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盯梢
刘洋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审讯室，他将要面对一名特殊的嫌疑人。虽然这名嫌疑人的犯罪事实是如此的清晰，可这场审讯无疑是他刑警生涯中最为艰难的一次。
事实上，对李志刚的审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审讯笔录上还未出现任何有价值的记载。虽说李志刚现在是囚犯，但他并没有因此得到普通犯人的待遇，甚至连手铐都被摘掉了。
当李志刚看到刘洋走进审讯室后，他微笑着说道：“刘洋前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洋没有回答他，李志刚比刘洋晚一个月来LCPD，但他总是称刘洋为前辈，刘洋用三分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到底知道饿狼多少事？把他们的情况都告诉我吧！”
“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傅天正‘警长’是我的上司，他命令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已经很累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大约在12个小时前，有人袭击了一个拐卖妇女的团伙，是你们的人干得？”刘洋将一些现场拍摄的照片放在了了李志刚面前，李志刚仔细地端详着这些照片，摇了摇头“没有审判，没有处决，没有死刑，我的同事不会做这种事。”
刘洋又对李志刚盘问了将近半个小时，但是他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正如李志刚所言，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警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虽然知道饿狼的存在，但是他对饿狼的内部信息一无所知。
因为昨天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安天华让刘洋和安必行今天下午放半天假，养足精力继续战斗。于是他们来到了一家名为春意盎然的饭店共享午餐，这里的装修古朴，环境优雅，来往的宾客多是些举止得体的上流人士。
“我们今天为什么到这里来吃饭？”刘洋问道，他跟着安必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四周的灯光柔和舒适，桌上的餐具古朴典雅，两侧墙面的壁纸上绘着淡致的青竹。
“网上评价不错，我们偶尔改善改善伙食。”安必行回答道，“我听说这里可以让我们的心静下来。”
刘洋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菜端上来了，清蒸狮子头，肉质细嫩，汤汁鲜而不腻；烫干丝，刀功精湛，口感爽滑；还有一道红烧鳜鱼，扁嘴阔身的鳜鱼静卧在浓稠的芡汤中，周围则点缀着一圈碧绿鲜嫩的菜心，整盘菜散发出一种蛊人心魄的香气。
刘洋夹起了一棵菜心，放入口中，而安必行则将薄荷味的可乐倒进了酒杯里，细细地品味起来。
“你喜欢喝酒吗？”刘洋问道，毕竟安必行曾经在酒吧工作过，对酒十分了解。安必行摇了摇头说：“我以前喜欢，但是我的老板教导我不能随便喝酒，酒精会降低人的思维能力，还会放纵压抑住的情绪，和毒品一样可怕。”
美妙的音乐随之响起，刘洋顺着声音望去，音乐源自餐厅中央，那里有一个两丈方圆的人工水池，水池中心处的平台被设置成了小小的表演区。
正在演奏钢琴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面容清秀，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肩头，纯白色的紧身袖衫毫不吝啬地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配着一袭翠绿的长裙，整个人就像是盛开在碧水中央的一朵洁白莲花。在演奏的过程中她总是闭着眼睛，也许这样可以让她更加专注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音乐才能。
刘洋对演奏者不感兴趣，出于职业习惯往四处扫了一眼，他突然注意到坐在另外一端的一个男子像极了蒋天雄，在他身边还坐着好几个人，刘洋这才明白为什么安必行要选择这家餐厅进行就餐，安必行悄悄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刘洋不要把目光全放在蒋天雄那，自己则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着蒋天雄。
蒋天雄没有注意到安必行，他的注意力全在水池中央的女子身上，他感觉到如此美妙的音乐正在引导着他，把他引向了一个美丽的世界。一曲快要结束的时候，蒋天雄连忙把服务生叫到了自己面前“给那个女孩送一束最大的百合，记在我的账上。”
给自己欣赏的表演者鲜花是春意盎然餐厅的一个传统，这里的花价格相当昂贵。服务生笑着说：“好的，先生需要留言吗？”
蒋天雄摇了摇头说：“你不需要告诉她是谁送的。”
“我明白了。”服务生鞠躬离去，等那个女孩子结束完一曲演奏后，那束百合花如约送到了她手中，女孩子站起身，百合在她胸前散发着清香。她向着周围的听众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睁开眼睛，像是要在人丛中寻找到那个给她送花的人，但是，她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蒋天雄一言不发地在旁边吃饭，多年前他为了一点小事派人弄瞎了这名女子的眼睛，他一直感到愧疚，他的手下什么也没有问，午餐结束后，他们离开了餐厅。
