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儿论道
因为购买储物袋后发生争斗之事，加上时间也已不早，三人便再无闲情去游逛丹药坊，直接打道欲回住处。
回去的路上，燕南天发现有人相随跟踪，他知道是光头所派之人，却并不担心。带着吴有道和丑丑二人淡然而行，在穿过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时，便瞬间出手制住两个跟踪而来之人。其后再未发现有人跟踪，并一路无惊无险的回到所住客栈，却已经是黄昏时分。
三人进入房间后，燕南天便从怀中把储物袋取出，递向吴有道，说道：“有道，这个储物袋你拿着。看那人又哭又叫的样子，应该还能使用一段时间。”
虽然心底很想要个储物袋，不过却知道太过贵重了，吴有道没有去接，推辞说道：“燕大哥，你自己留着用吧。给我并不合适。”
“你拿着便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储物袋，只是之前怕惹人眼红不好拿出来。”燕南天微笑说道。
吴有道却有些不信，说道：“燕大哥，你真有储物袋？没见你拿出来过啊。”
却见燕南天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来，袋子稍微往地上一抖便又提起。地上却多了许多灵石，另外还有一把带套的宝剑也在边上。燕南天从地上取出两颗灵石，分别递给吴有道和丑丑，含笑说道：“这个就是下品灵石，一颗可以兑换一百两银子。你们二人拿上一颗玩，拿多了却没有好处。”
吴有道丑丑道谢接过。
把地上的东西全部装回袋子里面后，又站起身来，把原先的袋子再次递给吴有道，笑着说道：“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吴有道大方的接过袋子，心中却暗暗记下此事，想道：“以后自己有了好的东西也要送给燕大哥。”
并向燕南天道了一声谢后，就急着把自己的一丈长枪往袋中装去，果然毫无滞碍，看来至少有一丈以上的大小空间。至于可使用的时间，则暂时诸人无能判断。
装好之后，又对燕南天再次道谢。接着转向丑丑说道：“哥哥下次得了储物袋就送给丑丑，这个先让哥哥使用可好？”
“哥哥用着正好。丑丑不要。”丑丑乖巧的说道。
接着，三人开始谈起当时争斗之事。
吴有道先夸丑丑，说道：“丑丑当时也真勇敢，没有被他们吓到。”
丑丑却对自己不满意，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丑丑当时也有些害怕，没敢上去帮忙。不过燕大哥真是厉害，丑丑正在想要勇敢一点，上去帮忙时，就已经把那两个坏人杀败了。”
接着又向吴有道说道：“哥哥也很厉害，一枪就刺中了那个光头。接着又很快就杀得他不敢动手。”
吴有道却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笑着说道：“燕大哥厉害是真的。哥哥却实力有限，也是拼了命才敢上前去。至于扎中那个光头，也是因为那人对我毫不在意，并且受到燕大哥的力道牵引，这才得以命中。尽管如此，还是只伤了他的皮毛而已，当时我那一枪扎到他肉中后就再难寸进。而后一枪，我就差点一招就被他杀了。还是燕大哥吓住了他，他才不敢继续动手。”
想起当时那弯刀迎面砍来，自己险之又险的才避开，若不是及时放弃长枪，估计胸口至少要中一刀。
燕南天也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表现不错。他们三个都已经进入了九转境，你们一个才真气一转，一个才真气二转，实力与他们有天地之别，能在他们面前勇敢站着就算不错了。”
“不过，有道确实应该修炼一下武技，你那两枪都是直来直往，很是容易被别人破解，并接机反杀。我虽没修炼过长枪武技，也知道长枪虽然讲究气势威猛，有进无退，但一样要虚实相间，攻中带守。这种虚实相间，攻中藏守的方法有许多，你可以自行琢磨。比如，你那一枪虽然必须全力扎出，但是扎出的瞬间，你就要留有余力防止之后的变化。你可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燕南天开始点拨道：“武道之路，最终还是要自己走，别人说的再多再明白也无用。对于你来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多想多练！既不能死炼也不能只是空想。”
吴有道到点头接受。实情确是如此，否则第二枪就不会随随便便就被对方拿住，并差点因此受伤。
“就不知道这客栈是否有供武者对战修炼武技的场所没有？”吴有道随即想到，脱口说出。
“应该有的。即便是没有，附近也应该会有。”燕南天点头回道，“有道，你想去修炼什么武技？”
“也没想修炼什么武技，就是想如果燕大哥得闲的话，帮我对练对练。也好多熟悉一下用枪和用剑的基本招式。”
