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旧情难忘
“来福哥，刚才我看归海心月的表情不对，我们去看看她吧。”
归海心月绝然的从来福府上走了以后，金娇娇越想越不对劲，同为女人的她，深深的理解归海心月的心情，她分明是带着遗憾和眷恋，还有深深的绝望走的。
因为归海心月知道，来福的身边只能留下一个人，那就是金娇娇，因为来福的爱，只能是一人所有，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归海心月在这里已经是多余的，甚至没有任何意义。
来福也觉得归海心月神色不对，他开始后悔刚才她走的时候，为什么就不去追她回来，哪怕是送送她也好，和她说几句安慰的话。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又要顾及到金娇娇的感受，而眼睁睁的看着归海心月离去。
其实刚才归海心月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是多么希望来福追上来，对她说一声别走，要是那样的话，也许她又会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归海心月觉得她的这份感情已经太脆弱了，脆弱到只要来福一句温馨的话，便能把她的心融化掉，使她下了两年之久的决心，会在来福的言语中瞬间崩塌。
假如她还继续留在这里，归海心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样的话，把金娇娇对来福的爱又放在何处？
归海心月觉得既然她的情感多年来已经如大海上的船只，漂浮不定，找不到停靠的港湾，那就让这艘没有港湾收留的船，继续在海上漂泊。
归海心月知道，那个令她向往的彼岸，她永远都无法到达。
“嗯，我去牵马过来！”
金娇娇说的话，也是来福现在心里所想的，他应该去看看归海心月，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去，她会更加的伤心。
不一会，来福牵了两匹马来到门口，金娇娇已经站在门外等候。
两人上了马，直奔归海心月开的药铺而去。
秋风迎面，落英缤纷，给人一种苍凉之感，还有一股深深的惆怅。
归海心月的药铺大门禁闭，门外已经上了把锁。
来福心中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他赶忙下了马，走到归海心月药铺旁边的人家去打听。
“老哥，你刚才看见旁边药铺的姑娘回来过吗？”
一位中年男人看见站在门口的来福，便走出来问道：“请问你可是来福将军？”
来福忙向那中年男人施礼答道：“在下正是来福，你认得在下？”
那中年男人对来福笑笑言道：“不认识，看你相貌气质，应该是归海心月姑娘所说的那位兄长。”
“她刚才可回来过？”来福问道，心中充满了焦急之情。
“她回来过，但是她已经走了，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几句话，要我转达给你。”那中年男人答道。
“她去哪儿了？留下什么话？”来福又问。
“叫你不要再找她了，她要你好好的对待金娇娇，她这一走不会再回来了。”那老哥语气有些沉重，眼里还含着一丝泪光。
“心月姑娘是我的房客，她一年前来到此地，租下了我这间房作栖身之地和开店之用，她待人和气，医术高明，医治好不少病人，我们大伙都很喜欢她，她今日突然告别离去，我问她是出于何故，她始终就是不说，但是她的眼中却浸满泪水，我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什么委屈之事了。”
老哥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她太可怜了，在王城举目无亲，原来还有一位叫秧广的经常来看望她，可是在十几天以前，秧广遭人暗算，已经死了，这事我们也是刚听她说的。也许她是因为兄长的离世，而伤心欲绝吧，所以想离开这伤心之地。”
来福听老哥这么一说，两滴眼泪早已滚落下来，心痛欲裂。
“老哥你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吗？”
“你是她的什么人？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而是今日走的时候突然叫我给你传几句话。”老哥没有直接回答来福，而是用询问的口气问来福道，语气中带着一股责怪的意思。
来福突然感到无地自容，身为归海心月的哥哥，却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对她有足够的关心，这让外人怎么看待他这位不称职的哥哥？
来福满怀愧疚的对老哥言道：“我是她的兄长，亲哥哥。老哥你知道她去了哪儿了吗？”
“你就是她的亲哥哥？我不相信。怎么从来就没有看见你来看望过她呢？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一定是官家的人吧，怎么？当了大官就连妹妹也不要了吗？
“老哥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妹妹呢？”来福歉疚的解释道。
