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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女鬼”来袭
钱夫人依旧抱着那副已经开始散发臭气的棺材不肯撒手。
“谁叫你平时那么溺爱,让你的儿子无法无天,竟敢去招惹那个永清,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不管她是谁,老爷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儿子报仇,要不然我就不活了……”
钱夫人无休止的哭闹,让心烦意乱的孙忠似乎也失去了理智,他愤怒的抡起大棒,对站在屋里的家丁一顿乱棍。
“白养了你们这群狗,连少爷的安全都保不了,让少爷的命都玩丢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这时孙忠府上的管家赶忙上前拉住孙忠,言道:“老爷节哀息怒,现在就是将他们全部打死也于事无补,看来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你想说什么?”孙忠住了手回头问管家道。
“老爷,这里人多耳杂,可否到老爷的书房里说话?”管家道。
孙忠丢下了手里的棍子,背着手迈着方步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孙忠坐定以后,抬眼问道:“你有何良策?”
“老爷,咱们如想报仇,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和那帮朝廷人对着干,论权利和本事,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
太阳收起了它最后一丝余晖,五光十色的天空也像脱掉了它那炫丽的外衣,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衣裳。
黑夜便降临了。
知府衙门偌大个后院,此时廊前屋角也挂上了明亮的灯笼。
因为前一个晚上,这知府后院发生了一些蹊跷的事情,何元庆今日吃过晚饭以后,带着两个弟兄去了街上一趟,多买了一些灯笼回来。
所以天一黑,何元庆和关玲等人便将各个需要照明的路口或者屋角拐弯之处也挂上了灯笼,使得整个知府衙门后院看起来灯火通明。
今夜星光灿烂。
挂在苍穹上的繁星,宛如一颗颗钻石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中,在浩瀚的宇宙里发出诱人的星光。
地上灯光闪烁,与星光相映成辉,天上人间构成一副朦胧而迷人的画卷。
何元庆没有早睡的习惯,甚至每晚都要比别人睡得晚,可第二天他依然精神抖擞的去投入工作中,也不知道他哪里能有这么好的精神状态,也许年轻吧。
青春无敌啊。
何元庆信步来到后院的空旷之处,抬眼望着星光闪耀的星空,突然感概万千。
自己从一个平民百姓到沦为囚徒,并且犯下了杀头之罪,再到被梁红玉救下,来到了万人敬仰的临安府衙门,当上了一名朝廷人,人生的起起落落,让何元庆感到世事无常。
他曾经在刑场上,差点被人砍下头颅的那一刻,幸亏梁红玉带着人及时赶到,假如那天梁红玉和关玲等人稍迟一步,那今天他何元庆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
所以,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刻将要发生些什么。
就比如沧州知府李成全,在沧州为官十几年,清正廉明,在沧州百姓的眼中,享有极好的口碑和威望,可谁知道却在一夜之间一家人全部死于非命?
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何元庆手握着挂在腰间的修罗刀,似乎感觉有千斤之重,自从那天梁红玉赠给他这把修罗宝刀起,赋予他的不光是一把平常的宝刀,而是一份信任与恩情,还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今夜星辰灯光相映成趣,照射在这后院的假山盆景之间,透出一种朦胧的美丽斑斓。
今晚很适合散步,也适合欣赏这美丽迷人的夜晚美景。
“何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玲站在了何元庆的身后,笑呵呵的和何元庆打着招呼。
“哦,是关兄,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啊?”
何元庆转身看着笑容可掬的关玲,便回身站在关玲的身旁,忽然一股手足般的兄弟情谊在何元庆心中升腾而起。
何元庆来到临安府以后,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特别是关玲,没有觉得何元庆曾经是一个死囚犯而歧视他,相反给了何元庆许多的帮助,并且与何元庆兄弟相称。
在何元庆没有来临安府之前,关玲和高宠等人可是临安府的顶梁柱,在何元庆来了之后,何元庆得到了梁红玉的提携,一下跃至众人的前面,就连太皇太后赐给梁红玉的那把天子剑,梁红玉也让何元庆保管收藏。
可以说何元庆是从一个曾经的死囚犯一下高升为临安府正四品朝廷人,这等殊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有的。
对于何元庆在临安府的平步青云,众位弟兄没有因此而产生妒忌,而是团结一致,犹如一家人一般。光是这点就让何元庆对临安府的凝聚力和众位弟兄的大度情怀佩服不已。
当然,何元庆之所以一下得到梁红玉的重视和提拔,凭的是他自身的能力和高深的武功。但是也因为曾经在青城山上救过梁红玉,所以梁红玉对于何元庆也刮目相待分不开。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关玲对何元庆笑笑,打趣道:“何兄很有雅兴啊,在这里观山还是赏景呢?”
何元庆听了也笑笑,自嘲道:“在这里对天发呆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要不要我回去拿壶酒来,我们哥俩喝上一杯啊?”关玲哈哈道。
“我可没有诗仙李白那种浪漫情怀啊,关兄你看我们来此已经三天了,至今对李成全的这个案子尚未查出任何眉目,我是心里急啊。”
何元庆扯着关玲,来到一个空地上坐了下来,言毕不由得叹了口气。
“听说黑玫瑰和浪里行这两人在沧州一带武功轻功无人能及,这话你相信不?是不是张靖他们武功平庸,抓不到这两人而故意夸大其词?”
