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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祸根未除
一年以来,在狮驼镇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住在好运来客栈的所有人都经过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在这里也留下了太多难忘的回忆。
明日梁红玉和何元庆他们就要起程回杭州了,李婉儿和白茹霜还有公孙长青三人谈起曾经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一年的岁月中的点点滴滴,不禁感概万千……
“婉儿姑娘,你不准备和何元庆大哥他们一起回京城吗?”白茹霜关切地问道。
“我不走了,留下来与你们俩做个伴可好?”李婉儿笑着答道,但是这笑里似乎隐藏着许多的无奈和留恋。
“当然好了,正好我也有个姐妹说话,你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走了吧。”
白茹霜其实明白李婉儿此时的想法,她其实是很想和何元庆一起回去的,但是何元庆对李婉儿似乎不是那么用心,何元庆的心思也不在李婉儿身上,尤其回去让身心受到煎熬,还不如留在此地,让岁月的长河慢慢将内心的那一份恋情冲淡和埋藏。
一个月以前,在白茹霜和公孙长青的资助下,李婉儿已经把这个好运来客栈买了下来,她准备以后就在这里开店为生。
“我和你公孙大哥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假如你真的不走了,你留在这里我们彼此也能互相照应着。”白茹霜知道李婉儿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去更改,所以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送走白茹霜和公孙长青之后,李婉儿看天色已晚,便起身来到厨房准备生火做饭。
灶房里的火苗扑闪着,将李婉儿一张美丽的脸蛋烤得通红。
她眼里噙着泪,这应该是她为住在这里的人,做的最后一顿饭了,他们吃了这顿饭之后,就要踏上离别的征途。
住在这里的人,一住就差不多一年,在这近一年的日子里,让她多了许多兄弟和姐妹,他们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手足般的深情。
住在这里的人,让这个本来生意萧条的小客栈,一下生意好了起来,也从此热闹起来。这里每天都似乎充满了温暖的阳光,和其乐融融的祥和气氛。
这个叫做好运来的小客栈,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名震青州,这里的每一个人因为是好运来的人而感到自豪。
他们一走,好运来客栈的往日辉煌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婉儿在这一年来,学到了许多也悟出许多,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亲情之外,还有友爱与团结,还有人世间充满的堂堂正气。
还有……
还有一个日久生情的人。他也将在今日吃了她做的这顿饭之后,便会离她而去……
“婉儿,要帮忙吗?”
何元庆悄悄地走了过来,看见眼中有泪的李婉儿,笑着说道:“你怎么哭了?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
李婉儿连忙抬起手往眼睛上一擦,瞥了何元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幽怨与哀愁,低声答道:“烟熏的。”
何元庆知道这是敷衍他的话,他理解李婉儿此时的心情。何元庆默默地从李婉儿手中接过柴火,蹲在灶台前替她往灶洞里添柴。
“这个客栈就让公孙兄他们去打理,明日我们一起回杭州吧?”
何元庆用一种很平淡而自然的口气问李婉儿,这口气就像平日里说话聊天一样不经意。
李婉儿忙碌着头也没抬,看似也很随意地回了一句:“我回去干嘛?”
言下之意,李婉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何元庆是她的什么人吗?假如她李婉儿是你何元庆的什么人,那她是可以答应啊。
何元庆沉默着,他不是听不懂李婉儿话里的意思,他的心里很矛盾。
多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已经有一种剪不断的情丝在彼此的心间缠绕。李婉儿对何元庆如何,她对他的心思,何元庆岂能不知?
但是何元庆他们此行的任务艰巨,他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回到京城之后,也许新一轮的斗争又将开始。
他此时此刻还不能顾及儿女之情,他必须等到肩上的使命与担子彻底放下之后,他才能回头去想个人之事。
“你不去也好,我们回去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去做,战争还没有结束,这里相对也安全一些。回到京城之后,我们又要去征讨金兵了,所以我也无暇去照顾你啊。”
李婉儿听了,顿时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但是她却非常理解,何元庆自有他的难处,她又怎么能去拖累他?
李婉儿默默不语,她心里虽然能够理解,可此时即将面对的天涯之隔,她却是万分难于割舍。
两人长久的沉默,使得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闷。
何元庆抬头看着在灶台后面低头忙碌的李婉儿,见她的神情渐渐地从忧伤到平和再到坦然。何元庆知道李婉儿的内心已经经过了一番煎熬与挣扎,她最终战胜自己的懦弱而变得坚强。
这是一个值得去珍惜去爱的女子。
几缕凌乱的发丝在她的额头前散落,更能衬托出她的柔美与娇媚。何元庆突然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他悄悄地站起来,走到李婉儿的身旁,抬手帮她整理散落在额头前凌乱的发丝。
她一动不动,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很享受此情此景彼此的心灵相通与交融。
“你……还会回来吗?”
