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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四章 立奇功火烧粮营 叹息义犬没救成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05-18 | 字数:8265

嵇康接过主将曹彦章的令箭,陪着猎户林汉臣出帐,准备去偷袭贼军粮草。

嵇康先带着林汉臣去取回六条狼王与猎狗杂交的后代,然后持着曹彦章给的令箭,去军需处领了十匹马,在每一匹马背上绑了十几套军服。

林汉臣不解,问嵇康:“大人,您领这些做什么?”

嵇康笑道:“林汉臣,你我的敌人是千军万马,不是一条野兽,不动点脑筋,就凭我们两个人能闯进千军万马中烧毁粮草,再全身而退?”

林汉臣恍然大悟,说:“我大致明白大人的用意了,我也想好了对策,就请大人多领些火把来,还要硫磺一类的引火之物。”

嵇康欣然同意,又问军需官领了许多火把、硫磺。

林汉臣和嵇康共同牵着十匹马,马上驮着许多应用之物,缓缓离开魏军军营,往乱石山进发。

林汉臣轻车熟路,走在前面领路,六条猎狗欢蹦乱跳地簇拥着林汉臣,有的在前面探路,有的在后面警诫,有的在左右乱窜,搜索护卫,动作都十分矫捷,而且一声不响。

嵇康羡慕地说:“林汉臣,我也见过不少狗,但是像你这六条猎狗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一声都不叫,真是罕见,难怪你拼死也要护住这六条狗。”

林汉臣笑道:“大人过奖了,这六条狗毕竟是一娘所生,彼此友爱,比不同品种的狗调教起来,容易多了!大人别看狗是畜生,他们很通人性!有一次我带着他们去了深山打猎,一不小心掉进一个山洞,这洞竟然是熊洞!眼看着一只大黑熊被我惊动,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我后面是石壁,头顶是掉下来的洞口,无路可退!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在无计可施,闭目等死之际,忽然听得“汪汪汪汪”一阵狗吠,我养的六条猎狗全部奋不顾身地跳下山洞,嘶吼着扑向大黑熊!

大黑熊自然看不起这等小动物,一掌一个,熊掌连挥,把猎狗拍飞!

但是猎狗们浑然不惧,一个倒下,一个又冲上去,对着大黑熊一阵乱咬,咬得大黑熊嘶叫不已,身上多处被咬破,流出血来。

大黑熊忍痛不住,只好扭头往回走;猎狗们狂吠不已,一直把大黑熊追出洞外,倒是给我指了一条出洞的路!”

嵇康听完非常欣喜,说:“这六条猎狗如此神奇,看来我们此去完成任务有望了!”

二人继续前行,嵇康帮着林汉臣牵了几匹马,六条猎狗前呼后拥。

一路走到一条岔道口,林汉臣问嵇康:“大人,此路口有两条道,一条是从大路上山,一条是从小路上山,我们走哪条路?”

嵇康沉吟一会,毅然一挥手,说:“走大路!”

林汉臣牵着许多马缰绳,走上了大道。

走了一会林汉臣忍不住问嵇康:“大人,大路平坦,不可能不被敌人发现,我们是偷袭,为何不走小路?”

嵇康笑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贼军久被围困,必然格外提防小路,怕我们偷袭;现在我们出其不意地从大路走,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林汉臣仍有疑虑,说:“可是你我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没有贼军的军服,贼军怎么回让我们大摇大摆地上山?粮草堆积在后山,沿途都有贼军把守,我们怎么过得去?”

嵇康笑道:“我自有办法,我且问你,前途还有多远可以遇到贼军?”

林汉臣想了想说:“还有约莫一里路。”

嵇康颔首道:“你牵着马匹和猎狗缓缓而行,我骑一匹马向前,去去就回。”

于是嵇康选了一匹快马骑上,沿着大路纵马疾奔。

果然约莫骑了一里路,路边用木栅栏设置着路障,两名贼兵各持长枪,挡住道路喝问:“什么人?速速下马接受检查!”

