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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三章 勇闯相国府探密 惊遇妖道士受伤
嵇康暗中闯入司马懿相国府收集罪证,从后门进去,先经历了竹林中竹叶青毒蛇之险,又来到一片树林。
只见林木长得非常茂盛高大,正中间却有一座屋子,屋子的门开着,里面空荡荡地,不知道有没有人。
嵇康是暗中潜入,当然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屋去察看,只有迂回到屋子旁边,轻手轻脚地打算一探究竟。
谁知刚刚接近屋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似乎是野兽身上的味道!
嵇康心里一怔,这屋子里应该是住人的,怎么会有如此臭味?
嵇康悄悄地摸过去,探头往屋子里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里面两只怪兽,闻到人的气味,悄然爬了起来,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两只猛兽身材如同狮子,身上花纹斑斓如同猛虎,嵇康刚一露面,两只猛兽就低吼一声“呜......”猛扑过来!
嵇康怎么也没想到屋子里竟然住着猛兽,惊慌失措,拔足就奔。
两只野兽咆哮着,左右夹击嵇康,嵇康无路可逃,幸好急中生智跳到一棵大树的树身上,手足并用爬上了大树!
虽然暂时摆脱了追击,可是两只猛兽在树下徘徊不肯离去,自己不能脱身。
嵇康居高临下仔细打量两只猛兽,像是猛虎,但是身上花纹不同,细看之下像是一个个铜钱缀在身上。
金钱豹!
嵇康忽然想起这个名字,金钱豹在极其荒野之山上才有,怎么回出现在司马懿家里?
转念一想,司马懿戎马半生,到处征战,大军到处,捕捉金钱豹、猛虎这类的猛兽是家常便饭!
但是司马懿把猛兽蓄养在家中,居心险恶!
这后门之内,先是竹林暗伏竹叶青毒蛇,后是树林潜藏金钱豹,分明就是要置擅闯者于死地!司马懿果然阴毒!
嵇康看看树下徘徊的两只猛兽,忽然哑然失笑,自己只顾着逃命,却忘了身有法术和宝剑,这等野兽怕它何来?
于是嵇康拔出炼妖剑,口中喃喃念咒,宝剑顿时寒芒大盛,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
嵇康看看脚下两只愚蠢的猛兽,忽然心生怜悯,不忍杀害它们,就用手一指,炼妖剑闪电般飞出,对着旁边一棵大树拦腰一绕,飞行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
嵇康把宝剑还鞘,微微一笑,静观结果。
只见那棵大树慢慢倾斜,忽然“轰”地一声,齐腰折断,砸得地上尘土漫天!
两只金钱豹一吓,对视一眼,低吼两声,飞快地逃窜走了!
嵇康等尘土沉淀了一些,溜下树来,穿过树林,向着司马相国府正门的方向出发。
走了没多远,终于看见前面有房屋了,但是房屋与树林中间有一排高高的铁栅栏树在地上。
嵇康心里明白,这排铁栅栏是隔离猛兽金钱豹与前院的,防止野兽逃走伤人;再想想后门的竹林之中应该也设有栅栏,防止野兽逃出去,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嵇康看看铁栅栏,间隔很密,顶端还有尖刺,人与兽都翻越不过去!
但是这难不住会法术的嵇康,嵇康心中默默念咒,使出缩地之法,转眼见就到了栅栏那边,信步走向屋子。
走近一看,原来是座四合院,一个院子里四面都是房子,院子很大,被四排房子围着,每排房子里都有人说话,家奴们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嵇康看见院里人多,发而不紧张,因为人多好浑水摸鱼。
嵇康悄悄地站在四合院外面等待机会,不一会儿,一个司马府的家奴走出院子,一边走一边嘟囔:“司马肜真难伺候,又不是正室所生,还这么娇气,一会儿要买这个,一会儿要买那个!”