这确是修炼武技之前应该掌握的基本技能，燕南天点头说道：“那倒是可以，不过今天没时间了，等明天吧。反正已经因为储物袋的事情得罪了城里的某个势力，对方可能有人阶高手存在，我虽对自己有信心，但恐怕无力护住你们两个。所以在武府测试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到处闲逛为好。待武府测试结束后，我们就直接进入武府，时间长后，对方也不会因为一个储物袋就一直追查我们。”
“嗯，还是燕大哥想得周到。那么从明天开始，我和丑丑就开始修习基本战技。”
丑丑闻得自己也能一起修炼战技，高兴附和道：“好。明天开始丑丑也修炼武技！”
…………
炼神空间。
“灵儿，在我炼化融合宝鉴之前，与你一再见面是不是真的会让你生命受到伤害？”吴有道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在默念灵儿后，被接引而入。此刻也顾不得寒暄闲话，先把要命的问题问了再说。
灵儿被他这么一问，知道是昨晚训练时不小心泄露了，便不得不坦言安慰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见面说话是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
吴有道听了如此回答，脸上紧张之色没有因此获得缓解，反倒加重几分，急问道：“这么说，如果进行训练就真的会让你燃烧生命？”
灵儿看到他如此紧张自己，心中高兴，却不好相瞒，说道：“我原先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之前我刚醒来，混混沌沌的。救了你一次后，我就连续睡了几天，当时以为是困了，也没意识到其中原因。直到昨晚进行训练，幻境中你我相对，我亦是混混沌沌的说了出来，而当这句话说出之后，我才意识到之前昏睡以及又醒转过来的原因。”
吴有道默然神伤，果然会出现这么严重之事吗？却听灵儿继续说道。
“在幻境中，一切的虚幻都是以真实为基础，没有这种真实的基础存在，幻境是无法继续下去的。所以，当时我无意识的说出那句话后，我才恍悟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训练已经进行，强行中断必然会让你我神魂都受到严重伤害，那样一来更有恶事化虚为实的可能。于是，我只能强行运转自己的神识让训练继续下去，直到在幻境中你意识消亡，这才终于可以结束。”
果然这么严重，吴有道见灵儿稍停，担心的急忙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紧？是不是现在就已经难以维持灵体了？如果觉得难受，那我还是先出去，等我炼化宝鉴后再来找你。”
“哥哥不必紧张，现在还不到那种程度。”灵儿忙轻松的转了一个圈，又跳了一跳，这才继续含笑说道：“你看灵儿什么事都没有。刚才说过了，只是见面说话不会消耗太多的神魂。”
“上次救了哥哥后，灵儿陷入昏睡就是消耗了太多的神魂。而之后醒来觉得轻松许多，则是因为哥哥你真气晋级时自身神魂获得滋养升华，而我正是处于哥哥的神魂空间中，也连带获得了滋养，所以才又醒了过来。以后你每一次晋级，我都能获得相应的滋养。但在平时，因为宝鉴没有被哥哥炼化，我无法透过哥哥的神魂得到更多的补充。所以才会出现神魂使用后无法补充回来的情形。而当哥哥炼化后，我就可以透过哥哥的神魂吸收现实世界中周围残留的神魂意念，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只消耗无补充的恶性情况。”
灵儿一口气解释完毕。
吴有道听后，心中紧张之情有所放下，依旧还问道：“这么说，见面说话也会消耗神魂。而进行训练的话，则是迅速消耗神魂？只有我晋级时，你才能够让神魂有所恢复和补充？”
“哥哥说得很对，基本上是这样的。比如现在你我二人在此见面说话，我们都有消耗神魂之念。而这些消耗的神魂之念对你我来说却有不同。哥哥你的神魂之念是由自身神魂受到自身血肉之灵滋养而产生的，每时每刻都能补充，所以如果哥哥你觉得困了，睡一觉就能补充回这些神魂之念。而灵儿却只有神魂，没有血肉之灵滋养补充，所以神魂之念只能不断燃烧神魂而产生。当神魂燃烧殆尽之时，就是灵儿消失之日。”
这灵儿才刚消除吴有道的担心紧张之情，现在又越说越严重，仿佛随时都可能消逝的样子。还好吴有道见她神情轻松，应该没把话说完，还有后情待诉。
果然，只听灵儿接着说道：“不过，你我可是在炼神空间中。在这里消耗的神魂意念还是很有一部分能够被宝鉴重新吸收炼化，又重新补充给我的。只是在还没炼化之前，这种补充永远不会有消耗的那么多而已。总之，见面说话是没有问题，幻境训练却不能进行了。就算哥哥不说，灵儿也舍不得就此消散离去。我还想等以后地阶后，出去看看丑丑姐姐和燕大哥呢。”