嵇康故意勒住战马,战马缓缓停下,两名贼兵走了过来。

嵇康冷眼看着二人,忽然闪电般地从腰间拔出炼妖剑,一剑划出,两名贼兵几乎同时喉部中剑,目瞪口呆,栽倒在地。

嵇康跳下马来,飞快地把两名贼兵的尸首拖到路旁草丛中,剥下他们的衣服,然后带着衣服回到自己的马上,骑回来与林汉臣会合。

林汉臣是个聪明人,一看大喜,说:“大人莫不是让我们扮成贼兵上山?”

嵇康点点头,说:“正是,马匹等物让我来牵,你我速速换上衣服,你骑马走在前面,我扮成你的随从;因为你是本地口音,路上必然有贼兵问话,你沉着应答,就说我们俩是奉命下山打探敌军虚实,巧遇敌军辎重,就抢了一些回来,归途又遇上敌军给狗肉将军曹彦章捉狗的亲兵,就一起杀了,抢了几条狗回来。”

林汉臣点点头,依计行事。

一路来到了路障前面,嵇康看看没有贼兵过来,小声对骑在马上的林汉臣说:“看来贼军已经麻痹,我官军多日不进攻了,他们派人设置了路障关卡,以为就没事了;当然也有可能贼军把精力放在小路上,防止我军从小路进军,我们大鸣大放地走大路,贼军倒是始料不及,我们正好乘虚而入!”

林汉臣笑道:“我只是个猎人,不懂打仗,一切听大人指挥,大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嵇康满意地点点头,二人继续前进。

果然被嵇康料中,贼军只顾防着小路被偷袭,大路上却守备松懈,嵇康与林汉臣又走了一里多路,才有贼兵拦截检查。

嵇康低着头走在后面,林汉臣上去答话。

贼兵问:“什么人?下山做什么去的?奉了谁的将令?”

林汉臣镇静地笑笑,指着身上的服装说:“自己人还不认识?还要问吗?”

那贼兵走过来两个,捧起林汉臣衣服腰带上挂着的腰牌看了看,说:“原来是你们,下山干什么去了?”

林汉臣说:“奉将军之命下山打探敌军消息,巧遇敌军辎重,就抢了一些回来;归途又遇上敌军给狗肉将军曹彦章捉狗的亲兵,就一起杀了,抢了几条狗回来。”

那贼兵直乐,看着六条猎狗说:“那感情好,这六条狗膘肥体壮,看来晚上我们有狗肉吃了!这样吧,你留下一条狗给我们哥几个解馋,只送上去五条狗行不?”

林汉臣忙说:“这可不好,我们必须先把缴获的东西给将军看了,将军吩咐把狗牵去杀了吃肉,我才好私下送一条给你。我们俩个从山下而来,路上有自己兄弟设的关卡,他们看见我俩带着六条狗,要是送到将军那里少了一条,这可是犯军法的!”

那贼兵想了想说:“好吧,你们就先去见将军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回头送条整狗给我,我们几个自己杀了它吃肉。”

林汉臣点点头,又问:“我俩下山有一段时间了,将军现在何处?”

那贼兵说:“罗雄峻大将军不放心后山,那边堆积着我们全军的粮草,所以去后山视察了,你们去后山找他吧。”

林汉臣和嵇康一听都是大喜,正要找借口去后山行事,没想到这么巧,罗雄峻去了后山,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他了。

林汉臣拱手谢过那贼兵,准备告辞;那贼兵看见马背上托着不少火把,就腆着脸说:“哥们,这么多火把,也没个准确数目,你就留下几支给我们晚上照明用呗?”

林汉臣想不给,嵇康怕纠缠的时间长了露出破绽,主动从马背上抽了几支火把,放在地上。

贼兵们满意地搬开路障放行,一路上又遇到几次贼兵盘查,都用前面的话敷衍过去。

一路沿着大路登山,快到山顶时,嵇康看见山顶上扎着一座营寨,外围是一排拒马,粗厚的圆木连成寨墙,寨墙里刀枪林立,守卫森严;抬头再看,营寨中还有许多高高竖起的刁斗,瞭望敌情;刁斗里还站着弓箭兵,羽箭上弦,紧盯着地面。

林汉臣一看也下了马,准备上去进营。

嵇康在后面小声喊住他:“止步!这是贼军罗雄峻的大本营,肯定要对我们严加盘查,这里的人 不好糊弄,我们不如绕过营寨,直接去后山。”

林汉臣一吓,急忙拉住马匹,沿着营寨脚下,绕行了一圈,前往后山。

林汉臣时代以打猎为生,在贼将罗雄峻没有造反时就熟知乱石山的地形,轻车熟路,很快带着嵇康和马匹转到后山。

嵇康站在后山接近山顶的地方往下看,后山山腰处一座营盘连着一座营盘,应该就是粮营,隐约可以看到四处堆放的粮草垛。往山下的方向虽然有条小路可通,但是刀枪林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树林中还隐约露出各色旗幡,显然是重兵埋伏!