嵇康听了暗想,这家奴说的应该是司马懿小妾张夫人生的司马肜(后来司马师篡位后封司马肜为梁孝王)。
嵇康知道这名家奴是奉张夫人之命出去买东西的,于是暗暗尾随其后,走到一处假山旁边,四顾无人,并五指成掌,砍在这家奴的后颈上,把他打晕。
然后把他的身体拖进假山里掩藏起来,剥下他的衣服穿上,把自己衣服里的东西尽数带走,悄悄回到了四合院前。
嵇康低着头,缓缓走进了四合院,一看一个涂脂抹粉十分妖艳的女子站在角落里观赏蔷薇花,看那孩子的岁数,应该就是司马肜,那艳丽少妇应该是司马懿的小妾张夫人。
嵇康细细想想,老贼司马懿还真是好色,正室张春华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司马师(后来的晋景帝)、司马昭(后来的晋文帝)、司马干(后来的平原王),此外张春华还给司马懿生了位闺女,后来封南阳公主。
最受宠的爱妾叫伏夫人,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司马亮(后封汝南文成王)、司马伷(后封琅邪武王)、司马京(后封清惠亭侯)、司马骏(后封扶风武王)。伏夫人还给司马懿生了个次女(后来到了西晋朝追封为高陆公主)。
司马懿还不够本,又纳柏夫人为妾,生下司马伦(后封赵王);又纳张夫人为妾,生下司马肜(后封梁孝王)。
看这四合院,每排房子规格都差不多,应该是伏夫人生的司马亮、司马伷、司马京、司马骏四人居住。
可是司马懿最小的小妾张夫人应该不住在这里,她抱着儿子司马肜来这里做什么?
嵇康正在猜想,忽然张夫人转过身来,看见嵇康闲着,命令他:“那小厮,把司马肜替我抱一会儿,我要歇会。”
嵇康知道张夫人不认识自己,也不敢多说话,接过司马肜哄了起来,一边却偷眼看张夫人去哪里。
只见张夫人袅袅婷婷地走到四合院坐北朝南的那排房子,进了正中间的一间坐下。
嵇康偷偷地尾随过去,看这间屋子坐北朝南最为尊贵,应该是伏夫人的长子司马亮的住所。
张夫人并不知道后面居然有人敢跟踪,一进屋子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亲热地喊了一声:“阿亮!”
嵇康躲在门口一看,这间屋子像是客厅,两边都连着房间。
就见右边那间房间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人,看着张夫人一笑,大大咧咧地说:“亲爱的,你准时来了,孩子安排好了吧?”
张夫人俨然一笑说:“给一个小厮抱着了,反正我经常来会你,你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嘻嘻。”
司马亮淫荡地一笑,一把抄起张夫人就往右边的屋子里走!
嵇康看了十分震惊!张夫人是司马懿的小妾,等于是司马亮的庶母,这么做是乱伦的!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二人私通不止一回了!
嵇康心里暗叹,司马懿老贼奸诈好色,大军所到之处,军纪不整,纵容士兵烧杀奸淫,如今报应到了,他自己的小妾和自己的儿子私通!
转念一想,人在纵情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说的往往都是实话,何不去偷听一番,看能不能刺探出司马老贼的消息!
嵇康一手抱着司马肜,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偷听。
只听里面浪声一片,张夫人娇喘吁吁,不住地呻吟。
司马亮得意地说:“怎么样?不敢小瞧我了吧?还嫌弃我时间短,看把你喊得,要死要活地。”
张夫人满足地嗯了两声,问:“今儿你怎么这么威猛?爽死我了,是吃药了吧?”
司马亮说:“被你猜中了,西凉刺史进献了秘药给我父亲,据说是天山雪莲为主药炼制成的,效果非常好!我娘伏夫人偷偷地塞给我一包,其他三个儿子都没有,你说我娘是不是最疼我?”
张夫人淫笑道:“你娘想必是吃够了司马老儿的苦,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这才把秘药送你一些,让你也销销魂!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你把这灵药用在老娘身上了,哈哈哈!”
司马亮一边动作一边问:“平心而论,我比我老子功夫如何?”
张夫人浪笑道:“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你爹?你的庶母我风月如何?”
司马亮谄笑道:“我有几个脑袋敢这么问他?不过也不能怪我,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除了家里几房妻妾,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就像张夫人你,若不是勾搭上我,怕是一个月中那老家伙也碰不了你几回吧?”
张夫人点点头说:“你父亲喜新厌旧,刚娶我进门的那会,恨不得夜夜向我求欢,现在我生了孩子了,就喜新厌旧了,哼!”
司马亮笑道:“老子做得不好,儿子补过,我这不是补偿你了嘛!”
张夫人又呻吟了几声,忽然说:“我觉得不对呀!”
司马亮一愣,问哪里不对?
张夫人说:“我算过日子了,我怀上司马肜的那段日子,你爹根本就没有碰我!你说老家伙会不会起疑,发现我们的奸情?”
