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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粮草期限2
当来福看到最后的日期是哪一天之后,来福心中一阵恼怒,正想发作,但是想到冬季大雪封路,行动肯定受阻,迟了两天,也属于正常范围了,可以理解。
再说来福亲眼看见运粮大军,已经是日夜兼程了,所以来福想到这里,气便消了,把张放请进他的营帐内,设宴款待。
当来福得知张放他们因为大雪封路,为此还迷路了两天,就更是理解了运粮大军的艰辛,于是来福便把书信收了,对运粮的日期不闻也不问。
“张将军,后面的粮队估计在几日内全部到达?”来福问道。
“粮草大军应该在七八日内陆续到达吧。”张放想把日期多说一点,他担心钟无德后面的粮队会在路上出问题。
“路途遥远,粮草大军车马众多,肯定是有先有后,这点王某是理解的,但是也不会如张将军所说的还要七八日吧?难道粮草大军前队后队的距离会拉开这么远?”
来福一听粮草后队要在七八日后才能到,心想那可不行,就算是队伍拉开了距离,也不可能是拉开了七八日的距离,本来前队已经是超过期限两日了,我来福不怪罪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要再拖上七八日,那不是超过期限十日了吗?
但是来福一想,张放是跟随前队来的,他对后面的情况也是不了解,这七八日也是他随便乱猜罢了,当然他作为运粮官,肯定是日期越长越好了。
“大将军,这冰天雪地确实太难走了,车马在这样的天气里和道路上,真的是行进困难啊。人有老幼健衰,马亦是如此啊。望大将军理解。”张放恭恭敬敬的给来福解释道。
来福一听,心想:难道这粮队难道真的如张放所说的那样,后队要七八日后才到?这可是大大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期限啊。但是转念又一想,张放的话也不无道理,这雪路难行,还是不要对运粮大军要求太严格了。
“那好,这个问题我们今天就不提了。”
来福看见宴席准备好以后,请张放入席,举杯向张放敬了杯酒,以示感谢。
“来,王某先敬张将军一杯,张将军一路辛苦,先饮下此杯暖暖身子。”
第一批粮草到了以后,暂时的解决了军队的吃饭问题,但是军士们衣裳单薄,每天都有许多军士因为天气寒冷而病倒,但是后面的粮草队又没能按时到达,所以张放带来的第一批衣物是远远不够来福的四万大军分配的,来福只好吩咐先把衣物分给已经病倒的军士御寒。
玉门关本来就是荒芜之地,周围并没有树木柴火用来取暖,来福只好每天派出大批的军士前往很远的森林里,砍来树木御寒。
大军每天的在不断前往森林里砍树,势必会引起当地的老百姓的不满,这树要是被砍光了,那还拿什么来抵御风沙。
所以每天都有许多的老百姓来到来福的中军大帐里告状。
来福觉得树这样砍下去也是不行的,所以便下令禁止砍树,这样军中没了取暖之物,病倒的士兵便更加多了起来。
又过了七八天之后之后,粮草大军才连续到了第二批和第三批,但是钟无德殿后的那一队,却迟迟没有到达。
这让来福很是恼火,因为延误的日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十多天了。
张放心中也在暗暗的焦急,心想这钟无德是怎么搞的,延误几天还情有可原,现在都延误多少天了,这要是来福问罪下来,那可怎么担当得起?
“张将军,你们的后队粮草怎么还不到?你自己看看过了多少天了?”
来福开始生气,本来耽误了两天,来福不得已已经杀了战马一千匹。因为大雪封路,延误两天或者几天,那都算是情有可原,可以原谅。现在都快过了半个月,后队的粮草还没有运达,难道他们都在半路上睡大觉吗?
在正常情况下,大军粮草延误一日,那都要问罪的。
来福质问张放,那张放问谁去呢?
