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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愤怒的凶手,不肯反抗的受害者
等到了晚上八点,苏初寅和窦厚才回到了警察局。因为出了命案,本来第二天才正式上班,但当天晚上能赶回来的民警都已经赶到了。
朱景腾是专案组的直接领导,案子刚发生,他就已经往回赶了。虽然没来得及出现场,但是,晚上八点开会之前他还是赶了几十公里赶了回来。
窦厚赶紧接过民警倒好的水,又放了很多劣质的茶叶,连着喝了两三杯,酒劲才压了下去。除了早上那一顿饭,晚饭他和苏初寅就随便买个面包吃的。再加上,晚上的酒和现在的浓茶他竟然感觉到胃里一阵抽痛。
“你不舒服?”
窦厚表现的并不明显,他不知道苏初寅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事,有一点儿胃疼!”
“需要去休息吗?”
他摇了摇头。干他们这行的,轻伤是不会下火线的。
“来,喝口水,说说你们今天的走访结果。”
说完,朱景腾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介绍苏初寅和大家认识。
“对了,还没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重案组的新任组长苏初寅,大家欢迎一下,以后好好配合工作。”
苏初寅虽然也渴的厉害,但不像窦厚那样狼吞虎咽。他放下水杯,站了起来,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就再也没有半句废话。
窦厚把吕家祠堂和吕敬德的妻子孙红梅的情况仔细的陈述了一遍。
“按照现在调查的,吕敬德这人社会关系和情感关系都比较复杂,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为了权力、利益的杀人和情杀这两个因素!”
大家都是干刑侦的,所以,听完之后,就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不认为是利益杀人,大家看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如果只是利益杀人,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发现的风险,把他抛尸在一个公共场合。挨着案发现场的几百米就是即将要拆迁的地方,如果把尸体藏在那儿,过两天一爆破,这可是完美的毁尸灭迹的方法。”
“别人又不是干刑侦的,如果杀人的脑子没那么好呢?”
他刚说完,马上就有人反驳。
海子用激光笔指了指投影仪上的照片。
“我也觉得这不可能是单纯的为了利益和权力杀人。在受害者临死前,凶手对受害者进行了折磨,即便是在死后,他依旧选择了这种方式抛尸,这对于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来说,绝对是对是一次侮辱。这样强烈的个人情感,不会只是简单的利益和权力杀人。如果是利益杀人和情杀,我倒是更倾向于情杀。当然,我们也不能排除凶手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
“可是,根据孙红梅的口供,她查了三年,都没发现吕敬德有其他的男人或者女人。”
朱景腾问正在低头喝茶的窦厚和苏初寅。
“那你们今天有没有查到吕敬德还有其他的女人?”
“暂时没有。但是,无论吕敬德感情关系是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目前我们还不确定。能确定的是,孙红梅的感情关系极其的复杂。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孙红梅的情人因爱生恨,杀了孙红梅的丈夫。”
“对!那个吕飞鸿的嫌疑排除了吗?”
“已经排除了。吕飞鸿在吕姓这个大家族里,按照辈分来分的话,他是吕敬德的孙子辈。但是,实际上,他和吕敬德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在案发当天,吕飞鸿一直在酒吧玩乐,我们已经看了酒吧的监控,确定当天他和吕敬德并没有接触过。”
窦厚补充说道。
“那其他的呢?孙红梅不是交往过很多男人吗?”
“确实,但是,已经有差不多十五年了,涉及到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人孙红梅恐怕自己都忘了,再加上很多交往过的对象都已经结婚了不肯配合,要想彻底的排除,还需要时间。”
苏初寅说完,朱景腾忍不住皱眉。时间跨度大,涉及人数多,而且,涉及到很多人的隐私,这查起来的难度也太大了。
“孙红梅有没有说过,什么人对她死缠烂打,或者就是用情比较深的。能干出杀人这种事,逢场作戏的男的可以排除了。”
“孙红梅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名单,有纠缠不肯分手的,有追求她很长时间但是她没有在一起的。这也涉及到的人太多了,我们暂时还没有查清楚。”
“行,那你们再查。除了情杀,物证方面,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根据我们收集到物证,绑着受害人的绳子,就是普通的尼龙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这绳子用的时间挺长的了,里面的成分几十种,对案子并没有什么帮助。受害者穿的白大褂,并不是医院穿的,这种衣服在一般的批发市场都可以买到。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等等,白大褂不是医院的?”