司马亮大惊,问:“此话当真?这么说司马肜竟然是我的儿子?”
张夫人嫣然一笑,说:“你不高兴吗?这样一来,司马肜既是你的兄弟,又是你的弟弟,将来诸位王子争位,你岂不是多了一个帮手?我也多了一份保障,你继承王位也好,我儿子继承王位也好,我都能沾光。”
司马亮却摇摇头说:“我有自知之明,论才论德我都不如司马师和司马昭多矣,将来他们当中的一个继承王位,能封我个侯爷就算不错了。”
张夫人说:“看你个没出息的!你同父异母的大哥司马师、二哥司马昭都想做皇帝呢!他们当中不管谁坐了江山,还能少了你一个王爷?你没事多去他二人府中走动走动,套套近乎,人家登基了自然会想到你。”
司马亮点点头说:“这倒也是啊,最近父亲和大哥二哥已经起了杀心,准备动手了!太子遇刺一案就是他们干的,但是刺客失手了,竟然招供出了父亲他们!幸亏宫里有我们的人陈贵妃周旋,皇帝一时间还没有下决心铲除司马氏,我看这皇位悬了,不一定大哥和二哥能够坐上去。”
嵇康听了大惊,皇帝身边的陈贵妃竟然是司马氏的卧底!
正在凝神静听,忽然怀中抱着的司马肜“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嵇康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捂住司马肜的嘴,然后火速地走到客厅外面,站在门槛外面喊:“夫人,司马肜少爷哭了。”
就听房间里张夫人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来了来了,你再抱一会,我这就来喂他奶喝。”
嵇康往后又退了几步,垂着头等张夫人出来,接过孩子,转身去了客厅左边那间房间喂奶了。
嵇康看着张夫人的背影,十分鄙夷!这贱人刚刚和司马亮偷情,转身又给儿子喂奶,这儿子还是和奸夫生的,司马懿家里怎么这么混乱?
这时脚步声响,客厅右边的房间里一声轻咳,司马亮往外面走来。
嵇康心知司马亮不比张夫人好糊弄,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陌生人,急忙走到院子里,掩在花圃中假装除草。
一时间院里人各忙各的,却也没有人来管嵇康。
嵇康仔细观察,老大司马亮屋子对面的一排,应该是老儿司马伷的住所,于是走出花圃,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这排屋子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几个家奴,穿的衣服和嵇康身上的一模一样,都在偷懒,闲聊晒太阳。
嵇康低着头悄悄走过去,有一个家奴看见了他,喊道:“站住!就是喊你呢!”
嵇康一怔,站住不动,那个家奴说:“你进去伺候几位爷,让我们歇会,快去!”
嵇康放下心来,仍旧低着头走进屋里,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只见正中间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杯盘狼藉,有五六个人在喝酒,桌面边上还伏着两个人,看样子是喝醉了。
居中而坐的人估计就是司马伷,脸色通红,丝绸衣服的前胸有斑斑点点的菜渍,看来是喝多了。
嵇康垂首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这时就听一个食客举杯说:“司马、司马伷大人,我再、再敬你一杯!”
嵇康站着静静地听,忽然坐在正中间的司马伷两眼通红地看了看食客的杯子是空的,喝道:“奴才,还不快给赵大人斟满酒!杯子都空了你也不斟酒,是怎么当奴才的?”
嵇康一惊,心知司马伷酒后眼花,只看见自己穿着家奴衣服,根本不看自己的脸。
于是嵇康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酒壶,给那个客人斟满了酒。
嵇康也爱饮酒,斟酒时无意中闻到了酒香,细细一嗅,吃了一惊!
这酒竟然是陈酿杜康,而且看酒的醇厚和闻到酒的香味,起码陈了二十五年以上!
嵇康看看桌上的酒壶,少说也有七八个,有的空了,有的还是满的,地上的酒坛也有四五个,单单这些陈酒就价值不菲!
嵇康眼睛一瞥,屋子里陈列着一溜的酒坛子,都是二十五年以上的陈酒!
嵇康不禁感慨,真是朱门酒肉臭,司马伷不过是司马懿庶出的一个儿子,吃顿饭就这么奢侈,司马懿本人可想而知了!
