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两个同岗工友

在轧钢二厂除了听说这几起令人心情沉重的“工亡”传闻，程逍欢还认识了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新工友……

程逍欢被分配的岗位叫“甩钢工”。钢条从最末端架轧机出来的时候，便到了厂房外的冷床，成了建筑用的钢筋。冷床的前端站一个人，拿着一把一米长的大铁钳子，负责用钳子抓住钢筋的尾部，这个工种叫“抓尾工”。冷床的末端也站着一个人，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半身高的大铁钳子，负责用钳子抓住钢筋的头部，与“抓尾工”配合将钢筋横向甩到冷床的另一侧，这个工种就“甩钢工”。

甩钢工干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活儿可以休息两小时四十分钟，也就是三个人换岗倒着干。虽然“甩钢”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但需要腰劲，腰没劲会站不稳，钢筋也甩不过去。

与程逍欢同岗的两个工友教程逍欢甩钢的时候换班站在他的身后抱住他的腰，三个人总是有说有笑，程逍欢也逐渐跟这两个人建立起了友情。

两个同岗工友一个叫郭永贵，另一个叫石玉林，两个人都复员军人被分配到X钢的。那时X钢对外早就不招正式工了，与程逍欢年龄相仿的在编人员大多都是退伍兵。

郭永贵长得很精神，眼睛很大，脸型特别像九十年代的港片明星张智霖，和张智霖一样，笑的时候也有两个酒窝。令程逍欢决定跟他深入交往最初是因为他唱歌唱得好听，在岗上甩钢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大声唱一段，闲岗的时候总是给程逍欢讲点在部队和单位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过去干咱这活儿的，有个叫‘钱大炮’的，现在调储运厂去了，我给你讲讲他的事儿能把你逗死……哈哈哈哈……”郭永贵讲故事的时候总是刚起个头就笑一会。

“你别自己先笑了，快讲吧！”程逍欢的好奇心还是一如既往的被郭永贵抓住。

“你知道‘钱大炮’这个外号是咋来的吗？”

“你不说我哪知道啊？”

“是因为他的家伙事儿（指男性特有的东西）又粗又大，所以大伙都叫他‘钱大炮’。有一次他那玩意硬了，让跑尺工用游标卡尺给他量，长度16公分，直径将近4公分。”

程逍欢听到此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虽然他早就在烧结二厂的时候知道男人间所讲的“有意思”的事情大多都离不开那两个名词和一个动词的那点事儿，但他过去从来没有从心往外笑过，也认为这样的荤段子太低俗，可郭永贵所讲的极其富有画面感，让人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人把那玩意掏出来，让人用游标卡尺卡量的场景。

“他就把那玩意掏出来让别人用卡尺给他量啊？”程逍欢笑着问。

“不是跑尺工要给他量的，是他硬了的时候去找跑尺工借游标卡尺，当着跑尺工的面把那玩意掏出来自己量的。当时我也在场，把我和跑尺工逗得捂着肚子蹲下，笑半天没站不起来。”

“呵呵呵呵……他太有意思了！”

“一次‘钱大炮’早晨那玩意又硬了，然后将甩钢用的钳子挂在了上面，掐着腰对我说‘你看咱拿钳子都不用手’。我当时正甩钢呢，假装要把手里的钳子也挂在他的‘炮筒子’上，他马上躲开了说‘你刚甩完钢就往上挂，不得把我X烫熟了啊！’……钱大炮没事总撩试（撩试：调戏）那帮捆钢材的老娘们，（捆钢材的是不在编的家属工，工作场地与冷床区隔着一张铁板。）那帮老娘们更不惧他这事儿，一次五六个老娘们一起把他按倒在地上，然后把他裤子扒了下来，往他内裤里塞满了沙子再给他提上。还有个老娘们刚生完孩子，撩起衣服把奶子露出来，往他脸上挤了一脸的奶……”

听了这段故事，程逍欢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也觉得这是20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并且第一次听说婚后的女人们会这样开放。

郭永贵的家在外地，在单位的宿舍住宿。程逍欢自从觉得郭永贵能给他带来快乐后就经常到宿舍找他聊天，郭永贵也常去程逍欢家，两人总在一起学歌，算是有个共同的爱好。同样是一个岗位的同龄人，程逍欢对石玉林的感情就差一层，尽管石玉林的颜值与程逍欢和郭永贵不分伯仲，平时在岗的时候也总是有说有笑，但一次石玉林无意间对程逍欢讲了一件事情让程逍欢本能地对他产生了戒备……

石玉林的家也在外地，退伍之后就在本地找了个对象，并和他对象一起住在他未来的岳父家。他对象有个闺蜜，石玉林却一直瞒着他对象跟她的闺蜜勾搭成奸。他对程逍欢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他对象在厨房做饭时，他和她闺蜜还趁机在客厅做过那种伤风败俗之事，并且带着自豪的神色把全过程讲得特别详细。

程逍欢虽然假意地笑笑，心里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可笑。首先程逍欢认为他对象在厨房做饭，石玉林却跟她的闺蜜在客厅干那种事情不符合逻辑，因为太冒险，石玉林不可能会干出那样的傻事，但可以确定的是石玉林跟他对象的闺蜜是“炮友”关系，说明此人三观不正。抛开他是否真正爱他对象不论，单说他住在人家、吃人家的，还在背地里跟人家的闺蜜做出那种事，良心上能过得去吗？而且把这种事当成骄傲对外人讲，这种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对自己的女朋友都忘恩负义，对朋友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