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第五七五章 请君入瓮破凶案 又审道士杀妖案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05-09 | 字数:7942

高鸿志断断续续地说完,嵇康叹道:“高员外,这些情由你为何不早说?”

高鸿志抹了抹眼泪,说:“大人恕罪,小人先是丢失宝马,后又儿子失踪,夫人日日在家里哭闹,我连遭两次重创,六神无主,连报案都是管家提醒我的。”

王广说:“高员外,你想必已经派人去北邙山中找过令郎了吧?”

高鸿志泪眼朦胧地点点头,说:“找过无数次了,我自己也去过几趟,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嵇康沉吟道:“高彦南听说宝马在北邙山中出现,然后去找马,然后就失踪,那么事情其实是由失去宝马开始。而宝马在北邙山中出现,高员外带人或者派人去找了无数次,都不见宝马的踪影,那么有可能这宝马在北邙山中出现是一条假消息!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高鸿志听了一怔,说:“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应该是小儿高彦南听人说的,至于是谁说的,我倒是不清楚。”

嵇康想了许久,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一条妙计,微笑着说:“王广大人,高员外,我已经想出了一条妙计,但是需要高员外的配合。”

高鸿志大喜,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说:“大人如能为我儿洗刷冤仇,小老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嵇康连忙扶起他说:“高员外无须多礼。我看这样,那现场遗留的布罩是吴阿康的,我们可以在吴阿康身上做做文章!”

高鸿志一愣,问:“吴阿康不是已经洗脱嫌疑,放回家去了吗?”

嵇康摇摇头说:“吴阿康被放回家去,是我看他可怜,但是仍然派了衙役去居住,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洗脱杀人嫌疑!吴阿康的供词,只有我们衙门里的几个人和当时在场的高员外知道,凶手却不知道吴阿康的招供已经被我们采纳。我看可以立刻再次抓捕吴阿康,然后四处贴出告示,说吴阿康杀人嫌疑最大,但是杀人案要定案需要人证物证,现场没有发现凶器,现悬赏全体民众,有提供线索的,重赏黄金二百两,当然要注明这钱是高员外主动拿出来悬赏的。”

高鸿志大喜,连连点头答应;于是分头行动,一边带回吴阿康关押,一边派出衙役四处张贴告示。

高鸿志也想出了个主意,派了八名强壮的家奴,抬着一个木盒,里面放着金灿灿的二百两黄金,盒子盖子不盖,有意让居民看见,在洛阳大街小巷穿行;王广不放心,怕有人抢夺黄金,又派出四名衙役带刀一路护卫;顿时这件事轰动了洛阳城,家喻户晓,人们纷纷打听,有谁见过吴阿康去那松树林行凶?

告示贴出去第三天,县衙里来了个一身黑衣的中年人,身材高瘦,但是看上去很彪悍,人很精神,动作利索,来大堂求见县令,说看见了吴阿康那晚行凶。

衙役连忙禀报,王广和嵇康一同升堂,问那人姓甚名谁,因何看见吴阿康行凶。

那人操着外地口音,说:“二位大人,俺是北方人,叫段威严,来都城洛阳收些丝绸回去贩卖,前段时间闲暇,去北邙山中游玩,看见一位青年公子骑着马在山中转悠。当时我没有在意,继续骑马游逛,到了傍晚,又遇到这位公子,看上去眉头紧锁,像有心事。那青年公子也看见了我,就问我,我在山中转悠了很久,有没有看见一匹黑马?我告诉他没有,问他怎么找一匹黑马?那公子就告诉我,他父亲爱马如命,家里养的一匹黑色宝马丢了,有人说在北邙山中看见,自己就焦急地四处寻找。我很同情那青年公子,但是确实没有见到过黑马,就告诉他没有,而且问他身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裹里是什么?那青年公子告诉我,是准备的酬金,要是有人看见黑马告诉了他,他就以包裹中的银子相谢。

