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两军交战

春风抚柳，春风又吹绿了山野。

爱莲公主长眠于青山绿水之间，她的坟墓四周，开满了娇艳不知名的野花，有野花为伴，青山为邻，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再感到寂寞。

这个尘世曾经给她带来所有的爱恋与牵挂，在她长眠于此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一杯黄土掩风流。

……

完颜亮那日收到粘木汗杰的请柬，却没有来参加爱莲公主的婚礼，他本想第二日再来道贺，可哪知道当晚爱莲公主便离开了这个人世。这让完颜亮也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中，

这段时间应该是粘木汗杰这辈子内心处在最无助和悲痛的一段日子，人也变得颓废和无精打采。

因此粘木汗杰也没有过多的和完颜亮去解释，两人因此而产生一些隔阂。

此时韩京的复国军却闹得风风火火，他们不断的攻城拔寨，步步逼向金都。

白成奉完颜亮之命，官拜征南将军，统帅三十万大军，又一次去韩京平定叛贼。

两次出征，粘木汗杰都没有请命参与，这让完颜亮和粘木汗杰之间的感情，更加渐渐的疏远。

……

这天，完颜亮派人前来粘木汗杰的府上要抓穆倩，以她为人质逼迫萧勇罢兵。

“粘木将军，陛下下令要你交出藏在你府上的穆倩。”

一队军士将粘木汗杰的府上围住，但是却不敢轻易闯入，粘木汗杰不管怎么说在朝中威信很高，再说完颜亮也没有下旨说要将粘木汗杰怎么样，所以前来抓穆倩的军士，进来面见粘木汗杰，向他说明完颜亮的意思。

“穆倩是我家客人，堂堂正正谈何藏与不藏？你们暂且退下，容我进宫面见陛下。”

完颜亮派来的人只好退下，不敢动手，等粘木汗杰进宫见了完颜亮再说。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何派人来臣下府上抓人？”

粘木汗杰来到皇宫，向完颜亮行了君臣之礼之后，开门见山的质问完颜亮，本来完颜亮看见粘木汗杰前来，心中还是蛮高兴的，但是听到粘木汗杰的质问之后，心中便有一些不悦。

“贤弟，你有所不知，这个穆倩乃是叛贼萧强的未婚妻，如今她来到京城，怎能放过？”

完颜亮当上皇帝之后，没有称呼粘木汗杰为爱卿，而是用以前没有当上皇帝时的称呼来称呼粘木汗杰，以现实他对粘木汗杰的器重和偏爱。

“陛下，穆倩是伴随穆音前来为爱莲治病的，住在臣下府上，她是臣下的客人，望陛下不要抓一个无辜的女孩，虽然说她和叛军萧勇有些关系，但是即使抓了她也不能迫使叛军罢兵的，因为韩京的复国军并不是完全听命于萧勇萧勇兄弟，他们是听命于张扬。就算将穆倩抓住作为人质，又怎能叫复国军罢兵呢？望陛下三思。”

听了粘木汗杰的话，完颜亮觉得粘木汗杰说的也在理，便有心做一个顺水人情，依了粘木汗杰，也显得他对粘木汗杰的重视以及他的大度。

“好吧，贤弟说的也在理，那就依了贤弟，回去之后你就传达朕的意思，叫那些禁卫都撤了吧。”

“谢陛下！”

粘木汗杰告辞完颜亮从皇宫出来，心想完颜亮毕竟还是没有忘记以往的兄弟情份，他还是很大度的，看来自己有的时候还是误会了完颜亮。

这让粘木汗杰对完颜亮有一份感激之外，还有一份歉疚，觉得他最近辜负了完颜亮对他的厚爱。

粘木汗杰决定，在此国家为难之际，他不应该这样颓废下去，而是应该出来为国效力。

因此粘木汗杰暗下决心，等穆音和穆倩她们回去之后，他便要向完颜亮请命，带兵出征。

粘木汗杰回到府上，向军士们传达了完颜亮的意思，叫他们撤走之后，便来到穆音的房中。

穆音在爱莲公主去世以后，看见粘木汗杰整日萎靡不振，心中甚是担忧，她本想告辞回去，可是又对粘木汗杰放心不下，所以便多住了一些日子，开导粘木汗杰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妹妹，过几天我准备向陛下请命出征，你和穆倩妹子就住在金都吧，陛下已经答应，你们在京城不会有任何危险。”

