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失明之过

“我们走！”莫问拉着飘零的手就想不管不顾的离开。

“怎么了？”飘零有些不解。

“这里很闷，我们换个地方吧！”莫问说道。

“青莲是自己人。”飘零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到莫问似乎在避忌青莲，所以忍不住开口。

“才不是。”莫问有些不满，“主人，有我跟着你就好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保护你，还不如不要他们跟着了，多累赘！”

“话可不能这么说……”飘零有些无奈，“青莲也没做错什么，他是想保护我的。”

“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莫问哼哼道。

“飘零！”就在这时，青莲已经到了，直接现身在房间中，有些激动的看着飘零，“你醒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青莲有些激动的模样，飘零有些奇怪。

“很长时间了吗？”飘零问。

“两个月了。”青莲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回答道。

“我昏迷都有两个月了……”飘零微微有些迷茫，然后抬眸看了看莫问和青莲，“我记得应该和你在一起，现在你却是才找到我，这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完没，飘零又似有所感的看了莫问一眼。

“是你捣乱？”飘零几乎是肯定的说。

“哪有……”莫问撅嘴，“我只是想和你独处嘛……”

“飘零，不要和他过于接近，他浑身妖邪之气。”青莲冷冷看了莫问一眼。

“这个……”飘零看了看莫问，“其实我们是旧识，这其中有一段缘故的。”

青莲看着飘零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也不能和妖邪靠的太近。”青莲劝道，“这个时候很关键，必须注意。”

“嘁！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莫问不忿，然后转头对飘零说，“别听他的话，我们定过契约的，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飘零安抚了莫问一句，然后看着青莲说道，“他不会伤害我。”

青莲欲言又止。

“这人好讨厌！”莫问向飘零嘟囔。

“行了，看你这什么样子。”飘零无奈，扯了扯莫问身上又要往下滑的衣裳，“变回去。”

莫问笑嘻嘻看了飘零一眼，然后变回了成年男子的模样，捡起了腰带又重新束上。

“不要堕入魔道……”青莲最后只低声说了这一句话，不知是对飘零说，还是对他自己说，也不知道是祈愿还是祈求……

飘零略带诧异看了青莲一眼，青莲却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而后，飘零渐渐明白，青莲的执着，在于让她成为神尊，若是她堕入魔道，或许……他为了一直的信仰，只能屠魔，和她走向对立。

“不会……”飘零刚张嘴，想给出一个承诺，说不会有那一日，可是手腕却猛地被莫问抓紧了，飘零看向莫问，莫问却嘻嘻笑了笑，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飘零回眸，见青莲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什么，飘零最终却还是没有继续说完那句话。

一边是对神的信仰，一边是妖邪……她或许此刻说什么，给哪一方承诺都不太对。

“对了，张景呢？”飘零转移了话题。

却没想到，她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却让莫问和青莲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难道没和你在一起？他应该在哪家客栈等你找到我再和他会合的吧？”飘零觉得这沉默有些不妙。

“他……”青莲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

“怎么了？”飘零追问。

“他已经离开了。”青莲看了莫问一眼，然后说道。

“离开？”飘零顺着青莲的目光看着莫问，“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离开的。”莫问带着丝倔强的说道，“不是我把人逼走的。”

“他为什么要自己离开，发生了什么事？”飘零继续问。

“他的眼睛瞎了。”青莲突然开口。

“什么！”飘零惊讶，“怎么回事！”

因为眼睛瞎了，所以要一个离开，不想拖累她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青莲不是护着他的吗，他怎么会受伤……

飘零的心情有些浮躁。

“他的力量根源蕴藏在他的双眼中，要将他体内的蕴藏的灵力抽出来，所以……”青莲回答的有些迟疑。

“你动手了？”飘零一听，立刻一惊。

她是知道青莲打着张景身上力量的主意的，却没想到，青莲真的敢动手！

青莲看了飘零一眼，然后沉默了，似乎是默认了。

飘零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带着莫名的复杂和些许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失落的感觉。

“是我……”莫问却突然开了口，声音稍稍低了下来，“不是她，是我……是我动的手。”

飘零有几分不可置信，莫问和张景之间并无往来，也无恩怨，而且关于张景体内灵力之事，按理来说，莫问也并不知晓才是……为何……

想到这里，飘零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倘若，这件事情和她有关呢？抽取张景体内的灵力是为了她呢？所以青莲才将此事告诉了莫问，莫问才对张景下了手……

“因为我？”飘零问道。

“当时你受伤太重，不这样，根本救不了你。”青莲半低着头，说道，“就算那个时候他不动手，为了救你，我也会动手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愿的！”飘零一听青莲语气中的坚定之意，顿时气恼，“你不是信奉神明吗？怎么可以做如此伤害他人之事？”

