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痛就记着

这一天，苏雨杵着下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她发现自己每次使用了法术之后，身体就会变的特别虚弱，这回也是如此，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突破最后一层？

楚云风负手而立，望着淅沥的下雨再看向那独自守望的女子，心里不免会心疼她的痴心。他撑开油伞漫步走去，轻声道：“天凉，别着了风寒，起来吧！”

这个时候关心自己的人为什么不是他？苏雨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抬起，掠了楚云风一眼，囔囔道：“昨晚他来过？”

“是！”

“嗯，那我知道了！”她虽然昏睡过去了，但是记忆中模糊还是记得一切对话，原来沈逸尘竟是连留下来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想来也着实可笑至极，她一个人究竟还在坚守什么？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是沈兄？”

苏雨勾唇笑了笑，然那笑意中却带足了凄凉的味道：“宁安城一夜之间消失了那么多狼妖，中了妖毒的百姓也恢复了正常，你说除了他我还能想到是谁呢？”

原来她是知道的，楚云风清淡而笑，将她扶了起来：“看你这一久身体极为虚弱，我想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情绪不太好而已，没什么事。”

“还是看一下为好！”

苏雨心里有些涩涩的不是滋味，垂下了眸子：“云风，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本以为来到宁安城可以除妖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了。我想尽快抢到火灵珠，然后离开这里。”已经可以确定火灵珠就要徐沁云的身上，只是她一个人的功力就那么强，若是四鬼王齐聚，那么她究竟有几分必胜的把握？

接着月光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女子，沈逸尘陷入深思之中……

“又要走吗？”假寐的苏雨张开了眼帘，原来想要拥抱一个人，也是需要勇气的。那个她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人，现在竟然变的如此陌生起来，陌生得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变了，变的那么冷清……

房间里静寂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音，骤然的安静，让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只见苏雨抬着下巴，被子上交叠放着的手紧紧的扣着，指甲似要深入掌心的肉中，苍白的脸庞却是带着红晕。

“我来看看，既然无事那我便离开了！”说着就要走，忽然间后背一暖，腰间多出了一双白皙的小手圈绕着，耳畔便传来细细的哽咽。沈逸尘明显一怔，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愫，却是没有半点动作。

“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那么喜欢问沈逸尘这个问题，因为她害怕她不安，找不到一点温暖的感觉。苏雨的手臂有些颤抖着，却是紧紧的拥着他的腰。侧脸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有晶莹自眼眶无声滑落，流淌在脸庞上。

许久之后，兴许是感受到了湿意，沈逸尘眉目紧蹙，抬手掰开了紧扣在腰肢的小手，慢慢转回了身。低下头，怔怔的看着那泪眼朦胧的脸庞，眼神里顿时积起了些怜惜。他伸手轻轻抬起苏雨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只是那眼泪似乎止不住一样，总是不停的滚落下来，温热的触感却有一种能够将他的手指灼伤的刺痛感。

“为什么不辞而别？”咬咬牙，苏雨问出了这句话。

沈逸尘一动不动的任她打量着自己的一身白袍，沉吟中答道：“知道你过的好，也就罢了……”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过的很好？”苏雨光着脚站在他面前，澈亮的眸子直视他的双眼，不放过他眼神的任何一点变化。

“你是不是在意我和他？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什么都不说？”他总是用沉默来伤人心。

闻言，沈逸尘目光变的清冷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害怕那个人的到来后，自己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呵呵，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那就没有了！”苏雨早已经不想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难道说她的言行举止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他究竟是反应不过来，还是故意在钻牛角尖？

“站住，你去哪？”

苏雨抿着唇角缓缓回头看他：“我去哪，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打招呼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响，来的时候还想偷偷离去，沈逸尘什么时候把她放在了心上？有时候，真的像就这样结束算了，可是心里却始终有一种信念在坚守着。

沈逸尘大步上去扣住她的肩膀，无视掉苏雨未干的眼泪痕，俯身就吻上她的唇瓣。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掌心下便是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然后她究竟有没有感受到？

