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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沧州凶案3
偌大个院子此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屋顶一阵阵风掠过,发出的呼啸声和围墙外那几株老槐树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声。
何元庆回头朝梁红玉的房间看了一眼,见房中已经没有灯光。何元庆又环视了一圈弟兄们所住的房间,灯光也都已经熄灭,知道大家都已经熟睡了。
“兄弟,太晚了,我们回去睡了吧。”
关玲坐在何元庆的身旁,已经开始在打盹了,看样子可能也是困得不行了,但是刚才他听何元庆说头涨得厉害,还想在外面坐一会,所以关玲也就一直陪着何元庆在外头说话。
关玲听何元庆叫他回去,眯着眼睛用手捂嘴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啊……好困了,回去睡觉。”
何元庆站起身,拉着关玲准备转身回屋休息。
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呢喃声,低低沉沉的如泣如诉般凄怨,何元庆心头一惊,忙侧耳倾听,但是听不清楚那女人的声音在说些什么。
何元庆用力捏了关玲一下,让关玲从恍惚中惊醒,他睁开迷糊的双眼,用手揉了揉被何元庆捏得青痛的手臂,瞪了何元庆一眼,责怪道:“你干嘛?把我弄痛了。”
“嘘!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何元庆轻声对关玲言道。
咿咿哼哼的女人声继续传来,犹如寺庙里的和尚在低声诵经一般,声音清晰但是却让何元庆和关玲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到这声音,让迷糊中的关玲一下完全的清醒过来,他和何元庆顺着声音的来源判断出,这个女人的声音,是从一间凶案房间里发出的。也就是那间里面的人曾经用大刀割了自己的喉管,鲜血撒了一地的那个恐怖的房间。
半夜三更,一间已经没有人居住并且大门上锁的空房间,哪来的女人说话声?
这让何元庆和关玲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两人几乎同时拔刀在手,慢慢的向那有声音发出的房间靠近。
“哼哼哼……”
房中这时传来一阵女人的冷笑声,这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何元庆和关玲听到这黑暗房间里发出这样的怪叫声,让他们惊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并且吓出一身冷汗。
何元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此种怪事,而关玲呢,和何元庆一样,此种怪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给彼此一个鼓励和壮胆的眼神。
房间里的女人声音一下又改变成自言自语式的嘀咕声,还是和刚才和尚念经一样,叽里咕噜让何元庆和关玲一个字都听不清。
何元庆对关玲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问关玲要不要破门而入?
屋里的女人声,也不知道是人声还是鬼声,这让关玲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何元庆坚定的手势和询问的目光,他便朝何元庆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两个人同时破门而入,看看里面在那嘀嘀咕咕说话的女人是人还是鬼。
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往前一跃,身如轻燕一般,飞身跳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两人一左一右贴近于门边,何元庆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再听听屋里的声音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可是就在何元庆和关玲飞身跳到门边的时候,屋里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似乎是里面的人发现了何元庆和关玲一样。
何元庆和关玲在门外凝神静气听了半晌,屋内再无动静,又恢复了寂静无声的状态,黑咕隆咚的房间,从门缝中透出一股阴森和恐怖。
“要不要进去看看?”关玲问道。
“我守在这里,你去拿盏灯笼过来,我们进去瞧瞧。”何元庆对关玲说道。
关玲听了,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拿了一盏灯笼过来,此时何元庆已经将门上的锁打开,于是两人彼此交换了下眼色,便推门而入。
发生过凶案,死过人的房间就是和正常的房间不同,何元庆和关玲进入房内感到一股阴风扑面,阴森如进入黑暗山洞一般,给人一种压抑不安与惶恐的感觉。
关玲提着灯笼和何元庆一起四处查看了一番,屋内的摆设和白天他们进来看到的一样,并没有人动过,更没有发现里面藏有什么人。
房中门窗紧闭,屋里要是有人藏在里面,是不可能从门窗逃走的,那刚才明明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这房间里传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是真的有鬼?或者是这房中死者的冤魂不散?
何元庆想到此,突然感到一股凉气拂背,让他汗毛直竖,手心也微微渗出了汗。
突然,何元庆眼睛的余光好像看到有一团黑影一闪,冲出了门外。
何元庆一惊,忙回头向房门口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何元庆轻声惊讶的问关玲道。
“好像有团黑影闪了出去,灯光太暗没有看清。”关玲回答道。
关玲的回答让何元庆坚信他刚才不是眼睛花了,而是有个东西真实的存在,并且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跑走了,只是灯光太暗,那团黑影太快,那一闪而过的整个过程,是在何元庆和关玲的眼神余光下完成的,他们并没有真实的看到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关大哥,何大哥,你们俩在这里干嘛?”