我见那公子一副少不更事的样子,就提醒他,黄白之物不可外露,小心遭遇坏人,然后就各自擦肩而过。

到了晚上,我转悠到一处破旧的山神庙外,就进庙休息,找了些树枝树叶铺在地上,准备睡上一宿。

我坐在树叶上吃干粮,拿起随身带的装水葫芦喝水,发觉葫芦里水不多了,就起身到庙外面找水。

走不多远,看见一条小溪,又看到庙后面有座松林,林外却拴着一匹马,就是我白天遇到的那青年公子的马匹。

我开始也没在意,走到小溪边,用葫芦装满了溪水,往回走时,已经走到山神庙门口,忽然发觉身后有动静。

我转头一看,那松树林外面拴着的马被人解开了,那解马的人慌慌张张地跨上马背准备离去。

我看那背影,却不是之前遇到的青年公子,而且显得格外地慌乱,我就悄悄地躲在庙墙旁边观看,果然是个陌生人的脸孔!

我不禁感到奇怪,是谁骑走了那青年公子的吗?我就折返回去,走进松林里观看。

谁知进去没多远,借着月光照明,赫然看见地上有不少血迹,地上扔着一个布罩,旁边还有把匕首躺在草丛中;离布罩不远的土地上草被挖断了一大片,地面微微坟起,我心知不妙,恐怕是发生了杀人埋尸案,于是急匆匆地返回山神庙,连夜骑马离开那里。

这事我一直没敢对人说,如今大人到处悬赏,我看了那布告上画的那条布罩,和我那夜所见的一模一样,于是我就来作证,指证凶手,获得赏金。”

段威严一气呵成地说完,嵇康和王广交换了一下眼色,王广点点头,示意嵇康说话。

嵇康轻咳一声,说:“段威严,赏金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要想得到赏金,须达到几个条件。第一,我们要带你去指认现场,看你到底认不认识;第二,必须找到凶器,这是关键的物证;第三,我们要把已经拘押的疑犯带给你看,你那天看见的是不是这个人。”

段威严连连点头,说:“小人都能做到,不成问题,就请大人出发吧。”

于是嵇康和王广,带了四名衙役,还有那段威严一起骑马,一路来到北邙山中的松林。

段威严到了松林外面,第一个跳下马,把马快速地拴好,等候嵇康一行人一起走进松林。

嵇康紧跟着段威严身后,一路走一路观察,只见段威严走得很快,毫不犹豫地转弯,在松林中穿行,显得十分路熟。

走了不久,来到了案发现场,看到了那棵弯弯曲曲的大松树,松树不远处,就是那埋尸的地方。

段威严弯腰绕过松树的斜枝,钻到松树下面,在落满松针的草丛中一顿摸索,果然摸出一把解腕尖刀,欣喜地拿在手上,回到案发现场,交给嵇康。

嵇康不动声色地说:“这把解腕尖刀上血迹凝结,看颜色似乎没多久,应该是和死者的时间吻合。看来你还真的是目击证人,这把刀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死者挨了多少刀?”

段威严脱口而出:“应该有五六刀,这种解腕尖刀刀尖长、背厚、刃薄、柄短,类似匕首,但是单刃。解腕尖刀小巧,容易携带,使用方便,其主要功能是刺和肢解而非劈砍,被这种刀捅进身体,血如泉涌,四处喷溅,很快伤者就失血死去,应该和死者的创口吻合。”

嵇康点点头说:“你虽然是个商人,倒是懂得解腕尖刀的用法,难得难得。”

段威严也知道话说得多了,连忙掩饰说:“大人,在下在家乡的时候,跟人学过宰牛,专门打下手,帮着切割牛肉,所以解腕尖刀用得多些。”

嵇康点点头,说:“这埋尸体的现场还空着一个大坑,你准确无误地带我们来到这里,并且找到凶器,显然你是知情者!现在物证人证都有了,你且随我们回县衙,准备领赏吧。”

王广命一个衙役用白布把凶器解腕尖刀包好,带回衙门去作为物证,然后一行人出了松林,上马骑回洛阳城里县衙门。

段威严喜笑颜开地等着准备领赏了,嵇康对县丞努努嘴,说:“县丞大人,烦劳你亲自去把人犯押来。”

县丞会意,带着两个衙役去了,不一会儿,押回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嵇康开口对段威严说:“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是凶手?你在北邙山中所见的人,是不是他?”