“你是她的哥哥？那怎么从来没有听心月公主提及过你？你在朝中身为大官，却让自己的妹子在这里租间小屋，开个小药铺来维持生计？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你走吧，别说你妹子归海心月不想见到你，现在就连我也看不起你。”
那老哥说到这里，愤怒的“啪”的一声，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来福本来还想再打听一些关于归海心月的事，但是被关在了门外的来福，似乎已经没有脸再去问关于归海心月的事情。
“老哥，开开门，心月公主走的时候她对你说要去哪儿吗？”
金娇娇看见那老哥生气，将房门关上不理来福，便上前轻轻的敲门问道。
“你们走吧，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屋里重重的传来一句话，然后任凭金娇娇怎么敲门，屋里的人再没有搭理他们。
“我们走吧，沿着大路去追，看是不是能追得上。”来福对金娇娇说道。
金娇娇点了点头，于是来福和金娇娇便急忙跨上马背，快马加鞭朝大路出城而去。
可是前路漫漫，天地苍茫，却已经寻不见归海心月的身影。
假如说两年前是意外，归海心月被人绑架而使得她离开来福，是出于迫不得已，而这次却是归海心月自动的离开。
两年前的被迫离开，也许归海心月在心中还一直想着回到来福的身边，而这次的离开，来福知道，归海心月也许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他们的相识相知，他们的兄妹情份，他们的……一切的一切到今日已经画上了句号，从此成为一个远去的记忆。
宛如天边划过的那道流星，虽然光亮无比，令人留恋，但是已经注定将永远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要想再想起，只有在回忆中。
来福知道失去的不光是一个妹妹，一个亲人，并且还是一个一生难寻的知己。
“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你，假如我没有去找你，我们没有相见，那你还会留在王城，生活在彼此能感受到的地方。”
来福望着前方苍茫大地，感概万千。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错了，也许他知道归海心月回到王城，他真的不应该去找她，不应该去打扰她的生活。
也许一切注定就是一个错误，从他们开始认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今日的结局。
可这错误为何是那么的牵动来福的心，这错误为何是那样的美丽和使人刻骨铭心？
“我做错了吗？”
来福转身问金娇娇道，泪水早已溢满眼眶。
“你没有错，归海心月也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错在时间，错在缘分。假如我们当初没有相识，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我和归海心月是一样的，我和她都是因为当初付出的那个因，今日得到报应的这个果。”金娇娇回答道。
也许在漫漫人海中，每一次的相遇都没有错，但是却错在了相遇之后那颗贪婪的心，想彼此拥有，彼此占有。倘若能放下这颗贪婪的心，那每一次的相遇都是那般的美好。
想彼此拥有的同时，也拥有了痛苦，有相遇自然也会有分别。
这就是缘分，缘分只为众多相遇中的某一个人停留。
“我欠她的太多，欠她一个救命之恩，欠她的情也欠下她一份爱。”来福说道。
“我能理解，救命之恩犹如再造父母，这份情你是永远都无法报答了，唯有用今生的爱来偿还，相比之下，我们之间的恩爱显得如此的苍白。来福哥兄，我有一话不知该说不该说。”金娇娇低头默默言道。
“是何话？请说。”来福道。
“你……”
金娇娇沉默半天，忽然抬头注视着来福，一本正经严肃的说道：“你找她去吧！”
“金娇娇你何出此言？”来福大惊道。
来福知道金娇娇的意思，她是觉得归海心月因为曾经救过来福，来福才能活到今日。归海心月的恩情更值得来福去报答。
而金娇娇和来福的相识却要平淡许多，虽然那天也是来福出手相救，金娇娇才得于脱险，现在是金娇娇欠下来福的，并不是来福欠下金娇娇什么。
金娇娇就算是为了报恩，也应该成全归海心月和来福。
“因为归海心月她更需要你，我不能这么自私，假如你对归海心月心中有爱，那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找她回来，去爱她。”
金娇娇故作镇定，淡淡的言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发自于内心。
她很爱来福，也许失去了他，今生她再无眷恋。
可是她知道来福内心很痛苦，归海心月也痛苦，她何尝不是一样的痛苦？以其三人痛苦，不如她金娇娇一人痛苦。
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金娇娇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来福感到万分感动的同时又感到自己无地自容，都是因为他，而让两个柔弱的女子背负这样的痛苦。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来福感到无比的愧疚，他愧对两个爱他的女人。
但是来福的心中却很清楚，他有一种爱，只能献给一个女人，那就是金娇娇。
他们相识之初，便两情相悦，彼此许诺，用一生的爱都奉献给对方，这种许诺是不能辜负的。
