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章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一曲歌罢，田丫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说道：“听说曾先生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老兵，立过功，受过奖，是最可爱的人，今天又做了可爱的新郎。他的战友为他点了一首《血染的风采》，现在我邀请他的战友刘‘氓’先生上来和我共同演唱这首歌好不好，大家掌声有请。”

这位歌手仍然把刘虻读作刘“氓”，说着走下了台推着刘虻上了舞台。音响师在寻找歌带，田丫抽了一支麦克风递给刘虻。刘虻笑笑说，“姑娘人很美，声音也很美，我的嗓音有些沙，等会起调时你降八度好吗？”

田丫笑笑说：“声音有些沙没关系，这首歌带着战火硝烟的味道，自有一种沧桑感，歌的基调是抒情，豪情中不失委婉，悲壮里透着感伤，您的嗓音也许更能把悲壮和柔情演绎的更美。”

刘虻越看田丫越像昔日的女友彩霞，便说：“姑娘对这首歌的理解不错，很到位。我也曾和一位学声乐的女生演唱过这首歌，我的战友们说，唱的比原唱还好。”刘虻笑笑又自嘲，“有些大言不惭啊，希望咱俩合作愉快。”

音乐响起，还没等刘虻和田丫开始，混混1喝的醉汹汹的走上台，歪歪扭扭走到田丫跟前，说着醉话，也许不是醉话，是流氓的本色，“我说妹纸，今天是曾先生结婚大喜的日子，别唱这没劲的，来点带色的，咱俩唱《十八摸》好不好？给曾先生的新婚之宴加点荤。”

“好！”底下附和声还不少，看来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有人起哄，“就唱十八摸，要是你敢真摸眼前这位妹纸，我上台敬你一个。”

田丫本能的退后一步，愤怒的说：“这歌我不会！”“不会没关系，妹纸，哥带着你唱，‘紧打鼓来慢敲锣’……”那嗓子真跟敲破锣一样。刘虻怒不可遏，指责混混1，“什么流氓东西，给老子滚下去！”

“吔，你这瘸子都能跟她唱，老子是四肢健全的帅哥，凭什么不能跟她唱？老子不但能唱，还能摸。”混混1说着伸出了咸猪爪，嘴里还哼着小调，“伸手摸姐大腿根……”

轮椅上的刘虻忍无可忍，弹腿踢在混混1的胳膊拐的麻筋上，这家伙痛中带麻，抖着胳膊骂道：“吔！麻辣隔*！你敢打老子。”刘虻斜视着他那土鳖相，调笑说：“这叫铁拐李敲打咸猪爪。麻了吧？告诉你，女人的臀部带着高压电，摸了可定麻。”

婚礼司仪上来把田丫拉下台。这是他聘的歌手有义务保护她。

混混1受到了羞辱，邪气上升，指着刘虻骂道：“麻辣隔*！好你个瘸子，敢和老子动手。”说着，挥拳向刘虻打来。

刘虻快速转动车轮，车身退了半个轮距，混混1一拳打空。刘虻右手向后猛转车轮，左手固住左轮，轮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旋，车身后背的推把撞在混混1的屁股上。

刘虻强有力的臂力，瞬间转换成机械力，要是测速的话，不低于六十迈，只是轮椅车质量轻，如果换作一辆轿车的话，这小子肯定会被撞飞。好在刘虻心存仁善，在撞到他的瞬间，来了个急刹车。

混混1失去重心，一下子扑倒在舞台上。这小子果真有点武士道精神，一个咸鱼翻身接一个懒猫打滚，跳起来挥舞双拳，来了个双峰贯耳。

刘虻这次没后退，身体后仰带动车身一起后倒，倒地瞬间左脚向上一蹬，正蹬在这家伙的下颌处。近身搏斗，这招叫兔子蹬鹰。刘虻能在轮椅上完成这个动作，难度很大。但他做的流畅自然，看去是被动挨打，实质上是反守为攻。

再看那家伙，由于上下牙的亲密接触碰出了火花，嘴角流出一丝血。他吐了一口血水，手背揩了揩嘴角，心中不免有点胆怯。“吔！看不出啊，你瘸子还有点功夫？”斜眼向台下望了望，在找同伙。

