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年
电话里里头的两个女人交头接耳，事实上却是在说。
女声低沉啥沙哑“海澄....”之后就是永久的沉默，海澄听见那头空空荡荡的只有悉悉窣窣摩擦的声音，叹了口气说“菲袅？”
“海澄，我帮洛斯纳，打击你父亲的公司，你不高兴吗？”菲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
海澄这才失声的笑出来，可是嘴角带着苦涩，幸好菲袅看不见。“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明白，如果你非要那么做，我也没办法。”
那头的面色惨淡的少女，靠在墙头，嘴里嗫嚅的唏嘘一声，电话里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能够为这个朋友做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那个害海澄的人推下去罢了。为了窃取这份文件，菲袅在众人的不理解中默默的忍受。
“菲袅，你是不是在哭？”海澄知道菲袅从来就不把感情放到脸上，可是早就把自己视如己出。“你这样会吃亏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太好了，你没有怪我，你别想的太多了。”菲袅用手捂住传话口，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才微微的用气说话“好。”
海澄接完电话，慌神的将手机扔在被褥上，就一头仰倒在床上，翻过被子，捂在眼睑下，蒙住了鼻子和嘴巴。那一股太阳的味道，其实有时候人就是要想开点，就像这太阳的味道，实话那只是螨虫的味道罢了，也想开了，才懒散的拨开帘子。
重新回到台北，就了个离机场近的地方暂时就住了下来。现在才凌晨，昏暗的拨开帘子也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城市。突然想起野子的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赤着脚，又看了看时间，又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真想他啊。可是脑海里已出现那好看的人脸时总是难免悲伤，海澄双手成梳，撩起头发。
门轻轻被推开了，一缕光线溜进了卧室。金耀悄悄地看见湖蓝色的光线下，身边泛着光的少女的背影，穿着白色的睡衣，窗开着，分吹过。仙气极了。
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个人儿，双手从身后环抱住女孩的细腰。微微低头，鼻子能够触到发际下的耳垂，下面露出的一大段修长的雪颈。低沉的在耳边吹气。“想什么呢？”
海澄这才从恍恍惚惚中意识到那个人的靠经。连忙想要空出手去擦拭眼泪。可是却欲抽离之际被禁制了。“放手。”强装镇定克制着自己情绪。
“不要。”金耀仍然没有发现自己抱着的人儿的表情，只是闻到了熟悉的咸樱花的味道。“海澄，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像是海边樱花树的味道。淡淡的香之后就是海洋的味道。”
那低沉深邃的耳语，痒痒的骚动了海澄的心。“闭上眼，给我五秒种。”看着男人似乎很认真的闭着眼，海澄一个转身，脸紧紧的贴住了男人的胸膛。
“你...”金耀看见身下那个人儿原来是在暗自流泪，怒气却随着人儿轻微的颤动，消失了。大手变扭的拍了拍海澄的后背，像是小时候母亲安慰哭泣的孩子一样，将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打。
“有人说过，在哭泣的时候不要说别哭了，因为泪水能够带走百分之八十的悲伤。”金耀看着海澄似乎是倦了。“海澄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他并没有打算等到海澄回答。“我母亲说的。”
男人捏住了女孩的下巴，用手抵着女孩的腰，一个个细细碎碎的温，由浅到深，手开始游离。男人睁开眼迷离的看着海澄。
随后轻罗缭绕，男人抱起发软的女孩，温柔的将女孩放到床上。“海澄？”
女孩看着男人，两行清泪，模糊了视线，蜷缩起来，像是倦透的猫咪。不知不觉的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当男人试探性的想要深入的时候，刺痛滑入。
海澄转过头，看向一边，有人说第一次很痛，可是那种痛此生只有一次，却及不上那种失落的痛。
一年之后的春天，海澄22岁。在慕尼黑的车展上，焕然一新像是剥落了一层旧茧的成蝶。天还是那片天，却物是人非，一年的时间，海澄从怀孕到分娩，感受了真正的苦楚，那孩子呱呱坠地的时候，在她疼的快要窒息的时候听到的消息让她再一次昏厥过去。
“妈妈！给我生个弟弟好不好。”科科笑得荡起了海澄心中的涟漪，旖旎之后，明明还是那么近。突然一阵的剧痛，此刻金耀不在身边，她依然记得那天被苏洛抱着冲出记者重围。哪里漫天的血。
在意识还弥留之际，海澄并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那么突兀的生命。因为它来的不是时候。
当孩子被剪短脐带的时候，海澄才有做母亲的准备，可是当医生将这个七个月的早产儿交代着来到这个的世界的时候，她又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同时呼吸停止的金科科呢，就在上一秒科科还笑着抱着自己，听自己肚子，然后咯咯的笑着。
“回神！”欧絮看着这个魂不守舍的人，那个比一年前更加成熟，更加美丽脱俗的人，可是早就没有了那一抹笑，那一抹笑之后的那对甜美的梨涡，和曾经和自己的无休止的打闹。
“让海澄一个人呆着吧。”方言拉起欧絮的手，悄悄退出了。
对，就在那天科科死亡和她的男孩到来的同时，从美国传来的风暴，和苏洛将满身是血的海澄抱出视频被疯传出去，一时间让海澄“一夜成名”。而发布者连海澄都没有想到竟然是victor，那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牵肠挂肚的人，海澄有冷静的告诉自己不是他。
一年了，在这一年了，洛斯纳和victor成为了众人歌颂的对象，成为了巨星。而她，一纸离婚协议。
男人推开门，看着和自己相处一年的海澄。“我尊重你的选择。”离婚协议上写的分明，他金耀的东西日后一丝一毫全都属于她母子。“但是我不会放弃你，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去叫别人爸爸，蒋海澄这一辈子我缠定你了。”
金耀依然记得，自己一岁的儿子降临的日子，又悲又喜，他依然懊悔自己没有在海澄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给她一丝的温暖。他依然即得他一岁的儿子唯一开口会说的话就是“妈妈别哭。”
海澄抬头，一年的沉淀，她将所有的泪都流完了，心里早就尘埃落定，她已经没有勇气在专心的再爱一个人，至少victor是她最后一个爱的人，现在她累了，她想要回家，可是哪里是家？
“金耀，我们一年的约定，我也答应科科，为他要了一个弟弟，现在我有我需要做的事情。”
“我不在，哪里又是你的家？”这一年，为了躲避记者，来到慕尼黑，可是那个女孩怎么会甘愿就那么默默一辈子呢。
“金耀，我不爱你，足够吗，或许我跑累了，就会回来，我们约定好，无论何时，台北的那所别墅都是我们两人的唯一的家。”
