速起身，冰棘身边的空间瞬间降至绝对零度，冰碴和水汽凝结成锋利的长枪，直接向着星陨周身形成的黑洞结界轰去，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难分难解，谁也无法压倒谁。

“就凭你也要反抗我？”星陨大吼一声，身边来自虚空的黑色渐渐凝结，细细看去，每一片黑色都变成了乌鸦的形状。“没想到我重临这个世界后，第一个送葬的，便是你啊！”

群鸦送葬。星陨在这里，使用出了他最锋利的杀招。

每一只飞舞的“乌鸦”，都是星陨操纵虚空形成的黑洞，不仅带着巨大的杀伤力，同时也可以湮灭一切。如果将他的能力放到摆渡人世界里评判，恐怕就连“SSS”这样的等级也不足以与之对等，仅仅是其中的一个黑洞，破坏力就能覆盖一座城市！

“飞吧！为我带走敌人的尸骨！”星陨双眼精光爆射，直接驱使着数十只“乌鸦”，朝着冰棘暴掠而去！

“唔！”冰棘自知硬实力的悬殊，心念一动，立刻在身边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暴风雪，将自己隐藏起来。

“躲藏起来就会赢吗？”星陨的咆哮自四面八方传来，“我要将你湮灭成灰，从你的尸体中，抽出我的万古心！”

“你这个疯子！”冰棘怒喝，随手一抬，暴风雪中化出冰雪铸造成的刀枪，冒无保留地冲着群鸦暴射而去，不断阻挡群鸦的攻势，同时也用冰霜的力量慢慢降低整一片战场的温度。“你想要我的命？你的欲望让你彻底疯狂了！”

“现在的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星陨的双眼放出红光，“你必须死，为了我真正华夏一族血脉的传承，你这颗绊脚石，必须铲除！”话音未落，星陨周身的灵压增强十倍不止，血红色的火焰自虚空中显现，温度之高让整个空间都暖和了一点：“你以为你能违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我之间的真正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