张放也不知道这个钟无德究竟在搞什么鬼,张放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来福。
张放知道,来福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就算朝廷给了你们两个月的期限,现在也早已经该到了吧?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大军粮草耽误不得吗?”来福坐在中军大帐里,脸色开始难看。
“大将军,你就再宽限他们两日吧,也许路上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要不然是应该到了。”张放看见来福脸色变了,只好硬起头皮向来福求情。
来福看见张放此时还在求情,于是便拿出户部的信函丢到张放的跟前,言道:“你自己看看你们运粮的期限是多久吧,你们来时可是在圣上面前当着诸多大臣的面立了军令状的。”
张放一听,脚便开始打抖,他知道这军令状可不是开玩笑,来福要是一翻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放低着头,唯唯诺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听天由命,心想此时还是不要再狡辩了,万一惹了来福翻脸,他和钟无德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来福很生气,耽误了两天,他杀了一千匹马,现在要是再耽误他的粮草,那他可要杀人了。
“你既然已经给钟无德求情,那就按你说的,再给他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如是粮草仍然未到,那到时就别怪军法无情。”来福怒道。
“是,是,请大将军给我几匹快马,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张放此时哪里还敢和来福抵触,只好请求来福给他几匹快马,让他原路回去,去接应钟无德,催促他在两日之内务必赶到。
“好,那你就带几匹快马前去,不是我来福无义,而是军法无情。去吧。”来福一甩手,走了出去。
对于张放,来福很早就听说过此人,也知道他有一点本事,人灵活聪明,会巴结人,在这一点上,和杨才俊有点相似。
也知道张放在一次跟随归海宁出游,得到归海宁的赏识,从一个军士一下提升为校尉,现在又被朝廷提升为中郎将,押运大军粮草,这人一下就平步青云,肯定有他过人的一面。
对于钟无德,来福更是了解,钟贵妃的哥哥,在朝廷中谁人不知,归海宁宠爱钟贵妃,当然也就器重她的哥哥钟无德,不管这人有没本事,钟贵妃吹吹枕边风,归海宁就得重用钟无德,现在钟无德当上了大军的粮草押运官,一定也是钟贵妃的主意。
来福知道这些关系的复杂性,所以现在钟无德延误了大军粮草的日期,来福开始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就算了,哪知道现在既然延误快半个月了,仍然不见钟无德的粮草到来。
于是来福再也不能容忍了,延误这么长时日,怎么都说不过去,他来福就算再忍耐,那以后回到朝廷,别人也会说他来福徇私枉法,军纪不严。
张放带了几个人,一路快马加鞭,按原路返回,去寻找钟无德。
再说钟无德确实正如来福所说的,在路上睡大觉。
钟无德这人,仗着他是国舅,他早就忘了他和张放曾经在归海宁和众大臣面前立过的军令状,他深信一句话,“法不加于尊”只要归海宁不问罪,谁人敢奈何得了他?别人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他妹妹钟贵妃的面子吧。
有张放押着前队粮草,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他在后面就一点都不急了。走半天休息两天,反正运的是粮草,有吃有喝,还有穿的,他急个啥。
所以这钟无德不光走得慢,在途中还肆意的挥霍粮草物资。
当张放急急的赶了两天的路,才看见钟无德慢悠悠的在那里赶路,这下把张放惊呆了。
张放在来福的面前求了情,宽限了两天,可是张放快马加鞭赶了两天的路才遇到钟无德,宽限的两天日期已经过了,现在钟无德押着粮草,赶到玉门关来福的军中,少说也得五六天,这可怎么得了。
“钟兄,你可闯大祸了。”张放跳下马,也顾不得和钟无德寒暄,将话题直奔主题。
“张贤弟,你怎么回来了?我闯什么大祸了?”钟无德看到张放,迎了上来。
“你可记得我们军令状是怎么写的?如是延误日期,可军法从事,你怎么能那么慢吞吞呢?”张放责怪道。
“张贤弟你不是说,你前队到了就不算延误吗?我慢几日又何妨?”钟无德不屑的说道。
“哎呀!钟兄,你就算慢一点,也不能这么慢吧?你看现在延误多少时日了?”
“不就是十几天吗?”钟无德哈哈笑道。
“你怎么还笑得出,你就等着来福大将军把你军法从事吧。”张放正色道。
“他来福敢吗?”
