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忘不了的经历

吕相国也好，祁白雪也罢，林瑛瑛都没必要计较，即便计较也没任何意义，因为他们彼此原本就是路人。所以，他们分手后，两个月没再相遇，也没再联系。也许，吕相国因为炒股倾家荡产，没了资本，再也折腾不起了；也许，吕相国有了祁白雪，暂时安分了。

林瑛瑛很快把他们忘了，忘得很干净，以致有一天，吕相国打电话给她，都听不出他的口音了。就是他报出了大名，林瑛瑛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也许是由于林瑛瑛身为井底之蛙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记忆太差，久久回想不起。

吕相国他告诉林瑛瑛，他早就和那个妖女分手了，林瑛瑛问他，哪个妖女，他说祁白雪。说起祁白雪，林瑛瑛才想起那毁于股海的吕相国。他和祁白雪分手，一点多不奇怪，那是林瑛瑛早已预料到的事，他那身世好瞒，但他那家境难瞒。

他告诉林瑛瑛，他把小店转给K了，现在，他在经商，生意做得很大，客户很多，遍及国内外。所以，一直在外面跑，尽管很想林瑛瑛，但没时间去看林瑛瑛。

林瑛瑛说：“谢谢你还记着我。”让他不要操心，浪费时间，记挂她这个没用的朋友，影响了他的大事，她可当担不起，要他把精力用在经商上，多赚钱，才是正事。

他很高兴地说：“知道，知道，谢谢你的鼓励。等我回来，一定约你聚一聚，喝一杯，好好谢谢你。”

谢谢我？心里想，你不来烦我，我谢谢你。林瑛瑛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有事没时间和你多谈，先挂了。”不等他再说什么，林瑛瑛就挂了，不再与他瞎扯。

从此，他每到一地都会打电话给林瑛瑛，联络的最大意义似乎就变成了行踪报告，单纯的电话联系变得空洞而失真。

有一天傍晚，林瑛瑛和陈洪伟在街上散步，当走到中山街的“百大”门前时，突然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来到他们跟前，女人扯了扯陈洪伟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先生，请行行好，给两块钱，买碗面给小孩冲饥。”

见陈洪伟友好地听她说，她就把她们一家出来找亲戚，因为亲戚搬了家，一时联系不上，路费却用完了的不幸遭遇诉说了一遍。然后，又恳求陈洪伟说：“亲戚找到了，就在乡下一个叫林庄的村子里，只是苦于没路费。请借点路费，到了亲戚家，马上拿钱还你们。”

陈洪伟听了，就毫不犹豫地给了她50元钱。说：“不用还，出家人有困难，应该得到帮助。”女人接过钱，向陈洪伟磕了一下头转身又去找下一个讨要的目标了。男人就是好说话，出手又大方，所以，女人不找林瑛瑛，却找陈洪伟。

他们继续往街上走，累了，就在沿街两旁的夜市上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延安大街。突然，又遇上两个男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其中那个女人又向陈洪伟要钱。仔细一看，就是陈洪伟给过钱的那一家。林瑛瑛不禁火了，就不客气地质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去乡下吗？怎么还没走？”

那男人一听，抬头一看知道露馅了，连忙一边连连点头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拉起女人就跑。这是一伙装可怜，变向骗钱的骗子，其实他们根本不是找什么亲戚，而是把装可怜卖乖当作一种生财之道了。林瑛瑛正要发脾气，可她的手机响了，一看又是吕相国，按了接听键，林瑛瑛没好气地说：“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和丈夫正在街上买东西，吵得很，听不清。”

吕相国呆了一下，然后说：“游戏结束了。我撤退。我绝不纠缠。然后，哈哈大笑。”什么意思，我会在乎你，林瑛瑛立即把手机关了。

从那以后，林瑛瑛再没吕相国的任何音讯。林瑛瑛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本市，后来还来没来过上海。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林瑛瑛甚至怀疑他还在不在人世。林瑛瑛几次想向K打听一下吕相国的下落，他们共同经营过那家小店，也许还会联系。但想来想去，林瑛瑛还是忍住了。林瑛瑛从来没向她的丈夫说起过吕相国这个人。

第二个秋天来临之际，林瑛瑛就快临产了。林瑛瑛原本没有这么快就添丁加口的计划，陈洪伟也不愿意。林瑛瑛还没结婚，就得到已婚已育女友的闺中秘传，告诉她千万不能早早要那个小累赘。理由A是两人世界潇洒快活，理由B是为了下一代着想要打打经济基础，理由C是抚养孩子又费心又费钱，有了孩子以后，就什么也指望不上，实在是一桩蚀本买卖，理由D是万一两个人过不下去了离婚也利索，梅开二度的时候弄个“拖油瓶”就麻烦了。

女友说，至少要计划五年之内不要孩子。五年，未免太长了。他们又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能怀上就不错了。这种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林瑛瑛和陈洪伟还是采取了一些措施，孩子这东西还是不合时宜地来了。林瑛瑛害怕那金属器具伸进她的子宫刮下一团模糊的血肉，迟迟不肯去医院，拖来拖去，肚子一天天地就长大了。

电影和小说里面，女人生孩子痛起来时总是大骂男人，林瑛瑛不愿流俗，而且，林瑛瑛自认为是个知识女性应保持文明，所以，再痛也没有破口大骂，但心里着实恨透了陈洪伟。陈洪伟喊了辆出租车，把她送进了医院待产。

住进了一个大房间，里面躺满了肚子高高，没腰没身的女人们，进进出出的则是诚惶诚恐的丈夫们，真是滑稽可笑。

刚住进来不到一下午，林瑛瑛就从七嘴八舌的产妇们口里得知：林瑛瑛住的这张床刚刚死了一个，和林瑛瑛同岁，是个大学毕业生，是个还没结婚的大姑娘，难产死的。陈洪伟听了非要调病床不可，嫌不吉利。林瑛瑛却说，我无所谓，这医院的走廊不知推出去多少死人，我们这些活人不是一样地踏着这印痕走来走去么？

陈洪伟跑到病房办公室，揣着两包红塔山，磨了半天，毫无结果地回来了，脸色铁青。林瑛瑛笑嘻嘻地安慰他：“我都不怕，你怕啥？”

陈洪伟这才安心了下来，一直陪在林瑛瑛身边。

夜里林瑛瑛肚子痛，睡不着，陈洪伟也就不睡陪着她。跟她聊天，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

那一夜，陈洪伟像鬼魂附体一样说个不停，整整陪了林瑛瑛一夜。林瑛瑛感到特别内疚，很长时间没给他温柔了，还害他这么辛苦。女人就这点不好，老是辜负老公。不过，好在女人给不了男人，一般都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要么是“例假”，要么是做产。

可是，男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老公以前天天要你，突然之间，他以工作忙为理由，经常不回家，即使回家也以自己工作繁忙为由，不跟你亲热，那就说明有了情况，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就是他刚刚有过“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