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浪形骸
姜小鱼白了一眼:“倒霉透顶，遇到没眼界的劫财又劫色。”
唐天宝摆明不信，狐疑地努了嘴:“当土匪的感觉如何，劫了两色回家。”见她不理会，又问：“难不成你真的在履现小时候的梦想？”
坐拥家财万贯看大好美男山河，几岁说的？记不到了，反正随便胡诌的，亏他一直记着。
姜小鱼话里藏针，咧开一丝嘴缝冷笑:“是，我的天宝哥，我就是要养几院子的小白脸，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啊？”
护肤美颜专家唐天宝，皮肤比一般姑娘都细腻白嫩很多，说成字面上的小白脸并不为过。
姜小鱼言语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将唐天宝唬得直愣愣的，连忙讨好地求饶:“别，鱼姐，玩笑到此结束。”他要去当了小鱼的男宠，薛大哥会拿刀砍死他的，虽然他已在临琅建了自己的府邸，不过他更满足现在白吃白喝还有工钱拿，这样被她养着。
“他们是贵客，要好好招待，我的生意才能更上一层楼！”她一边走一边交代，两人正要进屋，门口突然一声高哗，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脚夫，手里高举着一张请帖。
“让他过来。”姜小鱼接过仆从递来的拜帖，瞧了一眼那人。
脚夫戴着箬笠，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身着半袖棉衣，露出臂膀的刺青很是醒目。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了，姜小鱼吩咐仆从给他银子当做路费。
“请姜老板务必到来。”那人没有接过银子，抱拳行个礼便告退。
姜小鱼似笑非笑，把帖子往手心里一搭一搭……
“小鱼，这是什么？”唐天宝也认出此人的身份，挥掌示意家仆不要阻拦，让他走。
心情不好偏要撞枪口，姜小鱼努了努嘴，随手将拜帖给天宝:“看吧。”
唐天宝打开一看：“巨鲸帮，寿宴！”他追上前问：“杨峰脑子没抽风吧，他怎么会请你？”
杨峰手中经营的巨鲸帮，名气虽然在江湖不是很响亮，却是临琅河流经卞唐，由卞唐的白芷渠到南唐的陵江，占据很重要水运要塞。
对于姜小鱼名下的新起船行，算得上卞唐一带的水龙头老大了，可这位本该送上厚礼，拜会前辈的年轻后辈，不但不照江湖规矩来，反而靠武力将这条白芷渠最有利码头占了过来。
说白了就是明强，可她手下的猛将薛延之，实力摆在那儿。去年两方派出人，约在码头群战，巨鲸帮输了，按规定，两人划定界线互不干涉，然而事实怎么可能平和，杨峰多年的威名输给了一个小子，怎么可能服气，这不，还不到一年又杠上了。
姜小鱼总觉得事情有点悬，招呼天宝靠过来悄悄地道：“给我查差巨鲸帮，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最好今晚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唐天宝点头应下：“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凭什么他说请咱们就一定要去，推了！”
“杨帮主五十大寿，届时众多同行都会捧场，我不去会落下很多话柄。”
比如年少轻狂不懂礼数，不肯化干戈为玉帛，心胸狭窄不给前辈面子，等等闲言碎语会影响将来的发展前途，唐天宝都懂。然而这件事太蹊跷了，可惜现在薛大哥外出办事了，不然才不会给这些人钻了空子。
不想他担心，姜小鱼锤了一下他的胸膛，半开玩笑说：“等再过十几二十年，我成前辈了，旁人也得看我得心情，趁年轻多出去闯荡，让那些老头子羡慕死吧！”
杨峰若真敢打小鱼的主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唐天宝冷笑道：“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姜小鱼思量着说:“先看看吧。”
“对了，绑架你的山贼怎么处置？”
“我打点过了何郡守了，估计流放吧。”她现在可没心思去追究，只想好好睡一觉，恢复元气，累死了！
李钰的护卫们追来了，分在西面的院落，一伙人休息了一下午，没有任何人打扰，夜晚，姜家厨子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手艺招待贵客。
姜小鱼是晚生子，父母年纪都大了，临琅夏热冬冷的气候，不适合老人家养生，两老常年在南方的昆阳城居住。她有一个大哥，名叫姜邯，早年被天下第一门派听泉山庄，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听泉老人看中其骨骼精妙，收为关门弟子，上山练武一过八年，都现在还没回来，没人管束无法无天的她，难为目前还不算是标准的霸市纨绔。
