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动凡心

“殿下今天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欠妥？”如烟担忧地问道，两条秀眉拧成了“川”字。

“这有什么的？忆宋这仙也该有人管管了。”雪岚汐满不在乎地道。

“可是……”如烟开口还欲说，就被雪岚汐制止了。

“好了，过会就是爷爷的寿宴了吧？你替我梳洗吧。”岚汐吩咐道。

“可是，现在才刚中午啊，神君的寿宴在晚上呢……”如烟有些委屈地蹩蹩嘴。

岚汐白了如烟一眼，“怎么着也是爷爷五十万年寿辰，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也要隆重一点，以示孝心嘛！”

如烟抽抽嘴角，小声嘟囔道“您要是想孝敬神君，干吗下凡一遭啊？还守在往生海畔那么久……”

岚汐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如烟急忙止住话头，“殿下……如烟多嘴……”

岚汐摇摇头，“不，是我放不下……”

如烟见岚汐红了眼眶，心中也觉酸楚，“殿下……”

岚汐吸了吸鼻子，有些凄惨地笑笑，“没事，”接着拉住如烟的手，“今天是爷爷寿辰，哭什么？还不替我梳妆？”

如烟急忙点点头，帮着岚汐挽了一个飞仙髻，又插了一只芙蓉流苏碧和钗，戴了两朵绢花。

岚汐看着镜中自己有些苍白的容颜，又擦了些粉，道：“好歹也是寿宴，怎么着有些单调了，我记着我原有件七彩霞衣，便换上那件吧。”

如烟连忙给岚汐换上了七彩霞衣，又插了支凤穿牡丹的步摇。而后笑眯眯地补充道，“殿下真好看，我看啊，就连雪潇上仙都比不上呢！”

岚汐听着如烟的话浅浅一笑，“你这丫头嘴倒是越发贫了。走吧，先去菩提宫呆着。”

菩提宫是雪止神君办寿宴的地方，平日里是座闲置的宫殿。

到了菩提宫，菩提宫的装饰让岚汐眼前一亮。朴实中透着庄重，庄重里又透着华丽，华丽中带着几分喜气洋洋。

不得不说，雪止神君是下了功夫在装饰菩提宫上。

岚汐打量着菩提宫的装饰，目光落在了主殿内的浮雕上，勾唇，脸上掠过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菩提宫内的浮雕倒是重新装点了，回头让工匠也把栖梧宫的浮雕给装点一下吧。”

“只要汐儿愿意，爷爷明儿个就派人去装点栖梧宫！”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雪止神君从内殿信步走来，历经沧桑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爷爷。”

岚汐瞧见雪止神君，噌的一声变会原型，喜滋滋地跳进爷爷怀里。

想她雪岚汐也是东海数一数二的美人，真身更是狐颜祸水，国色天香。

然，雪止神君只是挠了挠岚汐的耳朵根，便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寿宴还未准备好呢！”

岚汐眯眯眼，“这不是想先看看爷爷嘛！”

说完雪白的小爪往雪止神君怀里一递，活脱脱的邀宠献媚。

雪止神君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嘴甜！”

就在这时，殿外丫头来报：“玄沉晔帝君来访。”

语毕就见一金衣男子走进来，衣角翻飞。

岚汐看那帝君进来，一时间痴了。

当那个男子的面容映入眼帘，岚汐只觉大脑轰然一响，脑中更是瞬间浮现出四句话：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四句话本是用来形容女子，可是用在此处却再合适不过！这帝君的绝世之美已非一个“美”字所能形容，想岚汐自视容色无人能敌，可却不敢与帝君媲美：他只是随意地站着，却说不出的优雅、尊贵、俊美不凡，几乎占尽了天下的好处，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不可亵渎之感。

或许是因为身上那干净到极点的淡金色衣衫，他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宛如一个悲天悯人的守护者。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偏偏又那么冷漠，仿佛从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他漠视世间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那种冷漠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雪止神君见着男子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拜见帝君，帝君万岁。”雪止上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岚汐扔了下来。

岚汐见爷爷行礼，急忙变回人身，跟着道：“帝君万岁。”

帝君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雪止神君，又在岚汐身上稍作停留，才道：“起来吧。”

声音温润清雅如竹，却透着梅花的孤傲与疏离。

岚汐听着帝君的声音，忍不住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