燃烧起来的火焰犹如被人浇了油一样，再难以扑灭，苏雨在迟疑了半晌后圈住他的腰，主动倾身入怀。沈逸尘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认真，最后依然不受控制的紧紧箍住了苏雨的腰肢，唇竟是迫不及待的纠缠了起来。动情的深吻，移转到了床榻前，接着双双纠缠着滚落床上，陷进了柔软的羽被里。

总觉得他的吻不再温柔，甚至连手里的动作都带上了粗暴，苏雨忽然间被这个意识惊喜了。欲火全无，她推着沈逸尘的胸膛，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的俊颜：“你弄疼我了？”

“那么，还是楚兄比我温柔是吗？”他突然间的一句话，让苏雨整个人连同身体都僵硬住了，这种心酸从脚心袭上了脑袋，鼻子一下子就发酸了起来。喉咙里干哑的发痛，却没法说出一句话。

没等她完全放松便直接闯入，之前虽有过一次云雨，这一次依然让她痛的喊了出来，可惜身上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过后，沈逸尘只静静的抱住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苏雨傻乎乎的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扯着嘴角轻笑两声，时而抬手抹去眼角就要流出的湿润。不经意触摸到他的手指，几次想要握住，却没有下定决心。

睡到半夜发现耳边的呼吸有些湿润，苏雨一抬手就摸到他的身体：“你……做什么？”

“你觉得呢？”沈逸尘温热的手指摩擦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将她捂热了。

先前的痛觉现在都还在撕扯着，苏雨皱眉，双手推着他的肩：“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要了？”

“痛吗？”

“很痛……”

“那就好好记住，是谁带给你的痛！”原本激荡的心因为这句话，彻底的被冰封了。接下来的痛，苏雨几乎是咬破了嘴唇也没有喊出半个字，手指先是紧紧扣入他的后肩，渐渐的无力承受之后，她面无表情的松手了，那无所谓的表情，仿佛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一夜，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天明才算是结束。不知道是累晕了，还是痛晕的，苏雨静静的平躺在羽被里，眉心紧蹙，眼角还有未干的泪。一双手无力的垂在床沿，身体四处布满了青紫的吻痕，看上去无比的刺目。

醒来后还能看见他在身边，真是奇怪！苏雨累的没有了沐浴的力气，怔怔的看着坐在桌前的人，极其突兀的问道：“我们是要真正分开了，是吗？我想听真话！”

沈逸尘走近，抱起她走向了屏风后的浴池，在触及到她的冰冷后，手指猛地一颤，然后便从肌肤间滑落了。在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肩膀时，苏雨的心底忽然间就溅起了一抹哀伤。

“在认识你之时，你就是我的所有！而今，我却要为天下人而抛下你，雨儿，真的对不起……”

“能给你的我全部都给了，你却要跟我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情，那么爱情算什么？”她非常平淡的问着。

沈逸尘满脸歉意，想要放她自由却又放不下心，不让让她为自己浪费时光又放不下感情。这就是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所要付出的代价吗？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守住自己爱的人，每一天每一刻。然后，无论有无尽的不舍，无尽的留恋，他始终只能放开她……

“我的确是微笑，的确比不上天下人的性命为重，但是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有没有自私的只关心过我一个？”

见他不说话，苏雨点点头：“你不用说，我知道了！”

沈逸尘踉跄着后退几步，微微低垂了眼帘，脸庞稍稍红晕，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嘴角的那抹笑意清晰的回荡在脑海，恍然发觉，那是一种凄美的笑容，凄美到让人心疼更让人心碎。

她声音嘶哑着穿过沈逸尘的耳畔，接着泪水就这样倾泻而出，没有一点点声音，沉静无比：“你走吧，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万物圣灵、天山的圣子，呵呵……你去做你的天下大好人吧，我苏雨缺了谁都能过的高兴。”

伴随着苏雨的声音，一个个熟悉的画面在沈逸尘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最后不断的破碎、残缺……

他浅浅的笑了，是一种很绝望的笑，以至于让苏雨的心随之狠狠的抽痛起来。不要回头，不能回头，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着自己，今后再也不要看谁转身的背影，因为到最后离开自己的都会成为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