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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六章 灵犬带路查线索 嵇康勇斗采花贼
县令刘瑾在县衙后院的藏书阁被盗,心里焦急万分,带着嵇康来到县衙后院。
到了一看,县丞焦杰英正带着几个衙役四下搜寻线索,忙得团团转。
刘瑾一到,急忙寻找老家人刘安,刘安正蹲在角落里,双眼流泪。
刘瑾藏宝的事,瞒着县丞焦杰英,连忙把刘安拉到一边,只有嵇康在旁,问刘安是怎么回事。
刘安看了看嵇康,刘瑾急道:“这是自己人,快说!”
刘安哭道:“老爷,老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您是知道的! 我今日一如既往地坐在藏书阁上,看守着密室。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狗吠声,我觉得奇怪,县衙后院里一直没狗,哪来的狗叫?就下楼去看。那狗被一个衙役牵着,在后院里转悠,一见到我就叫。
我连忙问衙役,这是谁家的狗?衙役说是县丞大人养的灵犬,今天县丞的侄子焦亮来衙役玩,在和叔父谈话,让他把狗牵来溜一圈。
那狗神气活现,体格彪悍,毛发金黄。衙役说这叫“金毛狮子”,是只灵犬,它体形硕大,嗅觉敏锐,通人性、擅奔跑、耐力强。在遇到某些案子时,将沾有疑犯味道的衣服或者沾有丢失物品气味的东西让它嗅一下,它就能根据味道找出疑犯。
我听了也没在意,就转身要回到楼上,忽然‘金毛狮子’冲着楼上狂吠起来!
我心中一惊,我只离开了一会,莫非楼上的密室藏宝出事了?
我急忙奔回楼上,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密室的门不知道何时大敞四开,有人进去过了!
我急匆匆地冲进去一看,其他东西倒没少,唯独那颗宝贝夜明珠不见了!
这时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那名遛狗的衙役上来察看,我连忙退出密室,把密室机括一扭,恢复原样。
衙役问我怎么了?我就说进贼了,丢了些珍藏本的书籍,怕老爷回来要怪罪。
于是衙役立刻牵着狗,去找县丞大人,县丞随即带人来勘察现场,却一无所获。
刘瑾听得冷汗淋漓,转头看看县丞带着衙役在院子里搜索,立刻快步上楼,查看损失。
嵇康和刘安紧随其后,也不知道刘瑾在哪里按了一把,一座书架悄无声息地移开,里面现出一间密室。
刘瑾快步走进去,晃燃火折子照看一番,只见四处都是铜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刘瑾快速地照看了一圈铜箱子,看见上面的铜锁都完好无缺,松了一口气,对嵇康说:“还好,其他东西完好无损,只丢了一颗夜明宝珠。”
嵇康问:“这颗夜明宝珠是不是很值钱?”
刘瑾点点头说;“那是先帝传下来的宝物,乃世上稀有之宝,居然有鸡蛋那么大!它自身发光,昼弱夜强,将其放置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房间顿时亮如白昼。这颗夜明珠通体莹亮,圆润如明月,精美绝伦,世间罕见;那是多年前番邦使者进贡朝廷时,皇帝一见爱不释手,就没有赏人,留着时代相传。”
嵇康一听咂舌,说:“鸡蛋般大的夜明珠,还真是世所罕见!对了你为何不把它锁紧铜箱子呢?”
刘瑾说;“也怪我,图省事,每次进密室都要点灯,我就把夜明珠挂在室内,照得亮如白昼,也有炫耀的意思。”
嵇康问夜明珠挂在哪里?刘瑾手指着一个木头架子让嵇康看。
嵇康看了一会,低头又看看地上的铜箱子,忽然说:“你看!这些箱子上的铜锁,有的朝上,有的朝下,分明是有人动过了,只是仓促间没有钥匙打不开!”
刘瑾一惊,看看果然如此!
正待细看,忽然外面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刘瑾立刻示意大家都出去,随后关好了密室。
不一会儿,县丞焦杰英上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衙役,问刘瑾:“大人,损失重吗?”
