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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远方的人
来福似是回答余倩的话,又像是喃喃自语道:“她在远方,在我的眼睛和心灵都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你不愧是个秀才,说的话有些都听不懂,我可是读过好几年私塾的哦。”余倩对来福言道。
来福对余倩笑了笑,言道:“秀才能当我这么大的官吗?”
至于余倩说听不懂他的话,来福也不想解释,因为那是他的心声,他是说给远在天边的那一个人听的,虽然她听不到。
“噢,你比秀才厉害啊,那我应该算是个秀才吗?”余倩言道。
“你早就是秀才了,你不光是秀才,你还懂兵法,还是个将才呢。”来福言道。
余倩听了,晃动着脑袋,显得异常的开心和得意。
秋天还没有过,深秋的风已经刺骨冰凉,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尤其是在这样的高寒草原。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早了些。
一阵寒风吹来,余倩不由得把身上的衣服向胸前裹紧。
“冷吗?”来福问道。
余倩点点头,把脖子缩进衣服领子里,打了一个冷颤。
来福可能是穿得厚,并不觉得冷,便把身上那长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余倩的肩上。
余倩将宽大的披风把自己的身子裹住,露出个脑袋抬头对来福言道:“谢谢你啊,你不冷吗?”
来福笑着言道:“我不冷,半夜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便一只手搭在余倩的肩膀上。
“你别碰我呀!”余倩连忙闪开,甩开了来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撒腿往回跑去。
来福看着余倩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来福和余倩刚回到营帐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匹快马随即而至。
探马冲进来福的营帐内对来福言道:“禀报大将军,一队漠北国军马正从西北方向快速而来,距此不到十里。”
来福闻言大惊,便快步走出营帐对帐外的军士道:“赶快集聚部队,准备迎敌!”
来福话音刚落,卫成、陈志、公孙剑和龙虎等一帮将领,也随即来到来福的中军大帐前面。
“大将军,末将料想今晚漠北国人会来劫营,已经做好了安排。”卫成向来福言道。
“喔?如此甚好,我还以为漠北国军马新败,今晚不会再来,卫将军可谓是料事如神啊。”来福心想:初次领兵,自己还是经验不足,凡事还得靠这些军中老将啊,不由得对卫成刮目相看。
“正因为漠北国人新败,料想我军今晚必会懈怠,所以他们必定会趁月黑风高之际,偷袭我军,大将军勿忧,我和公孙剑已经部好阵势,专等漠北国人前来。”卫成言道。
“好,今晚部队就由卫将军和公孙剑指挥,快牵马来,我们准备迎敌。”
军士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匹给来福牵了过来。
“将军,快把衣服披上吧,半夜风寒。”这时余倩将那件刚才来福脱下的披风递到了来福的手中,来福接过将披风披在身上,对余倩言道:“你就在营帐内呆着,不要出来了。”
余倩点点头,退了回去。
来福和卫成一帮人等,带着一对人马走出卡米尔镇。
“我们就带这点人马出来吗?”来福既然把今晚的指挥权交给了卫成和公孙剑,那一切就听他们两人的指挥,但是来福看见跟随的兵极少,不禁问道。
“禀将军,其他都已经乔装埋伏好了,将军请放心吧。”卫成对来福言道。
刚才还安静如深邃星空一般的草原,瞬间杀声震天,漠北国人就像是从天而降,转眼已经到了眼前,奔腾如潮水一般向来福他们冲来。
只见卫成不慌不忙的把一只火箭射向空中,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顿时无数的火把在戈仑尔草原瞬间燃起,鼓声大作,喊声震天,紧接着无数的火箭飞向漠北国军马。
漠北国人猝不及防,瞬间在草原上人仰马翻,射倒一片。
草原上立刻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声。
“给我射!射死这些漠北国人!”卫成大声喊道。
埋伏在草原上的弓弩手点燃一只只火箭,万箭齐发,向奔驰而来的漠北国人射去,紧接着听到的是漠北国人一声声惨叫声。
那是一种死亡前痛苦而绝望的悲鸣。
那是那些将要死去的人,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声呐喊,似乎是在向这个世界发出一声最后的道别。可这种道别场面却异常的惨烈和残酷。
这一声声惨叫声,又像是在绝望的告诉这个世界,他们还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他们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对家中妻儿的爱心,对父母的孝道,他们还没有尽到。
他们爱这个世界,爱年迈的父母,爱幼小的妻儿,爱所有与他们相关的一切,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瞬间化为乌有,只能留下一声惨叫,向尘世道别。
世间之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等这些将要死去的人,绝望的伸出手凭空一抓,想抓住一点这个世界能让他一起带走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抓不到,死去的人什么都不能带走,在他们绝望而痛苦的闭上双眼之后,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已经尘埃落定,从此来于尘土,归为尘土。
漠北国人在惨叫声中,一排排倒下,又一排排的冲上来,前仆后继。
“给我射!”