唐天宝去调查巨鲸帮的事还没回来，一百多道珍馐锦簇摆了一桌，也就他们三个人用饭。名门豪族的四少爷自然不会被她这点小排场动容，许文秀平淡无奇吃饭，看来也来头不小，幸好姜小鱼热情的款款招呼，不至于太冷场。
许文秀作息良好，早早睡了，李钰和姜小鱼散步在美好如画的曲廊里，走着走着他忽然来了兴致，月隐星疏，夜色迷离，想干嘛不用说了。
姜小鱼知道他内力还没恢复，想也闹不出妖蛾子，龇牙一笑，心里肉疼一笔银子，带他逛花楼！
可李钰挑三捡四，嫌舞不美歌不好，质疑姜小鱼随便敷衍，无奈把他带去了她的八面楼，一座耗资巨大的豪华奢侈的水榭歌台。
辉煌灯火在临琅河映着璀璨的光影，两人走过红漆雕花大木桥，娇俏的女子在门口恭敬侍立，却也不像其他妓院般招块帕子，声音嗲嗲的揽客。
进了两道院门才是正门，可刚一进去，哪里是丝竹袅袅，简直是魔音万千，耳朵震聋发聩，李钰差点被劲爆的欢歌笑语给掀翻出去。
姜小鱼故意凑到他的耳边，扯嗓子大声喊道:“四少爷，每天这个时辰这里都是这样，见怪不怪！”你要新奇便给你看新奇！
纵然四少爷走遍大江南北，自负是难得的见多识广之人，但是看到这座楼的内部乾坤，竟是震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是的，这座三层楼高的楼阁，事实上是座汇集群魔的水上妖界，而姜小鱼就是其中魔主！
天顶是块设了机关旋转的大圆盘，上面垂挂五颜六色的水晶琉璃灯，忽暗忽明，灯光随旋转方向投射到不同角度，墙壁四周是用铂金荧光粉刷过，看起来富丽堂皇，周围是各种花哨的插屏，格为一间间包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台，上面有西域的妖娆舞姬，扭动着婀娜的身段，火辣奔放的跳舞，媚眼如丝对台下的目送秋波，左面有身段曼妙的高丽女子，衣带翩翩，正在优雅击鼓弹琴，而右面则是赤足的苗诏少女，在洋溢缠高唱绵悱恻听不懂的情歌。高台下是一片漆黑，正因为看不清面容，很多年轻人可以放肆地舞蹈，各域风情都有，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疯狂。
四少爷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脑袋还很清醒，他可能真的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为人活在礼教甚严世上，还是为仙站在云巅俯瞰整个繁华世界。
伙计急忙迎上前，姜小鱼拍着他的肩膀，猥琐笑道:“东家今晚带四少爷来玩，给我把还没接客的天地玄黄挂牌的姑娘全叫来！”再三强调：“你没听错，去办。”
伙计吃惊应下，溜烟儿就跑去张罗了，东家今晚雄风大振啊！
李钰扫过三阁楼的芸芸众生，挥金如土的场景，嘴角微微牵起:“银子像流水一样流进口袋，姜老板这八面楼，真是好买卖呀。”
“嘿嘿，尽情放浪形骸。”
一侍者笑着走来:“爷，要西洋烟枪吗？全是上等的烟丝。”
姜小鱼挥了挥手，护着李钰往前走，一路上推销伙计上来了好几拨，甚至有女子胆大的过来勾引他们。李钰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的确是自己生平所见中，最为放浪形骸的地方！
伙计把两人当贵宾请上了三楼，一处僻静却视野开阔的雅间，递上个菜单，五湖四海美味一一俱全。
姜小鱼将最好的都点来，娇俏的侍女端着食物走上来，并为他们点上很多有情调的小蜡烛，她在一旁解释道:“八面楼看客人花多少银子，就给多少蜡烛，一旦蜡烛灭了，就得再点餐尽兴。”所以，付钱吧，让她捞回一点是一点！
李钰闻言一笑，为了赚钱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豪气的赏了侍女银子，慵懒靠着雕漆软垫大椅，微醺着一双狐魅的桃花眼，唇边带着浅浅的笑，他默默看着。
这里都是平日里随处可见，街边卖烟卖酒的，招揽生意的妓女，再平常不过的下等贱业者。可这姜小鱼把这些人都组合在一起，所造成的效果就是眼前的放荡，疯狂，销魂，神秘，也难怪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世家大族子弟们，一窝蜂往这里钻，因为这里不会顾及你的来头，所有人都会不认识你，让你自由的享受世间欢乐。
他回去也能搞个比八面楼还高档的地方，只是能有这份心思想出这个点子，实在不简单。他很好奇，姜小鱼到底怎么想出来的，这小脑瓜里，到底装了多少奇思妙想？
美食美酒齐了，姜小鱼抚掌三下，三面房门忽然大开，涌进来一百来个各色红莺翠柳，衣着薄衫的姣美女子，房内瞬间浓郁脂粉，娇笑晏语强烈充斥着身心感识。
侍者很自觉的把木椅挪开，姜小鱼撩开衣摆，顺势坐在羊毛地毯上，立马就有几个女子偎蹭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