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长谈（上）

“傲慢，有些事我想问你。”从霍光的宅邸出来之后，南宫杰看着走在前面，双手抱着头，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显眼所以穿上了一件银色长袍，带着一张银色蝙蝠形状面具的傲慢的背影停下了脚步，缓缓开口道。

“拒绝回答，我现在心情很好，可不想因为你又问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让我想起一些糟糕的事情而让事情变糟。”傲慢冷淡的回应着，然后在马路的红绿灯旁停下，现在红绿灯显示的是红灯，但是因为时间关系，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即使是同盟夜生活丰富，那些富家子弟也大概早就睡了，况且他们两个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日夜莺歌燕舞的花柳巷，而是青松大陆上的高级居民区。可傲慢却停住了脚步，等待红绿灯，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但是他却依然履行了那些感觉很麻烦的法律法规。

“·····那个你叫做苍白族的女人必须想办法处理。我那里并不安全。”南宫杰沉默了片刻之后无视了傲慢的答复依然坚持着问道。

“或许我会吃了她吧，把她的力量占为己有，补充我因为缺失信仰之力而日渐变弱的身体，不过前提是她得醒来。”傲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淡然，那样的冷漠对于这个答案，南宫杰有些吃惊但是却不意外。

叶冰瑶带回来的少女真的是个麻烦，根据自己在封印之地见到的能得知，渴望貌似对这种上古遗民有病态的兴趣，而按照傲慢的描述，不甘也是不会坐视渴望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因此堕神教内部的两个司在得知了少女的存在之后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抓到少女，并把少女送进封印之地。

不论是谁的得到了那位少女，傲慢认定那都不是好事，起码有可能给他们免费送去一个使徒的素材。

所以虽然很遗憾，但是傲慢觉得还是把她干掉比较方便，南宫杰虽然在同盟上流社会有一定地位，但是却没有一定的势力，根本无力保护少女，而且按照霍光的事情来看，堕神教肯定已经有很多干部在同盟潜伏已久，或许霍光一个人可能并不对堕神忠心，但是他不忠心不代表其他的堕神教徒都不忠心，因此有堕神教徒夜袭的情况还是会发生。

即使南宫杰或者是傲慢能保护少女一次，两次····但是按照其他堕神对少女的狂热程度来看，他们并不会因为南宫杰的使徒身份和傲慢第三至尊的身份而放弃自己的至尊对于少女的渴求。所以现在收留少女只会引火烧身而已。

“你指的吃是怎么个吃法？只吃魂魄？”南宫杰有些疑惑的问道，但是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漠，自从他来到同盟之后他的声音就一直带着一股淡漠，但是鲜有人能听出淡漠之中带有的那一丝悲伤。

“用本体，一口就完事的事情，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一根头发都不能留下，再说苍白族本来追求的也是安息，所以她们也曾是死神的信徒。等到她们活到一定时间的时候就回去向死神寻求安息，而她们的身体也会被火化之后洒在地里。但即使身体化为灰烬，她们的种族特有的那有强大生机的天赋也能使得撒过灰的荒地变成生机盎然之地。”傲慢冷冷的说道，然后微微扭头望向南宫杰继续说道，“别再问了，接下来的事情要解释就会非常的麻烦。”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先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醒了，然后见到了同盟一位有权有势的人，并且对方也对她产生了极大地兴趣的话，那能不能将她托付给那个人？”南宫杰看着傲慢猩红的眸子问道，那还有视觉的眼睛久违的出现了一丝高光。

“你好像很在意她啊。”傲慢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此时红绿灯转而变绿，傲慢也见状立刻转头，向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南宫杰也紧紧跟上了傲慢的步伐。

“我只是觉得，刚醒来还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要赴死太可怜了，到还不如趁着她还昏迷的时候把她杀死，这样的话至少毫无痛苦。”南宫杰淡漠的说道，声音中毫无怜悯，或许是因为之前托尔的背叛让他内心的温柔消逝，又或许是他只是不想天天有堕神教徒来袭打扰他的平静生活，他现在所想的，没人知道。

“死亡对一个被人工合成，强行永生，随着时间的积累会在体内积累污秽，最后化为修罗的种族来说是很好的归宿，她应该会很乐意接受的。”傲慢依然冷冷的回答道。

“人工合成的强行永生？”南宫杰挑了挑眉毛重复着傲慢刚刚说的话。

“····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说了你也听不懂。”傲慢淡淡的说道。“如果让她来自己解释的话应该会解释的更清楚，不过，有谁会听她解释，毕竟谁会主动给一个素不相识而且一看就是被人体实验过的家伙注入原力让她直接醒来啊，会那么做的家伙都是笨蛋。”

·······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朕所说的都是真的。”叶独木对着苍兰严肃的说道，但是话语中却充满了真挚，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欺骗的意思，而他的面前，苍兰的表情迷茫中带着不可置信，用左手点着右手伸出的手指小声的嘀咕着什么，看上去应该是在计算着什么东西。

“十万年·····我已经睡了十万年了······难怪身体好沉重·····污秽积攒的太多了吗？”苍兰的手指微微颤抖，手点着手指自言自语的说着。

“关于诸神联盟的事情，朕是在遗迹内的一些保存较好的文案上所了解到的，根据朕的了解，过去诸神联盟好像统治着整个世界，在那个时候，所有的种族·····虽然很难相信，并且这个言论在上层社会被广大的世家门阀所否定，但是那个时候所有的种族，包括人类，暗夜种族，还有那些有智慧的上古遗民都在世界上和平共处着，根据推断，那时候的亡者应该是和现在的永生族有一定的关系。”叶独木将自己大致所知道的关于诸神联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苍兰，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获得这位上古遗民的信任，毕竟说不定她应该知道什么古老的战记或者修炼方法，如果能普及下去的话，国力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应该会大幅增强。