青莲沉默了，眸中微微透出几许迷茫和哀色。

“只要能救你，我不介意任何手段。”莫问抬头看着飘零，说得很坚决，“所以最后还是我动的手。”

飘零看着莫问和青莲这两个刚刚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想要吵着打起来的人，瞬间好似统一了战线，口径都变得一致起来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在哪儿？”飘零闭了闭眼，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莫问和青莲是不知道，又或许是知道不愿说。

飘零睁开眼睛，看着那沉默的两人，一拂袖，转身便要离开。

“他是自愿的，我们和他说过前因后果，他想要救你，他希望你活着！”莫问急忙拉住飘零。

“他离开，是不希望你去找他。”青莲也跟着说了一句。

飘零停了脚步，心头一时情绪复杂。张景……知道她的身世了吗？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算个人类吗？他也知道他有可能的身份吗？那么……他是不是也会以为，他和她之间曾有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对彼此的吸引，是因为那藏于灵魂深处的同源的亲近和吸引呢？

不要知多少年前，不知多少个轮回前，她和他的因缘际会，可能只是由于，一个属于神尊的灵魂，一个却是神尊轮回前的一滴泪水……

所以她注定要有一日让他受到伤害吗……让他为她流尽所有的泪。

“他必不愿你见到他此刻的模样。”见飘零停了脚步，青莲紧跟着说了一句。

不愿见她……

飘零有些茫然的想着，也是……她还去找他做什么，已经造成的伤害她要如何弥补？她知道张景想要什么，可是爱？她怕给不起，从很早以前起，从和花品茗决裂的那个时候起，她就无法再肯定什么样的感情是爱了……更何况，和她在一起，只会带来灾难。

现在，张景已经双目失明，又要如何与她继续冒险。张景或许便是不想拖累她，所以才悄然离开吧……又或许，张景也不愿意让她看见他双目失明的模样……

飘零有些颓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渐渐浮上来。

“我有些累了……”飘零垂下了眼眸，身体似乎空荡荡的，她的内力凝滞着，灵力几近枯竭，或许真是当时伤得太重，所以张景才会……

“不舒服了？快歇歇！”莫问有些焦急的拉着飘零。

“飘零……”青莲也担忧的凑过来，然后警告似的看了莫问一眼，然后伸手搭上了飘零的脉，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本该好好修养，让我以灵力助你恢复，他却一声不吭带了你四处奔逃，他的妖力和之前我给你修习的那本秘籍是有所冲突的，以至于你的伤现在仍久久不愈，还损伤了根本……他定是自行向你体内注入过妖力……”

“我是想救她！”莫问气愤的对青莲说道，然后转头看向飘零，语气十分的委屈，“主人，你知道的是不是？莫问绝无伤害主人之意，莫问不知道你体内的力量会和我的力量相排斥……”

“我们……不是定下过契约吗？”飘零有些疑惑。

当年她和莫问定下了契约，虽说是平等契约，她也不该如此排斥莫问的力量才是，而且她还曾喂过自己的精血给莫问疗伤……

“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契约或许失效了……”莫问皱了皱眉，“要不我们再定一次契约吧！”

说着莫问眼睛闪亮亮的看着飘零。

“这不可。”青莲出声制止。

莫问瞪向青莲，一脸不快。青莲很坚决的回视，仿佛在说绝不退让。

飘零只觉得有些头疼，有些惆怅。

“你们都出去吧……”飘零叹了一声。

莫问和青莲都消声了，但是都看着飘零，似乎并不想离开，又似乎都在戒备着对方。

“那我走。”一股倦怠之意袭来，飘零只觉得有些难受，她不想再听莫问和青莲争执什么，更不喜欢这份争执的源头是因为她……张景已经因为这个缘故而受到了伤害，难道她还要让这两个为了她好的人也受到伤害？

她……不祥……即便可能是什么神尊转世，她却从未给身边人带去过幸福和希望，或许，她的灵魂中是那妖魔占了更多地比重？不然，为何总是有这些伤害因为她的缘故而无法挽回？

“主人……你现在身体……”

“飘零……你应该好好修养……”

莫问和青莲齐声唤她，飘零却并未回头，转身欲行，莫问想伸手拉她，她微微回眸，m莫问微微一怔，没有拦住飘零，飘零便又迈出了房间门。

“不要跟过来……”飘零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只是想稍稍静一静。”

其实，若说在张景这件事中，谁有错的话，那个人不应是透露消息的青莲，也不该是动手的莫问，而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