段威严只看了两眼,斩钉截铁地说:“大人,就是这人,那晚骑着死者的马匹离去,我记得清清楚楚!”

嵇康断喝一声:“与我拿下!”

段威严以为是把那被押送来的人拿下,有些纳闷,那人已经五花大绑了,还拿他做什么?

谁曾想扑过来几个衙役,如老鹰扑鸡一般,把段威严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段威严大喊冤枉,嵇康冷冷地说:“段威严!你可知晓,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你的表现种种可疑,而你自以为聪明罢了!你带我们去凶杀现场,对一切了如指掌,说明你当时就在凶案现场!死者身中五六刀,这是仵作和我以及王大人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事,你竟然也知道,说明人就是你杀的!凶器抛在松树下的草丛深处,上次我们带衙役搜查都没发现,你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说明那凶器就是你抛在那里的!回到县衙后,我们带来一名假凶手让你辨认,你居然一口咬定他就是你那晚看到的疑凶!而真正的疑凶吴阿康根本不是这个被带来的人,而且吴阿康我们早已查明,他是受人雇佣去找凶猛的蛐蛐的,只不过是无意中发现了被害的死尸,慌乱逃跑时把自己的那条捕捉蛐蛐的布罩遗落在现场,人并不是他杀的!我们故意设下悬赏,羁押吴阿康,就是造成一个凶杀案已破的假象,引真正的凶手前来领赏,你果然中计!”

段威严一听,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瘫倒在地。

嵇康趁热打铁,命衙役拿来诸般刑具,问段威严招不招?

段威严垂头丧气地招供了,嵇康一边派人记录供词,一边请来死者高彦南的父亲高鸿志旁听,高鸿志只听得泪流满面,自责不已!

原来段威严就是之前卖黑色宝马给高鸿志的北方胡人之一,段威严回到家乡后,见卖好马利润这么高,自然想再做高鸿志的生意,再卖一匹宝马给他。

但是宝马可遇不可求,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段威严赚钱心切,一边请同伴继续收购好马,一边自己先行南下,来到高鸿志家住的洛阳,想请高鸿志随自己去北方当场收购一匹好马。

谁想段威严风尘仆仆地赶到洛阳,刚刚投宿客栈休息,准备第二天去拜访高鸿志,却在客栈中听到一个消息--之前卖的那匹黑色宝马跑了!高员外难过得生病了!

段威严大喜,这么一来,高鸿志必定要重新购买一匹宝马,自己的机会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宝马不是那么轻容易找到的,怎么才能从高家弄到一笔钱?

段威严躺在客栈的床上整整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条毒计!

那就是利用高家寻马心切的心理,放出风声,说高家丢失的那匹黑马在北邙山中出现过!

这么一来,高家必定要去寻找,段威严就埋伏在北邙山中,见机行事。

后来高鸿志果然去了北邙山中到处找马,但是旁边有家奴扈从,人多势众,段威严没敢下手,就继续埋伏在北邙山中。

再后来高彦南因为自己的孝心,却反而害得宝马一夜没人看护炸缰逃走,父亲因此气病了,心中愧疚,独自一人带着包裹干粮和不少银子,骑马去北邙山中寻找宝马。

段威严一看机会来了,故意装作在山中偶遇,说在某处见过一匹黑马。

高彦南自然大喜,连忙请段威严带路去找马,允诺找到宝马后必定重谢,还把包裹里的银子给段威严看了,说找到马先付这些银子酬谢,然后再带段威严回去拿钱。

高彦南涉世不深,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段威严看了暗暗高兴,就诳高彦南随他走,去寻找宝马。

段威严故意带着高彦南在北邙山中兜圈子,二人都骑着马,到了晚上,高彦南被段威严带到一处松林边上,二人下了马进松林找马。

其实这片松林是段威严早就发现的,地方偏僻,极少有人进去,正好可以作案!