台下已围了一圈人。混混2，混混3看了大哥的眼神明白是要他俩帮忙，两人跳上台来，准备围殴刘虻。

李剑见状也想上台，曾劲松拉了一把，“不打紧，别看刘哥断了一条腿，就刘哥的身手对付这三个小混混，绰绰有余，”李剑说：“也好，其实我早就想揍这几个家伙一顿，只是碍于现役军人的身份不便动手。”

刘虻也看到了台下的曾劲松李剑，向他俩递了个眼神，做了一个手势，三人都是特种兵出身，相互默契，两人立马领会是要他俩按兵不动。

三个家伙围住了刘虻。刘虻三面受敌，轻轻一笑，调侃说：“哟！三个一起上啊，能凑一桌麻将了。要是打麻将，我甘败下风，论打架，你们仨，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混混2嘲笑说：“鸭子死了嘴巴硬，看你是个残疾人，我们不欺负你，你只需给我大哥赔个礼，道个歉，我们放你一马。”

刘虻哈哈笑了说：“兄弟你到底当过两年兵，还没忘记八项注意第一条，‘说话态度要和好’。哥给你点个赞。只是你这位大哥没学好，不晓得‘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还没克服掉。所以应该教训教训他。”

混混3激怒了，叫道：“别跟这瘸子啰嗦，你们没发现这小子嘴巴特溜，还特别会糟践人。”混混1嚷道：“哥们，一起上！打得狗日的满地找牙。”

刘虻呵呵笑了说：“我可是铁嘴铜牙，得了纪晓岚的真传。不过我终究一介书生，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绝对不跟你们动手。”

三个家伙本是寻衅滋事的顽劣，又喝多了酒，哪有什么道德可言，也好意思三个大汉来围殴一个残疾人，左一拳，右一脚，打得团团转。

再看刘虻操纵着轮椅，左旋右转，忽进忽退，有张有弛地周旋在三人之间。那身形就像在轮椅上跳桑巴，又如体操队员在鞍马上做托马斯全旋。动作干脆利落刚劲有力，摆腿扭臂换手，翻腾倒立旋转，煞是好看。

刘虻腾身跃起，啪的一记反腿扫在混混3的右脸上，又沉身坐进轮椅抬起鞋底看看，还说风凉话：“不小心鞋底子打脸了啊，你的脸皮像锉刀，我心疼鞋底被刮去一层皮，要少穿两年了。”

混混2一掌打来，刘氓撑臂倒立，扭臂交叉换手同时摆腿横扫，一脚踢在混混2的左脸上，然后沉身坐进轮椅，调侃说：“你的脸皮比他薄，正好替我擦皮鞋，只是让你这小白脸揩了我的油，我用的鞋油可是黑又亮哦。”

混混1因为体胖不甚灵活，抬腿向刘虻胸口踹来，刘虻急转轮椅，轮椅扶手的空档卡住了他的脚脖子，顺势一带，这小子一个劈叉坐倒在地。刘虻嘲笑说：“哟，还是标准的一字马。”

这家伙估计是肌腱拉伤了，叉腿坐在地下起不来，龇牙咧嘴地嚎叫，“哎哟！痛死我了。”曾劲松请来的摄像师还在拍摄，曾劲松对摄像师说：“给他打个灯光，方便他满地找牙。”大伙哄笑不止。

李处走上台背着手踱着方步拿三个混混开涮：“哎哟哟，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好意思表演三英战吕布？”刘虻接腔：“李处，用词要恰当，是三熊战吕布。”李处笑了说：“到底是文化人，比我会用词。瞧瞧你们德行，简直是三头笨熊。”

李处指着混混2调笑：“看你那身手，猴拳咋打得像醉拳？”刘虻接了句幽默，“人家是本色出演。”

李处又指着混混3调笑：“你呀，身强体壮的，虎拳咋打成了猫拳？”刘虻又接了句幽默，“人家那是照猫画虎。”

李处哈哈大笑，指着瘫在地下的混混1调笑：“你呀，怎么学起老娘们，谭腿变成了劈腿。”这次还没等刘虻补缀幽默，台下一位小女孩接腔更加幽默，“还不如我奶奶呢，我奶奶一个劈叉下去，立马就能起来。”