刘瑾说:“还好,丢失了一些古籍善本,能够偷书的,也算是个雅贼吧,慢慢再查访吧。”
忽然一阵狗吠声,焦亮牵着那条“金毛狮子”上楼来了,摇头摆尾地四处闻了闻,又下楼去了。
焦杰英眼睛一亮,对刘瑾说:“大人,我这条‘金毛狮子’向来鼻子灵敏,它走出去了,可能有所发现,我们一起去看看?”
刘瑾一行跟着下楼,再看金毛狮子,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刘瑾放心不下自己的藏宝,对嵇康说:“大哥,烦劳你去找县丞,看看金毛狮子有什么发现?我不放心,还要回到密室查点一遍藏宝。”
嵇康点点头,拔足去追县丞。
谁知没走多远,忽然看见一位老汉呼天抢地地哭着,直奔县衙而来。
嵇康知道必有蹊跷,就迎上去说自己的官府的人,老人家有什么事?
老汉拉着嵇康放声大哭!嵇康劝慰没用,只好把他带到县衙大堂。
这老汉跪在地上,哽咽着说:“小人是城北村的李老汉,昨晚我陪女儿玉楠来城里游玩,回头时已近申时,突然不知哪里跑来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见到小女漂亮就来调戏。
我看那公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奴才,寡不敌众,就拉着女儿逃跑。
那公子哥和一个奴才在后面追,另一个奴才死死地拦住我,最终玉楠还是被他们给抢了去。
我连忙绕路,往女儿逃走的方向去追,最终却追丢了;半个时辰后,小老儿在破旧的城隍庙里找到女儿时,她却已经被糟蹋惨死了......”说到伤心处,李老汉难忍悲痛,泣不成声。
嵇康看看自己没有官服,不好坐堂问案,就请衙役速速去请县令刘瑾。
刘瑾匆匆忙忙地赶来,问明情由,立刻带上嵇康和仵作赶赴案发的城隍庙。
到了城隍庙一看,玉楠姑娘仰面倒在城隍庙的地上,衣衫不整,头部满是鲜血,指甲缝隙中也夹杂着血迹。
她身旁有一个石凳,石凳的一角流到地上是一片尚未全干的血渍;仵作验过玉楠的尸体,发现玉楠被玷污过,然后被人用石头砸破头颅致死。
刘瑾转头问李老汉,可曾看清那公子哥和奴才的相貌?李老汉哭丧着脸说:“我们突然遇袭,惊慌不已,加上老汉我老眼昏花,并未看清他们的长相;但那公子哥是个瘦高个,好像仆人喊过他一声林少爷,至于其他线索小人就无从描述了。”
刘瑾一听不禁皱眉,这么一点点线索,要找出凶手,简直如大海捞针。
嵇康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玉楠的尸体,发现玉楠姑娘的指甲缝中隐约有一小块皮肤,玉楠显然不可能自己抓自己,那么凶手很可能被玉楠抓破了一处地方!
刘瑾问嵇康怎么办?嵇康想了想,让仵作先在现场看着尸首,莫要移动,自己和刘瑾在附近转悠转悠。
走了一会,刘瑾忍不住说:“大哥,林少爷,瘦高个,要找这样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嵇康沉吟了一会,慢慢走着,忽然冒出一句:“一般的家奴,称呼主人,都不带姓氏的,比如直接喊少爷!而这两个家奴,称呼凶手林少爷,会不会是他们就不是主仆关系?”
刘瑾想了一会,毅然点头说:“对!可是问题来了,这采花贼作案,为什么要弄两个不是自己的仆人跟着?难道就不怕泄密?”
嵇康沉吟片刻说:“此中一定有原故!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丑事让别人知道,采花贼让两个别人的家奴跟着,怕是别有苦衷!”
刘瑾正要说话,忽然“汪汪汪”几声,县丞焦杰英养的“金毛狮子”,被他侄子焦亮牵着,走到跟前。
焦亮看见刘瑾和嵇康,神色不大自然,他不认识嵇康,就过来和刘瑾见礼。
刘瑾问:“贤侄,你为和带着金毛狮子来到这里?”
