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钱任性
姜老板来者不拒,娴熟地搂过两女子的细腰,很配合的贴近香肩,与她们耳鬓厮磨。
李钰在众美簇拥下,姿态倒不拘谨,也不放肆她们近身,过了半晌,笑吟吟的对着迷醉其间的某人说道:“有酒无戏未免无趣,姜老板可否赏脸来行酒令?”
姜小鱼一怔,心想:酒后吐真言,我怎么会蠢到跟你赌酒!
尚要出言拒绝,却被姑娘们笑噱起哄,拉开了热闹场面。
李钰带着挑衅地勾起唇角:“小戏而已,姜老板承让。”
果真是“承让”啊,酒过三巡,均是姜老板败北,她直愣愣地盯着骰令,憋红了小脸,不服气地大叫:“再来!”
在推波助澜的笑语声中,终于轮到李钰输一场,修长的手举起酒盏,豪爽地一饮而尽,薄唇被酒液渲染成艳丽的绯红,长眸波光流动,直叫人为之神魂颠倒。
姜小鱼打了个饱嗝,迷糊间,只看到了风华绝代的美人,她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越过案几,扑到某人身上。由于喝多了酒,一双眼睛越发水雾迷蒙,她仰着头靠在他的肩膀,双手倒环住他的脖子,喃喃自语,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李钰顿了一下,倒看他要做什么,遂不动声色的不迎合不推拒。
可此时的姜小鱼醉了酒早没了意识,只记得一条法则:美男都是小爷的!
学着姑娘们的样子,一手抚着脸,迷离的眼中满满欣赏,仿佛在表示你长得不赖啊,一只手悄悄则滑进了他的衣侧,手感好好,自觉缓缓向下……
众女们全都安静下来,心揪揪地柠紧了帕子,姜老板一喝醉就酒后乱性,然而,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这是要干嘛呢?
就在李钰还没察觉异样,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八面楼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砸开。
冷风嗖然灌入,所有客人都诧异看去,却见一名半张脸肿如猪头,半张脸英正的男子冲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上百名壮丁,全部气势汹汹站在大厅里。
声乐戛然而止,只听那名猪头兄怒道:“姜小鱼呢,给老子滚出来!”
管事的罗掌柜出面制止,冷冷道:“客官当我们八面楼是什么地方?”
猪头兄看了他更加愤怒:“今儿姜小鱼不给老子磕头谢罪!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
“外面吵什么吵?”某人及时收了手,醉醺醺道。
一伙计急忙跑上来推开门,见到他们东家暧昧的挂在少爷身上的情景,顿时尴尬的侧过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趁喧嚣吵闹分散了两人的注意,两女子把人拉开,以怪异的眼神默默看了这位少爷一眼,东家醉了可你没醉啊,莫不是有特殊癖好吧……
姜小鱼躺在木椅上余醉未尽,自觉将那段记忆作废,伙计喊了好几遍,迷糊的按了按太阳穴,咕噜灌了几口醒酒汤,甚至吸了吸薄荷味的鼻烟壶才七分醒来,可见这次醉得有多厉害。
伙计在耳边说了句:“东家,姜大少来砸场子了。”
“哦。”某人淡定回应,道声四少爷失陪一下,立即变了副意态嚣狂的嘴脸出去。
“马上叫姜小鱼滚出来!不然本少爷拆了这座楼!”
“只要姜大少事后赔得起就任你拆。”清亮的声音穿透楼阁,姜小鱼倚在楼栏,笑吟吟望着下面的阵势:“不过,姜大少家里都在变卖祖宗留下的不动产了,还是不要做这么奢侈的举动了吧。”
被打扰的四少爷没有生气,指着楼下问道:“这人是谁?”
女子愤懑道:“姜洋,他和姜老板祖上有本庶关系,勉强也算是亲戚,姜老板年纪轻轻创下基业后,临琅就分为城东姜家和城西姜家,一直水火不容呢,前些天姜大少仗着自己家世,在八面楼欺负我们姐妹,姜老板出面教训了他,现在还敢找茬,真是不识好歹!”
敢情是姜小鱼惹了事,他怎能错过好戏呢?李钰吩咐侍者拉开扇门,将楼下的境况一览无遗……
姜洋咬牙切齿:“姜小鱼,你还敢出现――”
“这里是我的地盘,有什么不敢?”姜小鱼解下腰带挂着的巴掌大的玉珠金算盘,一边走下楼一边拨弄着:“听着,你在这里多耽误我一会儿生意,我就少卖出十壶酒,我少卖出十壶酒就少赚一百两银子,你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欠了我五百两银子了。”她将算盘灵巧的转了个圈,灿烂笑着:“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折扣,算你欠我二百五十两吧。”
姜洋阴森森挤出几个字:“去你妈的二百五,给我砸!”
