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案情梳理
晚上，程小雨局长召集警员开会，案情汇总照例从尸检情况开始，冷小米将几组受害人创痕照片投放在大荧幕上，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死因和死亡时间，然后说道：“从创痕的形状和走向来看，凶手是从背后袭击了陆长风，着力点在左侧，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左撇子，创痕周围的裂纹呈放射状，没有重叠的迹象，说明凶手仅挥了一棍就令陆长风丧命，手法干净利落，经验丰富。我推测凶手兴许有犯罪前科。”
秦伟杰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种更可能，但是他欲言又止，冷小米停了几秒继续说下去，“宿香的时间信息显示，她曾遭受长时间的拘禁与虐待，别人活活打死。当然从医学的角度来具体阐述，宿香的死因是大面积软组织损伤导致组织病变，坏死，从而引发肾功能急性衰竭，最后休克死亡，她的死亡是一个相对缓慢的过程。”
“也就是说，这件案子中的受害人死亡时间不等于凶手的行凶时间，她受致命伤可能在几天甚至一周前。”冯瑜补充道。
“这是我们了解到的被害人宿香的信息，她接手按摩院已经五年多了，还开了两家分店，经济实力雄厚，生活条件优越，她有个弟弟，目前在她的按摩院当主管。”
“我们查到一个叫吴大军的人有作案嫌疑，他有黑帮背景，曾经在宿香的按摩店做保安队长，但这仅仅是推测而已。”安必行补充了道。
“她的弟弟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呢？”程小雨问道。
“他没有作案动机吧！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掉自己的姐姐，绝对不会用这种麻烦的办法。”
“我今天已经找过陆长风所居住的胜利小区要监控录像，但是该小区所有的监控半年前就已经停止工作，无法提供录像。”
“我去陆长风家探望过他的儿子，据他儿子说他经常一个人出去一段时间，尚不清楚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秦伟杰说完后，包幸举手问道：“会不会是老局长发现了某个犯罪计划，于是他私自跟踪偷拍犯罪证据，结果暴露后惨遭灭口。我们目前没有找到他的手机，他的手机可能落在了犯罪嫌疑人手里，被销毁了。”
“不对，如果他发现了什么犯罪的苗头，早就打电话给秦副局长了。”安天华说道。
“没错……”
“做任何事都得有个度。”程小雨略有生气地说道，“都退休了，还打电话来指导工作，成何体统？”
“没错，我刚开始碍于他是我的老领导，于是我给他点面子稍稍地应付他一下，时间久了，我也觉得他特别麻烦，夹在老领导与同事之间的感觉特别尴尬。”秦伟杰立刻顺着局长的话说下去。
程小雨叹了口气，回想起陆长风曾经为孤苏城肝脑涂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为这个老局长赶到惋惜，其他人一声不吭了好一会，过了好久，刘洋才说道“根据我的分析，陆长风的死因很明了，应系仇杀或者灭口，一般情况下，这两个动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受害人和凶手在社会上有一定的交集。”
“可以排除他是在调查犯罪的时候被人杀害。”秦伟杰大声说道，“我对老局长十分了解，他不是那种会逞匹夫之勇的人，如果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一定会事先告诉我们。”
“而宿香的死亡方式，让人无法弄清楚她被杀的原因，比如发泄愤怒，谋财害命，或者是碰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两起案件的抛尸方式，抛尸地点完全一致，但是凶手在杀人的手法与犯罪动机上确实不同的，所以暂时无法判断出这两起案件是否有关联。”
“如果说陆长风和宿香认识呢？”程小雨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兴许是陆长风无意间查到了一起犯罪案件，而受害人正好是宿香，她可能是被犯罪嫌疑人逼迫着要交出银行卡密码什么的。而犯罪嫌疑人有前科，他以前被陆长风抓到过，所以认识陆长风，于是……”
“吴大军有犯罪前科吗？”刘洋低声问道。
唐恒立刻把吴大军的犯罪记录投放到大荧幕上，他大大多数犯罪记录都是因为打架斗殴被行政拘留，安必行虽然在东门帮卧底多年，但是他对吴大军一点也不了解，毕竟吴哮龙的兄弟实在太多了，想要一个一个了解简直不可能。
