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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八章 几审淫妇用酷刑 故人来访把命陨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06-28 | 字数:5455

嵇康和县令刘瑾,去凶杀案现场勘察,不想死者沈典福的邻居太热心,已经把现场打扫过了,找不到任何线凌。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疑犯魏延年救过的那只灵狐忽然现身,朝着嵇康和刘瑾招手,嵇康连忙带着刘瑾跟着灵狐走,认为灵狐必然是来报恩,提供线凌。

灵狐蹦蹦跳跳地,一直在前面走,走一阵子就停下来,转头看看嵇康和刘瑾,似乎在等他们。

嵇康喊刘瑾加快脚步跟上,刘瑾一介文人,跑得气喘吁吁。

一路狂奔,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所高大气派的宅子前。嵇康体格健壮,觉得还好,刘瑾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灵狐站住了,回头朝二人看了看,一头钻进这所宅子的阴沟里不见了。

嵇康看看,离阴沟不远处就是大门,门内灯火通明,人员进进出出,像是在宴客。

刘瑾缓缓走了过来,喘息了一会,看着这户人家说:“这不是凌正杰家嘛。”

嵇康忙问凌正杰是谁?

刘瑾说:“凌正杰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家里非常有钱,人们都叫他凌大官人。平时他什么正事也不干,成天到处游荡,酗酒赌博,还很好色,是个花花公子。

我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才灵狐是不是进了凌正杰家?”

嵇康点点头说:“是的,灵狐从阴沟里钻进了凌正杰家,它老远地带着我们来这里,必定有用意,我打算跟进去看看。”

刘瑾吃惊地说:“这阴井非常狭小,你怕是钻不进去吧?”

嵇康噗呲一笑,说:“贤弟你真实诚,我这么大的个头,怎么能钻阴井?凌家正在宴客,混个人进去太容易了,我就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去,不会有人盘问。”

刘瑾关心地说:“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听说凌正杰为人阴狠,睚眦必报,我陪你进去好些。”

嵇康却摇摇头说:“不必了,贤弟你是山阳县的名人,你夜访凌正杰家反倒引起他的警觉,打草惊蛇。就请你留在外面接应,我进去看看,你放心好了,我会武艺还会道术,千军万马也奈何我不得。”

刘瑾想了想,颔首同意了,要嵇康遇事小心。

嵇康笑了笑,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在宴客,似乎还没有开席,院子里、客厅里三三两两地站着人,愉快地交谈着。

嵇康面带微笑走着,宾客们没有人注意到他。

嵇康心里惦记着灵狐,穿过人群往围墙边走去。

嵇康按照灵狐钻进去的阴沟的方位,一路寻找,却看见阴沟通往一处垃圾堆。

嵇康看了皱眉头,正要去别处看看,忽然那条灵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直立起来,伸出爪子指了指垃圾堆!

嵇康不禁问:“小东西,难道你要我在垃圾堆里找什么?”

那灵狐点点头,嵇康只好忍着恶心,弯腰在垃圾堆上搜寻。

不一会儿,嵇康拔开一堆菜叶,赫然露出一个包袱,包袱上面有的地方是红黑色,像是血迹!

嵇康正打开来看看,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嵇康连忙站起来,夹着包袱匆匆离开凌正杰家,走出门外。

嵇康举目四顾,凌府斜对面有片树林,一个人站在那里,远看身形像是刘瑾。

嵇康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刘瑾站在那里等自己。

嵇康把包袱给刘瑾看看,刘瑾蹲在地上打开一看,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

包袱里有一件溅了很多血的锦袍,还有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锦袍用上等绸缎做成,做工考究,一看就是有钱人穿的。

这时凌府里喧哗起来,人声鼎沸,大概是开席了,主人凌正杰到处敬酒,十分热闹。

嵇康看了说:“贤弟,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回县衙去再做计较?”

刘瑾点头同意,于是一路返回山阳县衙。

进了县衙大堂,刘瑾把包袱连同锦袍放在公案上细看,发觉锦袍的一角上绣了个“凌”字,刘瑾沉吟道:“难道是凌正杰穿的袍子?”

