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忆碎片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成文清楚明白，这次的课程实在是欠缺考虑，在以前成文给学生讲解‘狼’这一课时，通常都是先讲解，之后才会给学生们看‘狼’的画像，虽然也会有个别学生因为狼的外貌而被吓得脸色苍白，但也不至于这样。
也因为这样，让成文麻痹了对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的思考，一时没考虑到这点的他，今天才会选择先看画像，一心想着让学生预先接触到狼的外貌特征，之后再进行讲解，那就省略更多的讲解时间。
但最终的结果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于这样的结果，成文也是深深的自责。
课程是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他只好提前宣布下课，剩下的时间让那些没有受多大影响的学生自由活动，并和成清儿对部分被吓得较严重的学生进行心理辅导。
“这是…”对于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吕空一点都不清楚，他两眼空洞无神，僵呆的小脸上布满的震惊之色，在他的脑海中，一幅幅惊人的画面蓦然而现，面对这些惊人的画面，心中的震撼宛如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一头外形酷似狼的凶兽在他的脑中凭空而现，凶兽时大时小，大时耸立蓝天之上，小时壮如牛犊，头上长有奇异怪角，身有鳞，目露凶光，时而立身悬崖俯视众生，时而立身半空之上睥睨人间。
变换之快，稍微失神画面就一纵而逝，根本不容他分心思考，就在因为画面转换速度越来越快而感到头痛之时，一个语气中充满担忧的声音，将他从那画面中拉了回来。
“吕空大人，您没事吧？”成清儿满脸担忧的看着吕空。
“是，是清儿姐姐啊，没，没事，我没事”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的吕空，发现声音的主人是成清儿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看到那些自由活动的学生，才不解的问“清儿姐姐，他们怎么都了？下课了？”
“您真的没事？他们？您不知道吗？因为他们几乎都被狼画吓哭了，曾祖父见无法在继续上课，所以让你们自由活动”成清儿在吕空身边的空位上直接坐了下来。
其实在刚才成文给学生看狼画时，成清儿就一直注视着这些学生，吕空的异样也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本来她一早就应该过来的，但面对那些被吓哭的学生，她也一时之间抽不开身，况且吕空的异状，也只是在反应上和其它学生不太一样而已。
她虽然担心，但也毫无办法，这并非是她有意忽视了吕空，或是不在乎他，再怎么说，不论其他，就仅仅是吕空的身份，就不是她能随便忽视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些人也太胆子小了吧，你看我就没被吓哭”吕空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装作得意的向成清儿炫耀。
“对啊，我们的吕空大人的确不怕，但吕空大人是否可以对我解释下，刚才您在震惊些什么事情呢？”成清儿用玉指在吕空鼻子上轻轻一刮，并笑眯眯望着向吕空。
因为靠得太近，吕空每次呼吸都能嗅到来自成清儿身上的阵阵香味，虽然吕空并是那种动不动就害羞的人，但此时小脸也忍不住有些通红，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那、那有，我那是震惊啊，我、我、我只是被吓的”
“真的吗？”对于吕空的回答，成清儿当然不相信，毕竟吕空的表情变化她全部看在眼里。
“额，当、当然是真的啦”吕空再次结巴道。
“如果我说不信呢？”完全不相信的成清儿用她那会说话的美瞳，一眨不眨的看着吕空，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不会放你走的意思。
“这个、这个、这个嘛”对于成清儿，吕空真心是拿她没办法，他也知道，就算今天不说实话，以后还是要说，否则成清儿就会变相用很多方法惩罚他。
当然并非真正的惩罚，但对于吕空而言，仅仅就成清儿不理他，或者几天不和他讲话、不见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毕竟他以前试过。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纠结，他并不是怕告诉成清儿后，她会告诉其他人，他是在纠结怎么开口，对她说真话吧，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怕她不信，对她说假话吧，根本无用，她就好像吕空肚子里的一条虫，根本骗不了她。
经过一番思考，吕空还是决定告诉成清儿。
“清儿姐姐，你先跟我来”吕空拉着成清儿的玉手，还不等她询问去哪，就直将她拉起身走出了课室门口，向操场上的无人角落跑去。
…………
在操场中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吕空向四周望了望，确定附近没人后，在成清儿不解的目光下，一本正经的对成清儿道“清儿姐姐，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吕空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吕空的行为更让成清儿感到的不解和担忧。
“清儿姐姐，我先想问你个问题，在我们泽旋城，有狼这种动物吗？或者跟狼相似的动物”吕空一眨不眨的望着成清儿，整个人异常的严肃。
“没有，这点您应该很清楚啊”成清儿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吕空长大，但也从没见过吕空严肃的样子，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面对如果严肃正经的吕空，她虽然不太适应，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他的问题，但吕空接下来的话，可把她吓得不轻。
“嗯，可是我见过它”
“它？”成清儿刚开始还不解，但聪明的她回想吕空看狼画时的表情，突然明白了吕空所说的“它”指的是什么后，直接惊讶的喊了出来：“什么？不可能”