何元庆和关玲正要往门外走去,寻找刚才那一闪而出的黑影,没想到张杏儿此时突然出现在门口,只见她在那里袅袅而立,双目炯炯,笑靥如花,娇美的面容在灯光下尽显妩媚,只是一双玉手在胸前不停地摆弄着垂下的一缕青丝,略显不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回屋睡觉了吗?”
关玲将刀插回刀鞘内,上前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张杏儿,似乎在端详一个怪物一样。
张杏儿的突然出现,让何元庆也倍感意外,她一个女孩子半夜没有睡觉,突然出现在这怪异的凶案房间门口,难道她胆子就那么大吗?
刚才何元庆和关玲两个大男人手持大刀进来,都还提心吊胆,张杏儿为何一人却安然如无事一般?
“我睡不着,听到这边好像有人说话,就起来开门查看,看见这里亮着灯光,就过来了。”
张杏儿看到关玲看她的眼神不对,怯生生的回答着关玲的话,语气中有一些委屈。
“杏儿姑娘,这个房间曾经发生过凶案,你半夜来此你不怕吗?”何元庆问道。
“我出来没有看见你们,看到这房中门是开着的,里面亮着灯,我知道一定是你们俩在这里,所以我就不怕了啊。”
对于何元庆和关玲的问话,张杏儿听出他们的语气不够友好,并且带有审问的意思,张杏儿脸上的笑容一下荡然无存,她低下头,一双手依然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我回去睡觉去,不打扰你们了。”张杏儿头也不敢抬,似乎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转身就要往回走。
“杏儿姑娘,刚才我们说话不太礼貌,请别在意,刚才你看见有什么东西从这房中跑出来吗?”
何元庆觉得他们刚才用询问的语气对张杏儿说话确实不妥,于是便向她道了歉。
张杏儿回身对何元庆摇摇头,答道:“我没有看见啊,我来到这里就看见你们俩在房里,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你刚才出现的那一刻,有个东西从屋里闪了出去,你没有看见?”关玲追问道。
张杏儿望着关玲,淡淡道:“关大哥,你不相信我?”
“杏儿姑娘,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事了。”何元庆心平气和,眼神中给张杏儿一种鼓励和安慰,意思是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叫她不要多心,安心的回去睡觉。
张杏儿对何元庆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何元庆目送着张杏儿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之后回头问关玲道:“你刚才干嘛对人家小姑娘那么凶?人家小姑娘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哎,我说啊,你不觉得今晚她有些不正常,神神秘秘的?”关玲对张杏儿房间瞄了一眼,回头对何元庆说道。
“我看你才不正常呢,人家小姑娘哪里神神秘秘了?”
“你可别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啊,俗话说红颜祸水……”
何元庆一听关玲的话,立刻将他打断,对刚才关玲所说的嗤之以鼻:“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红颜祸水都出来了,人家杏儿姑娘今晚怎么你了,你那么不待见人家?”
关玲白了何元庆一眼,嘀咕道:“反正我就觉得她不正常,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算了,不说这事。”
何元庆笑了,言道:“你不会把刚才那一闪出去的黑影理解为杏儿姑娘搞的鬼吧?”
本来这话也是何元庆开玩笑随口一说,没想到关玲还一本正经的接过何元庆的话说道:“有这个可能啊,说不定刚才我们听到房中那女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就是她弄的鬼。”
“你是说当我们开门进去,张杏儿趁我们不注意,从我们眼前跑了出去,知道我们要追出来,她躲闪不及就急中生智回头站在门口和我们打招呼?”何元庆顺着关玲的意思问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关玲一拍手,赞同何元庆把话说到点子上了。
“对你个头,没想到你还真的是这么想,我何元庆算是服了你,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杏儿姑娘她溜到这房间干嘛?装神弄鬼吗?”
何元庆推了关玲一把,又言道:“你没有做梦吧你?”