嵇康上前看了看说:“这个凌字应该是做衣服的裁缝绣上去的,因为这个面料比较珍贵,怕来取衣服的顾客弄错了。姓凌的人不多,凌家能穿得起这样衣服的人,应该就是主人凌正杰。”

刘瑾想了想说:“那灵狐领着我们老远去凌正杰家,找到这件锦袍,应该这锦袍与沈典福之死有关。会不会凌正杰就是杀害沈典福的凶手?”

嵇康没有立刻回答,拿起凌正杰的锦袍看了看,上面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很可能是杀人留下的!

嵇康想了想说:“杀人总要有理由!凌正杰家里有钱,沈典福是个卖酒的,两人似乎没有仇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情杀!

沈余氏长得娇美动人,丈夫沈典福老实,开个小酒铺只够糊口,若是浪荡有钱的凌正杰看上了貌美如花的沈余氏,就能假设凌正杰是凶手了!”

刘瑾听了眼睛一亮,说:“那么立即提审沈余氏?”

嵇康补充道:“除了这么做,最好再派出两个衙役去查访沈余氏的闺德如何?有没有奸夫?”

刘瑾依言去办,不一会儿沈余氏被衙役带到大堂。

刘瑾问:“沈余氏,你和凌正杰是什么关系?”

沈余氏大吃一惊,脸色骤变,忙说:“没有、没有关系。”

刘瑾又问:“这么说你不认识他?”

沈余氏忙说:“认识,认识凌正杰呢。他常来我家酒铺里沽酒,算是老主顾。”

刘瑾沉吟片刻问:“沈余氏,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了案发时凶手穿的血衣和行凶的匕首,就在凌正杰家里!你若主动招供,毕竟不是你下手杀人,还可从轻发落;你若不找,等凌正杰招供了,你们奸夫淫妇一并杀头!”

沈余氏伏在地上放生大哭,一句话也不说,不肯招供。

刘瑾只得命衙役先把沈余氏押下去,然后和嵇康商量怎么办?

嵇康沉吟道:“沈余氏落网,她是主动来衙门告屠夫魏延年的,那么奸夫凌正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去过他家、掌握了他行凶的证据。我看可以这样,凌正杰家正在宴客,若强行抓捕怕有难度,不如大人修书一封,请县丞亲自送到凌正杰家,就说有小偷偷了凌正杰家的东西,被衙役拿住,请凌正杰来认领东西。”

刘瑾沉吟道:“凌正杰会不会心生警惕而不来?”

嵇康笑道:“凌正杰为人放浪,家里又在宴客,他家里就是丢了东西一时半会地也不知道。而且凌正杰知道沈余氏来衙门告魏延年,一定想打探消息,很可能来衙门。”

刘瑾大喜,当场挥毫写了一纸公文,请县丞焦杰英去请沈余氏。

焦杰英走了不久,刘瑾派出去查访沈余氏底细的两名衙役来回禀,打探清楚了!

原来这沈余氏本是个青楼女子,早年专做皮肉生意,迎来送往,十分老道!

屠夫沈典福因为家贫,一直没娶妻,就常去青楼发泄;一来二往地,沈典福就和沈余氏难舍难分了,咬咬牙,问亲戚朋友借贷,为沈余氏赎了身,带回家去做了妻子。

凌正杰常去沈典福的酒铺买酒,有人看见他和沈余氏眉来眼去,两人似乎认识,就怀疑他们不清不白,但是没有证据。

嵇康听完大喜,对刘瑾说:“贤弟,青楼女子最是水性杨花,凌正杰有是个浪荡公子,二人很可能是旧情复发,勾搭成奸,嫌沈典福妨碍他们的奸情,暗中将沈典福杀死,却嫁祸给与沈典福饮酒的魏延年!”

刘瑾反复思量,确实有理,就再次提审沈余氏。

沈余氏被衙役带上大堂,已经恢复了镇静,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也不哭泣。

嵇康一看这女子是块滚刀肉,冷笑一声站起来,把从凌正杰家找到的包袱扔在沈余氏面前!

沈余氏大吃一惊,看看包袱里正是凌正杰行凶那天穿的衣服,衣服上溅满了血,还有一把匕首,正是杀死沈典福的凶器!

沈余氏惊得瘫倒在地,嚎啕大哭,知道再也掩盖不下去了!

嵇康趁机对两旁的衙役使个眼色,衙役们会意,把各种刑具扔在沈余氏面前,“咣当咣当”一阵乱响。

沈余氏一吓,又大哭起来。

刘瑾一拍惊堂木,喝道:“淫妇!你本是青楼女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呀,给我上大刑!”