“我觉得有必要对吴大军进行监视。”秦伟杰回头看了看罗刚，问道，“你在老局长的电脑里都查到些什么？”
“我恢复了一些被删除的图片，文件和影像数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经常在网上浏览军事，体育和时政，不知是不是因为职业洗好，他对一些发生在孤苏城的刑事案件报道格外感兴趣。”
“还有吗？”
“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在网上百度一些有毒的化学元素，查得最多的元素是铊，原因不明。”罗刚说道，安天华记得陆长风曾经处理过一个非常棘手的投毒案件，曾经在孤苏城的一座学校里，有个学生用一种名叫铊的化学元素杀死了自己其他三名舍友。
“铊是什么元素？”刘洋问道。
“铊和铅类似，质软、熔点和抗拉强度均低。新切开的铊表面有金属光泽，常温下于空气中很快变暗呈蓝灰色，长时间接触空气会形成很厚的非保护性氧化物表层。铊被广泛用于电子、军工、航天、化工、冶金、通讯等各个方面 ，在光导纤维、辐射闪烁器、光学透位、辐射屏蔽材料、催化剂和超导材料等方面具有潜在应用价值 。”
冯瑜就像是一个活百科，冷小米在他说完后又补充了几句“一般而言铊的致死量最小是12毫克，他具有细胞毒的作用，铊离子进入细胞后，在细胞核处浓度最高，能取代细胞里的钾原子。”
“能说得简单点吗？”
“人中毒后先是双腿无力 ，逐渐扩展到两腿，以后涉及到躯干。当中枢神经受损时，病人陷入谵妄、惊厥或是昏迷状态，类似于癫痛病样发作，出现痴呆及植物神经紊乱等症状。”
“看来不会让人立刻死亡啊，我记得铊有股臭味，要怎么才能让人服用呢？”安必行问道，他在黑帮见过很多投毒杀人案，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铊杀人。
“当年那家伙把毒药注射进了饮水机，受害者最后因为急性肝功能衰竭而死亡。”安天华说道，他对当年的案子历历在目。
“全国各地每年都发生类似的投毒案，难道说老局长查到了有人打算在什么地方投毒？”包幸问道。
“难道是他在投毒杀人的时候被人发现后杀死？这不可能，陆长风不会是这样的人，但……”刘洋暗暗想着，但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搭档李雄鹰，在没有成为半脸人之前，李雄鹰同样是一名正直的警察，没有人料想过李雄鹰会成为一名变态杀人狂。
“能查到陆长风的通讯记录吗？”程小雨问道。
罗刚点了点头：“不止是通讯记录，聊天记录我也查到了不少，他曾经问一个大学教授实验室里有没有铊元素，但是教授告诉他铊存取严密，有专人看管，领取必须要登记。”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难道他要……”秦伟杰觉得案子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安天华说道：“陆长风以前是警察，如果他真要用铊元素进行犯罪，绝对不会大庭广众地去问一个大学教授要。”
“是吗？”秦伟杰问道。
“以前李雄鹰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叫鬼市，在那里能买到 各种各样奇怪的物件。”刘洋本来不想把鬼市的事说出来的，但是这件事LCPD大部分警员都已经知道了，就连来自雪崩城的程小雨也听说过孤苏城的鬼市。
“我觉得老局长兴许不是要用铊元素杀人，他一定是查到了一个用铊元素杀人的罪犯。”安天华想了想，继续说：“老局长对毒药十分了解，他要杀人随便用哪种毒药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铊元素呢？”
“眼下我们得查出陆长风和宿香是什么关系，至于鬼市的事，我们以后在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问题。”程小雨想了好久，然后说：“要不先去找吴大军问问情况呢！毕竟他的嫌疑最大。”
“是呀，他有前科，和宿香有仇。”
“兵分两路吧！刘洋和安必行去调查吴大军；老局长平白无故失踪一段时间一定有问题，他住在哪呢？罗刚你查一下宿香和老局长在其他地方有没有购置别墅。”
会议终于结束了，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一旁的安必行倒是显得轻松许多，他哼着小曲走在刘洋身边。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才能找到吴大军吗？”刘洋有些懊悔没有让罗刚帮着查一下吴大军的资料。
“我当然知道，换上便服出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