再偷偷地打量这桌子食客,都是衣玉腰紫,非富即贵,个个一脸的肥肉,沉溺于酒色已久。
司马伷爱好吃喝,嵇康心想。
再偷眼看看桌上的菜肴,虽然是剩菜,但是看得出是山珍海味,做得非常精致;装菜肴的器皿也豪华得让人咂舌,有琥珀盘、珊瑚盆、玛瑙碟、翠玉碗等等,富丽堂皇。
这时一名客人对司马伷说:“兄弟,你向来海量,今天像是没有喝到位呀?”
司马伷笑问:“听说你带了个美妾来赴宴,美妾另设一席,她有个绝技,叫做‘滴水观音’对不?”
那客人一阵浪笑,说:“司马兄弟,实不相瞒,我今天带她来赴宴,就是让大家见识一下,开开眼界的!老规矩,想喝滴水观音的人,每人必须喝掉一斤酒,否则罚款!”
其他客人好奇地问:“司马大人,什么是‘滴水观音’?”
司马伷一阵浪笑,对之前那个食客说:“快把你那小桃红叫来,让弟兄们开开眼!”
那食客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从隔壁的房间喊来了一个一身粉红色衣裙的女子,朝着桌上的各位客人行礼。
嵇康偷偷看小桃红,长得是不错,但也算不上绝色,只是胸脯特别大,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地。
那食客是小桃红的主人,只见他对小桃红说:“拿出点绝活来,让司马伷看看!”
小桃红嫣然一笑,腰肢轻扭,走到司马伷面前,竟然开始脱衣服!
嵇康和一帮食客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小桃红要做什么?
过了片刻,小桃红上身的衣服已经脱光,嵇康不忍再看,转过头去。
就听食客们齐声惊呼:“好大!好白!”
嵇康心里一阵恶心,知道这帮色鬼是评价小桃红的胸脯。
这时小桃红的主人提着一壶酒,邪淫地笑着,把酒从小桃红的脖子上往下面倒!
再看看司马伷,竟然恬不知耻地蹲在小桃红腿边,伸出殷红的舌头去接那小桃红胸脯上流下来的美酒!
小桃红的主人故意使坏,一会儿倒酒快些,一会儿倒酒慢些,一会儿又左右移动!
司马伷乐此不疲,伸着头左右晃动,去接那流下来的酒液。
旁边的食客们看得兴高采烈,个个喊好,都摩拳擦掌,也要试一试“滴水观音”。
司马伷喝完了一斤酒,小桃红的主人不再倒酒了,司马伷却兴奋异常,喝令快快上酒,让大家都试一试“滴水观音”!
嵇康看了一会,只见屋子里酒液横流,淌得地上一道一道的,二十五年以上的陈年美酒,就这么被糟蹋了!
嵇康不想再看,拔足要走,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他,把他吓了一跳。
嵇康转头一看,是酒桌上的一个食客,他抓住嵇康的衣襟说:“小厮别走,去把墙边上酒坛里的酒筛到酒壶里去,这么多人要试试‘滴水观音’呢。”
嵇康强忍着厌恶,走过去打开一坛酒,拿起酒端子往酒壶里舀酒,也不拿纱布筛酒了,直接端上去给他们喝!
食客们围着小桃红闹,猥亵地笑着,竟然有食客抢着去舔流下来的酒液,痒得小桃红咯咯地笑个不停。
嵇康装了几壶酒送到酒桌上,很快就用完了!
这时司马伷坐回到桌子上首的主席上,喊道:“兄弟们,静一静,都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准备喝醒酒汤了!”
一众食客纷纷闹哄哄地坐回各自的位置,囔囔着快些上醒酒汤!
嵇康以为是什么酸梅汤之类的醒酒汤,谁知不一会儿,屋里进来了一排家奴,两个人抬一个木笼子,每个木笼子里关着一只活的猴子!
嵇康诧异地看着,和醒酒汤弄些猴子来做什么?
只见又进来两个家奴,每人手里拿着一只铁锤和一只铁凿子,关在木笼里的猴子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惊恐地后退、上窜下跳!
但是木笼子有两层,上面一层类似于镣铐,中间一个圆洞卡着猴子的脖子,下面一层关着猴子的身体。
两个家奴把木笼子上面一层掀开,露出脖子被卡住的猴头,然后一手拿铁锤,一手拿铁凿子,恶狠狠地对着猴头一砸,就听“吱吱唧唧”叫了几声,头脑被凿开!
司马伷带头走过去,两个家奴中的一个拿出一把银调羹递给司马伷,司马伷接过来把银调羹伸进洞开的猴脑里,舀了几口喝了下去,然后把银调羹随便一扔,笑道:“下一位来喝!”
