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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神秘尸体
果然不出所料。
几个壮汉继续的卖力干活,终于挖出了东西。
首先在泥土中露出两颗可怕的人的脑袋,并且这两颗人脑袋还是和尸首分离的,显然是被人砍断了脑袋之后,一起丢到这枯井里的。
一切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所以对于出现的这两颗人脑袋,大家并不觉得惊讶。
“怎么办?”
一个壮汉抬头问站在枯井边的何元庆和关玲等人。
“把头颅拿出来把,继续挖,把尸体也抬出来,再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何元庆交代道。
一壮汉壮着胆子,用双手捧起两颗沾满泥土的人脑袋,就像捧着两个巨大地薯一般,放到了井外。
然后那几个壮汉在井里又是一阵恶心呕吐,似乎把苦胆都要呕出来了。
这四两银子还真的不是那么好拿的。
众人看着两颗被砍断的人脑袋,还是被吓了一跳,大家虽然都见过死人,但是像这般狰狞已经高度腐烂脑袋还是第一次见过。
接着两具尸体又被挖了出来,几个壮汉一用力,将两具尸体抛出了井外。
然后他们又遵照何元庆的意思,在枯井里翻找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东西了。便一个个一身泥土从枯井里爬了出来。
至此,几个被请来的壮汉便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欢天喜地的各自领了自己的四两纹银,笑容满面的走了,他们才不管井里死的是什么人,反正和他们没有关系。
“张靖,你和弟兄们过来辨认一下,看看能不能辨认出是什么人吗?”
张靖他们是本地人,也许对于这两具尸首还能辨认出是谁,前提是要生前见过或者认识他们。
像何元庆和关玲他们从京城远道而来的,那肯定就不会认识了。
两具尸首已经腐烂,并且沾满了泥土,已经难于辨认,而且两颗人头面部还被人为的破坏掉了面容。
张靖和众位弟兄看了半天,都摇头表示难于辨认了。
何元庆和关玲便蹲下身来,仔细的在两具尸体上翻找着,希望从他们的身上翻出什么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两具尸体穿戴一致,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只是长时间的被水浸泡和沾上了泥浆,衣服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灰色。尸体也已经腐烂,犹如泥浆一样根本就碰不得。
何元庆屏住呼吸,忍着熏天的臭味,用手去翻尸体上的衣服,看尸体上有什么物品没有。
忽然何元庆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两把飞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暗器。
何元庆拿起飞镖仔细看着,只见飞镖上刻着几个清晰可见的小字:黑玫瑰。
同样在另外一具尸体上,关玲也翻出了两把暗器,上面也刻有几个小字:浪里行。
何元庆抬头将手里的飞镖递给张靖,说道:“张捕头你见过这东西吗?”
关玲也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张靖伸手接过这两样暗器一看,失声叫道:“黑玫瑰?浪里行?难道死的这两个人是他们?”
张靖的表情异常的奇怪,似乎不相信他手上的这两样东西是从这两具尸体上搜出来的。
“你认识这两样暗器和这两个人?”
何元庆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又甩了两下,似乎能把沾在手上的臭气甩走一般,这附近也没有水,何元庆一双脏兮兮的手也不敢乱放,只能摊开双手好像要和谁拥抱一样,样子确实滑稽。
何元庆就算再帅,现在沾上尸体臭味的双手,现在谁看见了都不由得后退几步,生怕被何元庆挨着,谁还敢和他来个拥抱呢?
关玲则更为滑稽,他也站了起来,和何元庆一样甩甩手后,他还习惯性的将手凑到鼻子前面去闻一下,然后皱着眉头将头扭向一边。
“关大哥,好闻不?你这样子就像小孩子用手去抠自己的脚丫子,然后又放鼻子上闻一下,看来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在一旁的张杏儿被关玲的动作表情逗得咯咯直笑,忍不住开口打趣关玲。
“去,去,大人在说正事呢,一边凉快去。”
关玲白了张杏儿一眼,张杏儿小嘴一撇,“哼”的一声也翻着白眼瞪着关玲。
关玲瞧见张杏儿这般模样,心中一股纳闷油然而生:这乡下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为何还如此坦然?要是正常的人,像她这样的看见这两具面目狰狞的尸体还不瑟瑟发抖?