关玲对张靖等一帮捕快,在沧州毫无建树而对他们有所轻蔑。
“沧州这地方江湖上能人众多,豪杰辈出,这两人能在沧州这一带混得黑玫瑰和浪里行这两个名号,可见也不是等闲之人啊。”何元庆道。
关玲听了不住的点头,赞同何元庆的看法,看来黑玫瑰和浪里行是真的厉害。
“那这样说来,能够置黑玫瑰和浪里行于死地的是什么样的高手呢?”关玲又问道。
“沧州这一带藏龙卧虎,形势复杂,隐藏着许多我们现在还不了解的江湖组织和江湖上的高手,关兄你听说过‘南北双雄’和‘无极兄妹’吗?”
“今日听张靖提过这两人。”关玲答道。
何元庆转头看着关玲,很严肃的说道:“关兄你觉得这‘南北双雄’和‘无极兄妹’是两个人?难道他们不能是四个人吗?”
关玲如梦方醒,连道:“对呀,一下冒出许多江湖名号出来,并且人数还不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是能人高手啊,何兄你觉得他们在江湖上混,都是单干呢还是缔属什么样的组织?”
何元庆沉思半晌,言道:“沧州这一带黑白两道,明里暗里的组织可不少,你听说过‘白莲教’吗?”
关玲抬眉应道:“白莲教早就听说了,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已经相当长了,在我爷爷辈就有了,何兄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白莲教的人?何兄你分析一下,他们和李成全的案子有牵连吗?”
何元庆没有正面回答关玲,而是伸手扯过身旁的一根马尾草,将一头放在嘴里嚼着,咬断一截吐掉,又咬断又吐掉,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玩,和母亲一起去野外,手里总是喜欢扯上一把马尾巴草。”
“何兄你别把话题扯开,我问你话呢。”关玲正色道。
何元庆又笑笑,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言道:“这我哪知道啊?要是知道了,那我们的案子不是有眉目了吗?”
关玲听了何元庆的话,也学着何元庆的样子,扯了一根马尾巴草放进自己的嘴里。
“这草根还挺甜的,怪不得何兄你吃上瘾了,哈哈。”冷清也开始不正经起来。
但是关玲马上又拉下了脸,叹道:“看来沧州这里的水深而且浑浊啊,我们的对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弄不好他们要把我们像李成全一样除掉也未可知啊。”
“你怕了?”
“我怕个球!我们可是堂堂临安府朝廷人,不也有‘临安府四虎’的名号吗?谁怕谁啊?”
“哈……”
一串爽朗的笑声,将这黑夜寂静的空间打破,惊起老槐树上的宿鸟,扑腾着翅膀“啪啪”的飞向夜空。
梁红玉因为前一晚做了一个让她吓出一身冷汗的噩梦,仍心有余悸。
本来作为一个女孩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就有一种很不适应的感觉。再加上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还是发生过凶案,并且外界谣传闹鬼的知府后院里。
所以到了晚上,她独自一人呆在自己的房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莫名的不安。
桌上放着一盏桐油灯,并且烛台上还点了一根蜡烛,可以说今晚梁红玉的房间格外的明亮。
桌上的这盏桐油灯,是何元庆从其他的房间里找到的,他拿到梁红玉的房间里,对梁红玉说晚上就不要熄灯了,睡着以后烛台上的蜡烛点完了还有油灯在亮,这样不至于整个房间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时半会梁红玉也没有睡意,便坐在桌前,拿根竹签挑了挑桐油灯上的灯花,然后打开放在桌上的包袱,翻出一本王实甫的《西厢记》打开读了起来。
这本《西厢记》是刚到沧州那天,梁红玉在一个书摊上卖到的,想用它打发漫漫长夜之用。今晚刚好暂无睡意,正好拿出来一读。
一阵深秋的夜风吹打在窗棂上,窗户发出“嘎嘎”的木头震动声,桌上的桐油灯扑闪了几下,似乎要被钻进来的秋风吹灭的样子,梁红玉赶忙用手将灯火护住。
书中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深深的吸引了梁红玉,使她陷入了浮想联翩之中……
忽然一股花香的味道,伴随着屋内微微感觉到的凉风扑鼻而来,这让梁红玉甚为纳闷:深秋时节,花草枯黄凋零,哪来的花香?
知府后院假山盆景极多,也许有些不知名的花种在这个深秋时节开放吧,只是这两日因为太忙,而没有注意到罢了。
空气中含有花香,让人在这黑夜里也感觉到一丝惬意,梁红玉也不以为意,低头翻看着那本王实甫的《西厢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红玉眼皮开始在打架,感觉有些倦意了,她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于是她用胳膊肘撑在桌上,用手托住脸颊,想稍稍的打个盹,然后继续把这章未看完的章节看完后再上床睡觉。
“红玉姐,你还没有睡?”