这时两名家奴一起转移到另一只猴子笼前,如法炮制,又凿开一只猴脑,其中的一个家奴把银调羹递给食客,让食客舀猴脑浆吃。
嵇康看得目瞪口呆,曹莹的爷爷沛穆王吃饭也算奢华了,可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猴脑羹当醒酒汤,太残忍了!
嵇康不忍再看下去,趁着一帮食客闹哄哄地吃猴脑,悄然走了出来,看看四合院的方位,走向坐东朝西的那一排房子。
四合院的房子,当时是以坐北朝南为最尊,那里住着司马懿与伏夫人生的长子司马亮;对面一排坐南朝北的房子,住着老二司马伷;右手坐西朝东的房子,应该住着老三司马京。
嵇康刚刚走到司马京的房子前面,就听到里面一片喧哗,近前一听,竟然是吆喝赌博的声音!
嵇康到了门前一看,这中间的一间屋子最大,却与别处不同,门口挂着厚厚的锦缎做成的帘子!
嵇康掀起隔音的厚帘子,一眼就看到形态各异的赌徒,有的把脚踩在凳子上,有的撸起袖子赤膊赌博,有的头往前伸,死死地盯着桌面。
再看看屋里,装修得十分华丽,四处镶嵌着明珠,在一盏盏宫灯的照耀下褶褶生辉,照耀得屋里亮如白昼!
赌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推牌九,一种是掷骰子,以大小来分胜负。
嵇康看了会两桌的赌博,发现一个怪事,桌面上一锭金银也没有,赌徒面前却放着多少不等的筹码。
嵇康小心翼翼地问一位刚掷完骰子的中年男子:“大人,这筹码一根值多少钱?”
那中年男子精神全在看骰子上,头也不回地说:“五十两黄金,最后赌完结账!”
嵇康一听呆若木鸡,这也赌得太大了!像王广县令这样的七品官,一月的俸禄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五十两黄金值五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家姓家来说,一辈子也难赚到这么多钱!
这司马京赌得也太大了!
嵇康在赌场里转悠了几圈,人人忙着赌博,都没人看嵇康一眼,嵇康只好转悠到最里面,那里有张柜台,坐着一个老家奴。
嵇康身上穿着司马府的家奴衣服,也不怕别人盘问,过去问老家奴:“大叔,这里赌这么大,会不会有人赌输了赖账不还?”
那老家奴一听,吃惊地看着嵇康说:“你是新来的吧?司马老爷家的赌场,谁敢赖账?想不想活了?我坐在这里就是专门兑换筹码的,谁赢了钱,再拿筹码来换黄金带回去,从来也没有人敢赖账!即使输钱的一时身上不便,我会派家奴跟他回府去取,谁也不敢少钱!”
嵇康想了想说:“我明白了,来咱们这里赌钱的,一种是富贵中人,不缺钱的;一种是有求于我们司马家,变相来送礼的,输的钱越多,求咱们办的事就越快办好,是不是这样?”
那老家奴笑道:“孺子可教也,这话只能在家里说说,到了外面不要随便说,外面有人妒忌咱们老爷位高权重呢!”
嵇康点点头,谢过老家奴,也不想去找司马京刺探消息了,因为一个赌徒眼里除了赌博,还能有什么?这样的儿子,司马懿府里就是有什么阴谋也不会让他知晓。
于是嵇康走出了赌场,走到对面的一排房子,是司马骏的住宅。
刚走进中间的正屋,就听见司马骏的吼声传了出来:“我司马骏怕过谁?妈的找死!”
嵇康悄悄地靠近,掩在半掩半开的门缝里偷看,只见一个人站在,地上跪了几个人,发火的正是那个站着的人。
这人应该就是司马骏,嵇康心想。
只听司马骏说:“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能写信,抑扬顿挫地诵读书籍,见到的人没有不感到奇异的。我随父相出过征、平过叛、所向披靡!我曾担任散骑常侍为皇帝曹芳讲学,皇帝也礼让我三分。
我奏报过陛下,军官要与士兵一同劳作,规定自将帅以下每人限定要耕田十亩,以屯田的粮食充作公用,充实府库!你们几个仗着是曹氏宗族,敢违抗我的将领,好逸恶劳不肯屯田?你们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那跪着的几个人,嵇康倒是认得一两个,确实是曹氏宗亲,有一个还是曹莹的远亲。
嵇康看看,司马懿与伏夫人的儿子中,就数这司马骏还有点用,是个人才。
嵇康不耐烦再听司马骏训话骂人,转身出来,离开了四合院,继续往前走,刺探消息,查找司马懿准备谋反的证据。
一路来到一处院子,这院子非常奇怪,里面的房舍十分干净,而且素净,正中间的一所房子极大,形似宫殿,门口还摆着一只炼丹用的炉鼎。
炉鼎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人,嵇康偷偷一看却认识,叫司马伦,官封安乐亭侯,是司马懿与小妾柏夫人所生。
因为司马伦是庶出,母亲柏夫人没有地位,故而司马伦为人十分低调,韬光养晦,见人总是一脸笑,却城府莫测!