衙役们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给沈余氏上了拶指!

刘瑾一声令下,衙役们将用拶子套入沈余氏手指,再用力紧收,沈余氏顿时疼得满头大汗,惨叫连连。

刘瑾和嵇康都以为沈余氏应该招供了,可是她疼得昏死过去,被衙役用冷水浇醒,大喊冤枉,坚决不招!

嵇康见沈余氏拒不招供,只好提醒刘瑾用幽闭刑试试。

(幽闭就是对女犯施行宫刑,开始于秦汉。即用木槌击打饭妇腹部,人为地造成子宫脱垂,是对犯淫罪者实施的一种酷刑。妇女阴道深处有块小骨叫“羞耻骨”,一旦施加外力使它坠下来,就会像闸门一样闸封阴道,无法性交,只能小便,从而达到惩罚女子的目的。)

沈余氏倒也识货,衙役拿着木槌刚打了她腹部两下,她就撕心裂肺地惨叫不止,大喊愿意招供,别打了!

嵇康亲自拿纸笔录口供,听沈余氏招供。

原来沈余氏在青楼卖身时就与凌正杰勾搭上了,但是凌正杰是个花花公子,喜新厌旧,很快就另有新欢。

后来沈余氏在青楼邂逅了没有妻子来发泄的沈典福,见沈典福为人厚道,虽然钱不多,却是真心喜欢自己,就曲意奉承,把沈典福迷得五迷三道,借钱为她赎身,娶回家里做妻子。

本来沈余氏打算和沈典福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没想到婚后不久,遇到了来酒铺里买酒的凌正杰。

凌正杰一看,沈余氏嫁了人,除掉了浓妆艳抹,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于是凌正杰色心又起,频繁地来沈典福的酒铺买酒,趁沈典福不在就用言语挑逗,还经常送东西给沈余氏。

沈余氏虽然从良了,但是在青楼时的毛病却没改,整天讲究吃穿打扮。沈典福干的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让她花,于是她少不了跟沈典福闹别扭。

而凌正杰经常到沈典福的酒店里打酒,与沈余氏眉目传情,很快就勾搭上了。

沈余氏惯能哄人,就再次拿出在青楼里的手腕,缠着凌正杰。

凌正杰和沈余氏如胶似漆,渐渐地就生出了弄死沈典福,把沈余氏娶回家去做妾的念头。

但是二人也知道杀人偿命,迟迟未敢动手。

后来屠夫魏延年来沈典福的酒铺里买酒,沈典福留他在店里品尝新酒,魏延年还回去拿了块猪肉给沈余氏烹煮了下酒。

无巧不巧,沈余氏正在煮肉,忽然凌正杰来了酒铺,看望沈余氏。

沈余氏见丈夫在家,连忙迎了出去,二人一商量,正好今夜动手,杀了沈典福,嫁祸给魏延年!

于是凌正杰匆匆地回去拿匕首,沈余氏烧好了几个菜,让丈夫和魏延年饮酒。

魏延年和沈典福都觉得新酒好喝,又要了一壶;沈余氏趁机在酒里下了些蒙汗药,让他们喝了早点睡去。

魏延年和沈典福和了掺入蒙汗药的酒,果然双双趴在桌子上睡去;沈余氏大喜,连忙出了酒铺,把门关上,不卖酒了,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凌正杰。

过了许久,凌正杰才急匆匆地赶来,沈余氏埋怨了他几句,就带他进酒铺行凶。

一看魏延年和沈典福都喝醉了,凌正杰没有费力就用匕首捅死了沈典福,把尸体放在地上。

杀了人,凌正杰和沈余氏都有些慌张,商量着怎么应付仵作来验尸。

凌正杰想出个主意,既然要栽赃魏延年,索性去他家里,把他的屠刀拿来,插在沈典福的胸口!