嵇康看完暗暗点头,这罗雄峻虽然是贼将造反,但是也懂些韬略,知道粮草的重要性;而且后山山下不远处,又与几座大山连接,延绵都是山脉!

林汉臣也看出端倪,指着山下说:“大人,贼军好狡猾,这么多粮草放在易守难攻的后山,万一形势不妙,可以从后山逃进别的山里,只要带着粮草,到哪里都能招兵买马,真是狡猾!”

嵇康欣喜道:“幸亏我们选的道路选对了!若是从小路上山,虽然可以直达后山,但是沿路重兵盘查,很可能我们接近不到粮营就暴露了!”

林汉臣佩服地说:“多亏了大人运筹帷幄,现在我们怎么办?”

嵇康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我们把马匹牵进树林休息,吃些带来的干粮,找些泉水喝个饱,再把你的六只宝贝猎狗也喂一喂,挨到天黑再行动。”

林汉臣吃惊地说:“这里离贼将罗雄峻的山顶营寨太近,我们就潜伏在这里等天黑?合适吗?”

嵇康微微一笑,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贼将罗雄峻怎么也不会想到,敌人已经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你家里点过油灯的,所谓灯下黑,油灯本身能照明,但是油灯下面的一片是黑的。”

林汉臣佩服地点点头,与嵇康一起牵着十匹马,马背上驮着物资,到了离山顶敌营不远的一处树林里。

嵇康把马拴好,林汉臣带着猎狗去找水源,没想到树林里就有泉水,林汉臣大喜,取下身上带着的装水葫芦汲了一葫芦水,送给嵇康先喝。

嵇康已经拿出干粮啃了起来,也不跟林汉臣客气,接过水葫芦就喝了起来,又把自己带的空水葫芦递给林汉臣,让他再去装一葫芦泉水。

二人吃饱喝足,躺在树林里休息,树林里静悄悄地。偶尔有贼兵从树林外面经过,一看里面躺着两个自己人,都不来过问,各自去办差了。

林汉臣和嵇康一直休息了几个时辰,看看太阳落山了,林汉臣忍不住问:“嵇大人,我们带来的这十匹马,究竟能派什么用场?”

嵇康微微一笑,说:“那些火把和硫磺是给你的猎狗们用的,现在我们就动手,就地拔草结绳,把硫磺绑在火把上,到天黑动手,将火把点燃,让你的猎狗衔着去扔到粮草堆里。至于马匹和那百十套军服,是掩护我们脱身用的!一旦粮营起火,必定敌军大乱,会有许多敌军赶来救火,我们要提前布置一番,用疑兵之计引开敌军,我们俩才好脱身!要不然敌军成千上万,我们怎么杀得过他们?”

林汉臣大喜,佩服地说:“但凭大人指挥,在下照办就是。”

于是嵇康和林汉臣一起动手编草绳,把硫磺分散开来,绑到一支支火把上。

等到全部弄好,已经天色微黑,嵇康和林汉臣赶着十匹马出了树林,逶迤下山,逼近粮营。

一路上也遇到三三两两的贼兵,他们看见嵇康穿着自己军队的军服,大摇大摆地赶着十匹马去粮营,以为是奉命去送物资的,也没有人过问。

嵇康眼尖,老远就看见粮营上面的山坡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心中大喜,急忙招呼林汉臣把马匹全部牵到树林中。

这时天已经黑了,林汉臣要点一支火把照明,嵇康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不可!粮营最忌讳生火,若是下面的贼兵发现树林里有火光,一定会派人来看,我们就暴露了!”

林汉臣一惊,连忙收起火折子,问嵇康:“大人,那么现在我们做什么?”