穆音听了粘木汗杰这样一说，既为他重新振作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但是又有一种担忧和矛盾，因为穆音知道，粘木汗杰此番请命出征，乃是前往韩京前线，与复国军决一死战的。

这样在战场上，粘木汗杰势必会遇到萧勇的军队，这是穆音最不想看到的，两边都是亲人，她到底该帮哪边呢？她希望哪边得到最后的胜利呢？

对于战争的结局如何，穆音并不去关心，不管谁输谁赢，对她穆音来说，似乎都影响不大，但是她却不希望看到两边生死相搏。

虽然粘木汗杰和萧勇都是她穆音的哥哥，在她心目中都是亲人，但是他们却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各为其主。

当初萧勇开始起兵的时候，穆音就料想到最终会有一天，穆音的两个最亲的人在战场势必会有一场生死决战。

这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不可避免的。

“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我也就放心了，你去做你想做和该做的事情吧，我明日就和穆倩妹妹回去了。”

穆音心中虽然非常不希望看到粘木汗杰和萧勇在战场上相见，但是她并没有阻止粘木汗杰不去出征，她知道以她一人之力，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历史的进程不会因为她穆音的几句话就可以改变。

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不会因为她穆音觉得两边都是她的亲人，而使得这天下之争因为她穆音而终止，假如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太天真了。

“我出征最多半年，就可以击败敌人返回金都，你就不能住在金都吗？”

穆音摇摇头，言道：“不，我已经决定了，我的事业我的家都在青城，我住在金都又能做什么呢？”

粘木汗杰本来想再挽留穆音，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有理由去挽留，何去何从还得穆音自己去选择。

她选择回到青城镇，那就回去吧，不管在哪里只要过得开心就行。

第二天，穆音和穆倩果然一大早便收拾了行装，离开金都返回青城。

“哥，不要送了，你还是回去吧。”

粘木汗杰依依不舍的将穆音送出了金都城，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穆音便停了下来，劝说粘木汗杰不要再送了。

这一路上，粘木汗杰和穆音两人也没有多说几句话，差不多都是在默默的前行着，两人心中都觉得似乎有许多的话想对对方说，可是真要开起口来好像又是那么的难，感觉有好多的话，已经不能随意的说出口了。

穆音感到七八年的分别，还是将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我还是再送送你们。”粘木汗杰言道。

就这样又默默前行了一段长路，眼看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粘木汗杰送了差不多一天的路途了。

“哥，你是不是心中有话想对我说？”

穆音这一路上看见粘木汗杰默默的走着，话也不多，但是心中却好像有心事一般，穆音便忍不住的问道。

“哦，没有，你们一走，我在金都便没有亲人了，只是在心中感到有些难过。”粘木汗杰答道。

穆音何尝不是这样呢？说心里话，她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回青城，她也想在金都多住一些日子，但是她再留下来，真的没有一个理由，没有一个能把自己说服的理由。