“黑玫瑰和浪里行是我们沧州一带有名的江洋大盗,这两人神出鬼没,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身怀绝技,轻功无人能及,故而在江湖上混得这两个名号,这两人累累犯案,我们沧州城之所以盗案频发,八成以上皆是这两人所为。我们刑房奉命缉拿,这些年来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张靖说道。
“是他们的本事真的大还是你们刑房的人无能?所以才助长了这两人的嚣张气焰?”关玲瞄了张靖一眼,有些藐视和不太相信张靖所说的。
“是,是,属下惭愧,是我们无能。”张靖羞惭的低下了头。
“黑玫瑰和浪里行一般盗窃什么样的人家?”
梁红玉接过话问道,回头看了关玲一眼,关玲立刻会意梁红玉怪他对张靖说话太冲,毕竟张靖在沧州当了多年的捕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关玲抿了抿嘴,有些不服,他觉得他没有说错啊,本来就是张靖他们无能嘛,这还不让人说了?
“黑玫瑰和浪里行这两个强盗,犯事没有底线的,他们不管是富人家还是穷人家,只要被他们瞄上了,照偷不误,这几年我们刑房被他们害惨了,抓不住他们,我们刑房兄弟们挨训不说,还被上司扣发俸禄。这两具尸体假如就是那两个盗贼,那这下我们倒省心了,他们早就该死了。”张靖一顿牢骚。
“那这两个人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梁红玉言道。
“对啊,俗话说‘盗亦有道’嘛,你去偷那些大户人家的东西,我们倒可以忍,可这两个人贫富通吃。”
张靖这话倒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张靖是穷苦人出身,对于贫穷老百姓,他有很深的同情心,似乎对于有钱人家倒是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张靖话语说快了,他一时没有想到眼前的梁红玉就是个有钱人,家中不光是大户人家,并且还大得不得了。
张靖的话刚说出口,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梁红玉面前说错了话,可是想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赶忙将话题转到手中的暗器上。
“何大人,这两样暗器我见过,我能肯定这就是黑玫瑰和浪里行的。”张靖说着将暗器递回何元庆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所发现的这两样暗器,虽然是从这两具尸体上翻出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两具尸体就是黑玫瑰和浪里行。”
何元庆接过暗器,端详了一会,又走到两具尸体旁,说出了他的见解。
“对,何大人说的没有错。这两人武功高强,在我们沧州这一带没有对手,是不可能两人同时被人杀了,属下对于这两具尸体的真实身份极为怀疑。”
张靖接过何元庆的话,对何元庆刚才所说的非常赞同。
“这里不是杀人的第一现场,只是抛尸现场,我们接下来的的任务必须确认这两具尸体的真实身份,从中判断他们的死和李成全一案有没有牵连。但是我们的重点还是要回到李成全的案子上。”梁红玉对何元庆说道。
何元庆对梁红玉点点头,言道:
“嗯,但是我觉得这两具尸体出现在知府后院的围墙外,一定不是偶然,我们必须弄清他们的真实身份,假如这两具尸体就是黑玫瑰和浪里行,那他们是被什么人杀的,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抛尸这里?刚才张捕头说了,浪里行和黑玫瑰武功高强,轻功厉害,那是什么样的高手才能杀了他们?假如这两具尸体不是黑玫瑰和浪里行,那为什么他们身上会有黑玫瑰和浪里行的暗器?这两种暗器分别出现在这两具尸体上,也绝非偶然。这一连串的问题我们必须尽快的查清楚。”
“这两起案子我们就并案追查吧,也许和李成全就是同一起案件。”关玲言道。
何元庆点点头,转身问一旁记录的兄弟李文清道:“刚才大家的分析你都记下了吗?”
负责记录的李文清连忙答道:“回何大人,都一字不漏的记下了。”
……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神秘人,一成不变的以他独有的姿势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人,一对钢球“嘎吱嘎吱”的响着令人揪心的响声,似乎这溜溜旋转的钢球声和他的呼吸一样,永远没有间断过。
桌上的香炉依旧冒着袅袅青烟,盘旋在这阴暗的空间,飘渺而虚无,宛如阴曹地府才有的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禀侯爷,临安府的人在知府后院枯井里挖出了两具不明尸体……”
“喔?”
太师椅上的神秘人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钢球也停止了转动,似乎对朝廷人从知府后院挖出的两具尸体很感兴趣。
“那两具尸体的身份可否查明?”
