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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云山万里

作者:蛙声 | 发布时间 | 2019-04-09 | 字数:4030

“这次我们算是彻底得罪了秦桧集团,没想到皇上原来是这么袒护秦桧,这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祸害啊!”

高宠端起酒杯与关玲互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伸手再次倒酒时,被李心竹一手将酒坛夺了过去。

“你少喝点吧,喝多了就会胡言乱语。”

高宠眼睛鼓鼓地瞪着李心竹,但是又不敢把李心竹怎么样,嘴里嘀咕道:“就喝这几杯酒,不会醉的。”

李心竹回道:“你已经说胡话了,还不醉!”

关玲这时对李心竹说道:“嫂子,高兄没有喝醉,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李心竹接话言道:“你们兄弟俩难得一聚,多喝几杯就算喝醉了也没事,我也不会骂你们的,但是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祸从口出。”

“都是自家兄妹,说说无妨。”

高宠言道:“世人皆知秦桧乃是皇上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今皇上虽然有些无知,但却是一个极有孝心之人,对于太皇太后的决策,皇上当然不敢反对,但是皇上内心却自有保留,不会事事都顺从太皇太后,这次皇上力保秦桧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宠喝了口酒又继续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一旦太皇太后驾鹤西游,那便是秦桧重新得势之时……”

关玲不住的点头,赞同高宠的话同时也感到一种隐隐的不安。

第二天,关玲和南宫燕告别高宠一家,准备前往狮驼镇看望何元英和白茹霜等人,然后再回杭州。

“对不住了兄弟,让你们白跑一趟。”在村头临别时,高宠感到心里有些愧疚。

“兄长见外了,我们就当来看看兄长和嫂子。”关玲笑着说道。

高宠将关玲拉至一边,再次轻声交代道:“此番回京以后,行事千万小心,秦桧虽然暂时被贬为庶人,但是这人的根基牢固,定有再掀起风浪的那一天。”

关玲答道:“兄长的教诲,我已铭记在心。”

一番话别之后,关玲和南宫燕骑上马奔驰而去。

望着关玲和南宫燕远离的背影,高宠对李心竹道:“但愿他们能安然无恙,但愿还能够再见到他们。”

……

离别一年之久的狮驼镇,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熟悉的城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们熟悉而亲切的青州口音。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是“好运来”客栈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正如当初公孙长青所说的那样,他和白茹霜两人已经将他们的店子搬到“好运来”来了,与李婉儿共同经营。生意十分兴隆。

也不知是“好运来”客栈曾经住过梁红玉他们这些不同寻常的人,而名震青州或者是公孙长青他们经营有方,反正现在的生意是做得红红火火。

一年前,慕容杰身中数刀,而留在青州养伤,经过何元英及众人的精心照料,此时已经完全康复了。

身体康复以后的慕容杰却没有自行回京城,而是继续留在狮驼镇。因为他也听说了秦桧和刘雄霸一案的终审判决结果,当得知皇上向太皇太后求情,秦桧保住一命之后,慕容杰的想法和高宠一样。

慕容杰觉何元庆甚至梁红玉他们日后必将有一场灭顶之灾,于是便决定留在狮驼镇观察形势的发展,而没有回去的打算。

关玲和南宫燕回到狮驼镇之后,看见慕容杰生龙活虎,已经康复有几个月了,但是却没有回去,这让关玲有些生气。

两人在喝酒的时候都借着酒劲互相顶撞,各执一词,谁也不肯忍让。

尽管旁边有公孙长青和白茹霜,还有南宫燕、李婉儿和何元英的相劝,但是关玲和慕容杰两人似乎吃错药一般,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兄弟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李婉儿来到南宫燕的房间。两人聊了一会白话之后,李婉儿开口问南宫燕道:“何元庆在京城还好吗?他此番为何不来?”

何元庆和李婉儿狮驼镇一别,至今已经一年有余了,这期间李婉儿并没有收到何元庆的信或者托人捎来只言片语。

这让李婉儿日夜牵挂,何元庆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意犹在耳。他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如今关玲和南宫燕都回来了,何元庆为何不来呢?按理说此番前来的应该是何元庆才对。

李婉儿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于是便在夜晚之时来到南宫燕房间探听消息。

对于李婉儿的到来,南宫燕当然知道其来意,她笑着回答李婉儿道:“何元庆最近在京城的公务太多,脱不开身所以这次不能随我们一同回来。”

南宫燕只能对李婉儿撒拉个慌,她总不能明说何元庆已经去了南方,如是告诉李婉儿真相,李婉儿一定会很伤心的。

对于个人情感方面的事,还是让何元庆自己处理为好。

李婉儿当真相信了南宫燕的话,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后,对南宫燕说道:“姐姐回到京城能否给我带几句话给他?”