高彦南却不知,听段威严说那匹丢失的黑马曾经在松林里出现过,心中大喜,下了马就跟着段威严钻进松林去找马。

段威严仗着地势熟悉,慢慢把高彦南引到那棵大松树下,趁其不备,掏出解腕尖刀,连捅五六刀,杀死了高彦南!

然后段威严出了松林,回到自己的马匹身边,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挖了一个坑,把高彦南埋了进去。

再看看解腕尖刀用力过猛,捅进了高彦南的骨头,已经有了缺口,索性随手扔进松树下的草丛深处;然后再把高彦南的随身包裹带走,银两拿走,衣物全部扔入山涧,骑着高彦南的马,牵着自己的马,到了北邙山深处,把高彦南的马赶进深谷;最后再骑着自己的马一路回到洛阳城中投宿客栈,躺在客栈床上前思后想,这件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白白得了高彦南带的那包银两!

段威严仍然没有离开洛阳,还想做高鸿志的生意,等家乡的同伴贩马来卖,于是住在客栈里静候消息。

高鸿志老年丧子,自然是悲痛万分,一时间忙着追官府早日破案,为儿子报仇雪恨,自然没有心思买马。

后来吴阿康受人雇佣去找蛐蛐,无意中发现了被浅埋的高彦南的尸体,高鸿志又悬赏寻找儿子,结果高彦南的尸体被找到,现场还发现了一条布罩;高鸿志再度悬赏找布罩的主人,吴阿康投案自首,段威严心中大喜,以为官府破案心切,抓了个替死鬼!

段威严供述完毕,县令王广忍不住笑道:“段威严,你怎么也不会想到,吴阿康投案自首后,主动说明布罩遗落在现场的缘由,我们也派人查证过了属实;但是外界并不知道吴阿康已经被无罪释放,于是嵇康大人设下妙计,放出风声说凶手已经确定,悬赏征求凶器和证人,好给凶手定罪,并且高鸿志员外自愿出重金悬赏!于是你眼红赏金,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领我们去松林里找到了凶器,并且指证假吴阿康为凶手,终于把自己暴露了,此案告破!”

段威严无力地瘫倒在地,被关进死囚牢;大堂上下,县丞和衙役们纷纷向王广和嵇康贺喜,又破了一件奇案!高员外高鸿志感叹不已,若不是自己爱马成癖,儿子也不会丢了性命,只好老泪纵横地回去给凶死的儿子料理丧事。

王广非常高兴,正自掏腰包请嵇康和衙役们去喝酒,以酬其劳;忽然大堂外面鸣冤鼓被人敲响,王广连忙命衙役去带告状人进来。

一会儿告状人来了,王广一看,认识,是城里有名的富户胡员外。

胡员外手中扭着一个人不放,痛骂他是杀人凶手,那人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

王广问:“胡员外,你告状可有状纸?”

胡员外哭丧着脸说:“这个妖道刚刚杀了我的如夫人,我立刻扭送他来见官,还没来得及写状纸。凶手在此,大人直接审问他便是了。”

王广点点头,问:“那道士,你姓甚名谁,为何不好好修道,出来杀人?”

那道士气宇轩昂,面目清秀,跪下磕了个头说:“大人,在下叫俞余哲,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被洛阳老君山的白云道长收养上山,长大后做了一名道士。

白云道长是位得道高道,具有降妖除魔的法术,我拜白云道长为师,学了很多降妖除魔的技能。

前几日,白云道长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徒儿,你的法术已略有小成,需要下山历练一番之后,才能有新的精进;但是切记,下山之后,作为一名降妖除魔的道士,以除妖救人为己任,对妖怪也要心存怜悯,须体上天又好生之德,除了穷凶极恶的外,其余为恶不彰的,不必赶尽杀绝。”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云道长随手把镇山之宝、一直不离身的龙泉剑赐给了我,作为防身和除妖之用。

我心中大喜,知道这龙泉剑经过师父几十年的祭炼,厉害无比,已经有了灵性!