“你刚刚描述的永生族，好像就是亡者，只不过是高阶转生的亡者，大概是因为律法的关系，好像不允许亡者在这个世界上使用那种让骷髅或者死尸直接站起来的邪术·····”苍兰轻轻地握住了右拳，感受了一下力量的恢复说道。

“是嘛·····看来猜测没错，永生族如果就是亡者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那些文案内记载的那种让骷髅站立起来继续战斗，死去的人咆哮着冲向生者啃食他们的血肉那种骇人的法术应该还保存在永生族的手上，只是他们暂时因为某些关系不屑或者不想用······”叶独木单手托着下巴在心里想着。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继续开口对少女问道：“你说过你是苍白族对吧，可能是我同盟现在国力太弱，文案并未找全，翻译水平低下等缘故，朕未听说过你的种族，能否告诉朕关于你的种族的事情。”

“·····我族并不是什么原生的种族，而是一种类似于逆天而行制造的半人工种族，即便如此您也想听吗？”苍兰沉默了片刻时候把身子向后挪了挪，将双腿抬上床榻，用胳膊抱住双腿蜷缩在床上小声的问道。

“人体实验吗？”叶独木听到了‘半人工’这个词汇之后脑内立刻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即等到少女说完之后他便立刻起身凑上前，双手拄着床榻，弯着腰，直视着少女红宝石一般的眼眸声音中带有难以抑制的愤恨道：“你的白发，还有你的肤色，以及那双眼睛就是人体实验的结果吗？对方想要做什么，治疗，提升自我战力，改造原力回路，还是要实现完全的永生？”

“请····请不要激动·····声音好大，头又开始痛了·····”苍兰有些痛苦的伸出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她感觉此时耳边有嗡嗡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十分刺耳，也使得她的视野有些模糊。此时叶独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地坐回了凳子，微微低头道：“对不起，朕不应该如此激动的，但是一想到人体试验这种逆天而行惨绝人寰的事情朕就·····”

“对我族命运和诞生原因这种事情义愤填膺的强大掌权者您是第四个。”苍兰感觉头痛和耳鸣稍微减轻一些之后微微露出了一丝可人的笑容，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保护百姓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但是为了私欲或者是贪图生命而利用百姓作为自己永生的垫脚石进行人体实验这种事情朕绝对不赞同，但是····不论是帝党还是军部，总有人偷偷地进行这种研究，最关键的是·····朕抓不到证据····”叶独木低头沉声说道，声音中有一种强烈的愤慨同时带有浓浓的无可奈何之情。

“皇帝殿下真是尽职尽责呢·····”苍兰对着叶独木温柔的说着。“因此身上才会有一种疲惫之感，头发也年纪轻轻就略有花白，并且因为政务繁忙出门的时候没时间穿上华贵服饰只能穿一件普通便服吧。”

“朕穿普通便服仅仅是朕的爱好，要是硬要穿的话还是有时间的。”叶独木抬头回应道，然后咽了一口口水湿润了有些干燥的喉咙。

“您渴了吗？”苍兰看着叶独木的动作歪了歪头问道。

“有一些，不过没关系，朕能忍住。”叶独木又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虽然到了叶独木这种程度的话已经可以不吃不喝了，但是胃部偶尔出现的饥饿感和喉咙处出现的干燥感也是无可避免的。

“我可以给您造一些原液酒，这些酒可以净化您体内的疲劳，同时也能润滑您的喉咙。”苍兰对叶独木柔声说道，“更关键的是，它们的味道很好，机会难得要不要喝一些？”

“·····好吧。”叶独木刚开始想下意识的开口说不需要，但是仔细一想苍兰刚刚说过的话——可以净化他的疲劳，虽然自己并不是太累，但是肩膀的略微略微刺痛提醒了他昨日批阅奏折批了几个时辰，直到他赶来的时候他也仅仅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那么，请拿一个容器，最好是大一点的，这样的话您也可以带回去。”苍兰缓缓说道，然后调整姿势从抱着腿变为了跪坐的姿势，而叶独木也呼出一口气，将手放入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内摸索着容器。

很快叶独木就摸索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保温杯，随手拿了出来，那个保温杯的上面纹着一些金色的经文，配上紫砂的外皮，一种朴素却不失地位的感觉就这样在杯子上体现了出来，叶独木打开保温杯，虽然里面的液体已经被喝干净，但是打开杯子的一瞬间一股幽香缓缓飘出。

“这股香气·····原来如此，朕说朕怎么没有印象，看来是皇后的杯子啊，批奏折的时候没注意。说起来，朕有段时间没见过皇后了，有时间去归还吧。”叶独木在心里想着然后将保温杯递给了苍兰。

苍兰首先将保温杯放在自己身前，然后双手合十，在叶独木的感知下，苍兰全身的原力在向着她的手掌处汇聚，过了一会，苍兰缓缓地摊开双手，将双手化为小碗状，此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即使是贵为皇帝的叶独木也没闻过如此醇厚的香气。

“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如果皇帝殿下日后没喝够的话，可以来找我继续索要。”苍兰对着叶独木微微颔首柔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酒轻轻的倾倒入保温杯内，在保温杯填满之后苍兰手中的酒水才消失，此时望向苍兰的手掌处的话会惊讶的发现她的手上没有半点水珠，也没有一丝酒香，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酿酒的原理是什么？”叶独木开口问道。

“是纯原力正的原力，吸取一些我体内多余的精华酿制的酒水，虽然味道可能比不上族长大人，但是肯定不会难喝。”苍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