司马伦颇有才干,做事踏实稳重,他的侯爵是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这在司马懿的一帮儿子中并不多见。
但是司马伦从来没和人谈过修道,而看他的居住,正中间的大殿前面放着炼丹的炉鼎是做什么用的?
嵇康正躲在门外沉吟,忽然柏夫人走了过来,对司马伦说:“孩儿,又到了练功的时间,你速速去跟师父苦练,不可儿戏懈怠,为娘对你寄予厚望呢!”
司马伦点点头,搀扶着母亲去了旁边的屋里休息,自己转身走向了正中间的大殿。
嵇康一看左右无人,悄悄地掩进门去,跟踪司马伦,想探个究竟。
司马伦似乎有些心事,低着头走路,匆匆地进了大殿,也未随手带上身后的殿门就去了大殿里面。
嵇康急忙摸进大殿,一看里面竟然是黑黝黝的,只有左边最里面一间有灯光透出来。
嵇康摄手摄脚地走过去偷看,一看却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地方不小,居然是设了个道场!
只不过这个道场非常地奇怪,正中间供奉着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髅,骷髅摆在一个高出地面的法台上,周围插满了黑色旗帜!
骷髅旁边盘膝打坐着一位穿着八卦道袍的道士,脸像刀削一般地又瘦又直,非常难看,额头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
这个奇怪的道士道袍上污秽不堪,一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但是翻转之间却闪烁着寒光,显然道术十分深厚!
道士鹰钩鼻子,眼冒凶光,嘴唇极厚,个子极高,正和司马伦在说话。
道士说:“徒儿,为师躲避仇家,承蒙你收留,又暗中找来五对童男童女供我练功,为师甚是感激你!现在五对童男童女已经用完,我的道法也已经基本练成功,现在就传授给你!你盘膝坐下,按照师父传授的吐纳功夫调息,切记无论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听到什么恐怖的声音,切切不可搅乱心神!要一如既往地运气,直到那十个魔头与你合为一体!”
嵇康听说十个魔头要与司马伦合体,心中大惊,知道这个奇形怪状的道士练的是妖法,极其歹毒!
嵇康一声不吭,躲着门口偷偷地往里看,也不想惊动道士和司马伦。
只见司马伦遵师命坐下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很快入定;那怪道士站在法台上,拔出背后插着的桃木剑四处乱指,口里喃喃念了一段咒语,忽然把桃木剑一抛,头朝底脚朝上倒立起来,右手支地,左手五指并拢,对着法台周围一通乱指,地面上忽然浮现出十具尸体!
嵇康看了大吃一惊,不知道这十具尸体是藏在哪里的,随着道士念咒就出现了,这道士肯定是个妖道,拿活人来修炼法术!
嵇康定睛一看,这十具尸体全是非常小的孩子,有男有女,呈八卦阵排列,每一阵门上躺着一具尸体!
中间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首尾相接,排成一个圆形,妖道就站在圆形中间,旁边立着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髅!
妖道忽然一个翻身,又不倒立了,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用桃木剑连指十具尸体,只见每具尸体上冒出黑烟一缕,先后钻进妖道旁边立着的那具骷髅里!
妖道面露喜色,急急用桃木剑指着那具骷髅,骷髅急速地自转起来!
妖道急忙再次念咒,念了很长一段经文,忽然双膝跪倒,对着骷髅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忽然骷髅急剧颤抖起来,里面那十道黑烟到处乱窜,像是要窜出骷髅的束缚,四散而逃!
那妖道脸上也有一些紧张,急忙咬破中指,把鲜血滴进骷髅头里面;骷髅竟然发出了“呜呜”的叫声,似乎愤愤不平!