我下山之后,巡游市井,为人降妖伏怪,除掉了两只附体的狐狸精,一只作祟的蛇精,一只闹得别人家宅不宁的黄鼠狼精。

我渐渐地有了些名声,昨日,我正从客栈出来,当地的大户胡员外亲自来客栈请我,说家里闹鬼,请我去作法。

我一路跟着胡员外走到门口,在进门之前,胡员外忽然考验我,问我有些什么真本事?

我微微一笑,拔出龙泉剑作法,口中喃喃念咒,然后宝剑一指门口的一对石狮子,那两只石狮子竟然迈开步伐,对舞起来!

胡员外大惊,连忙对我施礼,请我收法,然后把我恭恭敬敬地请入家中奉茶。

喝了一杯茶,我就问胡员外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胡员外说,他最喜欢的如夫人红玉被什么妖精迷住了,茶饭不思,却不见削瘦,经常唱歌跳舞,口中胡说,闹得合宅不安,就请道长来看看。

我从怀里取出一面青铜古镜,这是一件法物,是历代的师尊传下来的,从外表看平淡无奇;但是我把它供在胡员外家的香案上,香案上面挂上太上老君像,再念咒语,青铜古镜立刻闪闪发出精光,成了照妖镜!

我请胡员外立刻把红玉找来,对着照妖镜一照,就能看出她是什么妖怪!

胡员外大喜,立刻派管家带上几名家丁,去把红玉带来。

功夫不大,我听得大厅外面有脚步声,几名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连搀带押地推着一名美貌的少妇走了过来。

那少妇红玉一边走着,一边舞着袖子唱歌,唱的什么听不明白,却一边唱一边笑!

胡员外看了直皱眉头,命令几个家丁按住红玉,拖到照妖镜前。

谁知红玉刚刚要走近照妖镜,突然警觉起来,挣扎着不肯上前,双手乱舞,竟然把几名男家丁全部推倒!

我只好拿起供着的照妖镜,走到大厅外面,对着红玉一照,红玉身体内赫然有一只狐狸精躲着作怪!

那红玉见我手持照妖镜,吓得连连后退,我自然紧追不舍。

没想到红玉忽然闭上眼睛,惨叫一声,朝我的身后扑去!

我连忙阻截,没想到红玉动作飞快,连闪几闪越过了我,冲上去伸出双手死死地卡住胡员外的脖子!

我连忙转身,大喝一声:“大胆狐妖,不许伤人!”然后拔出龙泉剑指着她。

谁知这狐妖并没有像一般的妖怪望剑而逃,而是瞪圆了眼睛,对着我厉吼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掐死他!”

我投鼠忌器,怕伤了胡员外的性命,不敢上前;那些跌倒的家丁纷纷爬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问我怎么办?

我想了半天,让家丁们从旁边绕往挟持胡员外的红玉后面,吸引她的视线;然后我举着照妖镜念咒,镜中射出精光直刺狐妖的双眼!

那狐妖顾此失彼,眼看着我渐渐逼近,忽然惨叫一声,把胡员外一推,手舞足蹈地向我扑来!

我急忙舞剑自卫,谁知那狐妖异常狡猾,操纵着红玉的身体扑向我,我只有举剑就刺。

谁知红玉惨叫一声,胸口中剑倒下,血流如注,狐妖却不知了去向!

这一来,胡员外恨我杀了他的爱妾,自然不肯放过我,送我来见官。

年轻的道士俞余哲一口气说完,嵇康也感吃惊,这狐妖看来道行不浅!

嵇康问俞余哲:“你的龙泉剑和照妖镜都带来了没有?还有红玉的尸体呢?”