她为什么想留下来呢？为什么不想离开粘木汗杰呢？

还是因为心底的那份爱吗？

显然不是。

穆音不是因为心底仍然爱着粘木汗杰，而想留在粘木汗杰身边，只是觉得粘木汗杰最近看起来，人萎靡不振，这让穆音放心不下。

她之所以想多留一些日子，是让粘木汗杰的精神状态好一点，她才可以放心的离开。

现在粘木汗杰似乎已经走出了难于自拔的痛苦当中，毕竟他是一个男人，逝去的爱人就算每日沉浸在痛苦的怀恋和对以往的追忆中，她也是不会再回来了。

倒不如早点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去报效国家，报效朝廷。

穆音看见粘木汗杰已经想陛下完颜亮请命出征，知道他已经走出了失去爱人的痛苦阴霾，重新振作了起来而感到非常的高兴。

她可以放心的离开了，粘木汗杰过几天就要出征，她再留金都也没有多大意思了。再说也可以避讳别人别人说三道四的闲话。

加上穆倩留在金都似乎也不太安全，不知道哪一天完颜亮心情不好，说不定又要改变了主意，来抓穆倩作人质，那可如何是好。粘木汗杰总不能一再的去向完颜亮求情。

不管怎样，离开金都都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

两天以后，粘木汗杰率领二十万大军，也才金都出发，浩浩荡荡的去韩京迎战与完颜亮金朝分庭抗礼的萧勇部队。

韩京张扬的部队，分为两大派系，一派由萧勇萧勇兄弟率领的左路大军，此时正和白成的三十万大军交战，双方各有伤亡，双方都各自守住自己的地盘，呈胶着状态。

而一路大军没有遇到顽强的抵抗，不断的攻城拔寨，眼看就一步步逼向金都。

进展神速的右路大军，正好与萧勇萧勇不和，此时他们右路军节节胜利，便不断的向张扬邀功请赏，并且不断的诋毁萧勇萧勇兄弟进军不利，贬低萧勇兄弟来抬高自己。

身在后方的张扬对右路军的将领对萧勇他们的毁谤，信以为真，以为是萧勇兄弟指挥不力。

张扬哪里知道，正是萧勇兄弟的左路军，牵制住了新朝的三十万大军，才使得右路军这样进展神速。

粘木汗杰率军出征以后，和部下详细的分析了目前的战况，觉得左路有白成顶着，不足为虑。

于是粘木汗杰便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去迎接右路张扬大军。

这一日，粘木汗杰遇到了不断攻城拔寨的张扬右路大军。

右路大军的大多将领都是张扬手下的复国军将领，这些将领与萧勇兄弟向来不和。

他们在右路的节节胜利，使得他们认为自己真的很有本事；真的觉得自己所向无敌了。为此便沾沾自喜，不把对面的粘木汗杰大军放在眼里。

两军一字排开，各自摆好了阵势，张扬的右路军大将郑荣首先出马叫阵。

粘木汗杰拍马出迎，喝问道：“尔等贼众，何故反叛朝廷？”

郑荣在马上指着粘木汗杰骂道：“完颜亮篡汉，天下理应起而诛之而后快，你等无名小辈，还不速速下马受缚，可免一死。”

这郑荣并不认得粘木汗杰，口出狂言不将粘木汗杰放在眼里。

粘木汗杰大怒，也不再与之搭话，便提刀纵马向前。郑荣瞧见，也纵马舞抢直取粘木汗杰。

粘木汗杰看得真切，让郑荣放马过来，看看将近，粘木汗杰大喝一声，拍马冲上去冲着郑荣就是狠狠一刀。

郑荣虽说也经历百战，武功甚高，可是他哪里是粘木汗杰的对手，粘木汗杰的武功出神入化，在中原堪称无人能敌。

粘木汗杰一刀下去，郑荣都没有看清粘木汗杰的刀是如何而来，便觉得自己天旋地转，一颗脑袋便飞离他的脖子上，滚落在地下，无头之尸重重的载倒马下，一命呜呼。

右路军所有将领见状，皆大惊失色。张扬见状赶紧叫众将出阵迎战粘木汗杰。

众将得令，齐刷刷从阵中冲出七八个大将，挥刀舞抢一起来站粘木汗杰。

粘木汗杰毫无惧色，皆将他们是为草芥一般，提刀来战。

对于反叛朝廷的人，粘木汗杰皆视为贼寇，出手也毫不留情，只见粘木汗杰手中的刀上下翻飞，快似电闪雷鸣。

一时间只见血肉纷飞，一颗颗脑袋搬离了原来的位置，七八个大将瞬间全部死于粘木汗杰的刀下。

这一下，张扬的右路军见状，便顿时乱了阵脚，粘木汗杰看见进攻时机成熟，举刀一挥大声喊道：“给我杀！”

随着粘木汗杰的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一齐掩杀过去，霎那间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天昏地暗。

