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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一个噩梦
何元庆听了梁红玉的述说,给他的第一感觉一定是梁红玉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因为梁红玉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可是梁红玉的房间里没有灯,在一片漆黑下她是不可能清楚的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
“可我总感觉不是在做梦,我看得是那么的清楚,那女人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就从门口处张开双手向我飘来。”
“那后来呢?”何元庆问道。
“后来你们就冲了进来了。”梁红玉答道。
“那人呢?我们进来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何元庆说着将目光看向关玲,关玲对何元庆摇摇头,表示房中除了梁红玉一人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何元庆松了口气,走到桌子边,将桌上的蜡烛点亮,笑着对梁红玉说道:“红玉姐没事了,刚才你一定是做噩梦了,可能这几日劳累,没有休息好,你继续休息吧,要是不放心,我和关兄今晚就坐在这里陪着红玉姐。”
梁红玉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一块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轻声说道:“可能刚才真的是做噩梦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你们回去睡觉吧,明日还要工作呢。但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是有些害怕,关玲你去把杏儿姑娘叫过来陪我就行。”
何元庆和关玲说没事,他们两人就在梁红玉的房中陪她,但是梁红玉说男女有别,他们在这里她会睡不着,并且也不方便。
关玲听了,便转身出门去叫张杏儿。
张杏儿的房间就在梁红玉的隔壁,按理说刚才何元庆和关玲在梁红玉房中这一番折腾和对话,张杏儿应该听到动静的。
可是当关玲去敲张杏儿的房门时,里面却无人答应。
张杏儿的房门没有关紧,虚掩着留下一丝缝隙,里面乌黑麻漆没有点灯,这让关玲心中纳闷:这姑娘睡觉怎么连门都没有关好呢?
关玲连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答,便提着灯笼推门而入。
“杏儿姑娘,杏儿姑娘。”
关玲一连叫了几声,依然没人回答,便径直走到张杏儿的床边用灯笼一照,只见床上被褥零乱,人却不在床上。
这一下让关玲吃惊不小,刚才张杏儿不是已经回房休息了吗?但是现在却不见人了,这三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家能去哪儿呢?
关玲伸手往被子里一摸,似乎被窝中还有余温,看来是刚起床不久,可是她现在人呢?
……
“关大哥,你在我房中干嘛?”
关玲正在床前愣神纳闷着,忽听身后传来了张杏儿的声音,虽然张杏儿的语气中有几分惊讶,但是却十分的冷静,张杏儿一点没有感到惊慌的样子,倒是像刻意掩饰着自己某种心情一般。
关玲猛然回头,疑惑的看着张杏儿,只见她一袭宽松的睡衣齐地,一头乌发徐徐而下,有些零乱,遮住了半边脸颊,并且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
张杏儿的突然出现,倒把关玲吓了一跳,张杏儿俨然像一个游荡的孤魂野鬼的模样。
“你去了哪里了?怎么这般模样?”关玲用疑惑的眼神端详着张杏儿,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
“我睡在床上突然感到肚子痛,刚才去上了躺茅厕,怎么了?”
张杏儿用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痛苦。
但是张杏儿披头散发的样子,可能自己也觉得不雅,便又抬手整理了一下披在双肩的长发,然后拿了根布带子将头发捆住然后盘起,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关玲。
张杏儿也心中纳闷,关玲怎么会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而他看自己的眼神还如此这般的不友好,好像是她张杏儿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哦,现在肚子还痛吗?”关玲问道,虽然关玲的话看似是关心的问候,但是口气却冷冷的充满了质疑。
张杏儿当然听出来了,这不是关玲在关心她,而是对她的一种不信任,甚至不友好。这让张杏儿突然感到格外的委屈,也许今日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现在肚子还一直在隐隐作痛,可是关玲却对她一点都不关心体贴。
“你快走吧,我肚子痛不痛不关你的事,我要休息了。”张杏儿冷冷答道,对关玲下了逐客的意思。
“我们红玉姐叫你去陪她,你肚子还痛的话我去给你抓点药过来,你去红玉姐房间去看看吧。”关玲说着走了出去。
张杏儿听关玲这样一说,也不敢耽搁,转身跟随关玲走出了房门,来到了梁红玉的房间。
对于刚才梁红玉房间所发生的事,张杏儿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这也难怪,她已经向关玲解释过了,刚才她肚子疼,去上了躺茅厕,当然没有听到梁红玉刚才做梦大声叫唤了。
“民女张杏儿前来参见梁将军。”
张杏儿走进梁红玉的房中,看见梁红玉坐在床上,何元庆站立一旁,知道刚才必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何元庆和关玲也不会半夜来到梁红玉的房中。
张杏儿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梁红玉了,便规规矩矩的向前给梁红玉施礼。
“杏儿妹妹,以后就叫我为姐姐即可,不必过于拘礼,今晚你就在此陪伴姐姐可好?”梁红玉微笑着对张杏儿轻言细语道。
张杏儿点点头,问道:“刚才姐姐这里发生何事?何大哥他们怎会在此?”
