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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观星楼上观星台

作者:目览千载事 | 发布时间 | 2019-04-17 | 字数:2211

终年得嗅桂花香的小村子,坐落地势最北、最高的小茅屋前,中年人衣衫鼓动,前襟袒露,腰间随意用一根色青束带拢住象牙白衫衣,于腰后宽系垂落,堪堪及地。

他手执一本书页翻起的泛黄书籍,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捻动着两颗棋子,一黑一白,乖巧的躺在中年人手中,不时发出撞击的清脆响声。

家里横贯一条怀青河支流的白纪瑶双手捧着一架琴,弦做七股,井然有序。她沿着青石板走上来,绣鞋落定,站在中年人身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倚泰前辈。”

刘余逸的便宜师傅倚泰点点头,询问道:“东西都带好了?”

白纪瑶答道:“都齐全了。”

倚泰将书籍递出来,白纪瑶放下琴,双手接过,“闲暇时候就看一看,没坏处的。”

将书收到袖管里,白纪瑶也不看是什么,应道:“听前辈的。”

纷纷扬扬没有个穷尽的桂花悠悠落下,难得的是桂花树即使无时无刻都在抖落‘羽毛’,但地面上也总是维持着浅浅的一层,从来没没过脚面。倚泰抬头朝近在咫尺的硕大光晕看去,中间的缝隙越加庞大,来回吞吐不断,他回过头,问道:“还与白青说些什么吗?”

捧琴女子摇摇头,倚泰也不勉强,率先朝山下走去。头上光晕映照整个隐秀村宛如白昼,白纪瑶跟在后面,遮蔽在倚泰的影子里,看不清表情。

——

安蓟城,钦天监

修真界从来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得入修士门墙,一律不得过多干涉世间俗世。说起来很好理解,但谁也说不出所谓的界限到底在哪儿,九十年前姜虞国开国皇帝百里明玉便是得到了云山、孤竹两派协应,这才拦下了站在城墙上的疑似兵戈坊反徒的中年男子。除此之外,还有胡明正祭出湛蓝葵水葫芦收服罗空国皇帝,以及大大小小三十余场凡人不得见的修士征伐,这才在安蓟城城头竖起了姜字义王旗。其中所涉,早就混成了一锅粥,再也分不清楚了。

更何况还有佛家因果一说,更让修士畏之入虎狼,就算没有这一条不立文的规定,一般弟子也早就在师傅的告诫中早早得悉此中厉害,也就没人敢犯了。岂知一饮一啄,世间还有轮回一说,可不是打杀就能够解决的。却还是有修士立于君王侧。

尤有扶龙一派。

钦天监地处皇城以北,四纵三横中的积翠街上。占地比之非相书院还要大,漆红围墙内高阁林立,尤以中间一座高楼最为瑰丽,依凭一座城中小山而建,登高望远,可以俯瞰大半个安蓟城。

高楼名为茅衣,因为用以观望天象,又被人贴切叫做观星楼,正是前朝茅衣府所在。

茅衣楼极高处设一高台,名字就是观星台,世人谓之‘观星楼上观星台,算尽世间三十载。’此时观星台上端坐三人,一古稀老人、一中年男子和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女童。

老人看着天空上撑起的圆晕光团,回头问道:“多少年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总比你我年岁大了些。”

女童正用手指百无聊赖的抠着屁股下的蒲团,老人看了女童一眼,吹胡子瞪眼道:“一大一小成天没个正行儿,怎么说你们好?”

女童吓了一跳,歪嘴道:“就知道说我,你怎么不看着他说。”

老人闻罢视线朝男子看去,中年男子以拳击掌,做恍然大悟状说道:“算来该有五十个甲子了吧!”

老人瞪了男子一眼,余光瞥见女童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么。老人也不在意,端坐在观星台正中视野最好的位置,以此便可远瞰满天星斗,他掐指算了算,正自沉吟,就看从台阶下缓缓走过来一名白襟修士,立于观星台外站好,拱手道:“韩监正,灵秀府的虹笺。”

老人手一招,托放在白襟修士双手上的书笺自行划过,被老人以手接住。

被唤作‘韩监正’的老人打开书笺,不多时嘴里传出“胡闹”二字,男子与女童对视一眼,屁股都朝前拱了拱,试图看清楚书笺上的内容,老人却已经将其收入袖中,淡淡说道:“知道了。”

白襟修士本就躬着的身子又低了低,“监正、监副三位大人,下官告退。”

耳边下楼梯的声音越来越轻,女童按耐不住,趁着老人沉思的功夫悄悄抓住老人的袖子,一把将书笺夺在手中,生怕老人反应过来,蹦蹦跳跳的后退两步,这才将书笺展开。

“哇。”女童张大了嘴,老人回头瞪了女童一眼,女童赶紧将书笺收好,悄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女童坐回蒲团,学着老人仰视天穹,视线慢慢留在了与圆月一同垂挂在天空的像极了一道门户的光团。

留下一头雾水的男子,挠挠头,不知其故。

——

世间所见者所见,不可见者尤然溺于十五月圆之夜。

峄山闻名于世,不止是因为横扫六国,初建大统的始皇帝,也不是感叹出‘登峄山而小鲁’的儒家圣人,更不是凄美的梁祝典故。只因为繁境当属第一流的流云派巍然于此山。

山下小镇远远的便可见灯光明媚,借以稀薄的晚间云气,更显朦胧。

仍是住在初登峄山所住的二层小楼,楼外水流潺潺,刘余逸端坐在屋内桌旁,手边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茶水,入口苦冽,但在舌尖翻滚后,润入喉咙却别有一番香气留于唇齿,经久不散。

刘余逸却喝不出香气,只是苦涩。

清晨时候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峄山地界,随后便被张义方安排在这小楼,姚新桃进了自家闺房一直不出,张义方去往挂有‘云蒸霞蔚’牌匾的议事堂回复师命。刘余逸沿着楼外上行下落的甘露池走了一圈又一圈,还遇见了当时记忆尤为深刻的刘中青,二人说了几句话,各自长叹一声,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刘余逸应了一声,推门去看,张义方手里拎着两坛酒,见得刘余逸开门,随手扔给刘余逸其中一坛,轻轻笑道:“随我来。”

张义方领着刘余逸来至阳台,手一撑,扶着凭栏上了屋顶,刘余逸依样上了屋顶,张义方已经坐在了尖顶上,示意刘余逸坐在自己身边。

刘余逸坐下,张义方拍开酒坛的封泥,仔细将边沿的土渍抹掉,开口说道:“前两天听你说,我就去后山师傅藏酒的地方偷了两坛。”说着抬起酒坛,“仙人醉。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