嵇康说:“那些马匹上面不是绑着百十套魏军军服么?绑的时候我让军需官把他们叠在一起,不大看得出来;而且我们已经告诉检查的人,是缴获的魏军辎重,这才一路平安地带到了这里。现在我们把这些魏军军服一一展开,或者套在小树上,或者绑在大树上,黑夜中看上去影影绰绰,像是魏军士兵!

然后我们让你的六条猎狗衔着加了硫磺的火把,我俩点燃这些火把,你指挥猎狗们把火把送进贼军粮营里,扔到粮草垛上,我们岂不是大功告成了?”

林汉臣恍然大悟,称赞道:“大人真是奇才,利用猎狗烧贼军粮营我也想到了,只是没有大人想得这么周到!下面的事我明白了,等贼军粮营火起,我们从树林里原路撤退,让树林里这些穿上魏军军服的大小树木被贼军当成是来烧粮草的官军,等他们冲进树林发现上当,我和大人早已经走远了!”

嵇康频频颔首,笑道:“林兄弟真是一点就透,正是李代桃僵之计!我们抓紧时间先弄军服吧。”

林汉臣欣然答应,二人不便举火,摸黑把一百多套魏军军服展开,套在小树上或绑在大树上,也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弄好。

嵇康看看下面的贼军粮营,说:“到这个时辰,贼军不少人已经睡了,我们动手吧!”

林汉臣轻轻唿哨一声,召来六条猎狗,把一支装了硫磺的火把塞在一只狗的嘴里,然后对着下面粮营比划了一番;说也神奇,那只猎狗竟然不住地点头,似乎听懂了。

然后林汉臣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那猎狗叼着的火把,猎狗乖巧而又灵敏地窜了出去,直扑下面的粮营。

林汉臣接着又拿起五支火把,一一塞进五条猎狗嘴里;嵇康也拿出火折子,帮着林汉臣把五支火把一一点燃,五条猎狗兴奋地窜了出去,你追我赶,很快窜进了粮营。

嵇康和林汉臣静静地站在树林边上看,只见下面的粮营中星星点点地起火了,但是贼军大多在酣睡,没人发现。

嵇康大喜,连忙让林汉臣召回六条猎狗,准备第二批火把。

六条猎狗非常机灵,也不等林汉臣吹口哨,扔完火把就前后奔跑了回来,围着林汉臣跃跃欲试。

林汉臣大喜,和嵇康一起,又点燃了六支火把,让猎狗们衔去投放。

如此这般,猎狗们来回往返了几次,把几十支火把全部投放完毕,粮营里各处起了熊熊大火,终于烧醒了酣睡的贼兵!

贼兵们一片喧哗,不少人去汲水灭火,但是水源离得远,纵然取回一些水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贼兵把守粮营的将领被惊动,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边指挥贼兵们去运水救火,一边指挥部分贼兵出营搜索,抓捕放火的奸细。

嵇康一看,对林汉臣说:“时机到了,我们撤退吧!”

说完嵇康点燃一棵枯树,然后把八匹马狠抽皮鞭,赶出树林,四处奔走;自己和林汉臣各骑了一匹马,沿着来路往山顶而去。

林汉臣路上问嵇康:“大人,为何我们撤退时还要点燃一棵枯树?那八匹马赶出树林起什么作用?”

嵇康笑道:“贼军不傻,我在树林里点燃一棵枯树,是告诉他们树林里有人!然后赶跑八匹马四处奔逃,装作是放火的奸细四处逃窜,吸引搜山的贼兵去追!黑夜之中看不清楚,等贼兵追上八匹马发现马背上没人,再冲进树林,发现那些士兵不过是疑兵,是魏军军服固定在树上的;这几下一折腾,我们俩人目标又小,早已安然脱险了!”

林汉臣听完佩服不已,抢走骑在前面领路,领着嵇康骑回山上,到了山顶大营的下面。

这时候山顶的大营营门洞开,贼将罗雄峻已经接到禀报,粮营失火!