一只只带着无比愤怒的火箭如雨点般划破夜空,横扫一片迎面而来的漠北国军马,被火箭射中的漠北国人,一个个倒了下去。
“全力进攻,给我杀!”只听到漠北国人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弯刀,大声的吼叫着,瞧那阵势,好像要将眼前的中原人斩尽杀绝。
漠北国人看见前面的人一排排倒下,却置若罔闻,也许是他们的感观视觉已经麻木,或者军令不可违,只能硬着头皮猛冲,听天由命。
当然,冲上来的人基本都是在送死。
但这并不能阻止和吓到这些红了眼的漠北国人猛烈的冲锋。
“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草原上响起,紧接着只见一股股带着刺鼻的肉焦味,弥漫在空中,随风飘散,草原上,又多了许多尸体。
......
“给我冲!杀光这些可恶的漠北国人。”卫成一声令下,草原上两支军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一齐掩杀过去。
漠北国军顿时大乱,纷纷掉头夺路而逃。
稳稳坐于马上看着这一切的来福,不禁连声叫好,转身对众人道:“今晚杀得痛快,终于让漠北国人尝到了我傲来国的天威。”
一个时辰不到,漠北国人丢下了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原上,躺在了这片他们本不该来的地方,这片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成了他们可怕的坟墓。
当年陈汤将军的一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依犹在耳,只是这些贪婪的漠北国人,只长块头,不长记性,今天终于又让他们在这里尝到了苦头。
草原是美丽的,也是安宁的。
贪婪滋长了漠北国人的邪恶,使这片本是美丽安宁的草原充满了杀戮。
清晨,王城城烟波袅袅。
在一间小阁楼里,金娇娇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在梳头打扮。
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闺房里,登时明亮,梳妆台上也洒满了阳光,反射在金娇娇香艳的脸庞,更显得婀娜妩媚。
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胭脂香粉等一些女人的化装用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胭脂香,沁人心脾。
只见金娇娇将那一头齐臀的长发,梳理成一袭袭流苏,微风从窗前吹来,轻轻的飘摇着。一袭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般披于身上,显得身段如此的轻柔华美,但却依然单薄无比,给人一种万般怜爱的感觉。
闺阁中,幽静美好。
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显示出只有宫廷才有的气派。
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独成一景。
弯曲的走廊上,不时有小婢穿过,莲步轻微。
“边关昨晚传来捷报了,说是大将军打败漠北国,斩首一万多呢!”步履匆匆从窗前而过的几个小婢在小声议论着,声音虽小,但是金娇娇一人独自静坐于窗前梳头的她,还是听得真切。
“几位妹妹,请留步。”金娇娇忙起身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对已经走了过去的几个小婢喊道。