“禀侯爷,初步估计那两具不明尸体就是黑玫瑰和浪里行,不过没有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依奴才之见,黑玫瑰和浪里行已经死了。”
跪在堂下的人,连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的回答着问题,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向那个被称为侯爷的人。
似乎坐在太师椅上的侯爷就是阴曹地府的索命阎罗一般。
“何以见得?看清楚他们的面目了吗?”
“禀侯爷,两具尸体的面目已经无法辨认,但是临安府的何元庆等人从那两具尸体上,搜出了黑玫瑰和浪里行的暗器,这足以说明那两具尸体就是黑玫瑰和浪里行吧。”
“愚蠢!仅凭几枚暗器就能证明死的是黑玫瑰和浪里行了?难道那两具尸体就不是‘无极兄妹’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太师椅上的神秘侯爷一声吼,不亚于一声炸雷,在这阴暗的房间里炸响,又如阴曹阎罗一声怒吼,震动地府一般,使得跪在堂下的人,双腿打颤。
“是,是,奴才即刻前去查明两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跪在堂下的人基本已经把头磕在了地上,因为坐在太师椅上的侯爷,有着绝对的权威,容不得有半点怠慢和不恭。
“近来不光是黑玫瑰和浪里行没了踪影,‘无极兄妹’不是也失踪了吗?”
“是,是,‘无极兄妹’也没了音信。”
“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要去查了,让朝廷人那帮人去查吧,你去探查县令孙忠对于自己儿子被那丫头斩杀后是什么反应,然后回来禀告。”
刺耳的钢球声又重新响起,神秘侯爷慢慢的将身体后仰着,靠在舒服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熟练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球。
他神色安详,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如手中这两个溜溜旋转的钢球一样,掌控在他的手中。
……
沧州县令孙忠的府上。
在正厅大堂。
两把长凳上面架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一张白纸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贴在棺材头上。
大堂上没有花圈也没有人穿麻戴孝,只是两边有两排佣人和家丁模样的人在那里默立着。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那里抱着棺材,呼天抢地的嘶吼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爷啊,你要为霸儿作主啊……”
这个抱着棺材哭吼的中年妇女,就是县令孙忠的二姨太钱夫人,棺材里躺着的就是前两天被梁红玉下令当街斩杀的那个恶少孙霸。
沧州县令孙忠有三个老婆,大老婆孙氏生有一女,唤名英莲,今年刚好十八岁,长得玲珑娟秀,可算是一个大美女。
三姨太刘氏无出。
所以孙忠独宠二姨太钱夫人和她的儿子孙霸,女儿孙英莲就不讨县令孙忠的喜欢。
此时孙忠坐在那里板着个脸,一会青一会白。听着钱夫人的哭吼,孙忠本来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的扭曲着。
“别再哭吼了,明早叫人抬上山埋了吧。”
孙忠丧子之痛,心中本来就很难受,这两天被钱夫人不停的哭闹更加的心烦意乱。
孙忠本来早就想把孙霸埋了,钱夫人就死抱着棺材就是不肯撒手,说非要孙忠给她的儿子报仇,还要把孙霸的头颅找回来才可以将她儿子出殡。
原来那天孙霸被关玲一刀斩下头颅之后,孙霸的尸首在没有人来收尸之前,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一条野狗,一口将恶少孙霸的头叼了去。
孙忠得知孙霸被斩后,派人来收尸,却寻不见孙霸的头颅,城墙边、草丛里等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最后只能将无头的尸体抬了回去。
也许这就是报应,作恶者死了老天爷都不给他一个完尸。
“不能埋啊,老爷你一定要把霸儿的头找回来,还要叫人把那个从京城来的婊子杀了,给我们的儿子报仇了,我们的霸儿才能瞑目啊……”
钱夫人继续在那里一顿哭吼。
“就知道在这里哭吼放屁,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大宋公主,当今圣上的姐姐,掌管临安府的梁红玉。你以为仇这么好报吗?她的手下都是当今一流高手,怕你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就被人解决了,你还想报仇?”
孙忠对钱氏吼道,其实孙忠此时也恨透了梁红玉,把他的独苗当街斩杀,让他孙忠绝了后,此仇他不是不想报,而是孙忠也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根本就不是临安府朝廷人的对手。
他孙忠要想报仇,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难道就让霸儿这样冤死吗?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