李婉儿忽然很勇敢地抬眼看着何元庆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看穿,把他记牢,将他铭刻在自己的心中。
这是一张光洁柔滑而无比秀气的脸,何元庆忍不住用手在这张脸上轻拂了一下,笑着对李婉儿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一笑,和这一声回答,让李婉儿似乎看到了希望,以及灿烂的未来。
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她将用尽一生的期盼,去守候这一份承诺。
……
狮驼镇城外,十里长亭。
李婉儿和白茹霜还有公孙长青等人,前来为梁红玉和何元庆他们送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送各位到此了,希望诸位一路顺风!”公孙长青抱拳拱手道。
梁红玉上前对公孙长青说道:“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几个千万要注意安全,婉儿和茹霜妹妹就全仰仗公孙兄照应了。”
这句话梁红玉今天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她最不放心的还是李婉儿,梁红玉本来也想把她们都带走,为此也找她们谈过多次,但是李婉儿和白茹霜都坚持她们当初的想法而作罢。
“红玉姐放心吧,我和师妹一定会保护好婉儿妹子的,有我们在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公孙长青又一次重复了他的承诺。
白茹霜也上前笑着说道:“红玉姐,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和师兄搬到‘好运来’去住,以后‘好运来’又会热热闹闹的了。”
梁红玉和何元庆等人都相视着会心而笑……
草上飞也来告别。
梁红玉对草上飞说道:“此番多谢大侠相助,在此再次恳请大侠加入我们如何?”
草上飞拱手道:“在下闲云野鹤惯了,已经受不得任何约束,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梁红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强留大侠了,望自珍重!”
何元庆和关玲甚为敬佩草上飞的为人和武功,也上前与之道别,并问道:“相逢数日,至今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草上飞答道:“相逢何必相问姓名,今日两位仁兄既然相问,那兄弟我也应当自报家门,兄弟我姓常,名字暂时不便说出,望两位仁兄见谅!”
言毕,草上飞骑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
转眼到了第二年开春之时。
奉皇上之命,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长达八个多月的三司会审,秦桧和刘雄霸一案终于落下帷幕。
秦桧和刘雄霸等人犯有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徇私枉法等十八条罪名成立,三司将最终裁决权呈交给高宗皇帝去裁决。
此时执掌朝廷政务的依然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依法下令将秦桧和刘雄霸等一批涉案的官员,皆判处斩刑,立即执行。
这下可把高宗皇帝搞慌了神,秦桧是高宗皇帝的老师,他们有师生情谊,高宗皇帝在太皇太后面前下跪求情,请求太皇太后赦免秦桧死罪。
太皇太后无奈,看在孙儿高宗帝的面子上,最终答应赦免了秦桧的死罪,将秦桧贬为庶人,永不录用,留在京城养老。
铲除了秦桧集团,消息传遍全国,举国欢庆。至此青州王炳南一案所引发的系列大案皆告一段落。
梁红玉等人破案有功,得到了太皇太后的重赏,一时间名震京城。
……
这天,何元庆一位姓徐的南方友人前来京城办事,顺道拜访了何元庆。
在交谈中,何元庆从这位友人的口中得到一条消息,说原青州巡抚吴良被发配到遥远的南蛮之地,由于水土不服,已经染病不治身亡。
“徐兄,吴良病逝可是真的?”何元庆问道。
“千真万确,吴良乃是在下故友,也是在下的同乡,送葬那天在下为这位可怜而又让人同情的故友,送了最后一程……”
何元庆姓徐的那位友人说起吴良的事,唏嘘不已。
“徐兄可见过吴良的女儿?”何元庆连忙问道。
几个月前,吴月巧给何元庆留下一封信之后,从“好运来”出走,说是去南方服侍她的老父亲,何元庆当时得到消息之后,曾经快马追赶了两百多里,却没有发现吴月巧的身影。何元庆当时公务繁忙,不能继续南下寻找吴月巧,只好怏怏而回。
这几个月以来,何元庆心中一直担心吴月巧的安危,她一个女子只身一人南下寻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更不知她是否已经安全到达。
何元庆为此一直很内疚,这件事成了他一直都放不下的一桩心事。
“见过。”徐友人答道。
“那她可否安好?”何元庆急迫地问道。
徐友人长叹了一口气,不停地摇着头。这下急煞了何元庆,他一把抓住友人的手追问道:“吴月巧现在哪里?她到底怎么样了?”
