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长谈（下）

“那个，傲慢，苍白族会用原力酿酒？”总算是和傲慢徒步回到了自己宅邸的南宫杰看着傲慢的背影用淡漠的口气问道，对于南宫杰这个问题，傲慢难得的回了一次头，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南宫杰，暗红色的眼眸上，眼皮略微的耷拉了下来露出了犀利的眼神。

过了片刻之后，傲慢才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在那个苍白族的病房里布置了监视用的符文？而且其隐匿程度隐匿到我都无法发现。”

“为了确保以防有一些教徒得到消息之后直接去劫对方。”南宫杰淡淡的开口回答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同盟的皇帝来到了那个苍白族的病房，并且和你刚刚说的那种傻瓜的行为一样给她注入了原力，然后和那个少女交换了情报，让少女得知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现在的情况。”说着，南宫杰摊开了双手挑了挑眉毛道：“怎么办，还要处理掉那个苍白族吗，那个皇帝是个好皇帝，但是也注定了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比如现在，在那位皇帝的授意下你养的那个半蜘蛛半人的宠物和那坨软泥就已经要被刘子丞发现了。”

“啧，这爱管闲事的性格让我想起了皇上。”傲慢的情绪透露出了不悦，然后傲慢随便的转身靠在了门口的立柱上微微昂起头傲慢的说道：“现在同盟的情况很复杂，不甘司，渴望司都应该打入了同盟内部。虽然渴望司在同盟内部的高层人员想要查出来只要管霍光要名单就好，但是问题是不甘司的家伙，如果以人类的身份被不甘当做教徒而不是合作伙伴的话，那他们应该不是被绝望所吞噬，就是完全的反人类分子，那些家伙还要一点一点的处理才好，要不然的话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和被点燃的煤气罐一样爆炸。况且，这个苍白族的现在应该不能上战场了，体内的污秽太多，一不小心再造一些杀孽的话就会堕化的。”

“堕化？”南宫杰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做出了沉思的表情，“你们堕神都习惯不把话说全吗？就不能直接解释一下？搞得我还得猜。”

“讲解会很麻烦的，关于苍白族的起因就够麻烦了，而且你们还不一定听得懂·····哎，不说了不说了。对了，那个叫刘什么玩意的找到我养的宠物了吗？”傲慢捂着脑袋头痛的说道，面具缓缓地自动褪下，微不可察的堕神因子转眼弥漫在了傲慢身周形成了薄薄一层。在这里或许是傲慢唯一不需要戴着面具或者头盔隐藏自己面容和真实身份的地方了。

“他找到了，被蜘蛛吓了一跳，罪梅在拦着不让两个家伙打起来，不然的话，估计那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已经被刘子丞撕成碎片了。”南宫杰淡淡的说道，然后呼了一口气之后说，“现在怎么办，我去和皇帝说还是你去和皇帝说？”

“啧，这次我要把那个姓刘的打到腿断。”傲慢冷冷的说道，“让他多管闲事·····”

“顺带一提，这个姓刘的受伤了的话，那个皇帝肯定是要和你闹掰的，虽然你们两个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因为这次刘子丞找到蜘蛛和那个粘液怪是这位皇帝的授意。”南宫杰依然用一副淡然的表情解释道。

“····你是铁了心的想要让那个皇帝把那个苍白族带走吧····混蛋，要不是你现在是财路的话我早就把你砍了！”傲慢的表情变得有些生气，说话的声音中也带着愤怒，不过南宫杰是知道的，如果傲慢真的想阻止自己实现目标的话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两个眷属，直接去找那个同盟的皇帝对峙，然后将那个苍白族处理掉。不过现在傲慢却没那么做。

“那两个眷属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当然要去救他们两个，还有，我告诉你啊！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我会回来，说话时间拖延的长一点！拖延到三十分钟之后，把想说的全都在三十分钟开外说出来，我回来的时候我要见到一个迷茫的人类皇帝，然后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直接把那个苍白族处理掉，懂了吗！”傲慢指着南宫杰用着矛盾而又愤怒的话语反复的强调着三十分钟，然后甩出一根铁链，用铁链缠住了远处。之后整个人就顺着铁链的力被拉走了。