罗雄峻大吃一惊,粮草是军队的根本,没了粮草大军会不战自乱,连忙下令大营里的兵将倾巢出动,赶去救火。

嵇康和林汉臣一看,敌人势大,浩浩荡荡地往后山粮营扑去,急忙把马匹骑到一旁躲了起来。

贼军急于去救火,乱哄哄地,根本没人注意到路旁有两骑穿着自己军队军服的人在袖手旁观。

嵇康拉了拉林汉臣,示意他沉住气不动,并且把六条猎狗隐藏在路边草丛里,一直等浩浩荡荡的贼军都去了粮营,两人才骑马绕到前山,一路下山。

路上自然也遇到贼兵关卡,但是后山粮营火起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人人慌乱,谁也无心去盘查路过的人,加上嵇康和林汉臣都穿着贼军的军服,被当成自己人放下山去。

嵇康和林汉臣下了乱石山,还没到魏军军营,就看到了大将军曹彦章率领部下兵将猛扑过来,强攻乱石山!

嵇康大喜,知道曹彦章也懂韬略,得知敌军粮营起火,自然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率军进攻!

嵇康大喜,连忙让猎人林汉臣带着六条猎狗先回大营休息,自己换回魏军军服,返身攻山!

贼军主将罗雄峻领着主力去了后山救粮营,前山防守空虚外加群龙无首,贼军很快大乱,无心抵抗,纷纷跪倒投降!

故而乱石山虽险,嵇康领着主将曹彦章很快攻破前山,然后大军往后山压下去,居高临下攻击,贼军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当然也有顽抗到底的贼兵,在贼军主将罗雄峻的指挥下,就在粮营外面与魏军展开了决战!

怎奈贼军粮草被烧,军心不稳,加上魏军是居高临下攻击,势如破竹,这一战只打了一个时辰便已经分出胜负,贼军大败而逃,魏军全胜!

贼军主将罗雄峻趁着黑夜,换上小兵的衣服,逃下了后山,逃进大山深处;部下的贼兵投降了十之五六,负隅顽抗的被杀死了十之三四,余下的溃不成军,四处逃散。

天亮后,战事已经平息,魏军主将曹彦章高奏凯歌还,下令大摆酒宴,犒赏三军!

酒席上论功,自然是烧了敌军粮草的嵇康和猎人林汉臣是头功,众将士纷纷敬二人酒。

曹彦章看着林汉臣,忽然想起一件事,喊来一个副将耳语了几句,副将点点头,转身去办。

曹彦章对立了大功的林汉臣十分客气,请他坐在身旁饮酒,一边说已经奏报朝廷,要给林汉臣封官。

林汉臣本无意做官,嘴上说着感激之词敷衍,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庆功宴结束后,就带着猎狗隐居山林,坚决不做什么官员。

酒桌上不住地上菜,嵇康被众人围着敬,酒也喝多了。

这时士兵上了一大盆肉,曹彦章大口吃着肉,边吃边忍不住称赞说:“好肉,好肉,果然不一样!非同凡响!”

林汉臣看着盆子里的肉,疑惑地问:“将军,这是什么肉?口味与众不同?”

曹彦章满嘴流油地说:“当然是狗肉啊,本将军无狗肉不欢,在座的人都知道;也只有你和嵇康享有殊荣,和本将军同享一盆狗肉。”

林汉臣感到一阵恶心,推开肉盆说:“我向来不吃狗肉。”

曹彦章嘲弄地看着他说:“也是,你和它们有感情,吃不进去理所当然。不过可惜,这是狼和猎狗杂交的狗肉,味道极好,这几只狗吃完后,就再难吃到了。”

林汉臣大惊,站起来问:“你说什么?!难道你杀了我的猎狗?!!!”

曹彦章呵呵一笑说:“不就是几只狗嘛,有什么舍不得?你以后当了朝廷命官,为国家出力,不用再去辛苦打猎了,还要猎狗有什么用?不如让本将军饱饱口福。”

话还没有说完,暴跳如雷的林汉臣已经扑了过来,扯住曹彦章就打!

左右护卫急忙挡住,曹彦章拔出佩剑,要斩林汉臣。

嵇康一看,酒都吓醒了,连忙冲上去拦住曹彦章,示意林汉臣快走。

林汉臣痛哭一场,眼中流血,被其他副将劝得离开了中军大帐,随即就离开了魏军大营,不知去向。

嵇康心里不是滋味,林汉臣立了大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真令人扼腕。

但是曹彦章是出征的主将,手握生杀大权,又不便为几条狗与他翻脸;嵇康左思右想,把酒杯一放,愤然离席,回自己的营长睡觉去了。

曹彦章也不管,招呼手下将士吃肉,把六条猎狗的肉吃得精光还意犹未尽!