南宫燕说道:“婉儿妹妹请说,我一定按照原话带到。”

“他公务缠身,料想他饮食起居皆不周全,请他自己多照顾自己一些,晴雨冷暖注意衣物增减……”

李婉儿说了一些叮嘱何元庆注意身体的话语之外,并没有说一些相思之词,以及责怪之语,这让南宫燕大感意外。

“婉儿妹妹除了这些话之外,还有其他的话要带给他吗?”南宫燕问道。

李婉儿踌躇良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南宫燕说道:“听说吴月巧父亲吴良病逝他乡,消息已经传回狮驼镇。吴月巧孤身一人身在他乡,境况一定非常糟糕,如是……如是何元庆有空闲,就叫他去看看吴月巧吧。”

南宫燕抬起头,用敬佩的目光看着李婉儿,对她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气度以及宽广的心胸,这种气度与雅量,连南宫燕都自叹弗如,南宫燕的脸微微发烧,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确实不如李婉儿。

……

慕容杰也来到关玲的房中,今日两人争吵了一阵,慕容杰觉得还是应该向关玲道个歉,不管怎么说毕竟大家都是兄弟。

关玲看见慕容杰来向他道歉,当然也就哈哈一笑,将两人争吵引起不开心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其实慕容杰不想回京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一年里,他受伤疗养期间,何元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让慕容杰喜欢上了何元英。

所以他便不想离开这里,想留在何元英的身边。但是慕容杰也知道,当初在“好运来”里,何元英喜欢上关玲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就不知道关玲对何元英的态度如何。

慕容杰今晚除了来道歉之外,还想来问问关玲对何元英的情感。慕容杰忽然觉得自己的作法有些龌龊和卑鄙,既然喜欢上一个喜欢自己兄弟的女子。

何元英喜欢关玲大家都知道,但是南宫燕爱上关玲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就看后来的情感偏向哪一边了,所以慕容杰今晚来坦率相问,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并不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

“你们俩在聊些啥呢?”

南宫燕也没敲门,径直走了进来,落落大方地坐在关玲身边的椅子上,并且将身子向关玲这边微微倾斜。虽然没有触碰到关玲,但从南宫燕优雅大方自然的神态中,看出她对关玲的依赖和亲密之情。

她翩翩而至,就如进入自己的房间一样,这说明她将关玲纳入了家人的范畴之中,对待家里的人,无须注意那么多的礼节。

又从南宫燕进来之后,走到关玲身边款款而坐,微微倾斜的身子已经说明,关玲在她心中的位置。

“我与慕容兄随便聊聊,你早些休息吧!”关玲随口回答南宫燕道。

“这么早哪里睡得着呢?你们聊你们的吧,我坐一会再去歇息。”

南宫燕与关玲的对话,属于一种彼此间丝毫没有见外的对话,要是一般人肯定会问她的到来有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谈话。

关玲回了南宫燕一声“好”之后,便没有再理会南宫燕,继续和慕容杰谈论其他事情去了。

慕容杰暗暗观察着在一边傻坐着,没有插话进来的南宫燕,只见她神情悠闲自然,似乎在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女子假如坐在一个男子身边,长久没有说话而不显得尴尬,那她与这位男子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相对无言依然和谐,此时无声胜有声。

……

何元英帮忙白茹霜忙了一些事情回来,看见关玲房间的灯亮着,并且里面还有说话声,便悄悄走了过来。

何元英和关玲已经一年不见了,这一年来何元英在心里经常挂念到他,盼望着关玲能够早些回到狮驼镇来。

但当关玲回来之后,何元英却发现她们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隔阂。也不知道是因为分开的日子太长,还是当初的那份情愫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淡薄?

门虚掩着,留有很大一条缝隙。

何元英悄然走到门外,抬手准备去敲门,但是举起的手却没有落下去。

透过门缝,何元英清楚地看见屋内的关玲和南宫燕还有慕容杰他们三人。本来何元英也很想进来和他们一起聊聊,毕竟大家都一年不见了,彼此都应该有许多的话要说。

但当何元英看到坐在关玲身边的南宫燕之后,何元英知道岁月已经冲淡了当初的情分,也拉长了心的距离。

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元英知道,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她已经输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何元英轻轻叹了口气,悄悄地转身离开……

这一声轻微的叹息,关玲却听到了,不知道是他的耳朵超常灵敏还是……

“谁?”关玲几步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

“元英!怎么不进来啊?”

何元英回头望了关玲一眼,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变得陌生许多,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很晚了,我就不进来打扰了。”何元英淡淡地一笑。

“哦!好!那你早些歇息。”

关玲也不知道应该和何元英说点什么,他已经感受到何元英对他的那种隔阂和淡漠。

似乎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不是当初那个与他亲密无间的何元英了。

望着何元英离去的背影,关玲心头感到一种深深的落寞与惆怅。

……

在遥远的南方,在一座高山之上,一座古刹前。

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子,正坐在一台古筝前,弹奏着一曲凄凉。

“何人语沧桑,何事话悲凉”

歌声琴声,萦绕在云雾山中,回荡在山谷。

一个男子闻着琴音而来,他悄悄地来到了那个弹琴女子的身后,静静地听着这悠扬而又如歌如泣的琴声,眼睛在悄然中渐渐地红了。

这个男子就是不远万里而来的何元庆,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和四处打听,何元庆终于找到了吴月巧。

而这个弹琴的女子,正是吴月巧,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何元庆,依然安坐在那里继续弹着她的琴。

一曲终了,吴月巧预感到身后有人,因为琴声静下来之后,这空空的山谷寂静无声,只有一股因为疲惫而发出的鼻息声在她的身后响动。

吴月巧猛然一回头,正和何元庆四目相对。

“……”

吴月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何元庆会不远万里来找她,更没有想到会找到这里来,既然找到了她。

吴月巧以为正如当初留给何元庆信中说的那样,云山万里别,他们此生再无重逢之日了。

难道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既然千山和万水都阻挡不了他们再次的相逢,那今日的一切注定是前世所修来的缘分。

“是你吗?”她问道。

“是我。”他答道。

“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我要带你回去。”

“你确定吗?”

“我确定了!”

吴月巧跑向何元庆,一把将何元庆抱住,失声痛哭:“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