台下一阵哄堂大笑。李处大笑不止，笑罢，放严肃了说：“我跟你们说，这位曾经的解放军蜀黍，那功夫真是不一般，自卫反击战立过一等功。一个人，一把五四手枪，从山崖上飞身滑下，啪啪啪，秒杀敌军一个班。”

刘虻笑了笑说：“李处，您动作片看多了吧？太夸张了，战场上没那么打枪像玩游戏。我那是爬上悬崖打了一发火箭弹，地堡里五个敌人全报销了，只算半个班。”

李处继续恶心三个混混说：“你们的能耐也就是混吃、混喝、泡个妞，赶紧滚蛋，回家去练八卦，这是你们的强项。”

混混3涩笑说：“嘿嘿，李处，我绝对给您面子，我们就走，就走。”李处骂道：“滚你妈的！还给老子面子？你狗东西是面子不值钱，里子更不值钱。是不是老子把你里子抖出来晒晒？”原来这小子因盗窃厂里的物质被保卫处处理过。

混混2和混混3搀起混混1，灰溜溜地走下台。走到门前一桌时，因为这一桌坐的是女士，桌上还有两包烟，混混2拿起两包烟甩给混混1一包说：“大哥，一百块钱没挣到手吧？赏你包烟消消气。好歹你做了个摸的动作。老三，给大哥五十元算了，让大哥顺顺气。”

原来混混1之所以上台挑衅，是和混混3打赌。混混3说，“大哥，这唱歌的小妞长得真漂亮，你只要敢去摸她一把，我输你一百块，摸两下，两百。”混混1嘿嘿一声淫笑，“说好了啊，老子上去来个十八摸，你得给老子一千八。”结果是台下练了十年嘴皮功，上台不到一分钟，便闹了个灰头土脸。

混混3没拿到烟，见桌上还有瓶啤酒，拿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喝完你走了也就算了，这小子受了刘虻的一顿“语言暴力”，还被鞋底抽了耳光，心里很是窝囊，骂了句：“麻辣隔*。”把酒瓶摔在地下。

飞起的玻璃渣和啤酒泡沫溅到了一位女士的裙子上，女人狠瞅了他们一眼，骂了句：“什么玩意！”这三个混混就此走了也算了，偏偏混混1憋了一肚子气要发泄，顺手扯起桌布一拽，桌子上杯盏盘碟碎了一地。

这是作死的节奏啊。这下惹恼了酒店经理，这酒店经理本是脚踩黑白两道的人。他爹是地产开发商，这两年挣了钱盖了酒店交给儿子经营。这里就相当于水浒里的快活林，日进斗金的地方，生意很红火。

经商人图的是吉利，你可以捧场，绝对不能砸场子。老板立刻命令手下，“去！叫门口保安把这三个二货给老子拦住，妈的！找死！”

门口四个保安拦住了三个二货。酒店老板关掉门口的监控探头的电源，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过来。呵斥三个混混说：“我说这几位兄弟，你们经常在这里蹭吃蹭喝，别以为老子不晓得，因为反正有人买单，老子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今天你狗日的们敢砸老子的场子，这账要好好算一算。”

三个混混都喝多了，混混1歪着脖子不屑地说：“不就是几个碟子盘子碗么，老子赔得起，就怕你不敢要。”酒店老板说：“那好，先拿一万块钱押着，根据损失大小再作决定。”混混2歪着脑袋跚着腿接腔：“哟呵！还狮子大开口了？”

酒店老板呵呵一笑：“老子就晓得你们穷的特么的庞腥气，兜里能摸出一个钢镚，县首富的位置老子就让给你。算了。赔钱，你们没有，赔命，老子不要，每人剁截指头留点纪念好不好？”

混混1梗着脖子歪斜着走向老板，满脸无赖地说：“有本事，你把老子脖子砍了。”活像水浒里的牛二。

酒店老板非常清楚，跟这三个混混讲理那是对牛弹琴。何况酒店老板原本也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只想打他们一顿了事，冷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赏你一脚，去你妈的！”一脚踹在混混1的腹部左方，那地方正是肝区。

随从和保安见老板以身作则，那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一顿拳打脚踢，须臾间把三个混混干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