张扬大军溃不成军，自相践踏，鬼哭狼嚎，丢下无数的尸体，大败而逃。

粘木汗杰出兵首战告捷，这一仗斩首十万，缴获马匹器械无数，张扬大军死伤过半，元气大伤，只好带着残部连夜奔逃千余里，方能收拾残军，重新整顿军士，坚受自己的一亩三分根据地，再也不敢小觑粘木汗杰的新朝之兵。

张扬大军败退之后，粘木汗杰留下几万大军守住各个关隘和要道，然后又率军想左路开来……

萧勇的左路军一直和白成僵持着。双方都不能前进半步。

萧勇知道白成的厉害，所以行事便小心谨慎。

萧勇的本事也不小，但是出战白成还是显得力不从心，萧勇便派出手下与白成搞车轮战术，想拖垮白成。

但是白成也不是傻子，每次出阵迎战，看见对手败退几个人之后，他也收兵回营休息，他知道萧勇和他玩车轮战术，他白成才不去上那个当。

但是不可否认，萧勇手下的弟兄，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汉，虽然敌不过白成，但是白成在交手的一两招之内，是不可能取得他们的性命的，所以萧勇才想到使用车轮战来对付白成。

为此白成也心烦意乱，被萧勇拖住在此地不能动弹。而探马不断回报说右路的叛军则所向披靡。这让白成心急如焚，怕自己死守在这里，右路的叛军却去威胁到京城金都。

当探马来报说粘木汗杰从京城率军出来，大败了右路张扬军之后，白成大喜，这才放心。

后又收到粘木汗杰的信使说，粘木汗杰已经击退张扬军，右路已经不足为惧，现在已经率军前来相助的时候。

白成不禁感概道：“有我兄弟粘木汗杰在，何愁大新江山不永固？”

白成杀鸡宰羊，出营五十里，来迎粘木汗杰大军。

……

萧勇这边当然也有探马来报，说张扬被粘木汗杰战败，大败而逃的战况，心中吃惊不已，同时心中也极为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的左路军该何去何从。

是退兵呢还是继续在这里和白成僵持呢？他觉得在僵持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接着萧勇又听到探马来报，说粘木汗杰战败张扬之后，已经率兵前来与白成合兵一处。这让萧勇忐忑的同时，还感到一丝慌乱。

粘木汗杰这个人，早在青城镇的时候，他就听说。萧勇知道他就是当年穆音在金都的哥哥，此人武功天下第一，有勇有谋。

记得穆音曾经说过，她最担心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萧勇和粘木汗杰与敌对的身份在战场上相遇。

穆音的这句话，想不到如今竟然成了现实。

也许明日萧勇将要面对粘木汗杰，做一次生死决战。

粘木汗杰的到来，让白成吃了颗定心丸，原来萧勇每天派出手下将领轮流对白成实行车轮战术，让白成极为头痛，大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让白成无计可施。

这下好了，凭粘木汗杰的武艺和白成联手，定能攻破萧勇大军的防线，一举击败叛军。

粘木汗杰和白成商议，明日由他前去挑战，假如萧勇故技重施，使用车轮战术，那白成也一起出战，凭他们两人之力，想必萧勇及他的手下诸将定不能敌。

只要杀他几个手下大将，萧勇大军的阵脚必乱，到时候一声号令两路大军一齐掩杀过去，必然获得全胜。

第三天，两山之间的一处宽阔地带，由粘木汗杰和白成率领的新朝大军和萧勇的复国军，两军对阵。

军旗摇曳，战马嘶鸣，似乎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即将开始。

粘木汗杰在一面写着“粘木”的大旗下，威风凛凛，向对面的敌阵虎视眈眈。

萧勇在自己的阵中远远的看到一面“粘木”大旗，知道那一定是粘木汗杰。

萧勇从来没有见过粘木汗杰，今日一看心中暗暗的敬佩，果然是一位浩气云天的盖世英雄。

粘木汗杰早在十几年前，一人独闯匈奴大军，如若无人之境，面对匈奴铁骑，往返毫发无损，那时粘木汗杰就已经名扬天下。

今日粘木汗杰雄风依旧，这让萧勇等人暗暗钦佩的同时，又对粘木汗杰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