“没事。”梁红玉答应了张杏儿一声,又转头对何元庆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何元庆微笑着对梁红玉和张杏儿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杏儿妹妹,现在天已近四更了吧?快上床来歇息吧。”
何元庆出去了以后,梁红玉招呼张杏儿上床和她睡在一起,张杏儿迟疑了一会,还是上床坐在了梁红玉的身边。
“姐姐刚才发生了何事?关玲跑到我房间凶神恶煞一般,吓我一跳。”
“关玲那小子对妹妹不敬么?”
“这倒没有,他就是对我说话感觉一点都不友好,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让他不开心了。”
梁红玉听了,笑着说道:“我叫关玲照顾你,他本来就不愿意,这也难怪他对你态度不够友好,待明日我说导说导他,看他还敢对你不友好不?”
“姐姐你就别说他了,要不然他又会认为我在告他的状呢,男人有时候也挺要面子的。”
梁红玉笑了,言道:“妹妹小小年纪知道的还挺多,还能看懂男人们的心思啊?”
梁红玉的话,让张杏儿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装着去整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
“姐姐,这是你的香囊吗?”
张杏儿忽然在枕头下发现一个小布袋,她拿起来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胭脂香味扑鼻。
梁红玉接过一看,似乎有些眼熟,细细一想,倒让梁红玉感觉有些害怕,原来她床上发现的这个小布袋,和昨天何元庆在那间凶案房间的床上,发现的那个一模一样,就连小布袋的款式和花纹也无区别。
梁红玉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拿在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个不祥之物一般。
“这不是我的东西,别管它。”
梁红玉抬手一丢,将那小布袋丢在床边的桌子上,没想到梁红玉用力不够,打在了桌子的角上弹了回来,滚到她们的床底下去了。
梁红玉也没有在意,打了个哈欠对张杏儿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快睡觉吧。”说着便扯了扯被子,躺了下来。
……
何元庆出来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看见关玲,他轻声喊了两声,没有听见关玲回应,他举着灯笼四下看看了,也没有发现关玲,这让何元庆十分纳闷。
刚才关玲到隔壁去喊张杏儿到梁红玉房间,后来张杏儿一个人过来了,却不见关玲的人,难道关玲现在还停留在张杏儿的房中没有出来吗?
何元庆想到这里,便返身又走了出去,来到张杏儿的房间。可是张杏儿的房间里也空空如也,关玲并不在里面。
何元庆倒吸一口凉气,关玲现在会去哪儿呢?
怎么这里尽出一些怪事?
