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魔
夜已经深了，这是一个没有一丝月光的夜晚，密布的乌云阻碍了所有光源，朦胧之中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以及发着冰冷幽暗,不断闪烁的球状物体.那,是用矿石刻成的动物雕塑的眼睛，夜风就像一只饥饿的猎鹰，不停的徘徊着寻找食物，吹得周围的树叶唆唆作响,树林中传出猫头鹰呜呜的低叫声。
刘洋心惊胆战地朝着新春公寓走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让他视物变得困难，要不是有手电，他就像是一个瞎子，即便如此，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走，生怕被石头绊倒在地上。
公寓前没有安装任何路灯，刘洋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辆轿车停在了路边，当他靠近轿车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此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借着手电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汽车的后座有血，车顶盖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的手臂骨折了，但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你没事吧？是谁干的。”刘洋问道。
“是……恶魔，是……魔鬼。”那名男子回答道，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服用了毒品，此情此景，刘洋吓坏了，他急忙拿出通讯器，呼叫支援，可是除了兹兹的电流声，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安必行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把刘洋吓了一跳，安必行晃了晃手中的对讲机“通讯受到干扰，这里出事了？”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受伤了。”刘洋指了指车厢的人说道，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一棵树上还倒挂着好几个人。安必行拿出了手机，他发现这里居然连一格信号都没有“他怎么办？”
“再过15分钟，我们其他同事会赶到这里，他只是骨折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进楼去看看？”刘洋十分清楚此刻最明智的选择是留在原地，等待增援，但是好奇心驱使他进屋看看情况，不等安必行同意，他率先朝着公寓楼走去，这里的楼道十分黑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臭味，在手电的照耀下，他看到了地上有脚印。
安必行摸黑找到了通往二楼的阶梯，然后缓缓地向上爬，一扇铁栅门挡在了他前面，他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门口有守卫等着他们，而这次，这里空无一人。
刘洋用手电照着地上的血迹说道：“地上有血，但是没有搏斗的痕迹。”
“在冯瑜来之前，不要碰地上的血。”安必行本想用铁丝打开铁栅门上的锁，但是刘洋轻轻地把锁取了下来，然后带着安必行走向了二楼，二楼的很多墙壁都已经被敲掉了，刘洋看到遍布着碎石的地面上有几张被掀翻的桌子。
“这里没有人，我们直接去四楼吧！”安必行建议道，他一不小心踢到了放在路边的酒瓶，要换做平时，肯定有不少拐卖团伙的成员出现在他四周，将他打一顿，甚至可能把他灭口，但是今天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洋嗯了一声，无数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虽然有线报说拐卖妇女的团伙就盘踞在这里，但是刘洋感觉他们早已经逃跑了，但是……难道是黑帮火并，以刘洋的经验来看，周围的痕迹又不像是发生过黑帮火拼的样子，虽然地上能看到血迹，不过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瞧，墙上有弹痕，有人在这里开过枪。”安必行用手电照着遍布着弹痕的墙壁说道，刘洋走到弹痕附近，在手电微弱的光芒照耀下，他没有看到任何血迹“这些弹痕是手枪留下的，如此高强度的射击，他们到底在打什么？难道是对着墙壁练习打靶吗？”
“不可能，没有哪个帮派会干出这种蠢事。”安必行回答道，虽然孤苏城有很多帮派都有枪，但是他们对枪械的使用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他们真的是拐卖妇女的团伙吗？如果他们在晚上逼良为娼，起码开个灯吧！”刘洋抱怨道，他走着走着，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手指。
“开灯会被人看到，他们在公寓中央设计了几个密室，客人都在那里。”安必行凭着自己出色的记忆，带着刘洋在迷宫般地公寓里四处穿梭，刘洋觉得他俩就像是在黑暗中穿行的老鼠。
“你听到猫头鹰的叫声了吗？”刘洋问道，他记得自己今天晚上不止一次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安必行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往前走，眼前突然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刘洋看到了露出红色砖体的墙壁，由于年久失修，一些砖块已经出现了裂缝，还有一些生锈的铁质物件，其中一块钢片上，还有人类的血迹。