关玲没有直接回答何元庆,而是自言自语道:“是啊,你说的没错,张杏儿她半夜钻进这房间干嘛?这不可能啊,再说我们也没有看见她在这房里啊,她是在门口出现的。”
何元庆哈哈一笑,言道:“你的想象力就是太丰富了,但是可别草木皆兵,看谁都成了可疑人了。”
关玲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自个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知府衙门的后院很大,房子也很多,房前屋后还有许多假山盆景,载了许多花花草草,低矮灌木一类的,显得凌乱而无章法,夜晚要是在这里面藏人,那真的是很容易,并且让人难于发现。
“刚才是否真的看清有黑影闪了出去?”
何元庆用眼光环扫了一下这知府后院,收住了笑容很严肃的问关玲道。
“灯光太暗,好像是有东西一晃而过,说实话我也没有看清。”关玲摇头答道。
何元庆晃了晃手中的灯笼,言道:“这是什么灯笼,一点都不亮,要不要弄个火把来,我们四处查看一下?”
关玲抬眼看着何元庆惊讶的言道:“就我们两个人?你看这后院就像一处乱石岗一样的,就算是有个人藏在这里面,和我们捉迷藏我们也找不到啊,算了吧太晚了,我们回屋睡觉吧。”
何元庆想了想,觉得关玲的话也没错,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他一定不会让何元庆他们轻易找到的,再说何元庆他们这大晚上的,两个人也确实很难从这到处都可以藏身的后院找出什么来。
“好吧,不管了,我们回去睡觉了。”何元庆点点头,便抬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关玲“嗯嗯”应了两声,打着哈欠也跟在何元庆后面准备回房去。
“吱呀!”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何元庆和关玲忙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们看见远处,后院唯一通向外面的那扇门,好像已经被微微的打开。
“有人!”何元庆脱口说道。
关玲早已经拔刀在手,向那扇门冲了过去。何元庆也不落后,紧紧地的跟上。他们几个纵跳便跑到了那扇门前,只见这扇本来是关着的门,此时已经被打开一个口子,刚好容一个人进出吧。
何元庆和关玲一脚将门踢开,两人提刀跳出了门外。
门外便是一条通往外面的大道,大道上铺满了槐树叶子,厚厚的一层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挪动,发出莎莎的响声。
一排老槐树矗立在后院围墙的四周,遮挡了星辰星光,黑压压阴森恐怖。
何元庆他们两人打着灯笼在明处,要是现在有人躲在暗处,他们根本就不能发现,并且何元庆他们暴露在灯光下,假如躲在暗处的是他们的敌人,并且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之人,那何元庆他们就非常的危险,因为在黑咕隆咚的夜晚,对手发出的暗器是非常难于躲避的,对于这一点何元庆和关玲都十分的清楚,所以即便是知道外面躲藏着人,也只能由他去了。
何元庆向关玲使了个眼色,关玲会意,两人便转身回到知府后院,将门重新关上并且上了门栓。
“白天检查的时候,这门没有上锁吗?”何元庆问道。
关玲摇摇头,言道:“不知道,我白天就没检查这门是什么情况。”
何元庆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默默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是何元庆隐隐感觉到这知府后院并不太平,这里除了他们十几个人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在这后院里活动,具体是人是鬼现在何元庆和关玲他们也弄不清。
就在何元庆和关玲两人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准备推门进屋的时候,忽然听到他们的隔壁房间传来“啊”的一声。
“不好,红玉姐出事了。”
何元庆和关玲听到“啊”的一声,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声音正是从梁红玉的房间里传出,并且他们清晰的听出这是梁红玉的声音。
难道梁红玉遇到了什么意外?
当下何元庆和关玲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冲进梁红玉的房间,看看到底在梁红玉的房间里发生了何事,让梁红玉这样失声尖叫。
“咣”的一下,何元庆和关玲已经破门而入。
……
只见梁红玉坐在床上,在那里气踹嘘嘘,满头大汗,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红玉姐,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何元庆看见梁红玉坐在床上,虽然惊恐不安,但是似乎没有发现她受伤,所以心中稍安,忙走到梁红玉床前,关切的询问道。
关玲则提刀在梁红玉房中四处搜寻,看看是否有人藏在里面,假如发现房中有人,不管是谁,关玲非一刀宰了他不可。关玲和何元庆等人得百分百的保证梁红玉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丝毫的闪失。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发生过,我正睡得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有声音在我房中响动,我睁开眼睛一看,看见一披头散发的女人,张开双手向我扑来……”
梁红玉惊恐未定,对何元庆说出她刚才所看见的情景。
“你的房间没有灯光,红玉姐你是怎么看见的?一定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