黎明前的那种寂静与黑暗,是一天当中任何时候都不可比拟的。人们常说,鸡叫三遍,所有在外游荡的孤魂野鬼都悄悄的躲了起来,因为天即将亮了。
其实不然,何元庆曾经在山上听师傅说过,那些孤魂野鬼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才是最为活跃的,那些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也是在这个时候怨气最重,因为它们刚离开人世,其阴魂不能活动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在黎明前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它们便会将所有的怨气怒气发泄到人或者其他东西的身上。
所以说,人在这个时候最好乖乖的呆在自己家里,不要到外面到处乱走,因为许多起来太早的人,容易见到鬼,就是这个意思。
天已近五更,围墙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的摇曳着,像是阴魂不散的冤魂在黑暗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关兄。”
何元庆在房中寻不见关玲,便提着个灯光微弱的灯笼来到知府后院去寻找,他轻声喊了几声,依然不见关玲回应。
何元庆虽说七尺男儿,武功也非常厉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这知府后院时,却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也许是这里曾经死过的人太多了吧,刚才又听到曾经发生过凶案的房间里,有个恐怖的女人声音,再加上刚在梁红玉房中,听见梁红玉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向她扑来,虽然梁红玉很可能是在做梦,但是何元庆却觉得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不是那么简单,这一连串的未解之谜,让何元庆在黑暗的后院里也感到一丝忐忑不安。
忽然,何元庆发现一间房间里亮着灯光,并且有火苗闪动,这让何元庆十分的纳闷,因为那是一间厨房,里面是没有人居住的,在这深更半夜里,是谁在那里面生火?要是有人起来做早餐也不会这么早啊,难道是里面失火了?
何元庆想到这里,快速向那亮着灯光有火苗闪动的那间厨房奔去。
门是虚掩着,何元庆从门缝里似乎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谁在里面?”
何元庆一把将门推开,闯了进来。
“何兄,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原来是关玲正在灶台前忙碌着,看见何元庆闯进来,惊喜的和何元庆招呼着。
“关兄,原来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在干嘛呢?”何元庆松了口气,和关玲开着玩笑。
“杏儿姑娘说她吃错了东西肚子痛,所以我弄了些草药,在给杏儿姑娘熬药呢。”关玲答道。
何元庆将手上的灯笼放在桌子上,走到灶台前蹲下身来给灶洞里填柴,何元庆此时和关玲在一起,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刚才杏儿姑娘来到红玉姐房中,没有听杏儿姑娘说她肚子痛啊。”
“她的手没有捂着肚子吗?”
何元庆摇摇头,言道:“没有啊,杏儿姑娘进来的时候看样子很正常,没有觉得她哪里不舒服啊,现在她和红玉姐已经睡了吧。”
“噢!”
关玲噢的一声,便若有所思起来,默默的不再言语。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何元庆从关玲的神色中看出了异样,似乎关玲遇到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
关玲沉思半晌,忽然问何元庆道:“红玉姐说她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向她,对吧?”
何元庆点点头,答道:“是啊,怎么了?”
“红玉姐叫我把张杏儿叫来陪她,但是我到张杏儿房中的时候,张杏儿她不在房里……”
“那她在哪儿?”何元庆惊讶的追问道。
“我走到她房中发现她不在床上睡觉,我正纳闷着,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你猜我回头看见她的时候,她是个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何元庆又问。
“张杏儿披头散发,长长的头发基本上已经遮住了她的脸,就和红玉姐描述梦里看见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你觉得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何元庆也感到十分惊讶,一下对关玲说的话题很感兴趣。
“我问杏儿姑娘你去哪儿了?她这才手捂着肚子说肚子痛得厉害,刚才去上了一趟茅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张杏儿是在说谎呢?”
何元庆听了关玲的话,也沉思了一会,然后笑着对关玲言道:“你是觉得红玉姐梦里看见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杏儿姑娘?”
“你觉得呢?”关玲反问道。
“我不觉得。”何元庆答道。
“为什么?”关玲又问。
“有以下几点可以排除你对杏儿姑娘的怀疑,张杏儿是我们从大街上救出来的,她和知府李成全的案子毫无关系,这是其一。红玉姐是张杏儿的救命恩人,张杏儿犯不着装神弄鬼来吓唬红玉姐,再说张杏儿这姑娘看起来人品并不坏,这是其二。其三,张杏儿半夜感到肚子痛起来上茅厕很正常,至于她也披头散发,你想一个女孩子半夜匆忙跑去茅厕,难道她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吗?所以她出现在你面前的形象,和红玉姐梦中所看到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只是一种巧合而已。张杏儿走到红玉姐的房间,就算她当时肚子还痛,你说她会在红玉姐的面前表现出来吗?不会。所以你不能仅凭张杏儿不在房中,出现的时候也披头散发就肯定她是红玉姐梦中所看见的那个女人,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