一个带有磁性的男中音,响在梁红玉的身后。
这是个梁红玉很熟悉的声音,她很喜欢听他的声音,觉得他的声音有种男人特有的魅力,温柔而不失阳刚,浑厚而不低沉,对于梁红玉来说,这声音婉转而充满了诱惑。
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她更是难于抵制这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她忙回头看去,只见何元庆笑眯眯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张俊朗的脸在灯光下显出男人特有的棱角,碳画似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并且带着几丝温情。
“噢,是你啊,你怎么进来了?有事吗?”
梁红玉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头簪,放在刚才看过的《西厢记》章节上面,将书合上。
“哦,没有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何元庆站在那里不动,脸上依旧挂着温情脉脉的微笑,但是表情似乎又有些许尴尬。
梁红玉见何元庆如此模样,“噗哧”一声笑了:“要不要坐一会?说说话!”
梁红玉说完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一下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烧,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她的脸一定是红了,好在夜晚的灯光下,掩盖了梁红玉此时那红彤彤的脸。
“不坐了,太晚了,红玉姐你尽早歇息吧,我就告辞了。”何元庆说完,便转身走了。
这是一个伟岸的背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那股飘逸和潇洒自然,让梁红玉的心咕咚了一下。
梁红玉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出来,目送他掩门离去。
梁红玉摇头笑了笑,好像是在自嘲自己竟然想挽留他坐一会,又像在笑何元庆这个大男人平时看起来很粗狂,可也有细心的一面。
被人关心,她感到很满足。
何元庆走了以后,梁红玉又禁不住连打了两个哈欠。太晚了,是可以休息了。
梁红玉正准备起身上床睡觉。
“砰砰”
突然好像又传来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这小子还有什么事啊?有事刚才进来了为什么不说,现在又来敲门。想不到男人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
“进来吧,刚才你出去我房门还没有栓呢。”梁红玉抬眼向门口看去。
随着房门的打开,梁红玉看到的不是何元庆,而是……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梁红玉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划破了这寂静的夜晚,响遍整个知府衙门的后院。
此时正坐在后院里聊天的何元庆和关玲,听到这一声叫喊,两人腾的一下同时跳了起来,一起冲了过去。
睡在其他房间的弟兄们,有很多人也听到了梁红玉的叫喊声,也纷纷夺门而出,奔了过去。
“红玉姐,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个冲进来的何元庆和关玲,看见梁红玉此时在桌子边痴痴呆呆的站立着,看见何元庆和关玲等人进来,依然没有回过神来,目光呆滞,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何元庆赶忙几步上前,用手轻摇了一下梁红玉的肩膀,轻声问道:“红玉姐,刚才发生了什么?”
梁红玉被何元庆这么一摇,恍如大梦初醒一般,眨了一下眼睛,缓缓的抬头看着何元庆。
突然她一把将何元庆紧紧地的抓住,把何元庆的胳膊拧得青痛。
“有,有鬼。”梁红玉喃喃的言道,抓住何元庆胳膊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有鬼?鬼在哪里?”何元庆问道。
“刚才……你,你从我这里出去后,那鬼就进来了,和昨天晚上一样,张开一双可怕的爪子向我扑来。”梁红玉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我刚才来过你这里?”何元庆自己也惊讶不已。
“是啊,你刚才不是来过我这里吗?”
梁红玉直勾勾盯着何元庆,此时她的心仍然狂跳不停,双腿发软,真想借何元庆的肩膀靠一靠。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红玉姐,你肯定又是做噩梦了,何兄一个晚上和我在一起呢,我们俩一直坐在后院里聊天,何兄根本就没有离开我一步。”
这时关玲上来对梁红玉说道。
大家看见梁红玉身上没有受伤,都稍松了一口气。只是都很诧异梁红玉刚才看见的,真的是鬼呢还是她又做梦了。
“可是,我刚才看得非常清楚,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梦,那个如鬼一样的女人,还是穿着昨天晚上一样颜色的衣服……”
关玲听了梁红玉的话,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众人,然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梁红玉的房间和张杏儿的房间只一墙之隔,按理说刚才梁红玉那一声尖叫,住在隔壁的张杏儿应该听到了。
可是当大家听到梁红玉的叫声都赶到了,可是却不见张杏儿前来。
关玲觉得有些奇怪,张杏儿不就住在隔壁嘛,梁红玉和张杏儿可是他们这帮人中唯一的两个女孩子。并且梁红玉还是张杏儿的恩人,难道她听到梁红玉在房中发出的尖叫声,不能在第一时间赶来吗?
关玲刚才在梁红玉房中,突然想起了张杏儿,他回头看了下,众人里没有张杏儿的身影,甚为奇怪,便夺门而出想来看看张杏儿到底在不在自己的房间。
关玲走出去后,几步便来到了张杏儿的房门前,关玲惊奇的发现,张杏儿的房门并没有关紧,而是虚掩着。
“难道她果真不在房中?”
关玲心中这样想着,便推门走进了张杏儿的房内。
房中没有点灯,但是透过门外走廊上的灯光,还是隐约能看清房中的一切,张杏儿没有睡在自己的床上。
她会去了哪里呢?关玲两步退了出来,准备四下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