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歪打正着

陈夏荷一行，浩浩荡荡开进了那个中餐馆，按照陈夏荷的意思，他们没有直接亮明身份，而是以顾客的名义吃了一顿饭。

他们点了四份臊子面，点了一盘红烧肉，又点了一份清炒芥蓝，还点了一份炸蘑菇。服务员的态度很好，满面笑容。

他们在等菜的过程中，仔细看了一下餐馆的装潢。虽然装得糙了点，但是基本的东西还都有。墙上甚至画了一条中国龙。

服务员，虽然是有一些洋面孔，但是衣着打扮，却是很有中国味道的。女服务生一律是旗袍。只是比国内的短了很多，像是中式对襟上衣跟超短裙的组合。

虽然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至少是有了中国元素。叫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中国人开的饭店。陈夏荷倒是觉得，人家还是挺敬业的，正经八百地开着餐馆。不像是糊弄外国人。

然后，他们要的菜，就一盘一盘地上来了。他们几个人的饭量都不是很大，对于上来的菜也是浅尝辄止。不过，陈夏荷吃着吃着却不时地皱起眉头。

虽然叫的是那菜名，但是吃到嘴里，却完全没有国内的那种味道。比如那红烧肉，颜色还像，味道却不行。尤其是吃到嘴里没有香而不腻的感觉。

其他的几个素菜，也是完全没有那种应该有的香味，而是好像早以前国内的水煮菜。只是放了一些味精鸡精之类的调味品而已。

陈夏荷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就等着臊子面上来。臊子面上来后，扒拉了几口，也就兴味索然了。面是机器压好的面，吃到嘴里，根本不是那种那个意思。有点生硬的感觉。

陈夏荷在家里吃惯了保姆做的臊子面，那是纯正的臊子面。且不说那臊子的味道，只说那面。面是手工和的，先用温水把面和成团，然后用湿巾盖住，叫它在那里醒着。

醒好了，在案板上揉来揉去，直到彻底和匀了，醒透了，不软不硬了，这才拿起擀面杖，在案板上嗵嗵地一顿擀，原来的面团，就在她手下变成了面片，越来越薄，这才一层一层地折叠起来，撒上面皮，切成细细的面条。

切好以后，双手捧起来，在空中挥洒几下，那些切成细条的面条就彻底分离了，再撒点面皮，在案板上放好，等着下锅。

那面条煮好以后，吃在嘴里既很筋道，又不失润滑孺软。再配上用各种食材调制的臊子，吃得满嘴留香。吃得多了，也不觉得有多么好了，感觉就是家常饭而已。

在这个餐馆，叫的也是臊子面，可是面条先是不对劲，陈夏荷就知道了，原来什么东西一经过工业化生产，沾了钢铁的味道，就没有了原本的香味了。也就没有了原本的精神。

这面条一不行，即使你那臊子再好，吃起来也不是原来的那种味道了。更何况，这里的臊子，也是一种大杂烩而已。吃到嘴里味同嚼蜡。

他们很快就吃完了，私人医生按规矩付了钱。并且在翻译的示意下，给了服务员不少的小费。

随后，翻译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员就去后面，把他们的经理叫了过来。翻译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并且把国内公司的有关手续拿出来叫他过目。

经理也已经接到了国内通知，告知他们原东家要接手这家餐馆的经营。他们知道要接手，但是不知道何时接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也就知道接手的时刻来到了。

经理很平静地把有关餐馆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陈夏荷。陈夏荷对很具体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大的兴趣。只是觉得这是自己产业，不能坐视不管。

其实，国内的公司，跟他们也只是合同的关系。经理说道，“这个餐馆的经营，在同类餐馆中算是很好的了。也不是我自夸，同类的餐馆，只要能坚持到完成任务，就很不错了。”

陈夏荷点点头，“我的情况有些特殊，人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就想接手过来看看。”

经理小心翼翼地说，“这里的员工还都敬业，我只是替他们感到惋惜。他们即将失业了。”

陈夏荷看到经理眼中闪过的痛苦表情，心中也有老大的不忍。就说，“其实，说我接手也只是一个程序。说老实话，刚才吃了你们的饭，我觉得跟真正的中餐有很大的距离。”

“我接手就是想改变这一情况。要把这个餐馆办成真正的中餐馆。既然你们原来经营的还不错，我的想法有一些改变。”

“你们原来的人马，可以继续在这里干。只是你们的饭菜，我觉得需要加以大大的改进。怎么改进呢？”陈夏荷看了看自己的保姆。最后指着她说，“比如你们的臊子面，这一位可以说是专家。”

“你们的原来厨师，可以留下来，但是要听从她的指挥，按照她的要求来做臊子面。至于其他的饭菜，也都是原来的厨师，一切都听她的指挥，按照她的有关的要求去做。”

“至于经理你本人，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继续留下来，做行政管理的工作。”

经理本人点点头，“这个餐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我本人在里面，也是贡献了一份力量。我原来也有一家餐馆，后来倒闭了，我被物色来接手这家餐馆。”

“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发誓一定要把这家餐馆经营好，决不能叫它在我手里倒闭。起码这一点，我做到了。既然陈女士愿意留下我，我当然也是求之不得的。”

“在美国的中餐馆，当然我指的是象咱们现在这情况的餐馆，他们的命运大同小异，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以后，就都倒闭了。”

“经营人员谁也没有长远打算，至关重要的厨师，也是只要会简单地说几句中文，能做几个中国菜，也就行了。所以，厨师的水平，很难恭维。”

“另外。我也得说，中餐跟我们地道的当地饭菜，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们当地的饭菜，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从选用的食材，到调味品的具体用量，都是很精确的，不管是谁，只要按照这个统一的要求，就能做出来口味风格，一模一样的饭菜。”

“可是，中餐就不一样了，食材没有严格的标准不说，就连具体烹调的过程，各种调味品的添加，也都没有统一的标准。即使有，也只是什么什么少许。这个少许，究竟是多少，就要看厨师的悟性了。”

“所以，全美的中餐馆，虽然都是叫中餐馆，可是做出来的饭菜，却是一个厨师一个品味，一种风格，千奇百怪，各有花样。同一种饭菜，味道颜色都大相径庭。”

“这样来做中餐，管理上就有很大的难度，因为没有标准。现在你指定的老板，我们一定会按照她的要求来做的。”

“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面，她的指示必须是明确的，毫不含糊的。要有一个标准，我们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做。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是我们的过错。”

陈夏荷也是第一次接触餐饮业。对于国内的餐饮业的印象，就是高档的酒店饭店里面的各式豪华菜式。什么生猛海鲜，什么山珍海味。

对于国外的餐饮业，几乎就没有任何的概念。她的接手自己的餐馆，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经理的一席话，虽然是经过了翻译的翻译，有些表达也不是很准确，但是陈夏荷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