于是凌正杰急匆匆地去了魏延年家,魏延年也是单身光棍,门虽然锁上了,但是拦不住会些拳脚的凌正杰;凌正杰越墙而入,拿来魏延年的屠刀,回到酒铺。把自己的匕首拔出来揣在怀里,把屠刀插在沈典福的胸口上。

沈余氏说自己一个人呆在有死尸的家里害怕,自己也不能在场,不然官府要是问魏延年杀沈典福,自己为何不拉?说不过去。

于是凌正杰就出主意,让她立刻回娘家,多玩一会,娘家自然留宿,第二天早上再回来报官。

于是奸夫淫妇都出了酒铺,把门带上;沈余氏去了娘家,凌正杰回到家里,发现身上的衣服溅了不少血,索性脱下来不要了,连同杀人的匕首一起,包进一个包袱里,命管家拿去扔掉。

管家并不知道里面是凶器和血衣,就随手把包袱扔在垃圾堆上,转身去忙第二天宴客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作为证据的包袱落到了官府手上,因此案发。

嵇康记录完口供点点头,若不是灵狐为了报答魏延年的救命之恩,引领着自己和刘瑾去了凌正杰府上,找打这个包袱,还真无法破案!

刚刚审理完沈余氏,县丞大人带着凌正杰回来了!

凌正杰被县丞诳到县衙,一看沈余氏倒在地上哭泣,旁边还放着自己早已扔掉的包袱,吓得一激灵,转身就逃!

衙役们和嵇康连忙冲出去,一直追到大街上,才把凌正杰擒住,押回大堂。

嵇康也不多说,把沈余氏的供词给凌正杰看;凌正杰看得冷汗直流,事到如今,只好供认不讳!

刘瑾下令把奸夫淫妇打进牢房,将被诬告的魏延年当场释放。

魏延年好奇地问,自己的朋友沈典福究竟是谁杀死的?

嵇康笑着把灵狐报恩,帮助破案的事告诉了魏延年;魏延年感慨不已,当场承诺,回家后要买一百只活狐狸放生,以报灵狐的恩德!

破获了酒铺凶杀案,刘瑾和嵇康都松了口气,正要各自去歇息,忽然衙役来报,有县尊大人的故友来访。

刘瑾一愣,连忙迎了出来,一看县衙门口停着一顶暖轿,暖轿里坐着原安定太守孙嘉成,他告老还乡途经山阳,特来拜访老友、山阳县令刘瑾。

嵇康怕暴露身份,独自回家睡觉了,没有陪同。

刘瑾赶紧出来迎客,老友相见,分外高兴!

两人携手来到后院书房叙旧,孙嘉成告诉刘瑾,他的家眷已经安排去了客栈住下,自己今夜要另觅一地住宿,和他彻夜长谈,话语间极其暧昧。

刘瑾一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早就知道孙嘉成喜好女色,此来一定是避开家眷,以访友为名,准备独自去偷欢。

刘瑾二话没说,马上派人在县衙后院里给他找了一处闲置的院落。这院子也是官产,平时无人居住,只有一个叫王伯的老人看守。

当夜,刘瑾盛情款待孙嘉成,陪他去山阳县最好的酒楼饮酒,还请了县丞去陪同,又招来一个官妓相陪。

(当时妓女盛行,分官妓、营妓、歌妓等。由官府经营之妓女,其身份列入书册,统称官妓;官妓多来自被抄家、编管的罪人眷属之中,或出身于达官贵人之家,或来自于破产豪商巨贾之户。营妓是专门伺候军队的妓女,多为官府出钱购买青楼中自愿卖身的女子为妓女,也有各种犯人家的奴婢为妓。歌妓就高雅一点了,大多卖艺不卖身,才色俱佳的女子才能充当歌妓。)

刘瑾招来的官妓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叫秋华,长得明眸皓齿,含颦带羞,亭亭玉立,乌发高盘,发上插着一支金凤衔珠钗。

刘瑾见了秋华,也暗暗赞叹,这女子秀雅脱俗,美艳绝伦,只可惜眉目间多了一丝风尘之色,看来是天生的贱命。

两人久别重逢,饮酒为欢,秋华吹拉弹唱助兴,不知不觉中,一顿酒喝到下半夜才散。

刘瑾派下人把醉醺醺的孙嘉成和秋华送到王伯看守的院落里歇息,自己回到县衙休息。

第二天起来,刘瑾酒醒了,想起来访的老友孙嘉成,就走向后院住着孙嘉成的那座院子去看他。

谁知还没走到那处院子,忽然看守院子的王伯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伯到了刘瑾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说:“老、老爷!大事不好了,孙嘉成老爷半夜吊死了,我刚刚才发现!”

翩然一鹤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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