看来这钟无德原来是不把来福放在眼里才如此傲慢啊。
“这不是他来福敢不敢的事,这是军法严不严的事,我来时大将军已经发了脾气,限定我在两日之内要一定把你们接到大军所在地,你看现在怎么办?”张放显得心急如焚,然而钟无德却毫不在乎一般。
钟无德问道:“你出来几天了?”
“已经整整两天了,现在就算回去也超出两天的期限了。”张放答道。
“反正都已经超期了,现在还那么急干嘛?干脆不要急了,爱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不管了。”
张放顿首跺脚,长叹一声,拿钟无德没有办法。
五天过去了。
来福的中军大帐里,来福正和众将商议军情,一将官进来禀道:“今日军中又有两百多位弟兄因为寒冷,得病死了。”
来福一听,大惊道:“今日怎么死了那么多?”
“禀将军,因为御寒的衣物不够,朝廷运来的御寒衣物都是按照我军多少将士来配送的,但是这衣物只到一部分,大部分在后面的粮草大军里,至今仍未到。”将官答道。
“他奶奶的!”来福一拳头砸在案头,大声问道:“钟无德的后军粮草还没有到吗?”
“回禀将军,至今仍未见踪影。”将官又答道。
“知道了,今日再去伐树,不管怎么样,不能再死人了,要是再有人因为冻死,我就拿你问罪。”
来福怒发冲冠,脸色铁青。
又过了两天。
钟无德的最后一批粮草,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视野中。
将士们一片欢呼。
“禀将军,最后一队粮草运到了,钟大人和张将军在营外求见。”军士进来禀道。
钟无德的粮队出现的时候,已经有军士进来禀报,卫成和众将问来福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来福拉长个脸不吱声,唬得众将也就不敢再多问,乖乖的呆在营里,没有人出去。
张放看见军中所有将军都没有出来迎接他们,心知不妙,所以也不敢和钟无德随意的闯进来,先叫军士进去禀报。
“带进来!”
来福冷冷道,众将都知道来福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不是“请进来”而是“带进来”这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别。
军士得令,便对外喊道:“请......”
“请什么请?押进来!”公孙剑早明白来福的意思,军士一个“请”字刚出口,便被公孙剑打断,大声吩咐把张放和钟无德押进来。
众军士闻言,二话不说,上前把张放和钟无德摁住,押进了来福的中军帐。
张放深知有醉,低着头一声不吭。
“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廷的少府卿,大军粮草押运官。”钟无德被军士押着,一边挣扎一边嚷嚷道,语气充满了傲慢和目中无人。
“知道你是少府卿,也知道你是大军粮草押运官,要不然本帅今日不押别人,而押你进来呢?”来福还是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就好,那为何如此待我啊,我远道而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钟无德言道。
来福冷笑了两声,言道:“功劳?你还敢和我提功劳?你连苦劳也没有。”
“我不就是耽误了几日吗?犯得着这样吗?”钟无德还未意识到自己的罪责不轻,依然和来福顶嘴。
来福将户部的书信往钟无德的脚下一丢,厉声道:“延误大军粮草十六天,你自己又立下了军令状,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我无罪!”钟无德头一仰,言道。
“有军令状在此,延误一日,就可按律当斩,现今你已经延误十六天,就是这十六天里,你知道因为寒冷没有及时得到御寒的衣物冻死了多少将士吗?”
“你这里冻死士兵,关我何事,那是你治军无方,拿我来撒气。”钟无德言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被军士押着乖乖站立一旁的张放,看见钟无德在中军大帐里,竟然敢和来福这般顶嘴争强,忍不住劝说道。
其实来福到现在心里依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该按军法斩了钟无德,因为来福知道钟无德乃是钟贵妃亲哥,要是他斩了钟无德,那以后他来福怎样面对归海宁和钟贵妃?
但是钟无德的傲慢和不认罪,让来福大怒。心想不正军威,以后何以服众。
“来人!钟无德延误大军粮草十六日,按律法军法当斩,给我把钟无德押出去,斩首示众。”来福大声喊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今钟贵妃的哥哥,当今的国舅爷,你来福算老几啊?敢杀我?”钟无德手脚并用,使劲的挣扎,对来福破口大骂。
“拉出去,斩了!”来福一挥手,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