俞余哲点点头说:“胡员外让家丁扭送我来衙门,自然把红玉的尸体抬来了,我的照妖镜和龙泉剑也被他的家丁夺去,一起作为物证带来了。”

嵇康转头问胡员外:“东西和尸体都带来了?”

胡员外点点头,朝后面挥挥手,家丁们把红玉的尸体抬到县衙大堂上,把照妖镜和龙泉剑也呈交给衙役,衙役随即把两件法物放到公案上让嵇康看。

嵇康拿起龙泉剑,抽出来一看,只见剑身如一泓寒潭,浑身闪耀着寒光,寒气逼人,显然是一把奇剑!

再看照妖镜,嵇康不会催动照妖镜的咒语和法术,照妖镜自然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青铜镜。

嵇康正在沉思如何处理此事,忽然胸口挂的墨玉佩发出绿光!

嵇康一惊,墨玉佩与自己形影不离,每次示警都是准确的,现在无故放光,说明狐妖悄然回来了,又附在红玉的尸体上了!

嵇康不动声色,站起来踱步到红玉面前,观察伤口;只见红玉不被一剑刺中胸口正中,血已经不留了,结了痂,看来创口并不深。

嵇康悄悄拔出炼妖剑护身,然后俯下身子,伸出左手一搭红玉的脉门,竟然还有微弱的脉息!

嵇康大喜,迅速从怀里掏出镇妖的符咒,贴在红玉的额头和四肢,让狐妖不能变化;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挥挥手命令衙役端来茶水,给红玉喂了下去。

果然丹药神奇,不一会儿,红玉喉咙里隐隐作响,眼睛也缓缓睁开。

嵇康心知狐妖还没走,暗中默诵咒语戒备。

果然没过多久,红玉忽然一跃而起,抬手去撕贴在额头和四肢上的符咒!

嵇康急忙念咒,双手连指,使出法术,红玉顿时四肢动弹不得。

忽然红玉厉吼一声:“ 叫你多管闲事!”猛然咬破舌尖,口含鲜血对着四肢猛喷,血腥顿时化解了嵇康的法术,红玉的四肢能够动了!

嵇康急急念咒,一边舞剑防身,一边挥手示意旁边围观的人退后,以免殃及池鱼。

王广和衙役们从来没见过嵇康这么凝重过,心里也紧张,连忙挥手,命大家都退出大堂,远远旁观。

这时红玉双手连抖几抖,原本纤细的双手竟然变成利爪猛地朝嵇康脸上抓来!

嵇康一边用剑招架,一边后退,暂避其锋。

狐妖附身的红玉却不管,步步紧逼,双手变成了利爪狠抓嵇康。

嵇康继续后退,嘴里却在默默念咒,调运内息。

红玉得寸进尺,一直把嵇康逼到大堂最里面,后面是一扇屏风,通往二堂。

红玉猛抓两爪,堵住嵇康的退路,然后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没想到嵇康突然发出一记掌心雷,轰地一声大震,红玉惊叫一声,被击倒在地!

这下狐妖再也存身不住,化作一道白光忽然从红玉胸口窜出,往空逃窜。

嵇康却不追赶,继续念咒,猛然飞起炼妖剑,只见寒光一闪,就听一声惨叫,随即“啪嗒”一声,半空中摔下来一只比狗大的狐狸,身上鲜血直流。

嵇康怕它再逃走,急忙舞剑上前猛砍,几剑把狐狸砍成几段,污血横流,大堂的地面全被弄脏了。

王广和衙役们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嵇康笑着喊他们进去,打水冲洗地面。

嵇康亲自扶起红玉,一看红玉已经恢复常态,只是有些疲惫。

胡员外也赶了进来,一看红玉没死,喜出望外,一再拜谢嵇康,领着红玉回家去了。

嵇康转身给道士俞余哲松绑,对他说:“俞道长,红玉没死,病也好了,狐妖也除了,你把你的东西拿回去,继续行道去吧。”

俞余哲千恩万谢,一再感谢嵇康,拿回自己的龙泉剑和照妖镜,告辞了嵇康与王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