“娇娇姐姐有什么事吗?”那几个小婢转身回头问道。
金娇娇因舞而闻名,故而偌大个郡主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认得金娇娇。可以说在郡主府里,除了归海心月,就数金娇娇她的名气最大了,再加上金娇娇平时待人不错,不管身份富贵或者低贱,金娇娇一样的礼貌和善,以诚待人,故而金娇娇在郡主府里口碑极好。
“刚才你们在说的谁?谁在边关大捷?”金娇娇开口问道。
“是来福大将军啊。”一小婢答道。
“妹妹怎会知晓?”金娇娇又问道。
“昨夜信使到此,给郡主传信,正是奴婢接待,故而知晓,姐姐是现在才知道吧?”那小婢露出笑脸答道,看样子开心不已,因为她知道了一个别人还没有知道的事情,现在说给别人听,看见别人也很开心,她就有种自豪感。
“哦,那信使说大将军他们率军几时能回来吗?”金娇娇追问道。
那小婢摇摇头,言道:“这可没有说。”
“你们去吧。”金娇娇示意她们几个自个忙去,然后便关上窗户,信步走到阁楼外。
入冬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温暖而舒适,就如现在金娇娇的心情。
来福兵马大捷,说明边关局势稳定,消灭漠北国必成定局,过些时候来福即刻凯旋班师回朝,与来福重逢的日子指日可待。
与来福一别不觉已是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她金娇娇每天除了陪郡主喝喝茶,唱唱小曲,偶尔跳上一段舞蹈,打发时光,日子过得也还滋润,只是心中对来福的思念与日俱增,牵肠挂肚。
来福在这三个多月里,已经完成了他人生的蜕变,从一个小小的黄门郎,摇身一变已经是新都候,平西将军,而今出征边关,大胜漠北国,又成为了国家功臣,可谓是心愿已遂。
来福回京必定是光环罩身,前途无量。到时候成为朝野重臣,前呼后拥,呼风得雨。到那时他来福还会记得她金娇娇吗?
想到这里,金娇娇便心潮起伏,忐忑不安。
凭栏处,潇潇雨歇。
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冬日的阳光里,写满了无奈与惆怅,晃悠悠从眼前飘落,给这冬日的景色增添了几分疮痍。
金娇娇的心,就像眼前这晃晃悠悠的落叶,飘忽不定。
“娇娇。”
听见喊声,金娇娇回身望去,只见归海心月款款而来,一脸的兴奋。
“公主,金娇娇不知公主前来,有失远迎,望公主赎罪。”金娇娇忙弯身像归海心月施礼道。
“你在我面前为何如此多礼啊?给你说个令人兴奋的事情。”归海心月笑着言道。
“是不是大将军他们大败漠北国的事?”金娇娇道。
归海心月一脸的惊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晚上半夜信使才到,这郡主府里就我一个人先知道,我还没有对旁人说呢,这一大早跑来告诉你,不想你却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是春儿姑娘,刚才她们路过此地,正谈论此事呢。”金娇娇感觉自己刚才言失,连累了春儿姑娘。
“这死丫头,嘴巴比我还快。”归海心月笑着言道。
“公主可知大将军他们几时能班师回朝?”金娇娇问道。
归海心月摇摇头,收起了笑容,言道:“这真不知他们能何时回来,不知道公孙剑在边关一切可好,我也不希望他能立多大的功,只愿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
“公孙剑绝世武功,不会有事的,公主尽管放心。”金娇娇看见归海心月心有牵挂和担心,便安慰道。
“嗯,我想也是,公孙剑他是不会有事的。”归海心月一下又露出了灿灿的笑脸,走过来拉着金娇娇的手又言道:“今日如此阳光明媚,我们何不出去一游?”