“别那么大声，小心让人听见”对于成清儿的惊讶，吕空早就有心里准备，也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的反应，急忙踮起脚举起小手捂住她的嘴巴。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成清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有点失态，连声道歉，并学吕空一样，四周展望，发现没引起其它人的注意，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怪她，换做是其它的泽旋居民，反应也不会比成清儿好得哪去，成清儿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等心情稍微平伏了一些后，才再次向吕空询问。
“等等，吕空大人，您刚才的意思是您见过狼？”对于吕空的品性，成清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也清楚知道吕空并没有说谎，但就是这样，也真的让她一下子就能接受得了。
“吕空大人，您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狼在很久前就因为天降‘神护’的原因，就彻底从泽旋城消失不见了，而且不单单是狼，还有很多动物都一样，我们现在在泽旋城内看到的动物，都是您的先祖，就是吕公带回来，您怎么可能见过狼呢”
对于成清儿所说的，别说是吕空了，就算是泽旋城中任何一个三四岁都小孩都清楚知道这点，也因为这点，吕空才更加的不明白，自己脑中的画面到底是什么，想是自己的记忆，又不像是自己的记忆，因为无论自己怎么想、怎么去回忆，但又找不到真正关于狼的记忆。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可在我脑子的确有关于狼的画面，但是任凭我怎么去回忆，却又找不到任何真正关于狼的记忆，一切记忆似乎都很残缺，但又很真实，就好像是一些记忆碎片一样”吕空知道这些事情很天方夜谭，但在他脑中，的确就是这种感觉。
“记忆碎片？”成清儿不解的望着吕空。
“嗯，就好比是几天前做过的梦，虽然不能完全想起来是怎么一个梦，但却有一定的印象。”没错，在吕空看来，这些记忆碎片更像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梦，只是这个梦相对来说既真实又模糊。
真实的是狼的样子，模糊的却是记忆，这并不矛盾。
“像梦？那会不会是您以前就看过狼画。”的确，如果按吕空说的像是梦，那也有可能是他小时候就看过狼画，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
“不可能，那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更加确切的说，狼画上的狼和我那记忆中的狼虽然在外貌上特征上有些相似，但并不一样，而且记忆中的狼，比画上的更加的真实”对于成清儿的说法，吕空直接将其否决，毕竟两者间的确有很大的区别，吕空当然不会笨到连这些也说出来。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画中的狼，那也不可能是真实的狼，毕竟自‘神护’降临后，狼早已经在泽旋城内消失了，并且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很明显，就是成清儿是泽旋城出了名的才女，但对于吕空的所说的记忆碎片，一下子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想不明白的成清儿，要求吕空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对此吕空早就有心理准备，于是就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她，当然掺水的成分很多，虽然大部分实情都给他隐瞒了起来，但并不影响他们分析这些记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的问题。
…………………
“吕空大人，要不我们去请教下我的曾祖父吧”吕空所说的事情几乎超出她的理解范围，毫无头绪的成清儿只好把希望放在成文的身上，毕竟成文不但是泽旋城内最有智慧的人之一，还是藏书阁的最高管理者，他知道的肯定比他们知道得多。
“不行”对于成清儿的提议，吕空想也没多想就一口否决。
“为什么啊”成清儿不解道。
“因为、嗯、因为让他知道了，还不等于让所有人知道了，你能保证他不会告诉其它人吗？否则的话，我不同意”在还没弄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之前，吕空还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可是，就单靠我们两个人，实在是想不明白您所说的记忆碎片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嘛，反正没什么实质上的影响，清儿姐姐你也不用太在意，也许是以前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关于狼的事情，导致我做过恶梦吧”感受到成清儿对自己的关心，吕空心里甜滋滋的。
“吕空大人，您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对于吕空的话，她多少感到有些无奈。
“我不管，反正你不可以告诉其它人，否则我…我”吕空我了半天，也没敢将‘不理你了’四个字说出来，毕竟相对而言他更害怕成清儿不理他。
“好吧，我知道了，但如果您发现有那里不舒服，又或想起什么事情，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成清儿也知道，吕空能将事情告诉他，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也没继续强迫他。
而且吕空说得也并无道理，既然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实质上影响，只是一些记忆而已，的确不用太过在意，看来事情也只可以先到此为止。
最后成清儿见午饭时间也快到了，再三叮嘱了吕空几句后，牵着他向课室方向走了回去。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也许一切只有吕空自己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