“我倒看看谁敢砸?”姜小鱼眸光一寒,盯着他缓缓说:“今儿个你砸了我八面楼,明儿个我就烧了你家房子,我向来很有信誉,说到做到。”她转身往楼上走,不屑叨念着:“一个落魄户的败家子也敢来砸场,看来这几年临琅的治安太顺了,让这帮杂碎都忘了小爷我当年是怎么起的家。”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连个眼神都不带,姜小鱼这装蛋显然装得很成功。
想到往昔可怕的事,百来个壮丁不由咽口水,回声在安静的八面楼里非常滑稽。姜洋气得双眼通红,那个娘娘腔随便一句话就吓住了,顿时恼火大喊:“愣着干什么,出了事本少爷担着!”
“看来今天真要打架,半个时辰够了。”姜小鱼无奈叹了口气,姜洋这愚蠢的穷鬼,即使把他逼急了惹出事,自己从他身上也榨不出油水,所以她才一直让他上蹿下跳,谁知把他纵容成不知死活,做人果然不能太善良啊。
姜小鱼拱手对客人表示歉意:“请诸位朋友上楼来,以免待会儿打起来弄脏了衣裳。”
那些天性喜欢无事生非的纨绔子弟,一听有架打,乐不可支的纷纷往楼上挤,想要抢一个好站点看戏。
开打前某人无辜的将手一摊:“我们还是握手言和吧,其实我是个很友善的人,大家都有头有脸的,这样聚众斗殴,很不给城守大人面子啊。”
李钰噗嗤一笑,这话说得真是欠揍。
姜洋怒发冲冠:“你娘的,看爷爷今天不剥了你的皮!”他踹翻了一张桌子,酒水佳肴稀里哗啦砸下地,发出巨大声响。
姜小鱼板起脸冷道:“关门!”
所有门窗立刻阖上,训练有素的侍者们,从各个角落抽出尺寸统一的木棍,两方对峙半晌,齐齐怒吼一声冲上去,轰轰烈烈干起来!
八面楼内部是八个联合的三阁楼院,这时乐坊,茶坊,拳坊,舞坊,赌坊,烟坊,客坊,酒坊的窗子全部大开。
赌坊里探出一个脑袋:“开盘开盘!姜大少对姜老板,赌姜老板胜的往金门里走,赌姜大少胜的往银门里走,下注下注咯!”
酒坊的人拼命摇酒坛散发酒香:“好酒贱卖了,存货有限先到先得!”
伙计抱着烟盒到处走动吆喝:“看戏抽大烟,快活似神仙!”
乐坊的乐师们热情击鼓,舞坊的艺伎们挥帕子助兴,拳坊好斗的客人加入战斗,茶坊的给八面楼的人打哨加油,就连客房嫖娼的也裹被子探出头扯嗓子喊起来。
底楼二百多人乒乓混战在一处,鼓乐冲天人声鼎沸,李钰在雅间里,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的自言自语:“百晓先生,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合作伙伴么?”似乎笃定自己被坑了,坑了五百万两银子!
十里外临琅山,白衣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惊得蓝袍人连忙跑去关窗户。
“无妨,可能季节转换,气候有些不适应,阿嚏!”
“属下还是端碗姜汤来吧。”蓝袍人忧心忡忡出去,暗想又是哪个家伙在骂堂主吧,得让颜开把门看紧点,别再出现砸招牌这种事了……
混战仍在继续,姜小鱼坐在二楼栏杆上往下扔空酒坛,像只猴子张牙舞爪狠砸姜洋带来的人,一边砸还一边喊:“揍!揍死他妈都认不得!”
等着那些打手东倒西歪,差不多没人干涉了,姜小鱼忽然神武的从二楼跳下去。
其实是不小心打滑落下去的,幸好落脚点很宽敞又有软毯,总之摔不死的某人爬了起来,贼贼狞笑逼近姜洋,吓得他连连后退:“你要干嘛?你敢动我一根指头……”
“姜大少砸了我场子又耽误我做生意,是不是该赔偿?”
姜洋一愣,心道这家伙不是想钱想疯了吧,都到了这份儿上还惦记着让他赔钱?
“当然,如果姜大少不想赔,我们还有别的方法来解决。”姜小鱼神秘笑着,勾勾食指示意他低头。
姜洋狐疑低头:“什么方法?”
姜小鱼嘿嘿一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狡黠的狐狸,笑着凑上前去,轻声说道:“就是这样。”突然间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他的鼻梁上!
电光石火间异变陡生,谁能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连个招呼都不打。
姜大少的哀嚎顿时响起,两条鲜红的鼻涕,戏剧化的慢动作飘飞,滔滔不止,趁他捂鼻止血的当口,姜小鱼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下身,姜洋自顾不暇,顿时激起一声更惨烈的悲嚎!左右一勾拳将他打趴下,简单粗暴,完胜!
姜小鱼挽袖子撸胳膊,指着地上捂住下身打滚悲嚎的姜大少,龇牙怒道:“妈的,还真以为小爷不敢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