“金娇娇，你错了，你怎能这样说，自从我们彼此承诺之后，我来福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人，对于其他的人，包括归海心月，都不能分享这份爱。你是知道的，我对归海心月一直都是以兄妹相待。我的感情从来没有模棱两可，更没有动摇过。”
来福顿了顿，又道：“只是我那可怜的妹子归海心月，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爱着，也许到后来她知道自己错了，今日才选择了离开，也许归海心月的离开是对的，她原来所追求的，是一份永远没有回报的爱。”
来福语气突然变得决定起来：“我决定了，从此不再去寻找她了，她应该去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到时她一定也希望我们不再去打扰。”
来福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多多少少都有点违心和自欺欺人。
难道他就真的这辈子能彻底忘掉了归海心月吗？就算他对归海心月没有爱情，但是归海心月对他也有恩情。
来福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把归海心月当作恩人和亲人，他这辈子也是不能忘了归海心月的。
总有一天，他一定还会再去找她的。
不过不是现在。
是在何时？来福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吧。
等到归海心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等到他和金娇娇两人结为伉俪。
等到山花烂漫时……
转眼到了冬天，这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王城被大雪覆盖，冰雪寒雾笼罩，寒冷异常。
北风呼啸着，吹在人的脸上，使人感到冰凉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
军营里的军士们由于衣裳单薄，御寒的冬衣朝廷没有及时的下发，使得不少军士冻伤，病倒。
来福和龙虎这两人从军营回来，对来福说及军中士兵衣裳单薄的情况，并且很多人因为寒冷而病倒。
来福听了心中有种自责，觉得这是他这个当大将军的失职，他决定马上去面见大王，请求朝廷拨出一批军用物资，给军士们过冬之用。
这天清早，来福便来到王宫，却不见归海宁的身影，询问宫中太监，据说不知大王何往，惹得来福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给这些太监们一人一个耳光。
来福知道，这一定是归海宁交代过的，他在玩乐的时候，所有大臣一律不见，这已经成为归海宁的一种习惯。
来福当然也知道归海宁的这种习惯，他只好自己去找。
“大王这会应该是在贵妃娘娘薛贵妃那里吧？”
来福寻思着走出王宫，前往薛贵妃住的寝宫去找。
“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
来福来到了薛贵妃的寝宫，此时薛贵妃刚起来，正坐在自己的寝宫里的梳妆台前，让婢女蓉儿给她梳妆打扮。
来福的突然到来，让薛贵妃眼睛顿时放出异样的光彩。
这是她自进宫以来，来福第一次来到她的寝宫，这让薛贵妃不胜欢喜。
“大将军这么早？快快进来坐吧。”
薛贵妃露出灿灿的笑脸，忙起身迎接来福。
来福站在门口，迟疑了半天，却不敢进来，这可是堂堂贵妃娘娘的寝宫卧榻之处，除了国王之外，谁人敢冒进？
他来福一个外人，当然也不敢造次。
“臣有些公务要面奏大王，刚才臣到王宫未能找到大王，心想大王必定会在贵妃娘娘这里，故而臣来到这里，打扰了贵妃娘娘，请赎罪。”
“哦，那就快进来等吧，外面风寒，屋里暖和。”薛贵妃把来福请了进来。然后薛贵妃又转身对蓉儿说道：“蓉儿还不赶快给大将军倒茶！”
贵妃娘娘的寝宫就是不一样，走到里面温暖如春，还一股股香气扑鼻，犹如走进了百花园中，芬芳满园，让人心旷神怡。
“大将军坐呀！”
薛贵妃看见来福进来之后恭敬的站在那里，便笑着对来福说道：“大将军请随意点，来到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府上吧。”
“谢娘娘赐座，来福是来面见大王的，大王可否在此啊？”
来福依然站着，而没有坐下。
薛贵妃知道来福要是知道大王不在这里，他定然会转身走的，为了挽来福坐一会，薛贵妃便对来福扯了个谎：“大王今日起来特别早，说出去一会办点事就回，大将军别着急，坐下喝杯茶等吧。”
来福一听，到也相信了，于是便说道：“那臣还是去娘娘书房等大王吧。”
“书房没烧炉火，清冷的很，大将军就不要见外，在这里等吧，这里不是还有蓉儿在嘛，难道大将军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来福听了薛贵妃的话，不好意思再提去书房等了，只好坐了下来，从蓉儿的手中接过茶杯，低头喝茶。
来福突然感到一丝尴尬，既然有些后悔自己坐了下来。
要是没有坐下，那现在自己还可以借故离开，可是已经坐下来了，茶也接了，那只好硬着头皮装着喝茶了。
来福一时无话。
“蓉儿，冷风都吹了进来了，去把门关上吧。”薛贵妃对蓉儿说道。
蓉儿会意，轻轻的走过去，出了门然后回身将门带上了。
蓉儿把自己关在了门外，也不知道是她听懂了薛贵妃的意思还是自己的自作主张。