苏初寅先入为主的以为,那衣服要么是医院的,要么是医院旧衣物回收回来的。
“不是。医院的衣服一般都会有他们专门的标志,这衣服上没有任何标志。”
“那什么人会买一件白大褂穿?”
苏初寅说完,会议室突然陷入了沉默。
“一般就是医用生和厨师,再或者药店。”
“不对,医院的衣服上一般都会有标志,厨师的白大褂衣服一般都比较短,药店倒是也会穿没有标识的白大褂。这种白大褂应该在网上随处都能买到,要说是什么人会买,确实是没法确定的。”
苏初寅摇了摇头。
“丧服!”
窦厚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样的衣服了。
“你说什么?”
“我们先入为主了。那其实并不是白大褂,那是丧服!”
苏初寅的家并不在庆安,他们那边的丧服是专门缝制的,不了解白大褂还可能当丧服。
“庆安很多地方,在人去世之后,参加葬礼的人都穿这样的孝服。”
苏初寅最开始以为,凶手让吕敬德穿白色的衣服,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在雪地隐藏起来。可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隐藏尸体,那就更不可能把尸体放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很明显是矛盾的。
经窦厚这么一说,他豁然开朗。那衣服压根就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而是代表着某种意义。
凶手到底想说什么?那件衣服到底代表了什么?
会议室又一度陷入了寂静。
“看来凶手是很恨吕敬德了!”
朱景腾皱起了眉。
“应该和吕家有关系吧!”
“什么关系?”
苏初寅白皙修长的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别忘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吕家的祠堂附近。如果凶手只是为了抛尸,无论是想早点让人发现,还是不想被人发现,都不应选择那儿。而且,凶手是跪着的,正对着的方向是吕家的祠堂。”
窦厚同意苏初寅的说法。如果说凶手想要表达的是自己的某种情感,那么丧服,裸体,祠堂,这些都是具有某种意义。
“那我们接下来要查的人是更多了。吕家是一个很复杂的家族,而且,现在又要面临着下一次的家族族长竞选,说不定是吕敬德竞争者。”
“不可能是单纯的竞争关系。如果只是为了除掉一个对手,那他就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抛尸,更不可能和尸体有那么多的接触。”
苏初寅摇了摇头。他始终都觉得那更倾向于泄愤和侮辱,不大可能只是为了权利。
“查吧!现在也不能确定,你们接下来重点要排查吕家内部和孙红梅交往过的那些男人。”
朱景腾现在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一副淡定模样了。虽然这次的案子比较恶劣,但是,毕竟不是什么连环案,这样明显的个人行为,不大会是连环案。
只要凶手再不动手,时间到了,他们肯定能把那人找出来。
“尸检呢?”
“被害者呕吐,但是没有及时清理出来而导致呕吐物窒息致死。但是,即便在没有醉酒的情况下,他也会因为脾脏出血导致死亡。根据尸检,被害者身体上的钝物痕迹应该是来自于一个直径不超过三厘米的棒状物,胸口肋骨断了四根,一根插入被害者脾脏里,导致了脾脏出血。脖子的锁骨骨折,手指除了大拇指都出现了粉碎性骨折。腰部的脊椎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受害者头部前额有撞击伤。但是,这里的伤口并不是棒状物所致。根据我们的模拟,应该是自己撞的。”
“磕头吗?”
“对,伤口偏向于前额向上,所以不太可能是撞墙之类的。而且,伤口又反复摩擦的痕迹,所以,符合你说的多次磕头。”
白念说完,就合起来身前的笔记本。
苏初寅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磕头,殴打,脱衣,穿孝服,下跪,很明显,被害者死前受过折磨,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防卫的伤痕。但是,被害者脚腕手腕只有死后的一道绑痕,即便他当时喝醉了,在别人殴打的时候,他也应该出现反抗才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身体强壮的中年人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竟然不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