大军休整三日后,班师回朝,嵇康自然也随着中军同行。

行军了一天,晚上到了一条河边,河对面就是一片森林,曹彦章下令就地扎营休息,明日架桥渡河。

大军赶了一天的路,还要押送缴获的无数战利品,自然是十分疲惫,倒头就睡。

嵇康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猎户林汉臣喊冤离去,一直没有出现,依他的性格,不应该是这个结果!眼看着明天过了河,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路,大军可以骑马疾驰,很快就离开凉州境内了。

嵇康心中有事,睡不踏实,到了后半夜才朦胧入睡。

谁想刚刚睡着,自己营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狼嚎,接着就是一阵惨叫,然后寂然无声了!

嵇康一惊,连忙披衣起来,举着炼妖剑察看,只见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正是离自己营帐不远的曹彦章的营帐!

嵇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连忙拔足奔进曹彦章的营帐。

果然曹彦章营内几名侍卫全都倒在血泊中,伤口都一样,是脖子被咬断,头歪在一边。

曹彦章倒在自己的床榻上,喉咙被咬了个大洞,两眼圆睁,瞪着上方,死不瞑目而又受到了极度惊吓!

这时副将们纷纷闻讯赶来,嚷嚷着要抓凶手。

谁知副将们亲自带着许多士兵,全营搜索,却不见一个凶手的影子,纷纷又聚在曹彦章的营帐里议事。

众人七嘴八舌,都没个主见,最后一致推荐嵇康拿主意。

嵇康叹息道:“不必再找凶手了,没用的!你们看,死者的伤口哪里是刀剑所伤?分明是被猛兽咬死的,而且看伤口的大小,这猛兽凶猛异常,一口毙命!我估计猛兽已经逃走了,你们也追不上了,只有如实地写表,表奏朝廷吧。”

众副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有人不信,问嵇康:“嵇大人,主将死的时候你又不在场,何以一口咬定是被猛兽咬死的?若真有猛兽闯进大营,为何不咬别人,单单咬死了主将曹彦章?”

嵇康叹息道:“如是因,如是果,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曹彦章大人喜欢吃狗肉你们都知道,他最近吃了不该吃的六条猎狗!那六条猎狗非同一般,是狼王与母猎狗交配生的,林汉臣只得到了全部七条杂交猎狗中的六条,却被狼王带走了一条!

林汉臣与六条猎狗情同手足,相依为命;可是曹彦章不顾他的感受,活活地把六条猎狗杀了吃肉,你说林汉臣怎么会不报复?

我估计林汉臣是找到了狼王,还有仅剩的一条猎狗,一起来寻仇来了!”

嵇康说完,仍然有人有疑问,问嵇康:“假设就是林汉臣干的,为狗复仇,那么他又不在我们军中,怎会知道哪座营帐是主将曹彦章的?”

嵇康微微一笑,说:“曹彦章大人喜欢吃狗肉,而狼和猎狗的嗅觉都十分灵敏,自然能够闻到狗肉味,轻而易举地找到曹彦章的营帐;然后我估计是狼王和猎狗儿子一起下口,把曹彦章大人和几名侍卫全部咬死,安然退去;我估计林汉臣是个聪明人,必定不会进入军营中,而是在暗处接应。”

众将仍有疑问,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士兵,面带惊恐地禀报:“列位大人,我军营外,河流边上,有狼嚎叫!”

众将一惊,一起出营观看,只见河岸之上,赫然站着一只眼睛绿油油的、高大威猛的狼!

狼旁边还有条个子稍微小点的,应该就是嵇康所说的被狼王带走抚养的仅剩的一只猎狗;一狼一狗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背影正是猎人林汉臣!

副将们主张骑马去追,嵇康缓缓摇摇头说:“追不上了,狼和猎狗奔跑都快;林汉臣是个猎户,必然早已算计好了撤退的路线,等你们骑马过去,他们早走了。”

众将无奈,只好听从嵇康的,给曹彦章发丧,然后带领大军返回都城洛阳,向皇上报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