焦亮说:“大人,藏书阁失窃的时候,我正带着金毛狮子在附近遛狗,金毛狮子上楼去看热闹,闻了闻气味,就拖着我一直奔到这里,大概他闻出了什么吧?”
忽然金毛狮子“汪汪汪”又叫了起来,拖着焦亮往前走。
嵇康看着焦亮的背影,忽然对刘瑾说:“贤弟,这焦亮非常可疑!”
刘瑾眼睛一亮,盯着嵇康看了一会,说:“说下去,愿闻其详。”
嵇康说:“焦亮是县丞的侄子不假,但是他难得去县衙后院的藏书阁!他若是遛狗遛到那里,偏偏藏书阁就在那时候失窃了,这难道是巧合?老仆人刘安尽忠职守,就是听到藏书阁下面有狗叫声,才下楼察看,偏偏这时候藏书阁就失窃了,会不会是里应外合?”
刘瑾听了频频点头,说:“这焦亮常来县衙找他县丞叔父不假,但是从未带着狗去后院,因为后院的门一直紧闭,狗是打不开的。偏偏焦亮这回遛狗遛到后院,藏书阁就在那时候失窃,莫非焦亮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嵇康说:“我们且跟着金毛狮子走,倒要看看它最后追踪到什么!”
于是嵇康和刘瑾加快步伐,冲着金毛狮子走去的方向奔去。
追踪了一阵,前面金毛狮子叫着,忽然冲进了城隍庙!
嵇康和刘瑾面面相觑!赶忙跟进去看。
只见金毛狮子到了被奸杀的玉楠尸体旁,嗅了几嗅,“汪汪汪”地又叫了起来!
嵇康一看大惊,想了一会,把刘瑾拉到一旁说:“大人,金毛狮子这通叫,说明藏书阁的窃贼和采花杀死玉楠姑娘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焦亮有重大嫌疑,我们应当稳住他,带他到县衙,拿下审问!”
刘瑾也很震撼,就走到焦亮身边说:“贤侄,金毛狮子奔了许久,也是又饿又累了,不如你还把它牵回县衙,那可是你叔父的命根子!”
焦亮愣了一会,把栓金毛狮子的绳子递给刘瑾,说:“就有劳叔父把它带回去吧,我出来许久,也该回去了。”
刘瑾一愣,转头看了看嵇康,嵇康暗暗点头。
于是刘瑾接过绳子,牵着金毛狮子回县衙;嵇康不动声色地跟着焦亮走,单看他要去和什么人会合!
焦亮出了城隍庙,慌慌张张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嵇康是跟踪老手,身子侧着,掩在路旁人家的屋檐下走,没有被焦亮发现。
不一会儿,焦亮穿街过巷,来到一条死巷子里,回头看看没人,就走了进去。
嵇康暗暗摸到巷子口,悄然朝里面探头,只见焦亮脸朝里,还有个高个子瘦瘦的脸朝外,二人在说话。
就听焦亮气急败坏地说:“林锦俊!你真是淫性不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得手了还不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风,路上遇到个美女你就下手!你知道不知道那金毛狮子嗅觉十分厉害、一直追踪到城隍庙?若不是我替你掩饰,暗暗拖住金毛狮子,只怕金毛狮子已经追到你面前了!”
那瘦高个冷冷地说:“焦亮,你也管得太宽了吧!我为了藏书阁的那笔藏宝,费尽了心思,你只不过牵条狗去引那刘安下来,你就要和我平分宝贝?我念在多年的交情,都答应和你平分了,你还不放心,派两个家奴盯着我,我刚刚偷到夜明珠,他们就搜我的身,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宝贝!
这么大的一颗夜明珠,急切间难以出售,你的家奴又砍了我一刀,算了个低价,然后给我一半的银子!
就在我跟你的家奴去你家取银子时,忽然看见一个美貌少女,你也知道我好这一口,我怎么能不下手?
你那两个家奴,一个拦住美女的老爹,一个还跟着我,怕我独自带着夜明珠跑了!