何元庆的这番异常的举动,让徐友人很是惊诧,于是便反问何元庆道:“你是吴月巧何人呐?”
何元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徐友人,他确实不是吴月巧的什么人,他与她无亲无故,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朋友或者知己而已。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难道是朋友和知己就不能知道和关心她的近况吗?
何元庆将他与吴月巧的相识相知,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徐友人听,徐友人听罢,又是一声长叹,问何元庆道:“你爱她吗?”
何元庆沉默了……
“假如你不爱她,那又何必去打听她的消息?你就算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又能如何?假如你不爱她,难道你能改变她的人生?”
徐友人继续道:“远在狮驼镇还有一个在等你的人,假如你不爱吴月巧,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因为你的到来不是给她带来幸福与快乐,相反只会给她带去痛苦与灾难……”
何元庆听了徐友人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徐友人也沉默半晌,而后拍了拍何元庆的肩膀,他看见何元庆这样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缓缓问何元庆道:“你想去看望她?”
何元庆点了点头。
“吴良死后,吴月巧在南方举目无亲,听说在狮驼镇她也没有家了,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这女孩命苦啊……”
何元庆听到这里,突然感觉听不下去了,他鼻头一酸,哽咽道:“别说了。”
徐友人又道:“她出家了。”
“她在哪个寺庙出家?”
徐友人觉得何元庆没有明确的答复说爱不爱吴月巧,他想去看望吴月巧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再说他去寻找吴月巧并不能为吴月巧改变什么,那又何必去呢?
假如何元庆有心,就算不说吴月巧在哪里出家,他也会找到她的,徐友人想到这里,便回了何元庆一句:
“云深不知处!”
……
何元庆向梁红玉告了一个长假,然后轻装简从,单人匹马,日夜兼程。
他决定前往千里之外,万里之遥的南方。
……
在离青州城几百里外,有一个小村寨,小村寨里有一座农家小院。小院四周围着竹子做的篱笆,篱笆墙内,鸡鸭齐鸣,显示出浓浓的乡村气息。
一个男子正在小院门口低头劈柴,一个看样子两岁左右的孩童正在男人的身边玩耍,不时地抬头冲那个男子“爹爹,爹爹”地叫喊着。
这时,从远处匆匆走来三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一身村姑打扮的女子,她一手在腰间夹着一个木盆,木盆里装满了刚刚在溪水边洗好的衣裳。
“就在前面,快到了。”
村姑模样的女子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人微笑着,用手指向那座小院。
在离小院几丈开外,那村姑便扯开嗓子,冲正在低头忙碌的男子兴奋地喊道:“高宠,你看谁来了!”
低头忙碌的男子正是高宠,自从梁红玉和何元庆他们回杭州之后,他便辞行来到这里看望李心竹。
那个刚洗好衣裳回来的村姑就是李心竹,也是高宠的妻子,正在高宠身边玩耍的孩童,则是他们已经快两岁的儿子。
高宠一抬头,看见妻子身后的两人,忙丢下手中的活,抱起身边的儿子跑了出来。
“关兄!南宫姑娘!你们怎么来?”
高宠看见来客正是关玲和南宫燕,不禁惊喜万分。
关玲笑答:“我们来看看你们!你们过得还好吧?”
“……”
高宠使劲地点头,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兄弟相见自然分外开心。
高宠当即杀了几只鸡鸭,来款待远方千里而来的客人,关玲则帮忙生火做饭,炖肉炒菜,忙得不亦乐乎。
“高兄,真羡慕你啊,有这么一位贤惠勤劳的妻子,乃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关玲不停的夸赞高宠和李心竹夫妻俩,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现在你们儿子都两岁了,人生的天伦之乐,你高宠都拥有了,让兄弟我既羡慕又嫉妒啊,哈……”
高宠也哈哈笑道:“关兄你看我们家住在这里还不错吧?小桥流水人家,身边有娇妻爱子,人生何求啊!”