听了灵儿自己明白其中的严重之处，吴有道这下终于放心。虽然以后在炼化之前，无法得到宝鉴的帮助，但只要灵儿安全就好。
接下来，吴有道向灵儿道出了自己昨晚经历幻境后的分析所得。
灵儿面带微笑，默默倾听，待他全部说完后，又略微想了一下，才含笑轻松说道：“哥哥分析总结得很清楚也很全面，灵儿没有什么太多要补充的。不过，灵儿也是跟着哥哥一起经历幻境的，只是哥哥不知道而已，是以灵儿也有经历幻境后的一番感悟。现在说给哥哥听。”
吴有道没想到灵儿也有自己的幻境感悟，不过想想也对，灵儿可是实际暗中全程跟随的，她见了自己的各种行事之法和心境变化，也应该有所感悟才是。便笑着问道：“灵儿快说来听听，你作为局外之人，肯定能有一番不同的感悟。”
只听灵儿轻声慢慢说道：“首先，灵儿感觉到了哥哥的怜惜之情，灵儿因此非常高兴。”
这确实是她经历幻境后，看到的最值得高兴的事。
“这没什么，灵儿你还救了哥哥呢。另外还一直对哥哥这么好，哥哥自然要爱惜灵儿。”吴有道觉得这不是什么幻境感悟，便说道：“灵儿接着说，把你看到我当时的经历后的心情和感悟都说出来。我也好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我的。”
“嗯。有些感悟跟哥哥你之前分析的是差不多的，灵儿就不说了。以前我们讨论过哥哥的尽舒我义中的‘我’的含义，从整个幻境经历来看，灵儿对尽舒我义的‘我’有了新的理解。”
停顿一下后，接着道：“首先，我指的是我自己这个人。这是一个最为本初的含义，也是最真实的存在。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一个内涵的话，许多事情就无法理解了。因为这个最为本初的存在是极为混沌难明的，依然让人无法真正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不过，如果多了一些外加的限定，则会让这个‘我’更为鲜明生动。”
再次停顿后，才继续说道：“比如哥哥的这个‘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灵儿的主人，丑丑最信任依赖的哥哥，燕大哥看重的有道兄弟。在以后经历多了后，还有各种其他身份，这些身份完全合在一起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
这些抽象的概念，难得灵儿能如此清楚的解释出来。吴有道听了后，若有所悟。
“哥哥应该先认清楚自己的这个‘我’，以后行事才能真正做到尽舒我义。否则，像幻境中经历的那样，最终闹得灵儿消散，丑丑早亡，燕大哥鄙弃，如何能称为尽舒我义？虽然说，哥哥最终悲剧是由于许多因素一起造成的结果，但是其中何尝不是哥哥没能真正的把握住自己呢？须知，在灵儿刚才提到的三个身份中，哥哥其实只看清了自己的第一个身份，而第二第三个身份哥哥没有很好的意识到。所以才没好好的去保护，造成了第二第三个身份的破碎。”
最后，灵儿给出建议：“所以，哥哥以后一定要先弄清楚自己的各种身份，并加以充实到尽舒我义的‘我’字上面。”
吴有道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点头应好。
“再接下来就是，灵儿感觉哥哥的杀性太重。这些杀性哥哥在平时压制得很好，但一旦释放出来，却真有入魔的倾向。从幻境中的经历来看，哥哥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意识来压制潜藏在心底的杀性。灵儿觉得不太好，有个词说得好，叫做堵不如疏，哥哥应该多想点办法让自己的杀性得到一些消除，而不是完全依靠意识压制。杀性使人痛快，也使人沉迷，一旦失控就难免入魔。”
灵儿说道这里，算是把第二点感悟说了。但又想到其中的还有没说明白之处，便问：“哥哥，你可知道灵儿为什么要担心你入魔？”
听得此问，吴有道初时一愣，随即知道其中另有深意，想了想才说道：“肯定是因为入魔有不好之处，不过应该不是指成为坏人这一说法。”
灵儿微笑道：“正是如哥哥所说，入魔有很大的不妥之处。凡有入魔者，最终要有大的成就，无不需要破魔返道。魔和道是两种修炼的理念，并非绝对的好人坏人之分。魔修讲究急功近利，容易至情至性，行事大多肆无忌惮，容易受七情六欲影响，因此沉沦其中无法挣脱。所以，魔修的武道修为因其心无滞碍而开始晋级容易，但容易迷失沉沦，最终少有能获得大成就者。这就是灵儿担心哥哥入魔的原因，由道入魔更易沉沦迷失。”
“原来魔和道的区别是这样啊。”吴有道听了后，破有感叹，“原先以为是好与坏之分，现在才知道是理念之别。”
“正是如此。魔与道本是一体两面。每个人都有魔性和道性，修道武者应该以魔性炼道心，而修魔者则应该以魔心得道种，否则必然沉迷难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