我追那美女进了城隍庙,让你的家奴在外面把风,他还不放心,不住地进去看我溜了没有,害得我分神,玩得不尽兴,还被那小蹄子挠了一把!”
嵇康听了大喜,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案子果然是内鬼勾结采花贼干的!
这时焦亮冷冷地说:“林锦俊,我不跟你多废话,现在事情已经做下了,你还让我的家奴传话,约我到这里做啥?你赶紧远走高飞,一年之内都不要回山阳县来!”
林锦俊怒道:“哪有这么便宜?我费劲心力,偷到夜明宝珠,却贱卖给你!我躲出去要不要花费?我在外面玩女人要不要银子?你再送我一笔盘缠,我才离开,否则我就不走!万一官府抓到了我 ,我就把你招出来!”
林锦俊说完,焦亮气得暴跳如雷。
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在夜明珠的价格上确实占了便宜,而且林锦俊武功高强,真的翻脸,自己打不过他。
于是焦亮换了副笑脸,对林锦俊说:“现在不说多少,我再送你一笔盘缠,你立刻远走高飞,离开山阳县出去避风!你我是一条线上拴着两蚂蚱,捆在一块了,你若出事,我也倒霉!”
林锦俊看了看焦亮,笑道:“这还差不多,拿银子吧!”
焦亮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林锦俊;林锦俊看了说:“一千两?勉强够用一阵子,我看你还是再给点,省得我用完了又回山阳县找你要,你又怕泄密!”
焦亮不耐烦地说:“知足吧!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让你出去避风的,不是让你花天酒地的!一千两银子用一年足够了!”
林锦俊见榨不出油来,笑道:“好吧,那我们就各奔前程吧,日后再会!还有,那颗宝贝夜明珠出手了,记得告诉我价格。”
焦亮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等卖了再说吧!”
嵇康躲在巷子口,见焦亮出来,连忙闪身躲到远处。
等焦亮走后,嵇康急匆匆地走进死巷子一看,林锦俊不见了!
嵇康看看这条巷子明明不通,林锦俊却去了哪里?
正在沉思,忽然一座屋檐上探出一个头,对着嵇康冷笑道:“朝廷鹰犬!你凭你这三脚猫的工夫,想抓住你家大爷?我呸!你跟踪焦亮过来,我就看见你的头一探又缩回去了!大爷去也,你他妈的滚吧!”
说完林锦俊缩回头,一阵脚踩瓦片的轻响,林锦俊使出轻功,飞奔而去!
嵇康淡笑笑,拔出腰间炼妖剑,抛起在空中,口念咒语,喊一声:“去!”
炼妖剑闪电般飞出,剑光一闪立刻又飞回来,就听屋子上面“哎哟”一声。
嵇康伸手接住炼妖剑一看,有一道血痕正在迅速地褪去。
嵇康心知已经刺中了采花贼林锦俊,就聆听动静。
果然不远处“扑通”一声,有人从屋子上坠落下来。
嵇康寻声走到隔壁一条巷子里,一看林锦俊双手抱住左腿,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左腿上鲜血淋漓!
嵇康走过去笑道:“朝廷鹰犬的工夫如何?”
林锦俊卷缩在地上,惊恐万分问:“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何会此妖术?”
嵇康一脚把他踹翻,抽出他的腰带把他双手反捆到背后,然后才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给他止血。
处理完伤口,嵇康一把拎起林锦俊,半拖半扶,把他带回山阳县衙门。
刘瑾县令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大堂上想心事,一看嵇康抓了个人回来,连忙站起问这是什么人?
嵇康说:“贤弟莫要多问,速速派人去抓捕焦亮,等焦亮带到,一起审问,你的明珠就失而复得了!”
刘瑾大喜,立刻派出六个精干衙役,前去拿人。
衙役刚走,县丞焦杰英进来了,与嵇康和刘瑾见礼,问:“二位大人,为何派人去抓我侄子?他犯了什么罪?”
刘瑾看看嵇康,嵇康笑道:“大人稍安勿躁,一会儿焦亮来了,你参与审理他,就明白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