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分蹦离析

海澄自己戳了戳旁边那坨小丸子，小家伙翻了个转身。这个小家伙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妈妈还没准备好，现在海澄倒也能够体会到做母亲的感受。

“老婆。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金耀抱着皱巴巴的小粉猴子，在海澄边上转悠。可是海澄红肿的脸依然不愿意转过头看。她现在脑海里还是科科那张笑脸，原本那么近的。

就那样，海澄剩下那几个煎熬的日子里。某天才几个月小的孩子，竟然第一个会说的是“妈妈乖。”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海澄在一刹那的时候看见科科的影子。她的脑海里像是洪水决堤一样。“妈妈，以后妈妈和爸爸有个男孩，那就是科科。科科不会走的，科科下辈子还是妈妈的儿子。”

在客机上戴着能够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却依旧那么引人注目。非貌美所致，气质使然。剪短了那头原本好看的栗色卷发，齐肩却不能绾起。

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原本是要找方言，可是海澄的双脚刚刚踏上这片奢侈，忙碌的土地上时，电话铃悄然想起，像是演奏着命运的绝唱。

“海澄，你先不要不要着急会公司，现在我来接你。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你千万不要激动，因为....”叶槟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绝对的严肃。

海澄转过头看着宋姨手里抱着的金念科，一年之间她把该悲伤的料理了，那黑白分明的哦那个瞳孔里满满都是坚定，现在她不能能垮，她有了孩子。

她叹了一口，头一抬，就看见对面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男人，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那么近，为什么要打电话？”

男人想起一年前他在她的婚礼上和她说，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回家，回到有他的地方，他随时欢迎她。叶槟看着此刻重回故土的海澄，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海澄，蒋伯父，肝癌晚期，去世了。”叶槟话音刚落，全时间都沉静了。

海澄就站在哪里，可是脚哪里还是属于自己的，一瞬间微微曲了下去，顺势要瘫软在地，可是却即使的被叶槟扶住。她在脑海里，可能自己的父亲蒋宇，那么厉害的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男人，在她印象里最厉害的男人，竟然就那么走了。

叶槟低头看着那么面无表情的女孩，那个此刻已经震惊悲伤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射的女孩，一个瘦弱的女孩，叫他怎么样再告诉她随后的事情。可是哪知，女孩的竟然自己慢慢站起来。

“带我去医院。”海澄着过头，竟然笑着对宋姨说。“宋姨，麻烦你把孩子送回他爸爸那里。”

宋姨是金耀从小到大照顾着他长大的家里的佣人，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是不能够再亲了，金耀唯一要求的就是把宋姨带着，这样他才放心。

“夫人。”宋姨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姑娘，骨子里很心疼她。“哎，我明白了。”

可是哪里知这一岁的小家伙看见自己的母亲要把自己送走，开始“咿咿呀呀”的拼命哭，撕心裂肺的看的海澄心里又是一阵子的揪心的疼。看着念科这么小，却要重蹈自己小时候被父母背弃的覆辙。

“宋姨，把科科给我抱抱。”海澄此刻脸色虽然笑，确实苍白的吓人，可是却任然用尽量舒缓的语气安慰小家伙。

“海澄，把科科放我妈那儿照顾吧，这样离得近，还有金耀很忙，一会我会和你说的。他在台湾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处理暴跌的股市。”叶槟不忍心看着海澄刚刚忍受丧夫之痛，再次感受母子相离的切肤之痛。

“也好，阿姨照顾我也放心。”海澄这次没有说什么，小家伙倒是很心领神会地没有哭闹的被带走了。

在路上，叶槟穿着刚刚结束股东大会的正式的西装领带，和海澄坐在车后座，硬是沉默了很久，两人就那么僵持着。叶槟一直想要开口解释为什么大家不告诉她关于他父亲和格调公司的情况，可是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没有人会保持理智来对待死亡这件事情。

海澄一直没有开口，她的心像是一千只蚂蚁在啃食着，却不想要开口再多问，她知道这件事哪家应该都知道，可是她那么笨，早在很久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可是现在她看见旁边座着的叶槟那自责的脸，现在她在说什么反而会给别人再带来什么压力。

“我父亲走的时候，安详吗。”海澄此刻只是想关心父亲有没有在人生最后的时间里受到了怎么样多的折磨，或者化疗带来的身体损伤。

叶槟想要开口，却没有来得及说。“我知道他一定是没有接受治疗，他那么坚强要自尊的人，怎么会让人在他身上乱动呢。”

他看着那个就那么近坐在她身边咫尺之遥的人，可是却把自己隔得那么遥远，连悲伤都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他看着，一年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孩那么坚强。

医院的大门像是链接着自然的轮回，那么神圣庄重。那一块白布遮住的不是父亲的脸，而是永远的阴阳两隔。病床边上站着却是一群眼红格调已久的元老。还有就是默默看着那块白布的，蒋宇法定意义上的妻子，叶茸，这个女人虽然没有和父亲两人产生实际的关系，可是却这些年来却从来没有放手自己的义务。

叶茸看着海澄，和自己儿子，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把海澄视如己出。叶茸看着海澄微红的眼眶，刚想要提醒海澄这个时候不能够哭，商场如战场。

可是这几只老狐狸那会等到叶茸说话，就开口。“格调当年也有我们的份，现在我们的董事长不在了，我们都很伤心，可是一旦没有人挑大旗，公司可是....”那些老头早就眼红这个位置很久了，现在蒋宇一走这下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夺取了。

“是啊，人生老病死是自然循环，我也不能够停留在这里徒劳伤心，公司的事情以前我不管不代表我真的放弃了，因为毕竟是我父亲的公司，我不能够干涉，可是现在救急如救火，我不会放任格调的。”海澄一放话，这些老狐狸才知道他们摊上的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软的不行也只能放话挑明了。

“小丫头，你别不识好歹，放着你是蒋宇的女儿我们才和你客气的。”果然海澄这一脚不痛不痒正好是踩着这群狐狸的尾巴了。

“哦，我虽然是美术系的，可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先前我父亲的股市下跌，这个巨额贷款你们还的起吗，还是想说你们就想赖掉？”海澄知道这比不小的贷款是自己刚刚还的。

显然那群老狐狸怪乖乖的闭嘴了。随后还是灰溜溜的滚回了老家，原因当然是海澄叫叶槟将他们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