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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她可是猎妖师
持续的压抑气息让洛辰实在憋不住了。索性爬到慕兮身边,用头轻轻蹭她。还是不见反应,用大尾在她面前晃了晃。“呜……”低鸣一声,这女人这样子着实让他受不住啊!
“别碰我!”慕兮见那团雪白,心里一阵烦闷,猛的起身,大跨几步,抄起墙面的弓。转身时眸光扫了那日她摔倒的地方。血渍消失不留一点痕迹,瓶瓶罐罐也恢复原位。
“呵。”冷笑,自己是不是因为一个人久了,想着有人陪就松懈了。差点忘记自己可是猎妖师的女儿,自己可是神偷杀手慕兮。根本不需要同情心。
“受死吧!白狐!”慕兮箭头直指洛辰,闪着微微的寒芒,慕兮眉眼不见往日的温暖,弥漫着凉薄。洛辰盯着那刺眼的寒芒,一动不动。
如此倒是他太可笑了,她救他一命,他也救了她一命,本就不相欠,自己恬不知耻的赖着,真是他的侮辱!如今倒是被她用箭相对,心里莫名有些疼痛。
不知是气极,伤极还是痛极。他分不清楚,慕兮也一样,分不清楚。一人一狐就那样对峙着,谁也不先动。
“呵。”他突然笑出声来。慕兮听见,手里的弓弦又拉紧了一分。
“女人,我们两不相欠。就此别过。”洛辰淡淡开口,不带一丝感情,周身的寒意与慕兮一般。说罢,洛辰跳下床,从她身边经过。九条大尾肆意摇曳着,扫翻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他为她熬的药。
他可不是她的宠物,他还有事情要做。
慕兮见白狐开口,杀意骤起,厉声开口:“谁说你可以走了?”一箭射去,箭身还缠绕着丝丝内力,凛冽慑人。
“未免太过自大!”洛辰头也不回,大尾卷住那凛冽而来的箭,轻松折断。慢慢回头,狭长的眸子满是鄙夷,不屑大笑:“呵呵!这就是你的本事?”
如雪毛发炸起,九条大尾摇曳的幅度更大,墙上的东西尽数落地,竹子做成的墙面被摧毁。竹屋摇摇欲坠。
“人类,你们自大的可笑!”洛辰大尾向慕兮腰间伸去,卷起她,高高悬在半空。
“可恶!”慕兮咬牙挤出这俩字。抽出一直随身的匕首,前世职位关系,一直需要在身上带着武器,以前觉得没必要,没人胜的了她。如今倒真的是自己太自大。
一刀狠狠刺下,只听见刀刃划破皮肤插进肉体的声音。慕兮下手一向狠,洛辰吃疼尾巴没力气,不由松开了慕兮。
慕兮狠狠被摔在地上,倒在那些碎渣处。衣服轻薄,碎渣插入在背部。慕兮吃痛轻哼了一声,迅速爬起。不顾背后没有清理的碎渣,抓起后面的碎渣。猛的掷去,对着他的命门,毫不留情。
“还不死心。”洛辰冷笑,另外的大尾扫落那些碎渣,半眯着眸子,说道:“人类,还是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吧!呵呵。”
说罢,慕兮只见眼前白影一晃,白狐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如果再见到他,她定不会放过他。
慕兮暗暗想着,眼神坚决,朱唇紧抿,小手紧握,渗出了血丝也无知无觉。
她久久坐着,凤眸不知看向哪里。
只见一破败之境,一白衣女子静坐在残渣处。清冷如风,凉薄似雪。眼里眉间的黑暗久久不散。
她清楚的知道,她这十年的安稳日子已经结束了。
半响,慕兮站起身来,揉下坐得酸麻的腿,走到竹屋外。刚踏出来,竹屋便轰然倒塌。看着在她面前崩塌的竹屋,她觉得心里有处地方也崩塌了,被那么多的黑暗充斥的满满的。
慕兮突然笑出声来,笑得那样的凄美绝代,如一枝妖冶的徘徊花,绝美却带刺。
因为愚蠢的同情心,把老爹的竹屋都毁了呢。还放走可能祸害人间的九尾狐,她这次还真是给老爹丢脸了。
赤着莲足,款款走到湖边。只见一白衣女子,青丝披散,衣带如锯。周身有着淡淡清华,置身于幽谷,宛若一副水墨丹青画。莲足赤着,若皎皎白玉,随着她轻盈若雪的步伐,似在身后开了一地的白色徘徊花。
慕兮脱下外面的长衫,纵身跳下湖里,任凭湖水将她包裹淹没。盘桓在树干的一条绿蟒盯着那飘在水面上的青丝与白衫,蛇信吐着,嘶嘶的声音有些急促。
正当绿蟒要顺着枝干落水时,慕兮猛的出水。小脸挂着水珠,身上的白衫紧紧贴身,还有些透明。那凹凸有致的线条被勾勒得十分明显。
绿蟒呆滞在那里,蛇信垂在嘴外没收回来。如水芙蓉,一眼倾城。
无奈一笑,他还以为她要……呵呵,是他愚昧了。绿蟒在树叶的遮挡下隐去,瞬间回到宅邸处,伏地的绿蟒摇身一变,只见那男子一袭墨绿,眉眼妖魅。墨绿色发丝里的玉蛇碧显示了绿蟒的身份。正是蛇王戚墨。
他一副头疼的倚着浣纱格子窗,目光看向那幽谷方向。勾唇一笑,他当真被她弄得魔怔了。
正当他想得入神,一缕桃花香飘来,几片花瓣落地,一粉衣女子翩然而落,面若桃花,眉眼如画。女子被戚墨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试问千年来何曾见过蛇王如此的笑容。不带算计,而是发自真心的笑容。没有阴冷邪魅,只有温和如阳。
戚墨知花妖落地,心里一丝厌恶划过。他收回视线,看向那温婉而立的女子。眼神淡淡不带感情,开口道:“本王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花妖定了一下心神,柔声开口:“不出蛇王所料,芙城城主,便是那人。”她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人居然隐匿如此之好。
“好,先退下吧,有何情况再报。”戚墨道。
“是。”花妖落下一句话,花瓣纷飞,消失在戚墨面前。
戚墨转身,负手看着窗外那一轮将近西山的太阳。如今,越来越有意思了。
慕兮方才在水里,清楚看见那绿蟒的倒影,柳眉微挑。
这样子的,才有趣。
她褪下自己的衣服,只留下肚兜,再次没入湖里。那些碎渣慢慢从慕兮背部出来,沉到湖底。
然后在腰间取出一块白纱,这是她从前世便有的习惯,前世的职业性质注定会受伤,只是没想到在这她还是会受伤。轻松裹好伤口,扎了个蝴蝶结。动作娴熟,包扎伤口吭也不吭一声,就像喝水一般自然。
浣洗了自己的衣物,用内力催干,然后披上去。回到竹屋,准确来说回到竹屋的废骸。
挽起袖子动手翻了起来,那些瓶瓶罐罐装的都是丹药,挂在墙上的是老爹的猎妖器。虽然好的都被老爹拿了,不过老爹留了一样宝物给她,自然不能留它在此。
至于丹药这些不能杀人的,她还是不需要的。她,慕兮,喜欢毒药。
不知幽谷外何处,月下一木槿树,卧着一名男子。欺霜塞月之貌,丰神威仪之姿。捧着那条插着匕首的尾巴,眸里神色复杂。
毁了竹屋,那女人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