妖道又拜了几拜骷髅,祷告一番,不知道嘴里说了些什么,骷髅终于停止了呜叫,静静地不动了。
妖道大喜,连忙喊司马伦:“徒儿快过来!速速将你的中指伸进骷髅嘴里,要快!”
司马伦有些犹豫,但是不敢抗命,依言把右手中指伸进骷髅嘴里。
那本以平静的骷髅忽然嘴一张一合,咬住司马伦的中指,吸起血来!
司马伦大惊失色,急忙往回抽手,却挣脱不开。
妖道叫道:“徒儿别动,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是用你我的鲜血供养这个骷髅,以后它就为我们师徒二人所用,你忍着点疼,一会儿骷髅吃饱了就不吸血了。”
司马伦只好强忍手指疼痛和恐惧,任由那骷髅吸血。
过了大约半盏茶时间,骷髅终于松开口不吸血了。
司马伦急忙抽回手指,捧着吹了又吹,心里忐忑不安,问那妖道:“师父,这骷髅如此费事炼出来,到底有什么用?”
妖道说:“用处极大!我这骷髅里关押着五对童男童女的魂魄,它们经过我仙法的祭炼,十分凶猛,专门用来对付正派修道之人,关键时候可以助你爹爹一臂之力!”
司马伦问:“师父是说,用它对付嵇康绰绰有余?”
嵇康躲在外面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妖法是炼了专门对付自己的 !”
妖道说:“嵇康虽然名声在外,但是遇到我的法术,毫无还手之力!因为正道中人修道,练的是纯阳之气,而我这具骷髅,经过我的仙法祭炼,加上五对童男童女的魂魄助威,嵇康的炼妖剑根本拿这纯阴极邪的法宝没有办法!你父亲多次和我说起过,嵇康法力高强,专门与他作对,坏了他几次好事,已经成了相国夺去曹魏江山的最大绊脚石!所以嵇康一定要除掉,你刚才把中指的血喂养了骷髅,他就听你的指挥了,以后你我师徒都可以指挥骷髅去暗算嵇康,除掉心腹大患!”
嵇康躲在门外听得惊骇无比,司马懿老贼居然拿自己当第一号敌手,不知道从哪里请来这么一个妖道,专门炼了妖法要对付自己!
更没想到司马伦平时文静儒雅,见了自己总是微笑,却背地里练这种阴毒的妖法准备暗算自己!
嵇康心情激动,庆幸自己幸亏来司马懿府里探一探,不然遭了别人暗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嵇康一激动,呼吸粗了一点,略微发出一点声音。
妖道法力通玄,立刻警觉,喝道:“外面有人,是谁!”
嵇康一听暴露了,心里对妖道的法力和刚刚练成的骷髅没底,转身就逃,窜出了大殿,往前面逃去。
妖道和司马伦一起追了出来,眼看嵇康的背影急急地逃走,妖道微微一笑也不追赶,却将法宝囊里放着的那颗骷髅拿了出来,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对着嵇康的背影一抛,笑着对司马伦说:“徒儿不要慌,让你见识见识法宝的厉害!”
只见骷髅自动飞扑向嵇康,速度极快,带着破空之声!
嵇康听到后面有动静,急忙扭头一看,只见一只白骨森森地骷髅从半空中向着自己扑来,急忙拔出炼妖剑迎敌!
炼妖剑遇上骷髅,不等嵇康念咒,忽然变得寒芒四射,寒光闪闪!
嵇康大喜,挥舞着炼妖剑对准骷髅猛地一剑砍去,一剑击中,如击败革。
嵇康心里一喜,自己向来对炼妖剑充满了信心。
却不想炼妖剑砍在骷髅上,忽然光华大减,像是受损了一般!
而那骷髅,中剑之后“噗”地一声,四散开来,变成四个骷髅,一起来咬嵇康!
嵇康急忙躲闪,却还是被一个骷髅咬中左臂,啃住不放!
嵇康只觉得左臂钻心地痛,被骷髅啃咬的地方流出了黑血,又麻又痒,嵇康心知中了妖术!
嵇康想想自己孤身犯险,没有外援,中了敌人的妖术只能自己解决!
于是嵇康趁着自己还清醒着,强大精神,念起了缩地法的咒语。
只见耳旁风声响起,眼前一黑,转眼的功夫,嵇康已经逃出了司马懿相国府,站在相国府后门外面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