“这些血是被他们拐来的少女流下的吗？”
“不太像，他们做事向来小心。”安必行停住了脚步，但是刘洋继续往前走，因为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女性的哭泣声，他相信那些被拐来的女孩就在前面，继续往前走是一条下坡路，走到路的尽头，刘洋看到了一个囚室，囚室的门是铁栅门，锁已经被撬开了，十几个年轻的女子被关在了囚室里，她们各个衣衫褴褛，其中两个脖子还拴着铁链。
“别怕，我们是警察。”刘洋压低了声音说道。
“它……救了我们……”其中一名女子支支吾吾地回答。
“没事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害怕，好吗？”刘洋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伸手想把铁栅门移开，但是那几名靠近门的女子用尽全力拉住门不让刘洋打开，刘洋吃惊地望着她们，毕竟这种情况还是他人生头一次碰到。
“它没有离开，它还在外面。”其中一名女子小声说道。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刘洋话音刚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楼上传来，安必行忘不掉那沙哑的声音，他出自独眼龙之口。
“恶魔，恶魔还在这里。”
要不是刘洋又听到了一声尖叫，他宁可相信这些被拐来的女子都嗑药了，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安必行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囚室里的女子们大喊着“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
刘洋走上了一条铺着地毯的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房间，房间的铁门被撞开了，安必行冲着刘洋点了点头，刘洋拔出了手枪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他看到近30个人被绑在了一起，他们各个身负重伤。
安必行认出了他们，这群家伙正是犯罪团伙的人，于是他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问道“你们老大呢？”
“他……他在外面，他丢下我们跑了出去，恶魔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其中一人回答道，刘洋虽然对这些诱拐妇女，胁迫卖淫的家伙十分讨厌，但是他仍然打开了通往房间外的门，楼道里依然伸手不见五指，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好几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求求你，我不知道他是谁；求求你，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哭嚎声从远处响了起来，刘洋急忙赶过去，他看到独眼龙被挂在了墙壁上，他手臂上的皮肤被剥去了一部分。
“该死……”刘洋察觉到，折磨独眼龙的人并没有离开，他抬头朝着天花板望去，由于光线昏暗，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但是恐惧迫使他冲着黑影开枪射击，黑影飞快地从空中划过，然后撞碎了玻璃，消失在刘洋的视线里。
安必行听到枪声后跑了过来，刘洋惊恐地望着他。
“怎么了，就像见到鬼似得。”
“那不是幻觉，我真的看到了……它不是人类。”
“别神神叨叨的，小心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安必行用手电照了照独眼龙，此刻的独眼龙已经被吓傻了，他看到安必行就像见到救世主似得，拼命地哭喊“求求你……救救我。”
“我听你说过，独眼龙也算是个硬汉，他到底被什么东西吓成了这样。”刘洋走到破碎的窗户旁，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在5楼，这种高度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基本活不了，但是他确实看到一个黑影从楼上跳下去。
“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安必行问道。
“恶魔……”独眼龙回答道，他正在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安必行愤怒地吼道“谁让你说话了，我在问我的同事呢！”
“他说得没错，是一个恶魔。”刘洋回答道，“我没有看仔细，但是……那绝对不会是人类，从这种高度跳下去，怎么可能呢？”
“刘洋你过来一下”安必行勾着刘洋的肩膀，走到了一边“过会汇报的时候，你要是说你看到了恶魔，你很可能会被停职，然后进行心理辅导，现在关键时刻，不管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别人问你的时候，就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来的时候，就发现独眼龙被吊在这里，明白了吗？”
刘洋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谁袭击了这些人渣……会不会是‘警长’的人。”
“这谁知道呢！”安必行回答道，刘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在撒谎，他显然是个知情人，但是在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之前，刘洋不想揭穿安必行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