“是啊!”关玲道:“这正应了陶渊明的那句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住在这世外桃源里,这一辈子也知足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高宠终于话锋一转,将话转入正题:“关兄,你此番前来不光是来做客的吧?如是有事但说无妨。”
关玲有些犹豫,言道:“高兄,说实话我来到此地看见你们过得如此幸福安定,我真的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来,但是这事又是大小姐交代的,我不得不说啊。”
“但说无妨!”高宠重复了一句。
关玲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梁红玉想叫高宠回去的事,对高宠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当然,来的时候红玉姐也说了,这完全看你的意思,如是不想回去就不强求。”
高宠思量了一会,答道:“大丈夫当报效国家,战死沙场,我高宠作为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贪恋天伦,偏安一偶,承蒙红玉姐姐看得起我高宠,我高宠定当出来为朝廷出力。”
听了高宠的话,关玲觉得有些愧疚,让高宠抛妻别子,真是于心不忍。
“高兄,难为你了,其实我们这趟不该来。”
高宠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美满而安定的家,他还能有什么遗憾的呢?当高宠听说梁红玉再次需要他出山的时候,他又是这般的爽快地答应,高宠的这份豪情与义不容辞,让关玲既钦佩又愧疚。
“关兄不要这样说,我回来看望她们娘俩已经有很长日子了,心竹经常对我说红玉姐他们为何不来信呢?只要红玉姐有事召唤,她会让我离开她,她说为国效力是我的梦想,她会在这里等我告老还乡时……”
关玲听了,深深敬佩李心竹的人格魅力,这是一个明辨是非和懂得大仁大义的女子。
……
南宫燕和李心竹此刻正走在开满野花的乡间小路上,她们俩是给高宠和关玲去买酒,他们兄弟相会,自然要一醉方休。
徐徐春风扑面而来,空气中带着野花的清香,让此刻的南宫燕也不觉沉醉其中,她很羡慕李心竹他们夫妻俩,羡慕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日子。
南宫燕也幻想着,如是将来她能有李心竹这样的生活,与自己相爱的人男耕女织,携手到白头,那该多好。
“南宫妹妹,关玲对你好吗?”
女人一般都能看懂女人的心思,李心竹从南宫燕看关玲时的眼神中,已经猜出了南宫燕对关玲的情感。
南宫燕也不想回避李心竹,她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
李心竹感到有些诧异,言道:“姐姐我看人是很准的,看得出关玲也对你很好,你为何还摇头呢?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告诉姐姐,姐姐为你作主。”
南宫燕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还有一个人也爱着他。”
“是谁?是那个叫何元英的姑娘吗?”李心竹问道。
南宫燕点点头。
李心竹又问:“那现在关玲是什么态度?他的情感到底倾向于谁呢?”
在青州的时候,李心竹对好运来里的几个女子都很熟悉,当然也认得何元英,在她的印象中,何元英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如是何元英也爱着关玲,那就让李心竹有些犯难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南宫燕这个忙。
“也没有倾向于谁,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过承诺,所以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罢了。”南宫燕答道。
“这样下去不行。”李心竹对南宫燕道:“等会回去,姐姐帮你问问关玲。”
南宫燕道:“一切随缘,姐姐还是别问他了。”
李心竹哪里知道,在等关玲回去何止何元英一人,除了何元英之外还有慕容云音……
……
关玲和高宠之间的对话在继续。
“狮驼镇一案是否已经结案?太皇太后和皇上最终如何判决?”高宠问道。
“已经结案,刘雄霸和所有涉案官员,皆被太皇太后判处斩刑。秦桧因为皇上的求情,太皇太后放过他一马,被贬为庶人永不再用,留在京城养老。”
对于关玲的这般回答,让高宠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久久没有再说话,神色渐渐地变得严峻,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关玲瞧见哈明这般模样,诧异地问道:“高兄你怎么了?”
高宠沉默半晌之后,突然说道:“关兄,对不起,我不能随你们回京城了,我思前想后,妻儿身边不能没有我,我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走了妻儿怎么办?”
对于高宠的突然变卦,关玲极为不解,他突然感到有些沮丧,隐隐还感到一种不安。
“高兄,你真的决定不回去了吗?”关玲又问。
高宠坚定地点头道:“关兄,实在是抱歉,我不回去了,你和南宫姑娘回去之后,就对红玉姐说我不想回来即可,也不要做太多的解释。”
“高兄,你不回去我不反对,本来我就觉得我们这趟不该来,更不应该来打扰你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也是你的权利。但是高兄,兄弟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为兄直言相告。”
关玲顿了一下,继续道:“请你告诉我,为何兄长突然变卦?”
高宠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关玲,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前途未卜啊!”
“兄长为何这样说?”
高宠有些走神,站在那里切菜,既然把自己手指切去了一块肉,顿时鲜血便流了出来,关玲赶忙转身拿了一块纱布将被切伤的手指包扎住。
关玲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突然间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高宠笑道:“不小心总要吃亏的,下次可要吸取教训了。”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关玲,发现关玲正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高宠收住了笑容,低声对关玲说了句:“秦桧不死,后患无穷!”
……
吃饭的时候,高宠因为关玲和南宫燕的到来,心里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借着酒力,高宠对关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