反正薛贵妃叫她去关门，她却把自己也关在门外了。
屋里只剩下了来福和薛贵妃两人。
“这……”
蓉儿的举动，把来福吓到了，怎么能这样？让他来福和薛贵妃同处一室？自古孤男寡女尚不能单独相处，现在和他来福单独相处的还是贵妃娘娘。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要是被大王知道了，他来福今天可怎么下台？
“大将军，什么这啊那的？坐在我这里你怕什么？在我薛贵妃宫里，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人会说你怎么样的，我薛贵妃这点掌控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你说对吗？”
薛贵妃盯着来福，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眼神镇定充满了自信。
“对！对！贵妃娘娘说的没有错，我们光明正大，不怕别人闲话。”
来福说完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漏洞百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并且还关上门，怎么个光明正大法？
“我这里压根就没有人闲话。”薛贵妃淡定的说道。
来福听了，心中不禁暗暗的佩服眼前的这个薛贵妃，俗话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一点不假。
眼前的这个薛贵妃，已经不是当年来福认识的那个薛贵妃了。
她已经是能掌控一方，独霸一方高高在上并且咄咄逼人的贵妃娘娘了，她现在在后宫里，让人望而生畏。
犹如牢牢掌控一方，霸权一方的诸侯。
来福抬头冲薛贵妃一笑。
这一笑算是对薛贵妃刚才的话一个肯定，也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敬畏。
来福这一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极不自然。
薛贵妃看在眼里，又一笑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变了对吗？我承认我是变了，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快不认识自己了。但是生活在这种地方，只有变，才能生存，我现在变的是一种生存之道，你懂吗？”
薛贵妃的话来福是懂的，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不能不变。
来福对薛贵妃点点头，言道：“我理解。”
来福的这句话，确实是发自于内心，薛贵妃本是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人，今日能当上贵妃娘娘，自然与她的外貌有关，但是更重要的是学会了一种变通，一种在后宫里为人处事的方法，学会了一种手段。
不管是什么手段，她都是为了生存。
来福自己能走到今天，当上了大将军，集军政大权于一身，难道他所使用的手段不和薛贵妃的一样吗？
异曲同工的手段和生存之道，同工异曲的结果与收获。
“你也变了！”
薛贵妃轻声的对来福道，她的语气说不出是何种味道。
“我变了吗？”
来福听了薛贵妃说他也变了，感到很惊讶，他倒不觉得自己变了，更不知道自己在哪些地方变了。
来福觉得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他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似乎也正如薛贵妃说的那样，他也变了。
因为这些年过去了，蹉跎了岁月，苍老了容颜吧。
可是性格没变，脾气没变，但心却变了，岁月也变了。
曾经春江岸边的情话，似乎已经成为一个笑话，曾经相思楼台的话别，也成为一个久远的传说。
所以说现在都觉得对方变了，变得彼此都快不认识了。
当薛贵妃说来福变了的时候，来福反问薛贵妃，但是没等薛贵妃回答，来福又言道：“是啊，变了，我们都变了。人总会变的嘛，不是变老就是变心……”
“可我没变！”
薛贵妃没等来福说完，便抢过来福的话说道。
来福沉默了，来福不是傻子，难道他连薛贵妃此时说她没变时，想表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来福当然知道薛贵妃说她没有变，这话中的含义。
薛贵妃的眼睛盯着来福，眼神和当初一样，幽怨而多情，一如当初的那痴情的目光。
这目光已经留在来福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没有忘记，但是当今天薛贵妃再次用这种多情的目光看着来福的时候，来福感受到的不是那种怦然心动，而是像是被一记重击一般，心中震撼了一下，接着有些心惊胆颤。
“我得告辞了。”
来福受不了薛贵妃的目光，假如他再坐一会，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自从薛贵妃进了宫，来福就已经对这份感情完全的绝望，知道他与薛贵妃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尽头。
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