刘洋本来打算跟踪蒋天雄，但是被安必行拦住了，回到警车上后，安必行说道：“袁枭队长提供了我们一个消息，今天晚上蒋天雄有笔大买卖要做。”
“是吗？”
“我们截获了他和一个警员对话。”安必行将录音放给了刘洋听，刘洋听到蒋天雄说：“我希望你周四晚上去一趟三号码头。”
“有问题吗？”
“这笔交易很大，到时候不会少掉你的那份。”
“没问题，不过你最近最好低调点，有传言说，检察院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
“我会派人解决的。”
“最好低调点。”
“比如走在路上被抢劫！”
录音结束了，刘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道：“那位和蒋天雄合作的警员是谁？”
“他叫张福，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蒋天雄今天晚上回合扎昆的儿子杜瓦先生做交易，杜瓦是扎昆的儿子，他侥幸从那场灾难中活了下来。”
深夜，张福队长带着自己的手下朝着码头走去，一群壮汉正在从一艘船上卸货，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纸箱子搬进卡车里，张福装模作样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让卸货的工人打开箱子，箱子里装着的是毛绒玩具，张福拿出了一个毛绒玩具，然后捏了捏，这个玩具里藏着一袋毒品。
“继续干你们的活。”张福把玩具放进了箱子，然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蒋天雄在不远处的汽车里观察情况，坐在他身边的杜瓦不停地点头“和你做生意，果然是一件保险的事。”
“听说你父亲遇害了……我很难受，到底是谁杀了他。”
“恶魔，一个恶魔杀了他，还有他的人。他当时来孤苏城谈生意，结果刚回家就碰到了恶魔，恶魔把他和他的手下几乎全杀光了，只留下一个活口报信。我当时正好不在营地，躲过了一劫，那个幸存者说，是恶魔干的。”
“恶魔，怎么可能呢！”蒋天雄严肃地回答道，他心里不禁暗自发笑：这些来自雨林的毒枭还正迷信。
蒋天雄的一个手下听见一个集装箱里有动静，于是他前上前去查看情况，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然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上天了……
其他人忙了一会，没见那人回来，于是四下张望，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喊道“嘿，小朱，你打算偷懒吗？”
小朱没有回答，其他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们一起朝着集装箱走去，小朱的尖叫声突然从空中传来，大家抬起头，他们看到了小朱被倒挂在一个集装箱顶上。
“救救我……放我下来。”小朱哀求道。
“你是怎么上去的？”
这时，附近的灯突然全暗了，满脸胡茬的中年人吓了一跳。
“你们……都在看什么呢？”满脸胡茬的中年人问道，他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在惊恐的看着他的头顶，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黑影扑向了他，以顺雷不及眼耳之势将他拖到了集装箱顶上，这一幕把其他人吓傻了，他们纷纷跑回去，然后掏出了事先藏好的自动步枪，这些武器原本是用来对付LCPD的。
杜瓦的手下听到枪声后赶了过来，他用蹩脚的通用语问道“干什么开枪，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一个手下看到黑影从集装箱顶上划过，他端起枪就是一阵扫射，另外一个骂道“你疯了吗？你是想把警察引过来吗？”
杜瓦看到自己的手下慌作一团，他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我去看看情况。”蒋天雄跳下了汽车，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情况。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蒋天雄连看都没看就打开车门说道“好像出事了，我们要不撤吧！”
“还能出什么事呢？”杜瓦掏出了一把崭新的自动步枪，亲自朝着集装箱走去，他以前上过血肉横飞的战场，这种情况对他而言简直是毛毛雨，他问自己的手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是恶魔。”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杜瓦显然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当他看到一个黑影在他眼前划过时，他连忙冲着黑影开枪，其他人连忙加入了战斗的行列，而蒋天雄跑到了自己的汽车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司机已经昏在了驾驶座上。
蒋天雄吓了一跳，他急忙掏出手枪，由于他双手在发抖，结果花了很长时间才上好子弹。码头附近的枪声渐渐平息了，变得和死一样寂静，蒋天雄害怕极了，他怒骂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车顶上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蒋天雄害怕极了，他抬起手枪朝着车顶一阵射击，在车顶上打出了好几个窟窿，声音渐渐平息了，他大笑着下车查看情况。
而这时，他看到自己的车顶上，站着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