“这份傲，是拉不下面子死皮赖脸的傲吗？”南宫杰在心里想着，然后拿出了黑魔笔画起了传送符文，转眼间自己已经来到了苍兰的临时病房外围，然后靠在了门口等待着叶独木的出现。

很快，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叶独木的表情略有沉重的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

“参见圣上。”南宫杰见到叶独木的背影之后立刻单膝下跪，对着叶独木微微颔首用淡漠的声音说道。

“看来南杰上将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啊·····”叶独木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南宫杰微微仰头淡淡的说道。

“臣也是刚回来，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容臣提醒圣上，距离傲先生回来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南宫杰低着头，用一如既往的淡漠音调说道。

“刚好，朕想问的事情虽然有很多，但是挑选主要的事情问的话应该没有多少。速战速决吧，恐怕傲先生回来之后就是要将苍兰杀死并且完全抹去她存在过的踪迹吧。”叶独木转过身看着南宫杰用平缓的声音说道，然后微微的摆手示意南宫杰平身，而南宫杰也立刻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双手插在了衣兜内。

“第一，朕想要问的是，她们体内积攒的污秽对她们有什么影响。第二，她之前大概都经历了什么在那个遗迹是如何被发现的。第三，什么东西想要她的命，让那个傲先生都不得不想办法让她的存在完全消失。朕虽然对傲先生有些意见，但是朕觉得他那高傲的外表下有一颗赤忱的心。遇见这种有人无助的情况，一旦救了对方按照傲先生的性格应该是会负责到底的。”叶独木看着南宫杰面容坚决的问道，同时手上还提着那个紫砂水杯，南宫杰知道里面放的是美味的原液酒——他隔着监视都能感受到那酒的诱惑力。

“请先一个一个问，时间有限，有的解释起来异常的麻烦。”南宫杰缓缓开口说道，虽然自己并未经历过诸神黄昏，也不是傲慢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人，但是在叶冰瑶昏迷的一周里，他可没少研究这个叫做苍兰的少女，因此向傲慢取经变成了必须的事项，所以南宫杰理所当然的知道污秽大概是什么东西。至于另外两个，从叶冰瑶的历险日志和之后傲慢的碎碎念中大概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好，那就先说一下关于污秽的事情吧。”叶独木缓缓地开口道。

“污秽吗？我知道了。”南宫杰微微点头之后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地解释关于污秽的事情：“苍白族体内的污秽，与其说是一种污秽倒不如说是一种限制器，就像是垃圾桶装满了会有垃圾溢出来一样，污秽太多的话会开始污染她们的理智，之前圣上也觉得她不正常对吧，因为她的确是半人工的，制造她的人·····傲先生或许知道，但是他觉得麻烦懒得说。说是旧时代的事情现在知道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关于她们我只知道——她们是被造出来用来战斗的。可以说是量产的低成本战士。或者说是人形武器，那么圣上，你知道武器一般都是有耐久度的，而人形武器显然是那种不可能修复的，那么在她即将报废之前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火力全开，让她们暴走？！”叶独木瞪大了眼睛，猜到了真相的他将自己内心的猜想大胆的说了出来，而南宫杰也的确和他想象的一样点了点头。

“是的，污秽就是这样，过量的污秽会污染她们的理智，这时候在投放到战场上敌我不分，只会不断地杀戮，而杀戮对于她们来说又会积攒更多的污秽，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她们耗尽最后的生命力之前会不停地战斗，直至死亡。”南宫杰平静地回答道，“这就是苍白族的宿命，所以当苍白族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之后她们所信仰的是死神，因为死神可以让她们在污秽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无视她们体内依然旺盛到及时内脏受到重创，模糊一片也依然能活很长时间的生命力让她们安息。因此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她们会前往死神的圣殿，请求死神为她们断绝不死。”