“公主想上哪儿?”金娇娇问道。
“走,我们上街溜溜去。”言毕,便拉着金娇娇出门而去。
“要备马车吗?”身旁的佣人问道。
“不用,我和娇娇就这样出宫走走,累了就找个地方休息,岂不省事。”
王城城里,一如既往的繁华。社会治安也是非常的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在大街上,无须担心有抢夺及非礼之事,不愧是傲来国统治的天下,社稷安宁,歌舞升平。
金娇娇和归海心月等一行人走到街上,花花绿绿的光艳夺目,自然吸引了大街上众多的目光,更何况金娇娇和归海心月天姿国色,婷婷玉立,宛如月宫嫦娥,九天仙子下了凡间。
所以街上的行人,看见如此光鲜亮丽的归海心月和金娇娇,竟然纷纷避让,闪到一边去交头接耳。
当然这其中也有好色之徒,早看花了眼睛,口水流了一地,但是看到归海心月和金娇娇身后不光有奴婢佣人打扮的人跟着,还有几个手按腰刀的军士紧随其后,也只好有贼心而不敢有半点贼胆。
其实归海心月这种架势出门,并不算张扬,身后跟着几个人,再加上几个军士,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般的官宦子弟,本来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不同的是归海心月和金娇娇太过于美丽,才吸引路人欣赏和好奇的目光。
虽说王城城里,美女如云,可这样的倾国之色,还是极为难得一见。
再说归海宁昨晚收到边关信使来报,说来福大败漠北国人,收复了大片失地,大为高兴,所以今早兴致特别高涨,又看见天气晴好,便想出宫去散心。
“来人,给我去传杨才俊前来见朕。”
侍立一旁的太监田宝“喏”的一声,急急出宫而去。
这归海宁整日在后花园与众嫔妃赏花饮酒,观舞作乐,已厌烦了宫里的花天酒地,早想出去散散心,今日天气正好又加上昨晚喜报,归海宁觉得应该庆贺一下。
可怎么庆贺呢?酒每天都喝,早已喝的头昏眼花,与美人嬉戏?可宫中这些嫔妃,在归海宁眼里,没有一个能留住归海宁的心,早就玩腻了,还是出宫去开开眼界,听说王城城里美女就不少。
今日就叫上杨才俊一起,去宫外猎艳一番,寻找一些宫里所没有的刺激。
归海宁正坐在那里品茶想入非非之际,太监田宝从宫外回来了。
“禀王上,杨才俊来了,正在宫外候旨。”田宝尖着嗓门言道。
“哎,不是候旨,传他进来。”归海宁言道。
“王上有旨,传杨才俊觐见。”
只见杨才俊风尘仆仆的走进殿来。
“杨才俊叩见王上。”杨才俊拜道。
归海宁抬眼看见杨才俊油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羡慕道:“杨才俊,你这满面桃花的,神色不错啊。你是怎么保养的?你看朕怎么就满脸憔悴,快对朕说说你的养生秘诀。”
杨才俊一听,忙道:“王上忧国忧民,日夜操劳,所以略显憔悴,还望王上保重龙体,以后一些小事,就让臣下去办吧。”
杨才俊心想:王上你怎么能和杨才俊比呢?天天纵情声色,花天酒地,不憔悴才怪。杨才俊可是不贪恋女色,更不好酒贪杯,当然才有此神韵。
“你说得对,国事操劳,朕也是很无奈啊,谁叫朕是天下之主呢,今日天气甚好,又加上边关信使来报,来福大胜漠北国,朕极为高兴,特唤你来陪朕出宫走走。”
“臣悉听遵命,能陪王上一道出宫,杨才俊感到诚惶诚恐,万分荣幸。”杨才俊低头哈腰道。
“那好,等朕换身便服,我们就微服出宫,身边带几个卫士,你看可好?”归海宁言道。
“王上出宫甚少,王城的百姓一般都不认得王上,按理说应该没事,但是出于对王上的安全,我们还是应该多带一些人马,叫他们都乔装打扮即可。”杨才俊言道。
“如此甚好,这个你来安排吧,朕换套便服,去去就来。”归海宁说着,转身进了后殿。
这杨才俊也不是等闲之人,趁归海宁进后殿换衣服之际,便吩咐宫中侍卫,大内高手等一帮人,在顷刻之间,全部乔装打扮,侍立在宫外等候。
归海宁和杨才俊出得宫来,走在王城的大街上,谈笑风生。
“龙大人今日上街,是观景还是赏花呢?”杨才俊问归海宁道,他是想试探一下今天归海宁微服出宫,目的何在。
“既观景,又赏花,哈......”归海宁是个好色之徒,宫里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尚不知足,还想在王城城里猎艳一番,看看是否有看上的,一起带回宫里,充实后宫,反正他的后宫房子多,住得下,他也养得起,只是他这副小身板,禁不起折腾,但是养在宫里当花欣赏也是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