“·····原来是这样······”叶独木表面不动声色的说道，但是南宫杰看到了他空着的那个拳头现在在紧握着。想必这位皇帝的内心现在一定十分愤怒吧。

“那么第二个问题，她是如何被发现的，在遗迹的什么地方，什么样的姿态？”叶独木很快恢复了精神，继续问道，刚刚南宫杰向自己解释已经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现在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必须速战速决。

“关于如何发现她的，她好像是在一个容器里，像一个活体标本一样被泡在了那个容器里，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知名的东西，但是好像都类似于进行实验，就像是拿小白鼠做实验一样。”南宫杰淡淡的回答道，他的话说了一半，叶独木的眉毛猛地跳了跳，嘴角微微的抽搐了几下，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

“更多的细节·····和第三条问题有关。”南宫杰缓缓的说道，“您知道堕神教吗？”

“知道。好像是可以将人吞噬，将他们的生命力，肉体，还有一切原力夺取，而被夺去者连留下存在的痕迹都没有资格，夺取者则可以化为被夺取者的样子，用着他们的招式。”叶独木皱着眉头表情尽显厌恶。

“听描述，应该是渴望司，刚好，对她有意思的也是渴望司的人。”南宫杰淡淡的说道。这次叶独木又瞪大了眼睛，这次他再也抑制不住他咆哮的意愿了：“那群不劳而获的世界毒虫还他娘····还敢来这·····”喊道一半，随着南宫杰的一个禁声手势叶独木想起了霍罪梅和自己说过的保持安静，因此立刻降下了声音，同时将自己说了一半的脏话憋了回去。

“对她在那个遗迹做这种事情的家伙，确切的来说是那些家伙所信仰的神明。其名为——渴望。”南宫杰继续解释着。

“渴望？研发了如此残忍战斗方式的家伙叫渴望对吧······”叶独木阴沉着脸，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道，“即使是朕，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行径·····那家伙现在在哪？”

“这个我不方便说，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一会问傲先生，现在我只负责帮圣上解答疑问，并且我还会告诉圣上，堕神教除了那个渴望司以外共有四个司，第一司名为哀怨司，三年前被永生族秘密全歼其司的福音也被收容，应该不会有其它的哀怨司教徒了，第二司就是您熟悉的渴望司，第三司为傲慢司，全歼于白教堂城毁灭的那天，第四司为不甘司，是所有司里最行踪诡异的，圣堂刺客调查了他们很久，但是都没有头绪，不过听说总舵是在暗夜帝国。最后最末等的司就是毁灭司，也可以说是堕神教的公用炮灰。除了渴望司的堕神想要她以外，还有不甘司的堕神想要她。”

“她····到底有什么吸引力，如果只是上古遗民的话，天朝遗陆应该有不少吧。”叶独木低沉着声音问道。

“答案是，她的基因组合更接近人类。”南宫杰淡淡的回答道。

“什么？”叶独木又稍稍的震惊了一下，“渴望是和人类有仇吗？！”

“与其说有仇····倒不如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为了人类’这个观点。”南宫杰再度解释道。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独木沉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朕一定要面对面的见一见这个自称为堕神的混蛋，然后把他碎尸万段。”

“我劝圣上最好不要有直面他的想法，因为他会拿你作为人类进化的基石来使用的。渴望的目的是让全体人类进化成为超越神明，超越世界的无上生物，并以此为目标努力，将各种非人类生物的基因提取，然后混合，最后注入人类体内代换人类原本的基因并保持被实验者人类的形态。”南宫杰先是好心的提醒，然后又恢复了解说模式。

“·····那个叫渴望的还有良心吗？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他心里没数吗？”叶独木的话已经偏向通俗化了，由此可见，这位皇帝本次是真的真的完全愤怒了。

“按照我的听闻他们并不是没有良心，他们只是把他们的良心骗了过去然后让罪恶感直接化为虚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